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澤維爾歪一下腦袋，他眨著眼睛看他手指向了杰森身側(cè)的可樂易拉罐們，說：“我想喝可樂，杰森?！?/br>
    杰森把打開的可樂遞給他，伊萊·澤維爾咕嚕嚕的就喝了一口。

    好，第三瓶喝到了！

    他滿意的閉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氣。

    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活像一個活著的孩子。

    杰森之前那些翻涌濃稠粘膩的心緒，像是毒汁一樣腐蝕著他的情緒好像都是被伊萊·澤維爾‘啪嘰’一下像是被戳爆的氣球一樣泄氣了。

    杰森垂下手臂，他的手掌恰恰可以搭在男孩毛茸茸的腦袋上。

    杰森手下毫不留情的用力揉揉這家伙的腦袋好像是泄憤一樣的說：“已經(jīng)十二點了，再喝完這瓶可樂你就得上床睡覺了?！?/br>
    “我是死神，可以不睡覺，”伊萊·澤維爾沒用‘幽靈’這個單詞，他說：“你別把我當普通的小孩子看?！?/br>
    伊萊·澤維爾振振有詞說著的時候，他抱著可樂又喝了一口。

    然后他滿足的從炸雞桶里挑出來了一塊炸雞翅，咔嘣咔嘣的吃著。

    “……嘖，”杰森收回了手，向后靠了靠沙發(fā)，他掩飾性地端起了易拉罐喝了一口，酒精把他的嗓子激的發(fā)?。骸半S你吧?！?/br>
    杰森覺得，他也許對伊萊·澤維爾確實有點關(guān)心過度了。

    他需要冷靜一下。

    伊萊·澤維爾轉(zhuǎn)過頭望了他一會兒，眨著眼問：“我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杰森心里一愣，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yīng)可能讓伊萊·澤維爾誤會了什么。

    杰森垂下眼，短暫的靜默了幾十秒后，杰森長長地吐出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說 ：“沒有，是我——”

    “啊，”伊萊·澤維爾打斷了杰森的話，他在杰森復(fù)雜的注視下說：“我剛才確實說錯了。”

    “人類發(fā)明的最美好的東西不是電影，”伊萊·澤維爾吐出了一個干凈的雞骨頭，他舉著手里還剩下半截的雞翅說：“最好吃明明是炸雞。”

    杰森剩下的半截話卡在了嗓子眼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他哭笑不得的把手在伊萊·澤維爾的頭上摁了一下，在杰森在伊萊·澤維爾‘你想干嘛的眼神里’的說：“吃完這個雞翅就給我去睡覺?！?/br>
    伊萊·澤維爾選擇假裝沒聽見。

    ……

    電影放映到尾聲。

    伊萊·澤維爾看了眼窩在沙發(fā)里的杰森，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伊萊·澤維爾靜靜地看了杰森一會兒，昏暗的房間里電視機散發(fā)出的淡淡熒光映射出了杰森睡著后胸口起伏的短促微小弧度。

    狹窄的起居室里，伊萊·澤維爾能借著電視機的光亮看清這間起居室里家具們安靜的輪廓。

    ——十一月的哥譚夜里又下起了雨，不過比起九、十月份的秋雨，今天晚上下的不應(yīng)該稱之為雨，而應(yīng)該成為‘雨夾雪’才對。

    他覺得現(xiàn)在可能是有點冷的。

    雖然伊萊·澤維爾幾乎感知不到冷熱溫差，但被雨水浸透的窗戶和滴滴答答的雨落聲都讓伊萊·澤維爾覺得空氣里好像泛著些冷氣。

    已經(jīng)十一月了……

    沒有空調(diào)和地暖，晚上室內(nèi)的溫度應(yīng)該不會很高吧？

    伊萊·澤維爾起身走進了杰森的臥室里，從那張支起來后就沒再收起來過的彈簧床上拿過了一張被杰森疊的整整齊齊的小毯子。

    伊萊·澤維爾雖然日常生活都待在杰森這里，但大多數(shù)的時候他都會會隔壁睡覺，只不過偶爾才會留宿。

    畢竟無論是杰森現(xiàn)在租住的房間，還是伊萊·澤維爾居住的房間都是典型的一室一廳的公寓房型。

    但是，杰森還是在臥室空地上給伊萊·澤維爾支了一個小床。

    伊萊·澤維爾踩在老舊的木地板上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響，整個起居室里，除了電視機里的背景音就只能聽見杰森清淺的呼吸聲和窗外噼里啪啦的雨點砸擊玻璃聲。

    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一丁點的聲響。

    伊萊·澤維爾不再刻意地維持住身體機能運轉(zhuǎn)的征象后，起居室里安靜的就像是就是從頭到尾就只有杰森一個人存在，根本不存在伊萊·澤維爾這個人一樣。

    伊萊·澤維爾將手里折好的小毛毯抖開，無聲無息地蓋在睡著的杰森身上，便又坐回了沙發(fā)上抱著已經(jīng)沒有一開始那么好吃，但還是很好吃的炸雞腿鼓著腮幫子盡量小聲的吃了起來。

    伊萊·澤維爾默不作聲地看完了電影的一個小劇情的時候，底部被油漬浸濕了些的炸雞桶里只剩下了些零零碎碎的炸面包糠。

    伊萊·澤維爾滿足地長舒了一口氣，拿過易拉罐將已經(jīng)沒那么有氣泡口感的可樂一飲而盡，發(fā)暈地享受著深夜電影和垃圾食品給他帶來的廉價但超贊的滿足感。

    吃飽喝足，伊萊·澤維爾的思緒也漸漸發(fā)散到了正事上，先前路加維爾的忽然失蹤不僅是讓韋恩家陷入了一陣慌亂，就連伊萊·澤維爾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路加維爾為什么會忽然間昏迷不醒，他復(fù)蘇的記憶里只有【伊萊·澤維爾】的一切，并沒有【路加維爾】的部分。

    但是得益于他就是路加維爾，路加維爾就是他，在伊萊·澤維爾潛入路加維爾的病房，親眼見到‘沉睡不醒’的路加維爾、時，他就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了。

    路加維爾現(xiàn)在和當初變成黑色巨繭時的自己很像。

    只不過，當初的伊萊·澤維爾是可以在時機成熟后自主破繭，并在破繭后通過不斷積累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來逐漸恢復(fù)力量和行動能力。

    但是，路加維爾現(xiàn)在卻是需要足夠多的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才能夠蘇醒。

    搞清楚了這一點，伊萊·澤維爾并沒有立刻貿(mào)然接觸路加維爾，和另外一個自己共享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

    因為伊萊·澤維爾并不知道路加維爾的蘇醒需要花費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萬一他積攢的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不夠多，他又沒有辦法單方面中斷共享，那就麻煩了。

    假如真的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不僅路加維爾沒辦法順利蘇醒，就連他也可能會因為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的流失耗盡而實力大減，或是直接重新結(jié)繭。

    這將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因此，伊萊·澤維爾打算在積累了足夠多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后，再嘗試和路加維爾共鳴。

    從那天以后，伊萊·澤維爾就一直在努力賺取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不僅積極清零任務(wù)清單，他還自己發(fā)掘了收割故事值高的罪犯賺外快的方法。

    反正有紅頭罩這個現(xiàn)成的‘老師’，伊萊·澤維爾的副業(yè)開發(fā)進度很快就從顆粒無收飛漲到進展飛速了。

    哥譚……

    伊萊·澤維爾的視線落在被斑駁的雨水混合物打濕的窗戶上，透過銹跡斑斑的鐵質(zhì)防盜柵欄能夠看到遠處高樓和信號塔上模糊的燈光。

    永遠霧氣朦朧的夜空、怪異冰冷的哥特式建筑，即使再耀眼的霓虹都無法掩蓋浮華下的黑暗。

    這里實在是再適合不過的狩獵場，特別是對想要盡快賺點外快幫助路加維爾盡早恢復(fù)的‘死神’來說。

    第199章 各自為營。

    伊萊·澤維爾收回了視線, 他伸手將茶幾上垃圾和空易拉罐攏進了吃的只剩下空紙盒的炸雞桶里，又從旁邊的紙巾盒里抽出了幾張紙巾簡單的擦拭了一下桌面。

    伊萊·澤維爾將買來的炸雞和零食吃干凈了，倒是杰森的炸雞桶里還剩下了一對雞翅和幾個雞塊。

    伊萊·澤維爾憑借強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把炸雞桶清空的沖動, 他眼不見心不煩地快速將沒吃完的炸雞放進了冰箱的保鮮層里。

    做完這一切，伊萊·澤維爾回過頭看了陷進沙發(fā)里的杰森·陶德, 見他雙眸緊閉, 呼吸清淺而規(guī)律，仍然還在睡夢中。

    伊萊·澤維爾便拎起了收拾好的垃圾, 躡手躡腳地擰開了房門。

    雖然，外面現(xiàn)在還下著淅淅瀝瀝的雨雪，但是對于死神來說，這卻是一不能阻擋他賺取生命點數(shù)和故事值的腳步。

    伊萊·澤維爾在這幾個月里已經(jīng)積攢了很多的生命點數(shù)和故事值，當然不只是他完成死神的日常任務(wù)賺取的，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來源于他的‘狩獵’所得。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調(diào)查, 伊萊·澤維爾已經(jīng)鎖定了幾個能夠給予他額外生命點數(shù)和故事值的對象。

    根據(jù)伊萊·澤維爾對幾個下手對象的調(diào)查, 他就選定了今天當做行動的日子——這樣他不僅能夠積攢些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運氣夠好的壞應(yīng)該還能再救人之余賺上一點外快。

    伊萊·澤維爾算了算目前擁有的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 他又略微估算了一下今晚行動能夠獲得的生命點數(shù)和故事值。

    伊萊·澤維爾覺得也許在今天的行動結(jié)束以后, 他應(yīng)該就可以前往醫(yī)院里與正處在昏迷當中的路加維爾共鳴試試了。

    就算這些故事值和生命點數(shù)仍然無法直接喚醒路加維爾, 應(yīng)當也不會讓他直接陷入無法應(yīng)對的困境里了。

    ‘咔嚓……’

    隨著一聲輕微的落鎖聲，杰森公寓的房門被伊萊·澤維爾從外面輕攏著關(guān)閉了。

    短暫的輕微響聲過后，冷沉的公寓里再次變得安靜了下來，窗外噼里啪啦的雨落聲再一次成了這間起居室里的唯一聲響。

    隨著合攏的房門帶走了走廊里昏黃感應(yīng)燈的燈光，房間里就只剩下了聲音被調(diào)小的電視機散發(fā)出的淡淡熒光。

    杰森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身上毯子，視線掃過了伊萊·澤維爾先前坐著的空位, 又從被整理干凈的茶幾，定格在房門上。

    杰森無聲的嘆了口氣。

    ……

    ……

    另一邊, 布魯?shù)潞Ｎ氖小?/br>
    拉斯洛·米切爾自從第一次和迪克去看望了路加維爾以后，他就想起來了有關(guān)他的許多記憶，超凡紙片以及能夠讓路加維爾復(fù)蘇的一切。

    在回到了布魯?shù)潞Ｎ牡牡谝粫r間，拉斯洛·米切爾就再一次翻出來了那些被以前的他放置在了電視背景墻里的名冊。

    拉斯洛·米切爾不知道過去的自己，是怎么確定誰身上的能量充足的。

    拉斯洛·米切爾現(xiàn)在對這個的唯一判斷標準，就是誰能夠讓他看見彩色的世界。

    但很遺憾的是，在離開哥譚以后，拉斯洛·米切爾就只是在他的好友迪克和那個城市義警夜翼的身上看見過。

    不過，雖然拉斯洛·米切爾打算通過夜晚活動中盡快促進路加維爾蘇醒。

    但是在初步調(diào)查了和瘟疫醫(yī)生有關(guān)的事項后，拉斯洛·米切爾并沒有立刻嘗試立刻啟用‘瘟疫醫(yī)生’的身份，他反而是以喬裝打扮的另外一副裝扮行走在布魯?shù)潞Ｎ牡囊归g來賺取故事和生命值點數(shù)。

    這是拉斯洛·米切爾以防萬一，避免‘瘟疫醫(yī)生’的消失和出現(xiàn)時間節(jié)點與‘拉斯洛·米切爾’太過接近，讓那個一直游蕩在城市義警夜翼察覺到些什么。

    雖然拉斯洛·米切爾不覺得那家伙能夠憑借一面之緣和那些虛無縹緲，或真或假的調(diào)查報告就把本來就存在感染極低——仿佛只是個都市傳說的‘瘟疫醫(yī)生’和他這個新來了布魯?shù)潞Ｎ木炀职肽甑念檰柭?lián)系起來。

    但是拉斯洛·米切爾仍舊選擇了謹慎。

    ……

    是夜，徹夜暴雨。

    在這場預(yù)示著布魯?shù)潞Ｎ牡臍鉁丶磳⑦M一步降低的大雨，聲勢浩大。

    布魯?shù)潞Ｎ氖邢鲁菂^(qū)，接近城郊的一處汽車旅館。

    嘩啦啦的暴雨里，潛水艇汽車旅館里的老板睡眼惺忪的靠著柜臺前，他的懷抱里懷抱著一只核空了幾乎三分之二的啤酒瓶。

    在他不遠處的老舊電視機里，正播放著t臺秀場的漂亮模特走秀，在電視機前的煙灰缸里已經(jīng)積了半疊的煙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