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玉貞低著頭笑了一會，才小聲說道：“你心里不覺得害怕就好。”

    “不怕。方謹(jǐn)……他不會欺負(fù)我的?！?/br>
    “你放心，方大人和我雖是方謹(jǐn)?shù)母傻赡?，你還是方大人的學(xué)生呢，我們一定給你撐腰。你對方謹(jǐn)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多多管教?！?/br>
    小菊笑出聲來，“我記下了?！?/br>
    盧玉貞?yīng)q豫了一下，“圓房這回事，你們……你不用害羞?！?/br>
    小菊的手一抖?！皼]事的，我忍住就是。”

    盧玉貞苦笑道：“不要忍著，哪里不舒服，一定說出來，絕不要勉強(qiáng)?！彼中÷暤卣f道：“相信我，女人要想歡愉，也能有辦法?！?/br>
    小菊做了一夜光怪陸離的夢，自己嚇得醒了，硬是半宿沒有睡著。到了第二天清晨，見到方謹(jǐn)在院子里練拳，汗水沿著脖頸往下流，把背后的薄衫都沾濕了，忽然臉紅心跳起來。

    方謹(jǐn)見了她，恍惚了一剎那，也呆呆地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方謹(jǐn)咳了一聲，上前笑道：“蔣大夫馬上到，我?guī)氵^去。”

    她趕緊洗了把臉，將頭發(fā)梳好。兩個人到了前廳，蔣大夫和夫人下了馬車，正往內(nèi)堂走，蔣夫人手里還領(lǐng)著一個極精靈可愛的小女孩。

    方謹(jǐn)便跟小菊一一介紹。盧玉貞帶著素梅迎了出來，素梅笑瞇瞇地開口道：“師祖，師奶奶好?！?/br>
    蔣夫人笑著推了蔣大夫一把：“都有徒孫了。這樣一叫，忽然覺得自己老態(tài)龍鐘起來?！庇值皖^對著小女孩道：“勝雪，你不是整日說要跟師姐玩?！?/br>
    小女孩便從懷里拿出一個鍍金的小算盤來，奶聲奶氣地叫道：“師姐，我會打算盤了，打給你看?！?/br>
    眾人都笑了。盧玉貞蹲下身：“你這小鬼靈精，真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來，給師姐瞧瞧有什么新本事了?！?/br>
    她抱著勝雪，將小算盤放在桌上。勝雪用軟軟的小手指撥拉算盤珠子，嘴里念念有詞，竟是算得有模有樣。蔣夫人笑道：“我也忙，只好整日帶著她去巡各處的鋪?zhàn)?，不知道什么時候竟是學(xué)會了?！?/br>
    蔣大夫?qū)ΡR玉貞道：“徒弟，病人現(xiàn)下在哪里？”

    盧玉貞道：“我安排在旁邊的診室了。麻藥也叫廚房熬了，還沒送上來?！?/br>
    蔣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我在旁邊給你打個下手，你來主理?！?/br>
    盧玉貞還要推辭，他擺擺手：“聽我的。我如今在太醫(yī)院呆的久，手上生疏的很，比你差遠(yuǎn)了。我已經(jīng)跟新招錄的太醫(yī)說過，再過兩日，請你去太醫(yī)院給他們上課?！?/br>
    盧玉貞道：“這怎么可以呢?！?/br>
    蔣大夫笑道：“那些人大多不過是仗著祖輩蔭蔽，得了個太醫(yī)院籍。醫(yī)術(shù)是要論真才實(shí)學(xué)，容不得他們整日胡謅。你便去教教他們，只當(dāng)做善事?！?/br>
    他們說笑著走進(jìn)了診室，盧玉貞將門關(guān)上了。小菊只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氣也喘不均勻。方謹(jǐn)默默地握緊了她的手，輕聲道：“月娘，我在呢。你只管放心，不管成與不成，咱們都奉養(yǎng)父親終老?！?/br>
    第296章 日常篇之成親

    盧玉貞將窗戶關(guān)上， 笑道：“別讓風(fēng)吹起灰來，迷了眼睛?！?/br>
    陳從云坐在椅子上，素梅很熟練地用剪刀將紗布縫合的線剪斷， 一圈一圈地將紗布解開。小菊睜大了眼睛， 提了一口氣。

    陳從云的眼皮顫動了一下， 又閉上了。盧玉貞在旁邊看著，也有點(diǎn)緊張， 小聲道：“大哥，那兒疼不疼？”

    陳從云搖搖頭，過了一陣， 才慢慢睜開， 恍惚著看湊在面前的小菊。

    小菊只覺得心上一陣屏氣凝神，一動也不敢動。他們父女兩個呆了一會， 陳從云的眼珠子在她臉上轉(zhuǎn)了兩下。她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沖口而出：“爹， 您能看見了不是？”

    陳從云慢慢地說道：“小菊， 你可越來越好看了?！?/br>
    方謹(jǐn)咬著嘴唇，也是一連串地點(diǎn)頭。陳從云轉(zhuǎn)向他， 忽然笑了：“你……我看見了， 也算精神吧?！?/br>
    方謹(jǐn)也跟著憨憨地笑了：“我知道配不上她?！?/br>
    小菊嗔了一聲：“你就會胡說八道。”一邊控制不住地哭了， “爹， 這幾天可把我嚇?biāo)懒恕！?/br>
    陳從云笑道：“我就知道會好的。我這幾天一直想著， 好了我就能做點(diǎn)正經(jīng)活了， 算命這回事，就放下吧?！?/br>
    小菊嗯了一聲：“爹， 不要你干活，咱們回家好好養(yǎng)著?！?/br>
    盧玉貞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只覺得手掌心里全是汗。她笑道：“這可是大大的好事。正好要辦喜事，也就喜上加喜了?！?/br>
    方謹(jǐn)?shù)幕槭略谌旌笳脚e行。方維特別交代了胡掌家夫婦，除了府里要布置周全，還要請他成親時候的那位喜娘，說她靈活機(jī)變，有膽有識。

    喜娘一口答應(yīng)了。她笑瞇瞇地走進(jìn)大門，見到處掛了紅花彩球，貼著喜聯(lián)，一派喜氣洋洋，連下人們也換了新衣裳。院子里擺了架子，疊放著許多鮮花盆景，明媚鮮艷，她笑道：“這次還算齊備。女家在哪里？”

    胡大嫂笑道：“女家是南方人。督公吩咐了，這回跟上回還不一樣，女家父親也一體受禮，算是不娶不嫁。”

    喜娘愕然道：“這是哪里的說法，怎么這督公府的喜事，回回都跟別人家不同?！毕肓讼胗值溃骸傲T了，當(dāng)喜娘的，只要婚姻和美。那些規(guī)矩守不守，我看沒什么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