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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見雪/女扮男后掰彎病弱公子 第74節(jié)

    像你平日拭劍時。

    是口誤,還是知道了什么?

    .

    門外,船板上映著道孤寂的身影。

    杜彥寧靠著墻壁。

    他目光渙散地看著船頂,耳畔還浮現(xiàn)適才聽到的那一聲聲。

    還是來晚了。

    重逢后他小心翼翼,可他們好像總是差了點緣分。他不在意女子貞潔,痛苦只是因為她對恩公的信任。

    平復(fù)許久,杜彥寧抬手叩門。

    程令雪正琢磨那句“拭劍”,被突地打斷,斂神去開門。

    是杜彥寧,他視線不自在地落在門上:“恩公……怎么樣了?”

    越是這種時候,程令雪越發(fā)清冷如霜,她淡道:“他被我打暈了?!?/br>
    杜彥寧看著她坦然冷靜的眸,一時又生出些希冀,或許適才聽到的聲音,是公子自行紓解。他收回可解藥力的丹丸,訕道:“那就好?!?/br>
    想起中藥的緣由,杜彥寧又難免頹喪,尷尬地沉默須臾,道:“今日的事,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表妹我已讓人送回府上,并告知姑母,這一遭她做了錯事,勢必要受重罰。”可話雖如此,杜彥寧仍無地自容,很多事因他而起,可以他的立場卻無法出面處置。

    他有他的難處,程令雪寬慰道:“這與你無關(guān),公子也沒事?!?/br>
    杜彥寧微嘆,趁著姬月恒昏睡,低聲問她:“你的毒怎么樣了?”

    程令雪只說無礙:“只不過需要分十日服藥,還剩幾日?!?/br>
    怕她有難處,杜彥寧順勢道:“此次是我牽連你與恩公,你若有何難處,盡可來尋我,否則我內(nèi)心難安。”

    程令雪想起她的蠱。

    她本不想再麻煩杜彥寧,可如今錢家為了搜人在全城醫(yī)館中都埋了眼線,得盡快確認蠱毒是否解了。

    能診出蠱的郎中并不好找。

    思量過后,她道:“我還得再麻煩你和你的郎中一次。”

    因這是錢家的船上多有不便,公子也還未醒,二人便約定待程令雪方便之時去綢緞鋪子尋杜彥寧。

    .

    回了別院,程令雪窩在青松苑內(nèi)不出來。到了入夜,該去服藥,她才視死如歸地去了玉恒居。

    公子還是坐在窗邊看書,沉靜自持的姿態(tài)一洗白日里被情'藥侵染的昳麗。在她來時,也并未抬頭。

    他的疏離讓程令雪少了幾分尷尬,待服了藥后,她要溜之大吉,卻被公子叫?。骸肮媚锪舨??!?/br>
    程令雪止步于屏前,她看著腳底,極力淡然道:“公子身子還好?”

    屏后的公子眸底藏笑:“尚可,只是后頸略微酸痛?!?/br>
    程令雪長睫垂得更低。

    “抱歉?!?/br>
    “沒什么需要抱歉的?!?/br>
    公子聲音泠泠如雪中泉,坦然矜冷:“白日里受藥力所控,冒犯了姑娘,幸虧姑娘果斷,及時出手制止,否則在下恐怕要失'控唐突姑娘?!?/br>
    失'控……

    程令雪腿間、手心一陣麻意。

    “姑娘是在回想么?”

    清冷的嗓音原本沒有情緒,可因問的是這樣一句話,陡然變得曖昧。

    程令雪臉一熱,隔著屏風(fēng),她眼前浮現(xiàn)公子在放血那刻緊閉著眼,牙關(guān)緊咬,喉結(jié)滾動,渾身失'控顫'抖的模樣,手心仿佛……她攥緊手心,要把那一截莫須有的熱炭擠出去腦海:“公子誤解了,我沒有在想?!?/br>
    公子云淡風(fēng)輕地笑了下。

    “想,也無妨?!?/br>
    程令雪臉和耳朵都發(fā)燙。

    這叫什么話?!

    公子他為何突然毫不避諱地提起此事,莫非他……想起那張圣潔又墮落的觀音面容,一時間她似乎又被那迷離晦暗的含情目凝望著。

    心里忽地不安一顫。

    難不成公子被她玩了一遭,發(fā)現(xiàn)那檔子事很有趣?!

    不會想與她假戲真做吧?

    氣氛靜得曖昧。

    隔著屏風(fēng),姬月恒目光像纏緊獵物的蛇,纏住那少女。

    書案上攤開一本話本。

    姬月恒白凈的指'尖劃過上面孟浪的一行行字,字的邊上還配了圖。

    畫中被按在書案前,扭成奇異姿態(tài)的少女成了他屏后的人。

    姬月恒低頭,齊整的衣袍上逐漸有了細微的褶皺。

    半垂的眸子漫上無奈。

    怎么辦。

    似乎又想和她親近了。

    像白日里那樣,不,不夠,遠遠不夠,還要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最好,不留任何間隙。

    余燼死灰復(fù)燃。

    姬月恒思緒都開始發(fā)熱,出口的話仍冷靜無欲:“姑娘不必在意。古人云,食色'性也,人非獸類,卻與獸并無差別,皆是rou體凡胎罷了?!?/br>
    “在下亦然,受藥力所控時會動欲、失'控,就如人餓了要進食。姑娘若難為情,便當(dāng)作你是在我饑腸轆轆時接濟吃食。如此想,可會自在一些?”

    屏后少女僵硬的身影放松了些,恢復(fù)從容:“公子說得是?!?/br>
    清軟的聲音拂過耳畔,褶皺下蟄伏的惡念得到安撫。

    姬月恒垂眸看著那突兀一處:“不知姑娘可否與我說說幾件民間風(fēng)俗?”

    屏后人愣了愣。

    “在下只是突然好奇?!?/br>
    只是突然,想聽聽她的聲音。

    聊起正經(jīng)事,程令雪更放松了:“風(fēng)俗啊,我想想,逢年過節(jié)……”

    姬月恒認真地聽著。

    端坐的姿態(tài)似佛子聆聽世間俗情,手卻緊扣著輪椅扶手。

    少女清軟聲線撓過耳邊,有了實質(zhì),化作那帶著薄繭的素手。

    她攥緊了他。

    帶繭的手心擦過上端。

    嘶……

    快意泛起,姬月恒扣著輪椅的手越發(fā)用力,額上滲出薄汗。

    那人說了一堆,不見他回應(yīng),停頓下來,試探地低喚。

    “公子?”

    “嗯,繼續(xù),我在聽。”

    姬月恒眼梢飛紅,長睫沾著淚意,如春雨中的桃花。

    唇角揚起無聲的笑。

    這可怎么辦?

    僅僅是聽著她說話的聲音,腦海中便竄上白日里那要命的快慰,不知想要聽她的聲音,甚至——

    還想……占有她整個人。

    他掀起長睫,目光灼灼,要穿透屏風(fēng),纏住屏后的人。

    這廂程令雪說得口干,打算溜之大吉:“大抵是這些,我所知也不多,公子若感興趣,可問問其余人?!?/br>
    屏后的公子許久沒回有應(yīng)。

    忽而,他猛地一抖,聲線微沉,似暢快,又似極力隱忍。

    “呃,好……”

    程令雪似聽到公子喉間溢出一聲熟悉而引人遐想的悶哼。

    她這色'鬼又想歪了!

    她無地自容,逃也似出了門,經(jīng)過窗下時,察覺公子轉(zhuǎn)過頭看她。

    程令雪不由望過去。

    心頭忽地一悸。

    公子的確在看她,眸光繾綣,簡直像只被馴服的貍奴,在看手中晃著魚干的主人。

    好奇怪。

    公子不會真的對她……

    程令雪跑了。

    窗邊,姬月恒看著她慌亂融入夜色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笑。

    她一走,腦中那令人發(fā)眩的快意如潮水褪去,心里的空洞卻越來越可怕。無欲的觀音壓低長睫。

    沉靜半垂的眸中邪念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