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艷章面不改色地點(diǎn)頭，唇畔噙著溫和似水的笑意：“那太好了，只是請哥哥稍等，容我回去換件衣裳?！?/br>
    冷山雁點(diǎn)頭：“好。”

    不多時(shí)，重新?lián)Q了一件窄袖衫的楚艷章便走了出來：“哥哥，走吧?！?/br>
    冷山雁隨著楚艷章一起來到城南別院，坐了一會兒，挨了會兒席氏的罵。

    但沒一會兒，楚艷章突然說要回去。

    冷山雁詫異道：“才剛坐下，怎么如此突然？”

    “我才想起來父親的壽辰快到了，特意為父親寫了畫了一幅萬壽圖，父親隨我一起過去瞧瞧如何？”

    席氏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你就是貼心，不像有些人連我的壽辰都忘了。”

    “父親，女婿一直記得，沒——”

    “父親，我們快走吧?！背G章拉著席氏的走，朝院外走去，冷山雁不得不跟上。

    楚艷章一路上拉著席氏有說有笑，眸光卻時(shí)不時(shí)地瞥向冷山雁，看他臉色難看，笑容更加燦爛。

    誰知他們一到府中只看見濃煙滾滾升起，下人們都在救火。

    “發(fā)生什么事了？”楚艷章臉色一變，著急地問。

    下人急匆匆地跑來：“西平居著火了?！?/br>
    第171章 我的郎君手段狠毒

    “好端端的，怎么會著火？”席氏緊張地問。

    下人回答道：“這奴才不知，只知道郎君和側(cè)君走后不久，西平居就著火了?！?/br>
    “火燒到哪兒了？”楚艷章緊捏著帕子追問。

    “整個(gè)西平居全都燒了起來。”下人說。

    “整個(gè)？怎么會燒得這么厲害？”席氏一聽，頓時(shí)急得跺腳，楚艷章身為皇子的大把嫁妝可全都放在西平居。

    “還不快點(diǎn)加派人手滅火?。?！”席氏扯著嗓子喊。

    “是。”下人應(yīng)道，立馬提著水桶跑走了。

    一行人來到西平居，才走到一半就聞到了一股很嗆人的煙味，整個(gè)西平居都陷在火海之中，滾滾黑煙盤旋在上空，熱氣撲面而來。

    “父親、怎么會？怎么我走之前還好好地，才走沒多久就著火了呢？”楚艷章臉色煞白，淚水在眼眶中一副泫而欲泣的可模樣，可他那白皙的手指，卻將帕子攥得死死的，指骨捏得咯咯作響。

    “沒事，火會撲滅，一定能把東西都救出來的?！毕习参恐G章說道。

    “父親，小心被煙嗆著?！币慌缘睦渖窖隳贸雠磷?，在下人提水的桶里浸濕遞給席氏。

    席氏卻絲毫不領(lǐng)情，一把將他推開，冷聲道：“你是當(dāng)家主君，還不快點(diǎn)加派人手，趕緊把火滅了?！?/br>
    冷山雁福了福身，語氣溫和謙卑道：“府中的下人能幫忙的都來了，就是儲備的水源不夠，我已經(jīng)派人去外面取水，很快就會會來?！?/br>
    “讓他們動作快點(diǎn)！”席氏催促道。

    “是。”冷山雁淡聲應(yīng)著，然而這場大火一直到快傍晚才被撲滅，西平居被燒成了灰燼。

    以至于沈黛末一回府，看到的就是傷心垂淚的皇子，生氣的席氏，以及委委屈屈坐在一旁的雁子。

    沈黛末在辦公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聽下人通報(bào)了西平居著火的事情，也知道楚艷章的許多嫁妝幾乎都傾覆在這一場大火中，嫁妝是男人后半輩子的底氣，即便是皇子也不例外，突然間順勢了大半財(cái)產(chǎn)，也不怪他哭得傷心。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冷山雁這樣委屈，本來應(yīng)該他坐的主位被席氏和楚艷章霸占著，而他這個(gè)正室郎君反倒坐在了下位的客座。

    楚艷章靠在席氏懷里哭泣，活像一對父子，倒把冷山雁襯得像個(gè)婆婆不疼的受氣包小媳婦，不對，他本來也是不得席氏喜歡的受氣包女婿。

    可沈黛末就偏見不得冷山雁受氣，一進(jìn)門，也不管席氏和淚眼婆娑的楚艷章，而是徑直來到冷山雁的面前，雙手溫柔的扶著他的肩，寬松的玄色衣袍如墨汁般包裹著她白皙的指尖。

    “怎么了？怎么坐在這里？”沈黛末柔聲問道。

    冷山雁微微抬眸，細(xì)長的黑眸中承載著涌動的暗潮。

    “妻主……”他喃喃道。

    楚艷章突然起身，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淚痕，一邊對沈黛末解釋道：“娘子，我不是故意坐在這里的，是……”

    “是我拉著艷兒跟我一塊坐的?！毕侠淅淦沉搜劾渖窖?，說道：“家里出了這么大火情，是他這個(gè)當(dāng)家主君的失職?！?/br>
    沈黛末詫異地挑了挑眉，神經(jīng)，簡直莫名其妙。

    她走上前，將冷山雁擋在身后道：“西平居著火的事情，下人已經(jīng)告訴我了。冬季干燥，本就容易起火，所以才要小心看著火燭，關(guān)郎君什么事？”

    誰知她這樣一說，楚艷章突然低聲道：“娘子，不可能是因?yàn)榛馉T引起的，我走的時(shí)候，房間里并沒有點(diǎn)燈火蠟燭，沒有火苗如何起火呢？”

    楚艷章身旁的下人幻香也急忙附和道：“是啊娘子，一定是有人蓄意縱火。”

    “蓄意縱火？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鄙蝼炷┛聪蚧孟愕难凵褚痪o，不似平日在家中溫和如水好說話的樣子，氣勢瞬間嚴(yán)肅起來。

    “幻香，你胡說什么呢？”楚艷章低聲道。

    幻香被沈黛末陡然一變的威嚴(yán)震懾住，但想了想自己無辜遭人陷害的主子，他還是壯著膽子上前道：“娘子，下奴問過府中下人，他們都說這火燒得很快，還沒得人反應(yīng)過來，整個(gè)西平居就都燒了起來，這明顯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這把火燒到哪里不好，偏偏就是我們殿下存放嫁妝的庫房火勢最大，那些救火的下人看似人多，但卻沒一個(gè)人真心救火，只圍在西平居外面不進(jìn)去，水也半天送進(jìn)不來，種種跡象表明，就是有人嫉妒我們殿下嫁妝豐厚，故意在西平居縱火，并耽擱救火時(shí)間?！?/br>
    “求娘子為我們殿下做主！今日才是他嫁進(jìn)門的第二天，就受到如此陷害，娘子若不維護(hù)殿下，往后我們殿下該如何在府中立足啊，求娘子護(hù)著我們殿下些吧！”

    幻香在沈黛末的腳下不?？念^道。

    沈黛末臉上的表情淡了淡，坐到冷山雁的身邊，身形微微一歪支著扶手，竊藍(lán)色的裙裾與他水墨般的衣袍交融在一起：“你說有人嫉妒你家主子，那看來是心里有懷疑的人了?！?/br>
    “下奴不敢?！被孟阃低得榱搜劾渖窖悖溃骸跋屡皇怯X得這場火來得蹊蹺?！?/br>
    沈黛末轉(zhuǎn)頭看向冷山雁，嗓音溫和：“郎君，可有查明起火的原因？”

    冷山雁微微頷首：“原本為了顧全側(cè)君的面子，我想將起火的原因壓下來，但聽幻香這樣說，那還是說清了好，免得被人懷疑，白茶，帶人上來?！?/br>
    “是。”白茶領(lǐng)著一個(gè)年輕的小奴出來。

    “側(cè)君可認(rèn)識這人？”冷山雁聲音略顯冷淡。

    楚艷章微微低頭：“認(rèn)得，這是我院里一個(gè)伺候的小奴?！?/br>
    冷山雁垂眸看著這小奴，狹長的黑眸似毒蛇：“他是第一個(gè)發(fā)現(xiàn)火情的人，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吧?！?/br>
    “是?！毙∨珣?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下：“今日側(cè)君出府之后，院子里清清靜靜，奴正在院子里掃地，突然聞到了一股很強(qiáng)烈的煙味，就循著煙味去看，卻發(fā)現(xiàn)側(cè)君的房間里波斯地毯燒了起來。”

    “怎么燒起來的？”冷山雁冷厲的眼尾一挑。

    小奴一哆嗦，道：“是屋內(nèi)桌上點(diǎn)的雪中春信香?！?/br>
    “不可能?！被孟愦蠛暗馈?/br>
    “是真的，下奴親眼所見，風(fēng)吹動窗簾，讓香的火星子點(diǎn)燃了窗簾，火星子又落到了地上點(diǎn)燃了地毯，下奴發(fā)現(xiàn)的時(shí)候，屋里的地面還有墻壁都被燒了起來?！?/br>
    “就算如此，那也是主屋里著了火，怎么可能瞬間蔓延到庫房去?！?/br>
    “因?yàn)楦械膬λ欢啵▓@的水池里倒是有水，可是早就結(jié)了冰。下人們沒法子撲火，冬季里屋子又多是地毯、絲絨窗簾等等易燃的東西，這才很快就燒了起來，至于為什么庫房燒得最旺，下奴當(dāng)時(shí)忙著救火，真的不知道。”下奴埋著臉低聲道。

    冷山雁這時(shí)忽然開口：“妻主，我派人去檢查了庫房，發(fā)現(xiàn)里面有許多上等綢緞、金絲楠木的家具、名家書畫，珍品美酒等被燒毀的殘?jiān)?，這些都是極容易被火燒起來的，還會助長火勢?！?/br>
    幻香繼續(xù)爭辯：“可那些下人明著說救火，卻都縮在外頭不肯進(jìn)去是怎么回事？”

    小奴都快哭了：“娘子，當(dāng)時(shí)的火勢真的太大了，整個(gè)西平居一片火海，單是靠近我們就感覺灼熱難忍，哪里敢不要命地沖進(jìn)去將里面的財(cái)寶搶出來？況且這么大的火，能燒的怕是早就燒沒了?！?/br>
    小奴一邊嚶嚶嚶地哭訴，一說邊露出自己手腕上的燙傷。

    “你能最先發(fā)現(xiàn)火情已是不易，明日去管事那里領(lǐng)賞，再給你一瓶燙傷膏，下去吧?！鄙蝼炷╅_口道。

    “謝謝娘子?！毙∨查g抹掉眼淚，開心地磕頭。

    沈黛末看向幻香，語氣責(zé)難：“這下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無憑無據(jù)，僅靠自己的猜測就懷疑有人害你們，讓別人無端承受你的臟水。”

    幻香嚇得不敢再說話，倒是楚艷章直接護(hù)著幻香，甚至不惜跪在沈黛末的面前：“娘子求您別怪他，他也是護(hù)主心切，從前跟隨我在宮里見多了宮中是非，這才如驚弓之鳥般?！?/br>
    “你這是做什么?！鄙蝼炷⑺銎饋?，楚艷章的淚水一顆顆落在沈黛末的手背上。

    “是我沒有管教好幻香，都是我的錯(cuò)，求娘子開恩?！背G章淚眼朦朧的望著沈黛末，淚花在他的眼眶中搖搖顫顫，如露水般晶瑩澄澈，我見猶憐。

    沈黛末嘆了口氣：“這次我可以不怪罪，但再有下次讓我知道他攀咬誰，即便是你的陪嫁，我也不會輕縱。”

    楚艷章低聲啜泣著：“多謝娘子?！?/br>
    “末兒、”席氏開口想替楚艷章說話，但沈黛末卻冷漠地別開眼，道：“父親今日應(yīng)該也累了，都散了吧?！?/br>
    席氏只能不情不愿地離開。

    沈黛末和冷山雁一起回到房中，原本想要輕松一些，誰知一轉(zhuǎn)頭就看見跪在自己腳下的冷山雁。

    “你這是做什么？”沈黛末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扶起，可冷山雁卻一反常態(tài)地掙開了她的手，執(zhí)意跪在她的腳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個(gè)兩個(gè)都跪我？我是廟里的菩薩嗎？”沈黛末疑惑道，眸光清亮含笑。

    “黛娘……對不起、”冷山雁愧疚地吹著眸子。

    “說吧，今天究竟是什么回事？”沈黛末坐在床邊。

    冷山雁將一切坦白，沈黛末越聽臉色就越是難看。

    “原來竟然是他，真沒想到他手段如此陰狠……可是雁郎你大可以告訴我，何必自己冒險(xiǎn)？”沈黛末輕撫著他的臉。

    “因?yàn)槲覍?shí)在猜不出他究竟有沒有把毒藥帶進(jìn)來，卻又不敢冒險(xiǎn)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而且端容皇子的身份特殊，沒有萬全的證據(jù)，若是鬧大了被外人知曉，您會很難做。不論如何，您現(xiàn)在的身份是朝廷敕封的北境節(jié)度使，朝廷重臣苛待剛下嫁進(jìn)府的皇子，就算師英現(xiàn)在不能對您怎樣，我也怕之后她會用這件事來翻舊賬?！?/br>
    跪在她身下的冷山雁身形頎長而清瘦，玄色織金的衣袍像一塊質(zhì)地極好的水滑墨玉，低斂的眼尾纖長漂亮，明明極有壓迫感，可跪在她的身下卻像一只溫馴的小黑貓兒。

    感受到沈黛末的觸摸，冷山雁順勢彎下腰，跪在沈黛末的腿邊，將腦袋輕輕地枕在她的腿上。

    “我明白了?！鄙蝼炷┪⑽⒁恍Γ骸澳闶窍胱屛乙粋€(gè)人清清白白，雁郎啊、我的雁郎……”

    她指尖一下一下地輕撫著他柔順的發(fā)絲，聲線溫柔如水。冷山雁舒服地瞇起了眼眸，整個(gè)臉都埋在她的腿間，寬大的袖袍垂在地上，像一灘鎏金的墨汁。

    沈黛末的內(nèi)心復(fù)雜又柔軟，她從沒想到一向心思縝密的冷山雁會做出放火這樣極端的事情，可轉(zhuǎn)念一想，似乎也很合理，哪只小蛇沒有毒牙呢？

    “妻主，雁做得好嗎？”冷山雁掀眸望著她，纖長的眼尾像一鉤誘人的月亮。

    沈黛末笑意溫柔，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親吻著他的眉眼：“好?！?/br>
    冷山雁脫掉鞋襪，修長遒勁的大長腿勾著她的腰肢，雙臂如蛇般攀著她的脖子，墨汁長袍一件件褪下，露出他雪白的肌膚，沈黛末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

    自從生了冬兒后，雁子的胸肌就比從前發(fā)達(dá)了些，雖然不像阿鄔那樣大得夸張，但形狀極美，手感極好，而且更加敏感。濕潤的舌尖稍微一舔，冷山雁就興奮地顫抖，甚至還會溢出淡白的乳汁。

    他的體溫迅速升高，肌膚像被蒸熟的蝦子般紅，細(xì)媚狹長的鳳眼里更是充斥著潮濕的水汽，圈著她腰肢的大長腿瞬間緊繃，差點(diǎn)將她的腰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