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wǎng) 第32節(jié)
徐司前看到袖子上的濕痕,眉骨輕動,繼續(xù)逗她:“喂,鼻涕不擦嗎?” “你不怕惡心嗎?”凌霜白了他一眼。 徐司前從口袋里摸出紙巾遞給她:“喏,用這個擦。” 他剛剛分明說沒有紙巾,讓她用袖子! 他笑了聲,沒再說話。這個人真的蔫壞! 山風(fēng)很涼,被他那么一打岔,她的心跟著平靜下來。 “徐司前,抱歉,害你卷進這件事……” “凌霜。”他突然喊她全名,有種鄭重其事感。 “嗯?”她抬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睛。 “用不著和我說對不起,誰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他語氣溫和,聽上去像是在安慰。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救援車輛才開進來。 徐司前的車要拖去維修,凌霜鉆進車廂將物證袋拿下來放到同行的警車上,叮囑:“帶回隊里給技術(shù)部?!?/br> 做完這些,她扭頭對徐司前道:“我送你回去。” “又用警車送我???”他笑了聲,似有嫌棄。 “放心,不拉警報。”凌霜說。 他頷首,勉強同意。 到了樓下,徐司前突然問:“今天要上去坐坐嗎?” “難道又要打架?”凌霜故意拿話激他玩。 “不打,打不過。” 凌霜沒憋住,笑出了聲。 他心里也跟著一松。 徐司前洗過手,去里面拿了一樣?xùn)|西。 再出來,他把那樣?xùn)|西放到她手心。 那是一個金色陀螺,凌霜看到上面有au字樣,想拒絕,這太貴重了。 徐司前卻說:“勉強給你當(dāng)作生日禮物,愿你有一顆堅定不移的心?!?/br> 堅定不移的心嗎?她愿意有。 收下他的禮物,就不能不回禮,可她身上沒戴什么值錢東西。 “我明天給你補生日禮物吧。”她說。 “不行?!彼痈吲R下,干脆拒絕。 凌霜正想該怎么辦,徐司前忽然伸手拔走了她頭頂?shù)陌l(fā)圈。 女孩長發(fā)一瞬間散落下來,有些錯愕。 “就這個吧?!彼f。 “可這個不值錢。” 她不想占他便宜,剛想去搶,卻見他將頭繩套到了無名指上,說:“我的生日禮物,當(dāng)然是我喜歡?!?/br> 她無法,只好作罷。 睡覺前,凌霜把那個陀螺拿出來,對著燈光撥了撥,好精致的工藝。 她覺得今年的生日好像也沒有那么糟糕。 吃了蛋糕,許了愿望,還收到兩份禮物。 * 凌霜走后,徐司前徑自走到書房。 夜風(fēng)灌進來,將一張標(biāo)簽紙吹落,那是他早些天寫的。 那上面只有幾個字:下月4號,凌霜生日,勿忘。 他將那張標(biāo)簽扯下來,丟進碎紙機。 之后又對著光照了照無名指上的發(fā)圈,很輕地笑了聲:“小霜同學(xué),從你那里換到一枚戒指,生日快樂?!?/br> * 第二天下午,凌霜去技術(shù)部看昨天物證的檢驗報告。 “dna結(jié)果對比結(jié)果出來了嗎?有沒有提取到兇手的生物樣本?” “沒有?!?/br> “血液確定是吳先鋒嗎?” “凌隊,這個……”技術(shù)員欲言又止。 “怎么了?”凌霜還是第一次看他們技術(shù)部的人吞吞吐吐。 “血液樣本不是吳先鋒的……”他也覺得不可思議,頓了頓才說,“它甚至不是人血?!?/br> “不是人血?”凌霜震驚。 “是……雞血,衣服口袋里還有一張字條。”說著,他把那張紙遞過來。 一行黑色水筆寫的字: “放棄吧,一切都將是徒勞?!?/br> 第24章 24. 那張字條做過檢驗,和凌霜料想的一樣,上面沒有任何生物信息。 凌霜不死心,又領(lǐng)著技術(shù)部去了一趟紅房子。里里外外搜查一遍,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沒發(fā)現(xiàn)。 血衣沒有憑空消失,趙小光在屋后找到一堆灰燼,證據(jù)已經(jīng)被他們銷毀。 兇手敢明目張膽地挑釁,顯然早已想好全身而退的辦法。 殺害吳先鋒的人只有一個,可他背后絕對不止一個人…… 警方聯(lián)系上了真正的看山人,吳先鋒死的那天,他下山打牌遇上封路加暴雨,沒有來山上住。 趙小光叉著腰咒罵:“這孫子有很強的反偵能力?!?/br> 凌霜同意,他甚至一度牽著她的鼻子走。她碰到過很多起案子,這個兇手最狡猾。 凌霜想到那二十多處塌方,帶上幾個警員去往山頂,他們在那里找到了□□爆破的痕跡。所謂的自然災(zāi)害,其實是人力所為。 更奇怪的是,山頂上沒有找到任何腳印,警犬也聞不到氣味,說明那些炸彈早在暴雨前就布置上去了。 第一次塌方封路應(yīng)該也是他們策劃的。 那些人不僅預(yù)料到警方會重返這里,還精心布下局,請君入甕…… 凌霜想,如果不是他們命大,或許已經(jīng)死了。不,甚至,根本就不是他們命大,而是那些人在故意炫技擺弄。 排爆組去山上找尋過,沒有找到未爆炸的彈藥。 凌霜對著撿回來的彈藥碎片發(fā)呆,那天晚上,為什么沒有聽到爆炸聲?那些人又是躲在哪里控制彈藥爆炸的? * 幾天后,塌方山體修復(fù),阻礙交通的路障也都清理干凈,道路恢復(fù)。 僅剩的線索是那個撒謊的“看山人”。凌霜在畫像師那里待了三天,畫像師換了三個,凌霜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描述那人的長相,最后被秦蕭叫出去。 “別熬了,你已經(jīng)60個小時沒睡覺了?!?/br> “我不困。”凌霜說。 “案子慢慢破?!?/br> “慢不了!”凌霜語氣有些兇,“我慢了,他們就跑了!九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么點線索!你讓我怎么慢?刑事案件的最長追訴期是二十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一半,正義遲遲不到,還有什么意義?” 秦蕭猛地怔住,他知道凌霜說的九年是什么意思。 凌霜揉了把臉,繞開他說:“抱歉,師兄……我剛剛情緒太激動,不該遷怒于你?!?/br> 凌霜走后,秦蕭站在那里,久久未曾平靜。思緒回到九年前—— 那天,他在實驗室里備考,晚上十點,大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探進來,女孩模樣漂亮,身材纖細(xì),說話乖巧:“師兄,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們實驗室的大體老師?” 他本來不愿意,但是女孩眼睛又紅又腫,像是哭過很久,那一刻他動了惻隱之心。 秦蕭放下書,領(lǐng)著她進去看醫(yī)學(xué)院的尸體標(biāo)本。 女孩碰一下就立馬撤回手指,她很怕,身體瑟縮著發(fā)抖,但不一會兒,又繼續(xù)伸手去碰。 她還去看了人體內(nèi)臟,捂嘴要吐又強忍下去。 “你……”秦蕭剛開口被女孩清脆地打斷。 “師兄,我今天晚上能單獨在這里待上一夜嗎?” 秦蕭因為女孩這條奇怪要求,蹙起眉頭。 “求你了?!迸⒗^續(xù)請求。 他心軟同意,把試驗室讓給她,轉(zhuǎn)身出去。 那個女孩就是凌霜。 她在里面待了整整一晚,第二天又來,兩人漸漸熟絡(luò)。 秦蕭好奇詢問,才知道她是舞蹈學(xué)院的學(xué)生。她要改專業(yè)去做警察,怕自己膽量不夠,特地來訓(xùn)練。 再后來,他知道她是凌霰的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