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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盡天明/墜落擒網(wǎng) 第123節(jié)

    凌霜握住他的手腕,低低喊了聲:“潯安哥?!?/br>
    徐司前心跳一滯,慌忙把掌心從她眼皮上拿開:“喊我什么?再說一遍?!?/br>
    凌霜懵懂又純潔地親吻著他的小拇指,她是真醉了,根本沒回應(yīng)他的話。

    徐司前握住她的下巴,指腹壓上去捏了捏,他不知道她是真醉酒,還是借著酒勁在審他。

    那一刻既慌亂又喜悅。至少,在某些片刻里,她能認(rèn)得他。他很矛盾,期待她能認(rèn)出他,又恐懼她真的認(rèn)出他。

    他壓下來近乎迷醉吻她的唇:“凌霜,我是誰?”

    “小九江?!彼玫酱鸢杆砷_她,直起背,坐在床邊,垂著腦袋,雙手合十抵著眉心,緩緩松了口氣。

    今晚不該讓她沾酒的……

    醉酒的是她,沉淪的卻是他。

    *

    第二天早上,凌霜和徐司前準(zhǔn)時回到南城警局。

    趙小光見到他們倆,跟看到救星似的:“老大你和徐老師可算回來了,我這正有個案子沒法破呢?!?/br>
    “那個代孕的卞晶突然失蹤了?!?/br>
    “失蹤?”凌霜皺起眉頭。

    趙小光繼續(xù)說:“她電話聯(lián)系不上,家中沒人,單位沒人,鄰居也說沒有看過她,我們查過她的身份證,沒搭乘汽車、火車、飛機,人間蒸發(fā)了?!?/br>
    “有聯(lián)系過她家里人嗎?”凌霜問。

    “聯(lián)系過,卞晶沒有回老家,也沒有老家人過來看她?!?/br>
    凌霜也覺得這事有點古怪:“具體是哪天不見的?”

    “11月5號,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她家附近的小超市,之后就再無人影?!?/br>
    “有接到群眾報案嗎?”

    “沒有?!壁w小光搖頭。

    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會突然失蹤?拐賣婦女?還是殺人藏尸?

    凌霜說:“立刻在我們尋人系統(tǒng)里發(fā)布尋找通知?!?/br>
    趙小光想了想又說:“我覺得這事可能和那個代孕黑中介有關(guān)。”

    “怎么說?”

    “11月4號,我們剛聯(lián)系上卞晶查黑中介,第二天她就不見了,這不是太巧合了嗎?”

    “黑中介在哪兒,找到了嗎?”

    “沒有?!壁w小光也有點頹喪,他信誓旦旦要查案結(jié)果毫無進(jìn)展。

    凌霜安慰道:“試著找那對代孕的夫婦,他們的車在醫(yī)院停留過。”

    凌霜說完具體時間,趙小光和王嘉怡立刻出去調(diào)查。

    *

    凌霜單獨去法醫(yī)室找了一趟秦蕭。

    幾天不見,他還是老樣子,干凈又英俊,白大褂熨帖整齊。

    “師兄?!绷杷瞄T進(jìn)來。

    秦蕭洗過手,走到外面辦公室和她說話:“這么快就回來了?”

    “嗯,我來報個平安?!绷杷f。

    她離家匯報一次,回家匯報一次,秦蕭心里略感寬慰。至少,在凌霜心里,他是有一些地方的。

    “京市的案子難破嗎?”秦蕭提起噴壺給陽臺上的綠植添了點水。

    凌霜發(fā)現(xiàn)他的多rou不怎么綠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看來師兄最近懶惰,小花小草都沒用心照顧。”

    秦蕭放下水壺說:“不是沒有精心照顧,這兩天冷,都凍死了。”

    凌霜終于找到一個哄他的機會:“要不這樣,我給你換排新的多rou吧,這些都不要了?!?/br>
    “春天再換吧,我再養(yǎng)養(yǎng),沒準(zhǔn)能活過來?!彼嗣切┓狐S的枝葉說。

    從冬天到春天,總像是藏著什么希望,仿佛過了冬天就能重生。

    盡管他知道,這一次,希望不大。

    他的多rou死光了,就像他從未得到過的愛情。

    凌霜手放在桌上笑:“行,等到春天,如果它們死了,我給你換一排最貴最漂亮的多rou,再擺兩盆水仙。”

    新的哪有舊的好?他在心里念叨,但是依舊笑著同意。

    凌霜見秦蕭笑,心里也跟著輕松許多:“京市生活壓力比南城大多了,凌晨五點趕公交上班,我還是適合在南城當(dāng)當(dāng)小警察。”

    秦蕭笑著問:“京市的案子難破嗎?”

    凌霜嘆氣:“還好啦,他們京市人才濟濟,根本不需要我?guī)褪裁疵??!?/br>
    “徐司前跟你一起回來沒?”秦蕭問。

    “嗯,回了?!绷杷艘幌拢龥]和秦蕭說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徐司前的秘密她暫時不打算與任何人分享。

    “他對你怎么樣?”秦蕭狀似不經(jīng)意地詢問。

    凌霜指尖在桌沿上扣了扣,眼睛漫上羞澀溫柔的笑意:“他很好,對我很好?!?/br>
    認(rèn)識九年,秦蕭從來沒在凌霜臉上閱讀過那樣的表情——

    柔軟、嬌俏,仿佛是四月盛放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br>
    但可惜,這桃花永遠(yuǎn)不會對他綻放。

    秦蕭把手術(shù)用的道具整理好,低頭和她說:“談朋友就好好談,遇事多溝通?!?/br>
    凌霜點頭說:“知道啦,師兄?!?/br>
    *

    凌霜從法醫(yī)室出去,立馬要和趙小光他們匯合,徐司前說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凌霜沒等他。

    女孩走后,徐司前去了趟法醫(yī)室——

    “秦法醫(yī)?!?/br>
    “有事?”秦蕭沒想到徐司前又來找他。

    “嗯。”徐司前走近,給他遞來一個文件袋,“想請你幫忙看一組照片。”

    “這是……”秦蕭看過照片愣住。

    “凌霰案?!毙焖厩把院喴赓W地說出三個字。

    兩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凌霰案”三個字意味著什么。

    “你怎么會在查這個案子?”秦蕭問。

    徐司前聳了聳肩道:“和你一樣,為了凌霜。”

    “所以,你到底是誰?”秦蕭對他的懷疑愈發(fā)深,只可惜無法證實。

    徐司前拍了拍秦蕭的肩膀說:“我們是朋友?!?/br>
    秦蕭仔細(xì)查看照片后說:“從傷口的流血情況來看是死后分尸。”

    “死因呢?”徐司前問。

    “頸部皮下、肌rou出血明顯,組織面部青紫腫脹,大概率是勒死,但看不到尸體,沒法做進(jìn)一步判斷。”

    “這些照片哪里來的?”秦蕭沒忍住問。

    “別人寄來的。”徐司前如實說道,“這個背景是南城,拋尸地就在南城?!?/br>
    ”你怎么看出來的?”秦蕭問。

    徐司前指著其中一張照片的背景說:“這里是南城碼頭。”

    背景很模糊,如果不是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這是南城。

    收到照片那天晚上,徐司前就發(fā)現(xiàn)了這些細(xì)節(jié),但沒和凌霜說,還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

    “南城碼頭?”秦蕭目光變得晦澀。

    徐司前又說:“死亡時間是九年前,你們有沒有接到過類似的報案?”

    “時間比較久,我需要查一查,這些照片你留下?!?/br>
    “拜托?!?/br>
    “凌霜的事不用你拜托?!?/br>
    徐司前笑:“這個案子有一定的危險性,你有消息,私下和我說,切記不要單獨往下查,危險的事我來做,凌霜不想你涉險?!?/br>
    秦蕭正色道:“我是法醫(yī),也是人民警察,有保護(hù)普通人的職業(yè)和義務(wù)?!?/br>
    “還真是和凌霜一樣倔?!毙焖厩罢f完又鄭重補充,“還有一件事?!?/br>
    “什么事?”

    “不要和凌霜說?!毙焖厩澳抗廪D(zhuǎn)暗,“我不想她再查凌霰案?!?/br>
    秦蕭嘆氣:“那不可能,你不了解她?!?/br>
    徐司前打斷道:“我知道,我會找到那些兇手?!敝灰獌词址ǎ杷匀黄桨?。

    秦蕭深看他一眼道:“留個電話,有消息我通知你。”

    徐司前點頭與秦蕭互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