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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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珉仍然,似乎對(duì)母親這難得地感情流露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不過他一貫如此,李知璞和李若璇連忙都上前溫言撫慰母后,倒也難得地其樂融融起來。 難得今日竇皇后沒有再教訓(xùn)長子,弟妹們也都對(duì)哥哥十分親昵,但李知珉?yún)s仍然一副神游的樣子,時(shí)時(shí)出神,好在他一向如此,竇皇后也不以為意,又叮囑了讓他多和竇家聯(lián)系,才算放了他出宮,李若璇和李知璞起身送了李知珉一段。 宮里上元節(jié)過得沒多久,尚且還有許多彩燈并未完全撤掉,影影綽綽地轉(zhuǎn)著,李若璇對(duì)李知珉說話:“前些天大哥不在,我也替大哥放了盞河燈,那天父皇母后破例讓我出宮玩兒了,可好玩了,大街上好多人?!?/br> 李若璇眼睛亮晶晶地,和李知珉說話,她漸漸長大了,親兄弟本就是自己的依仗,如今大哥有了長進(jìn),她自然也是十分喜悅,滔滔不絕地說著宮外的見聞。 李知珉?yún)s盯著下頭正在收著花燈的宮女出神,過了許久才緩緩問李若璇:“你覺得,是不是做一個(gè)民間的凡婦,會(huì)更自在一些?宮里拘束這樣多。” 李若璇一怔,看了眼大哥,捂了嘴笑:“大哥如何這般說?宮里雖然拘束多,但規(guī)以求圓,矩以劃方,否則如何成就萬器?咱們生在帝皇家,自然和凡人不同,說民間自由自在的,那是不曉事的,奶嬤嬤和我說過,民間婦人,無以自主,能讀書認(rèn)字的沒幾個(gè),大多生下來養(yǎng)大就訂婚,嫁過去服侍翁姑,撫育孩兒,哪有一日自在的?百年苦樂由他人,若是困頓些的家境,那是一針一線,一飯一湯,都要親自cao勞,豈有悠閑之日,便是世族家里的女子,也只是閨中那幾日痛快日子罷了——身份榮耀這些外物,對(duì)女子來說,更為重要,我身為公主,雖則不能完全恣意,卻出入有人伺候,嫁人無需侍奉翁姑,已比凡女好太多了。不說別的,只說大哥前些日子送給我的絲綢,略動(dòng)動(dòng)便要勾絲,一下水就容易洗壞,您想想,民間凡女,可不敢穿這等嬌貴衣物。”她斂了眉,想起自己,顯然也有些自傷。 李知璞一旁笑著安慰她道:“meimei不必?fù)?dān)憂,有我和大哥護(hù)著你呢?!?/br> 李若璇撲哧一笑,又看了眼李知珉,看燈下他眉目冰冷深峻,仿佛擔(dān)著無數(shù)心事,恍然和從前那個(gè)庸庸碌碌寡言少語的大哥截然不同,心里忽然暗悔從前被母后絮絮叨叨影響,和大哥的不親,如今漸漸大了些,發(fā)現(xiàn)大哥并非一無是處,母后也并非一切都對(duì),然而再怎么努力,也和大哥生分了,親熱不起來,大哥身上總有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和至親之人,也仍然藏得極深,她心里微微嘆氣,努力和大哥修復(fù)關(guān)系:“大哥您也注意些身子,有些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br> 李知珉回過神來,看了眼李若璇:“meimei說的是。”又和李若璇、李知璞問了幾句功課的事,又說:“這次從封邑那邊也帶了不少土產(chǎn),我已讓人送過去給你們,還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我說。” 李知璞和李若璇忙笑著稱謝,又客套了兩句,才出了宮去,李知珉回到王府,藍(lán)箏伺候著他換了大衣服,她今天在宮里得了個(gè)大沒臉,雖則修煉多年,卻到底也有著羞恥心,僵著面換了衣服看丁香她們上來伺候了,便尋了個(gè)由頭下去了。 李知珉也不在意,看了眼沒見趙樸真,順嘴問道:“趙樸真呢?” 幾個(gè)近婢對(duì)視了一眼,頗為驚異,自李知珉從封地回來后,對(duì)趙樸真就十分冷落,按說這次王爺?shù)昧⒘舜蠊?,隨行之人應(yīng)該也得賞功才是,只是明眼人都看出來這次不知道趙尚宮如何得罪了王爺了,回來除了宮里賞下來以外,王爺這邊賞了跟去的仆從,卻獨(dú)獨(dú)沒有沒有論賞趙樸真,趙樸真自己也避著不到王爺跟前來,而一同跟去的文桐,則守口如瓶諱莫如深,誰都不知道趙樸真是如何失寵的。 丁香猶豫著開了口:“似乎是華章樓那邊要清理書,她過去整書了?!?/br> 李知珉沒說什么,只是換了衣服,沒在內(nèi)院里歇,又出去了。他沒有讓人相陪,自己一個(gè)人走到了華章樓里。 燈果然亮著,樓里輪值的婢女們應(yīng)該都已歇下,李知珉走進(jìn)去,聽到趙樸真在低低說話,靠近窗欞,聽到的是她在念書。 “基山有獸焉,其狀如羊,九尾四耳,其目在背,其名曰猼訑,佩之不畏?!?/br> “背上有眼睛呀,長得有點(diǎn)像羊,九只尾巴,四只耳朵……你看看像不像?”小丫頭忽然一個(gè)人忍不住咕咕咕地笑起來,是誰在里頭?李知珉透過窗欞縫隙看過去,卻見趙樸真一人在內(nèi),憑案執(zhí)筆而畫,在案頭卻盤踞著一只白貓,額頭黑印,尾巴漆黑,盯著主人畫下的東西,滿不在乎地喵喵了兩聲。 李知珉推門而入,小貓喵喵了兩聲,輕悄地躍開了,趙樸真回頭,看到他,忙要行禮,李知珉也不說話,自去看案上的畫,寥寥幾筆,果然畫的是一只羊形怪獸,九尾四耳,卻低頭抵角,果然一副大無畏的樣子,他翻了翻,看到案頭一卷紙,畫的都是《山海經(jīng)》上的異獸,筆畫有些簡練得不過幾筆,顯然是隨手而畫,有的卻一鱗一爪,極盡細(xì)致,連身側(cè)的花草也要工筆描繪,有的則濃墨重彩,有一張畢方,濃烈的火焰里一只鳥雀猶如會(huì)發(fā)光一般的飛翔,他翻了翻畫,嘴里帶了一絲嘲諷:“倒是很自得其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