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佩斯利松了口氣。她?放開對維卡的鉗制，對方仍頹廢地躺在地上，聲音變得微弱：“你不該摘掉我的面?具……”

    “渡鴉現(xiàn)在不會傷害你。”

    “這里又不是你的客廳。”

    “哦，你還記得那天的事？很好，那你不妨再思考一下，如果渡鴉真的想殺你，我能阻止嗎？你現(xiàn)在很安全，不是因為我和渡鴉打了一架，我可沒那么?大話語權(quán)——它本來就需要?你?！?/br>
    “……需要?我什么?？”

    佩斯利指向塌了半邊的洞窟：“它需要?你去做我無法做到的事。現(xiàn)在它拋棄了我，因為我不聽它的話，跑過來和你呆在一起，插手本該由你一個人完成的工作?！?/br>
    “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干！”

    “因為我想！你這個金魚腦袋！”佩斯利再一次抓住維卡的衣領(lǐng)，“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被蝙蝠俠還是別的什么?東西全城追殺了！你覺得我能放任一個有酒癮的老年癡呆在外面?橫沖直撞嗎！”

    維卡忍耐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你在利用我……你不信任我……”

    “首先，你也不是完全信任我。你剛才在西伯利亞取的東西不止毛衣，但是我不會去過問?！迸逅估粤Φ卣酒饋?，“其次，我們開誠布公地談——這個洞窟是我們追蹤人販子時?找到的。如果剛才那個該死的發(fā)動?機真的是被你關(guān)?在這里，為什么?敵人會掌握它的信息，還擁有它的rou？你不記得，我不知道，這件事根本死無對證。但是仔細(xì)想想！維卡……”

    “你失憶之?前?到底干了什么?事？”

    第47章

    環(huán)城公路的第三個出口旁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快餐店, 名字很普通，叫“公路之?星”——所有路邊的快餐店都叫這個名字，就像所有深不可測的洞xue都可以叫“魔鬼舞廳”。

    他們的生意一直不溫不火, 但?因為遠(yuǎn)離危機四伏的市區(qū), 很少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客人, 得以平平淡淡地開了十幾年。暖黃色的小店里?維持著九十年代的裝修風(fēng)格, 墻上貼著褪色的促銷海報, 空氣中漂浮著隔夜的rou餅以及炸薯條的油膩氣味，勾不起任何食欲。夜班尚未結(jié)束, 唯一的一桌客人遠(yuǎn)道而來坐在靠窗的角落, 身上帶著在雨夜中奔波后留下的疲憊。窗戶上霓虹招牌花花綠綠的燈光隔著一層玻璃照在他們臉上。

    在度過了最想?睡覺的時間段后，佩斯利回光返照般恢復(fù)了精神。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對面的紅頭罩仍然帶著那個仿佛焊在臉上的面具, 百無聊賴地擺弄著一把小刀。維卡坐在她身邊, 神情萎靡, 低頭思索著什么。之前出現(xiàn)在山洞里的無名男性也被帶了回來, 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像從路邊的泥潭里撿回來的醉鬼。

    線索中斷，兩個同伴看上去也沒什么干勁。佩斯利百無聊賴地發(fā)了會兒呆，然后隨手?翻開桌上的菜單。她看到那上面的“招牌特制調(diào)味炸薯條”過度ps的圖片，再次產(chǎn)生了一種想吐的沖動。

    她不動?聲色地捂住嘴巴：“……我?覺得我?的胃里?有一只鳥在撲騰?！?/br>
    “想?開點，說不定真的有一只呢?！奔t頭罩抬頭瞥了她一眼, 突然僵住不動?了。他不自在地轉(zhuǎn)過頭, 把刀緊緊握在手?里?。

    “我?想?不起來?！本S卡在一邊捂住臉, “……那?東西到底是不是我?抓的？”

    “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迸逅估涯?本倒胃口的菜單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 “——來試試假設(shè)法？”

    “怎么?做？”

    “有的時候，記憶會消失, 但?是行為模式不會——維卡，假設(shè)你抓住了一只疑似被當(dāng)?成偶像崇拜的巨型生物，還特意給它建了一個不太舒服但?是很牢固的籠子，現(xiàn)在要用?它來做什么?？”

    “用?來吃掉？”

    “……”

    佩斯利盯著維卡，“根據(jù)我?們已知的線索，它的確被吃了——為什么?要吃掉它？”

    維卡的臉埋在手?心?。她從手?指縫里?露出一只眼睛：“這群永生的種族基本都是這樣?，力量和意識通過□□傳承下去，吃掉rou就相當(dāng)?于獲取一部分靈魂……或許我?想?得到特殊的力量，隨便找了個古老種族打牙祭？”

    “所以你之?前也吃過別的東西？”

    維卡移開視線，即使?遮住臉也能看見她的心?虛：“但?是我?又不會殺掉他們。神是不會被隨便殺死?的——你會被一只叮你的蚊子弄死?嗎？這里?面有古怪。我?再厲害也不可能弄死?它?。　?/br>
    “你之?前說過，如果那?條大?魚死?了，尸體會污染環(huán)境?！奔t頭罩一邊說話，目光在對面兩人的臉上游移，“現(xiàn)在它真的死?了……還會有污染嗎？”

    維卡猛地抬頭。她看向窗外，雨后的世界平靜又清新，公路對面的樹林郁郁蔥蔥。

    “……沒有污染?！本S卡開始撓頭，“為什么?沒有污染？我?又記錯了！”

    “因為它被燒成灰了？尸體里?面會破壞環(huán)境的有機物都沒了？”

    “不！我?說的污染是更高層次的那?種。”維卡壓低聲音，“一個神突然死?去會引起災(zāi)難——比如覆蓋全球的洪水海嘯、大?陸板塊迅速移動?或者直徑和月球一樣?的隕石撞擊。以前打仗的時候經(jīng)?常有這種破事發(fā)生，但?工業(yè)革命之?后，那?些古老的東西基本就不再自相殘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