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立刻回復(fù)：“信任不是這么運作的?！?/br>
    “我拿走一個，再還一個，有來有回。”佩斯利炫耀似的把刺猬舉到臉旁邊，沖著蝙蝠俠微笑。而?刺猬本人則因?為反應(yīng)遲緩，暫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交換的籌碼?！斑€記得我之前給了你一根渡鴉的羽毛嗎？現(xiàn)在我要?收回來了。把羽毛給我，我就把刺猬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對不對？”

    “……”

    這本來是個非常簡單的交易，但蝙蝠俠卻莫名變得有些為難。佩斯利立刻就注意到了對方的躊躇，語氣變得涼嗖嗖的：“你把它扔了？”

    “不……我還保存著，可以還給你?！彬饌b的猶豫只是一閃而?過。他?最后看了眼刺猬，緩緩地移開了視線，“杰森不會?想和我呆在一起的……還是換個條件吧?！?/br>
    佩斯利完全不在乎這兩個人別扭的關(guān)?系，十分大度地點頭：“你想要?什么？”

    “毛毛的身體一直沒有修好。”蝙蝠俠向下看去?，毛毛趴在他?們身邊，心滿意足地圈著佩斯利的腿，“既然它是你創(chuàng)造的，希望你能?把它恢復(fù)原樣?！?/br>
    佩斯利笑了一下：“恢復(fù)原樣？”

    “失去?的東西永遠不會?再重?新?回來?！彼?歪著腦袋觀察蝙蝠俠，發(fā)現(xiàn)這個人在某些方面甚至有些天真，“我沒辦法修復(fù)它?！彼?似乎是無意間瞥了眼刺猬，“……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死而?復(fù)生，先生。如果你覺得一切都可以彌補，或許是因?為那些傷口沒有毛毛的那么明顯。”

    蝙蝠俠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剛剛建立起的信任似乎馬上就要?崩塌了。毛毛聽到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抬起頭，碎了半邊的腦袋輕輕貼在佩斯利的褲腿上。佩斯利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畢竟和平來之不易。她?只能?繼續(xù)嘆氣：“等?你什么時候想好條件，我再去?要?羽毛吧……”

    蝙蝠俠卻突然開口：“你不會?去?找我的兒子們的麻煩?！?/br>
    “怎么不會?？”

    “因?為你早就已經(jīng)知?道是誰在監(jiān)視你了?！?/br>
    “……”刺猬又緩緩地下降，只剩下佩斯利的眼睛在盯著他?。

    “你認識那個人，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十分親密。”蝙蝠俠的眼睛也隨著刺猬在下降。這個話題隱約有些越過了和平的界限，但他?實在是有感而?發(fā)，“你在別人身上浪費時間，只是不想直接面對對方?！?/br>
    “——等?你解決這件事，再來索要?羽毛吧……到了那時候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動鹈膯栴}，這個東西的情況現(xiàn)在有些復(fù)雜?！?/br>
    佩斯利沒有回話。她?看著徹底昏睡過去?的刺猬，連帶圍巾一起塞進了蝙蝠俠的懷里：“算了。我不想養(yǎng)刺猬，這家伙會?扎傷羅西南多?的口腔的?！?/br>
    蝙蝠俠實在不愿想象刺猬會?在什么情況下扎傷鱷魚的嘴巴。他?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手足無措地接住那一團柔軟潮濕的織物，終于如愿以償?shù)匕汛题踉谑掷铩?/br>
    等?到他?抬起頭，佩斯利已經(jīng)重?新?走進雨中，在毛毛的注視下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視野里。蝙蝠俠的眼中藏著一些復(fù)雜的情緒，最后他?還是低頭凝視刺猬，目光如積雨般沉寂，如果刺猬能?夠睜開眼睛，就會?看見父親難得溫柔的表情。

    冬季的雨綿延不絕，直到太陽升起之前都不會?停息。

    ————————————

    （用最自然的方式融入你的生活。）

    佩斯利推門?走進臥室，脫掉身上濕淋淋的衣服。她?低下頭檢查傷口，發(fā)現(xiàn)比預(yù)期中要?更加嚴重?一點。血的味道和雨水的腥氣緩緩彌漫開來。

    （仍然會?保持恰當?shù)木嚯x。）

    她?開始四處尋找酒精。羅西南多?慢吞吞地爬到她?腳下，擔(dān)憂地搖晃著腦袋。等?到佩斯利找到酒精才?想起來，自己應(yīng)該先洗個熱水澡。

    （似乎一無所知?，但會?平靜地接納一切。）

    她?走進洗手間，燈光明亮無比。佩斯利站在鏡子前，看見了一些細小的玻璃碎片還留在身上，在頭頂電燈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像那些吸血鬼。她?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放棄了像個普通人類那樣處理傷口，選擇了超自然的方式。于是傷口迅速消失，皮膚重?新?變得平滑而?整潔，只剩下疼痛還在刺激神經(jīng)。

    （在某些時刻會?進行干預(yù)。）

    她?疲倦地閉上眼睛。又是一天過去?了。一整天的時間，她?都在思考，判斷，并且游移不定——的確是在浪費時間。她?的思緒漂浮著向上行進，越過天花板、灰蒙蒙的雨、哥譚陰沉的天空，跨過海峽，最后停留在燈火輝煌的紐約。

    而?在紐約的某個黑暗的角落，一個蒙面的男人正從中慢慢地走出來。夜魔俠若有所感地抬起頭，仔細分辨著這座城市的聲音。行人的腳步聲、汽車引擎熄火時的哀鳴、哭泣與?大笑、土地與?建筑呼吸的頻率，或許還有另一座城市淅淅瀝瀝的雨。

    “——小心藏在你身后的蝙蝠。”

    第135章

    尼爾森-默多克事務(wù)所坐落在市區(qū)邊緣一棟老舊的寫字樓內(nèi)部。事務(wù)所位于二層, 樓上?是一家事業(yè)蒸蒸日上的經(jīng)紀人公司，樓下則是一個?常年無人問津的的私人倉庫，除了采光不太好, 墻體里的水管有些老舊之外, 整體環(huán)境算得上?安靜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