第720節(jié)
“現(xiàn)在看來,昆侖洲的蛋糕足夠他們吃很多年,當(dāng)?shù)氐娜肆σ彩殖渑??!?/br> “各國這次來朝貢,估計也是希望朝廷能在麻林地修建官場或千戶所,同時增加物資運輸,以及降低抗瘧粉價格。” 朱高煦準(zhǔn)確的說出了各國的三個需求,而這也是各國現(xiàn)在最急切希望大明能做到的事情。 各國雖然都有船隊,但他們的船隊運力加起來也不過十幾萬石。 與船隊相對應(yīng)的,是他們在中非的十幾萬奴隸和上萬軍隊。 這些奴隸和軍隊每年要消耗七八十萬石糧食,憑借他們的船隊,一年頂多能滿足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還是需要大明來解決。 由于日本也加入到了昆侖洲掘金運動中,因此當(dāng)?shù)氐娜丝诤团`數(shù)量不斷增加,糧食價格也日益增加。 如果大明能擴(kuò)大運輸量,那他們也可以投入更多軍隊,驅(qū)使更多奴隸,獲得更多黃金。 人口增加后,一兩黃金一份的抗瘧粉也就顯得格外金貴了。 因此,他們這次來,主要是抱著這樣的目的前來,而大明必須要做好應(yīng)對措施。 “真的要讓他們繼續(xù)在昆侖洲開疆拓土?” 朱棣眉頭略微皺起,他并不希望拱手讓出那么大塊疆土,更何況這塊土地上還有黃金白銀和各種礦產(chǎn)。 “反正這些金銀最后也會通過貿(mào)易的方式流入朝廷內(nèi)部,父親何必在意?” “況且,把他們的精力放到昆侖洲,總比讓他們把精力放在中洲要好?!?/br> “您自己想想,大明周圍這群屬國,已經(jīng)太平多久了?” 朱高煦詢問朱棣,朱棣這才發(fā)現(xiàn),各屬國居然已經(jīng)太平了好幾年。 除了日本和朝鮮還偶爾有摩擦外,南邊的占城、甘孛智、暹羅、大泥、滿剌加、滿者伯夷、亞齊蘇門答臘等國都老實了很久。 “矛盾向外轉(zhuǎn)移,他們自然鬧不起來,說到底還是人口太小,市場太大?!?/br> “除此之外,也有朝廷在維持航道、地區(qū)和平的原因?!?/br> 大明的威懾力不言而喻,暹羅和甘孛智不是沒有摩擦,只是每次發(fā)生摩擦,呂宋的蔣貴都會帶著艦隊在兩國本土海域巡視,并勒止他們不得內(nèi)斗。 長此以往,暹羅和甘孛智就把爭斗的方向放到了昆侖洲上。 據(jù)朱高煦所知,他們在昆侖洲爆發(fā)過大小十二場戰(zhàn)事,雖然規(guī)模都不大,但死傷的人卻并不少。 不過只要大明存在,他們也不敢在航道上和本土搞事情。 相較于這兩個,朱高煦更擔(dān)心的是朝鮮和日本這兩個家伙。 “日本派遣了六千多人前往昆侖洲,并且搶掠了朝鮮和暹羅等國的俘虜,那邊的態(tài)勢不太好?!?/br> “雖然眼下不明顯,不過朝鮮和日本恐怕會在日后沖突加劇?!?/br> “不過這倒是有利于朝廷,他們爭斗越厲害,越方便朝廷控制他們?!敝旄哽阍u價著朝日兩國的關(guān)系,朱棣聽后卻將目光投向錫蘭、舊港和呂宋等大明的地圖。 “錫蘭和舊港、呂宋的情況如何了?” “錫蘭有三萬余漢口,舊港四十余萬,呂宋近三十萬?!敝旄哽憬忉尩溃?/br> “算上當(dāng)?shù)氐耐撩?,差不多是錫蘭八十余萬,舊港一百一十多萬,呂宋四十余萬?!?/br> “這些地方發(fā)展速度不慢,朝廷雖然不太可能把蒸汽機(jī)率先作用在當(dāng)?shù)?,但混凝土等技術(shù)他們已經(jīng)掌握,當(dāng)?shù)氐慕ㄖ才c中原無異?!?/br> “這些地方,足夠容納數(shù)百萬百姓,而更南邊的南洲則是可以容納數(shù)百萬人?!?/br> “日后沿海出現(xiàn)災(zāi)情,都可以將百姓遷徙送往這些地方,既能解決海外人口不足的問題,也能解決內(nèi)部矛盾問題,一舉兩得。” 話說到這里,朱高煦便也不再繼續(xù)說下去,朱棣聞言則是詢問道:“北洲的情況如何,你的那個北洲宣慰司,確定能成為補(bǔ)給點?”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如南洋方便,大明洋的風(fēng)暴比南洋頻繁太多,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想要遷徙百姓有很大風(fēng)險?!?/br> 朱高煦解釋完后,朱棣也就沒有什么過多的問題了,只是讓他自己看著辦,隨后便示意他退下了。 在朱高煦退下的時候,他們口中討論的北洲宣慰司也在急劇的擴(kuò)張中。 “殺??!” “駕!駕……” 雖然已經(jīng)是九月,可北洲西海岸依舊略微溫暖。 在一片喊殺聲中,穿戴甲胄的一群漢人正在對山林之中的土著人追殺。 這其中,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人策馬握弓,一連射殺好幾個土人后,這才開始叫嚷起了招降的土話。 在他的土話下,許許多多土人紛紛放下木棒、長矛投降。 不過幾十名身著甲胄的漢人,便俘虜了近三百名土人,并且連帶著將他們的部落也一并俘虜。 這幾十名漢人騎兵驅(qū)趕著他們前往西邊,連續(xù)幾日后,他們終于穿過了山林,來到了一片開闊地帶。 前方十余里外就是一片大海,而濱海的這塊平原上則是充斥著大量穿著簡單粗布麻衣的土著人。 他們手持農(nóng)具,在田間不斷開墾荒地,并且有大量身穿甲胄的漢人騎兵在監(jiān)督著它們,一眼看去,數(shù)量不下數(shù)百人。 “文德,你們回來了!” 一道聲音響起,只見一名二十出頭,身材瘦弱的男子策馬而來,獻(xiàn)媚的與青年人對話。 “黃經(jīng),好好守你的崗,要是放跑了人,你今年的田就別想要了?!?/br> 青年人瞥了他一眼,隨后便帶著這數(shù)百土人向著南邊走去。 黃經(jīng)被青年人教訓(xùn),也只能悻悻離去。 不多時,青年人帶隊往南邊走,很快便見到了一條寬闊的大河,這條河被他們稱為北洲河(薩克拉門托河),北洲城便是依托這條河修建的。 北洲宣慰司由北洲衛(wèi)駐扎,兵力五千六百人,宣慰使本該是張純,但由于張純被調(diào)往平叛,至今尚未就任,因此北洲的事務(wù)都由宣慰司同知湯旻負(fù)責(zé)。 北洲衛(wèi)并不出征四方,而是駐守在北洲城方圓五十里的范圍。 對于移民抓捕的土著人,他們會登記數(shù)量,因此青年人才會帶著這數(shù)百土著人前來北洲城。 隔著老遠(yuǎn),隊伍便看到了矗立在北洲河的北洲城。 城池周長六里,城高二丈,厚一丈八,由開荒石塊及混凝土壘砌而成,城內(nèi)駐扎三千六百火槍手及炮兵,城外游弋兩千騎兵。 大明在海外的兵馬,通常駐扎三年換防,但期間犯錯就會被延長時間,犯錯達(dá)到三次就會被裁軍。 正因如此,許多人做事都謹(jǐn)小慎微,很少與移民交流。 為了治理移民,湯旻在北洲城外設(shè)置了一個臨時衙門,專門負(fù)責(zé)移民的事情。 青年人名叫石亨,他并非是建文佞臣,而是因為他父親貪腐被牽連流放到的北洲。 對于他們這種人也有一定的特赦,例如攢夠一百貫贖罪錢就能回家。 在這片土地上,攢錢的辦法并不多,僅有開采金銀礦,亦或者耕種土地,販賣糧食。 在北洲,一石糧食價格是五百文,也就是說只要攢夠二百石糧食就能贖罪一人回家。 看上去不是很多,但在從零開始的北洲,想要攢下二百石糧食并不容易。 石亨之所以年少就敢抓捕土人,是因為土人在這里是資源。 作為抓捕隊的小旗官,他每次抓捕都能獲得十分之一的人口。 如此幾次下來,他已經(jīng)積攢了二百多個奴隸,并且已經(jīng)開墾了上百畝耕地。 北洲城東邊的一排村落就是他們這些移民的住所,石亨帶著幾百個奴隸經(jīng)過登記后,便把他們帶往了那村落處。 在那里,這些土人會被分配,而他這次的戰(zhàn)果則是可以得到三十個青壯年,以及二十幾個婦孺。 石亨不需要婦孺,除非遇到長相不錯的女人才會選擇留下。 他要攢錢贖罪,同時還得攢錢回大明運作。 盡管受到了牽連,但只要他能進(jìn)入軍隊,那他就有辦法爬上去。 想到這里,他的眼底流露出了野心。 “石亨這次抓的人還挺多,你看……分到了三十個壯年,這廝……” “羨慕也沒用,你沒他那么敢玩命?!?/br> 站在村落的廣場上,石亨領(lǐng)走了三十個壯年,隨后帶著自己挑選的十幾個家丁將他們帶回了自己的家。 除了石亨,其它的隊伍也帶回了不少土人,這一趟下來,起碼有一兩千土人被俘獲,其中壯勞力超過半數(shù)。 這一幕幕被北洲城頭的湯旻用望遠(yuǎn)鏡看得一清二楚,而他看這些,主要是了解四周的土人情況。 “相比較之前的幾千人,現(xiàn)在俘獲的數(shù)量越來越少了?!?/br> 湯旻摸了摸自己的短須,不由詢問道:“這次他們出去了多久?” “大概七日時間?!闭驹谝慌缘能娎艋卮鹆藴珪F的問題,湯旻聞言點頭: “按照這個速度,一年下來他們起碼能俘虜五六萬人,算上現(xiàn)在的四萬多人……明年這個時候,宣慰司起碼能開辟出十幾萬畝耕地?!?/br> “不過就這樣的土著增長速度,我們所需的糧食恐怕也會越來越多,光靠南邊的東洲三國,怕是補(bǔ)給不過來?!?/br> 當(dāng)下的東洲和北洲雖然沒有經(jīng)歷大旱災(zāi),但當(dāng)?shù)匾琅f有旱情存在。 盡管大明幫助它們改良了灌溉和水利等設(shè)施,但糧食產(chǎn)量增加的速度并不如他們生育的速度。 湯旻必須以最短的時間讓北洲宣慰使司在自給自足的同時,向南供應(yīng)東洲宣慰使司。 “只可惜從日本運糧食的耗費太高,不然我們也不會這么狼狽。” 湯旻抱怨了一句,隨后便轉(zhuǎn)身走下馬道,來到了修建整潔有序的北洲城內(nèi)。 里面的房屋院落整齊劃一,每一個院子都代表一小旗。 這其中,不少人都從城外通過各種方式獲得了女人,因此在街上的女人并不算少。 對此,湯旻本人并不在意,這些兵卒如果能留下扎根北洲,那他反倒喜聞樂見。 只可惜,這群兵卒到了最后都會帶著這群人返回大明,能留下的人只是極少數(shù)。 搖搖頭,湯旻翻身上馬前往了宣慰司衙門。 不多時,等他回到宣慰司衙門,早早等待的許多武官也交來了一份文冊。 “同知,這是宣慰司的《黃冊》和《魚鱗圖冊》,請您閱覽。” “嗯”湯旻應(yīng)了一聲接過,但只是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同知,有什么不妥嗎?”武官小心翼翼詢問,湯旻則是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