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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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樸真低著頭不說話,李知珉?yún)s壓抑了這許多天,那股火重新涌了上來,一貫冷靜的人,卻被這把火燒得五臟六腑,盡皆暴出火星來,壓也壓不住,連自己的meimei,一國公主都知道,民間凡婦不好當(dāng),這個小丫頭,卻推開了自己為她鋪就的錦繡大道,想要逃離自己身邊——到底是真的想做一名凡婦,還是只是覺得自己不成氣候,跟著自己太危險,所以想要另擇高就?可惜她以為就這么容易逃得開?她就這么篤定自己不會殺了她? 猜疑和惱怒充斥著心胸,他嘲道:“你可知道,到了民間,這一張玉堂紙,便要十文錢,因此舉家之力,往往只能供一子讀書,女兒往往不過教些針黹功夫,也好侍奉翁姑,撫育兒女。”他看了眼趙樸真身上穿的絲衣,頸上佩的瓔珞,繼續(xù)道:“不說衣食首飾,一般人佩戴不起,只說你這些年讀的這些書,若是到了民間,可有什么用?豈不是白白學(xué)了這些年的書?難道你還真心甘情愿去做個凡婦,每日cao持家務(wù),侍奉翁姑,撫育孩兒?人生在世,不做幾樣事情,留下點(diǎn)痕跡,倒如此糟蹋上天賜予的天賦?” 趙樸真低著頭,知道王爺在氣頭上,一句話不敢說,李知珉?yún)s又冷靜了下來,覺得自己失態(tài)了,看了眼在附在窗欞上瞪著他們的小貓,深呼吸了一口氣,沒說話,拂袖而出。 唉,趙樸真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的心態(tài)也糾結(jié)了,整個人又低落了下來。 宋霑終于“探親訪友”歸來,看到小丫頭一蹶不振的樣子,逗她:“小丫頭立了這等大功,如何還是不高興?” 趙樸真愁眉苦臉地畫著畫,不搭理他,又過了一會兒,才問宋霑:“先生,您讀書是為了有用嗎?” 宋霑一怔:“什么有用?” 趙樸真道:“難道讀書,不是因?yàn)橄矚g才讀嗎?你讀書的時候,難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用得上才讀的?”她這些日子覺得對王爺有愧疚,但本心卻又隱隱抗拒著,為什么非要一展所才才叫不誤此生,難道讀書之時的喜歡,開心,就不算收獲了? 這簡單的一個問題竟然問住了宋霑,他皺了眉頭竟然陷入了苦思之中,絞盡腦汁想著自己讀書的時候究竟是怎么想的,許久以后才遲疑道:“自然是喜歡才讀書……但是這胸中習(xí)了韜略,那也希望要一展所學(xué)……而為了一展所學(xué),又會去學(xué)更多的東西……” 趙樸真遲疑了許久:“可是,非要站在高處,才是一展所才嗎?我就不能讀書娛人娛己,學(xué)畫畫俗畫世,做一個普通的俗人,難道就沒有絲毫價值嗎?這樣的人生,沒有可取之處嗎?譬如澗戶芙蓉,無人欣賞,開落之間,也自有芳華,何必非要開于人前,得人人稱許,才算一段人生?” 宋霑總算反應(yīng)過來,捋著胡須搖頭晃腦自以為猜到了癥結(jié):“木末芙蓉花,山中發(fā)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可是,王爺教導(dǎo)培養(yǎng)你,可不是為了你深山中孤芳自賞??!你得有用,小丫頭,上位之人,自然是希望下屬盡展才華,人盡其用,此為御人之術(shù)……若是悉心培養(yǎng)了,你卻不愿意盡展所學(xué),那自然是有些劃不來啊?!?/br> 趙樸真心里想著:三件大事,是他給出的要求,足以償還他這些年的悉心培養(yǎng)嗎? 只說這第一件,實(shí)際上也是王爺與宋霑布局多時,才完成,她不過在其中起了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如果之后兩件事都是這般的事,說能回報了這幾年秦王對她的栽培之恩,她是有些心虛的。 如此一來,她對秦王,多多少少愧疚心虛了起來。 第63章 賞花 冬日在喧囂中褪去,轉(zhuǎn)眼便是開春了,春日爛漫,牡丹盛放之時,科舉放榜,中舉的舉子們春風(fēng)得意,御旨下在太液池邊的清暉閣舉辦了盛大的賞花宴。 御花園中牡丹盛放,褐綠色的葉子里,雪白到晶瑩剔透的玉版,嫩如少女腮上胭脂的魏紫,嬌嫩耀眼的黃姚,精心栽培的名品們仿佛只為這一日的到來而盛放,似乎在待價而沽,春光里燦如錦緞,明媚妖艷,鳥兒婉轉(zhuǎn)長鳴短叫,水邊怒放的牡丹花瓣碩大,層層疊疊,將花香毫不吝惜地迸發(fā)在空氣中。 云韶院的一班最好的樂班子端坐在太液池中心搭起的臺子上,蕭管齊奏,琴瑟共鳴,樓月娘盛裝站在席下茵毯之上,高高的忘仙髻上簪著一朵盛放的牡丹花,她輕啟朱唇,在唱一支時新曲子,聲音高亢,歌遏行云。 清暉閣里除了新科舉子,還有翰林官員以及主持這次考試的考官們參宴,皇帝自然是高坐其上,太子和諸王也都有參宴。而就在清暉閣緊接著的望仙臺,卻圍上了精美的步障和五彩繽紛的帷幔,卻是竇皇后在宴請內(nèi)命婦以及世族、勛貴的貴女們, 因著只有短短的一溪之隔,在清暉閣能看到對面衣彩輝煌的女子,寬大的薄紗袖子和衣擺層層疊疊的迤邐著,高高發(fā)髻上簪著的牡丹花以及貴重的釵簪在風(fēng)中光彩耀目,依稀還能聽到女子清脆地笑聲。本朝風(fēng)氣開放,女子們也都十分大方,明明知道橋?qū)γ娴氖孔雍擦謧兡芸吹竭@邊,卻也都并不忸怩,反而好奇大膽地看過來,甚至三五成群粘在一塊兒,指指點(diǎn)點(diǎn)著這頭的年輕俊彥,品頭論足的,反教這些朝廷棟梁們坐立不安,忍不住時不時要理一下自己的衣帶,扶一扶紗帽上的簪花,怕自己在貴女面前丟了丑。 酒過三巡后,李恭和命新科三甲作詩應(yīng)了景,也就讓賓客們隨意賞花場合,不再拘泥于閣中,然后起身到備好的下處歇息?;实垡煌藞?,場面上立刻就不似之前拘謹(jǐn),而剩下下來位最高但卻極親和的太子自然就成了場中的焦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