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卻搖了搖頭：“我不要盡量，如果完不成，困難在哪里告訴我，我去協(xié)調(diào)，如果完得成，就果斷點告訴我?！?/br>
    丁海立馬身軀打的筆直：“保證完成！”

    “很好，去工作吧?！?/br>
    周瑞回頭看了一眼，“云房”已經(jīng)有了點樣子，但還差得遠(yuǎn)……

    然后乘坐著廠區(qū)小車，又去往了行政樓。

    這幾天時間里，參與技術(shù)論證的百余位專家，只走了一半的人。

    剩下的人，和“繪圖室計劃”的部分成員，聚集在了那間巨大的會議室，這里被設(shè)置為了后方的研究部。

    工程部真槍實干、后勤部保駕護(hù)航，研究部技術(shù)支援，這就是“云房”計劃的基本架構(gòu)。

    其他更細(xì)的“通訊組”、“現(xiàn)場安全組”、“保密組”、“應(yīng)急組”等，人數(shù)不多，就不一一贅述了。

    周瑞一進(jìn)門，里面就是一群嗷嗷待哺的老專家。

    “總師，這個發(fā)動機吊裝流程，您看一下是否合適？我已經(jīng)和‘翼身’那邊討論過了，應(yīng)該是可行的?！?/br>
    “總師，肋條、桁條、梁等內(nèi)部骨架的總數(shù)及工程余量已經(jīng)核對完成，您看一下。”

    “總師，我痔瘡好了，剛剛復(fù)崗！請指示！”

    本以為這邊能清凈點，看來還是自己想多了。

    周瑞坐在長條桌邊，一項項的審閱，一邊批示。

    數(shù)百人配合，哪怕幾個人捏在一起算，整個項目也有上百個“線頭”。

    這些線頭都連接在周瑞背后。

    所謂“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莫過于此。

    一直工作到晚上七點，他才得了片刻悠閑，向后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總師，‘云房’那邊的龍門吊到了，正在安裝，您要去看一下么？”

    周瑞睜開眼睛，又要去02廠房監(jiān)督“云房”進(jìn)度。

    深夜一點，當(dāng)周瑞再度從“云房”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是蟲鳴都稀疏的時間了。

    “金息”持續(xù)運轉(zhuǎn)，周瑞吐出一口淡淡的霧氣……

    大門外，楊如彬似乎等候多時了。

    “周總～一起去吃點夜宵？”

    周瑞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去市區(qū)？”

    “不出廠，我?guī)闳€好地方?！?/br>
    兩人坐著廠區(qū)小敞篷車，朝著919廠的一角而去。

    這個季節(jié)的夜風(fēng)，還有點小涼，楊如彬開的很慢。

    二人去的地方，就是傳說中的“哨兵食堂”。

    這里其實不是那種，只在夜間開門的獨立食堂，而是駐扎團部食堂的一個副樓。

    白天是軍官餐廳，晚上會排班留幾個炊事員，給所有夜班崗哨成員提供加餐。

    這里也可以叫“深夜食堂”了。

    楊如彬本來說讓炊事員炒兩個菜，周瑞看了一眼幾個餐盆，都還挺誘人的，就直接打飯了。

    菜式不算豐富，但周瑞還是滿滿的打了一餐盤，他不是永動機，消耗越大，飯量越大。

    楊如彬喝了一口熱湯，說道：“周總，這才剛開始，您別把身體搞垮了。”

    “垮倒不至于，就是雜事太多?！?/br>
    我周某人別的不敢說，體格子可是多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jiejie認(rèn)證過的。

    兩位也是多位……

    楊如彬道：“工程部和后勤部，不是都有對應(yīng)的副手么？用起來不順手？”

    周瑞大饅頭一口咬下去三分之一：“可能是磨合不夠吧，工作方式上，銜接的還沒有很順暢?！?/br>
    “對了，有個事情，北方工業(yè)那邊，從阿連酋手上拿到了2.7個億美元的訂單，成建制賣了了一個團，他們自己能消化其中一半，另一半分給了其他軍工企業(yè)?！?/br>
    周瑞笑了笑：“哈立德刷卡了？2.7億美元一個團……這里面利潤率不小啊！”

    折合成人民幣，都快趕上“鯤鵬”造價了。

    這就是大國和小國的不同。

    同樣是錢，由于技術(shù)底蘊、人才底蘊，共和國可以造“鯤鵬”，讓資金在內(nèi)部流轉(zhuǎn)，中東國家卻只能往外掏去“團購”。

    當(dāng)然，和有開掛選手有關(guān)。

    楊如彬哈哈一笑：“外貿(mào)嘛，自然不能和內(nèi)部一個價格，這算是這兩年最大的單一訂單了，也開創(chuàng)了一種全新的軍貿(mào)模式，下屆珠市航展，他們準(zhǔn)備繼續(xù)推廣?！?/br>
    “北方工業(yè)那邊的負(fù)責(zé)人，一直說想感謝一下周總，我說您最近忙，讓他回頭再說。”

    周瑞：“感謝就沒必要了，我想不到北方工業(yè)能給我什么。”

    楊如彬無所謂道：“讓他們自己捉摸去吧，哈哈?！?/br>
    正聊著，楊如彬接了一個電話，周瑞有些奇怪，凌晨兩點了難道是什么緊急事態(tài)。

    放下電話后，楊如彬一臉古怪……

    “太平洋對岸的消息……可能是受到了f22產(chǎn)線重啟的刺激，看‘洛馬公司’吃的開心……

    “b2的生產(chǎn)商‘諾格公司’，半個月前也提交了一份研發(fā)新型戰(zhàn)略轟炸機的項目書，作為b2轟炸機的迭代版本。”

    周瑞愣了愣，這么巧？

    楊如彬微微皺眉……

    “沒有代號，目前應(yīng)該是ppt階段，不過他們能研制出b2，有新的成果應(yīng)該只是時間問題?！?/br>
    然而周瑞卻笑了笑：“對啊……一切都是時間問題……”

    時間差太多了……

    看似同期開始的兩個項目，實則差的多呢。

    他敢保證，鯤鵬上天的時候，對面還是只有一份ppt。

    周瑞用饅頭沾著盤底的湯汁，就像是在按著什么東西摩擦。

    第619章 鯤鵬之大，一鍋燉不下

    大洋對岸，幾乎同時間的所謂“新型戰(zhàn)略轟炸機”的項目，并沒有影響到周瑞分毫。

    從嚷嚷出來，到落地開造，再到飛上天，周瑞敢拍著自己最硬的地方說，對面至少需要十年。

    周瑞不知道此世十年后世界會是什么模樣，也不知道十年后自己會在干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還在研究“大氣層飛行器”這種低端玩意兒……

    他巴不得對面火速通過決議，撥款個幾百上千億，然后徹底打了水漂。

    “云房”計劃啟動后的第三天，廠房內(nèi)的準(zhǔn)備工作基本已經(jīng)全部就緒。

    無數(shù)的設(shè)備，大量的材料，根據(jù)周瑞和“研究部”制定的方案，井然有序的排布在數(shù)千平米的巨大空間里。

    這速度，沒的說！

    后勤部負(fù)責(zé)人丁海，兩日時間，就喜提了一副黑眼圈，不過他也確實做到了自己的承諾。

    而今天，“云房”就將要正式投入使用。

    清晨，近200號人，集中在廠房大門前。

    周瑞舉著擴音器，做著最后的講話。

    “各位！沒有動員大會，也沒有紅綢帶給我剪，蓉飛領(lǐng)導(dǎo)和我說好歹要搞一個開工儀式，我跟他說：我們不是早就開工了么？”

    下面有隱約的笑聲，大家心情都比較愉悅亢奮。

    周瑞有些發(fā)蒙的聲音，繼續(xù)從擴音器里傳來：

    “我問他，開工儀式都干些什么，我沒弄過，他說要打打氣，鼓鼓勁，告訴大家這個項目有多重要，督促大家多多努力，如果我不擅長，他可以代勞來講兩句話?！?/br>
    周瑞并沒有邊走邊說，也沒有站在高處，而是和所有人同站在地面上，但話語卻能清晰的傳遞出去。

    “我對他說，鯤鵬項目組胸膛里自有一股氣，身上也自有一股勁，我們也不需要別人來告訴，說這個項目有多重要，更不需要別人來督促?！?/br>
    “一階段各部、各小組的工作內(nèi)容，已經(jīng)明確給到了，組長向部長交代，部長向我交代，而我，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這句話，擲地有聲。

    比任何空話大話都有效。

    代表著周瑞作為“總工程師”，自身無與倫比的信心。

    這個項目，本身就是他挑起的，所有人都是在配合他。

    他必須是最有信心的那個，而且要時刻展現(xiàn)出來。

    不少人不自覺的就開始鼓掌，熱烈而持久。

    陳海山個子高，站在隊伍的最后，幾天前，他感覺自己在接近年輕時的理想，幾天后，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理想中了。

    只是……

    轉(zhuǎn)頭看向旁邊不遠(yuǎn)處處……

    胖墩墩的食堂大媽，也在人群中開心的鼓掌。

    不是……你怎么也在我的理想里？

    周瑞的講話聲還在傳來。

    “最后幾點，一是注意安全，各位都是專業(yè)人士，但還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不想‘鯤鵬’的首殺是產(chǎn)生在機庫里，這種黑色幽默不適合‘云房’?！?/br>
    “二是所有部門兩班倒，我已經(jīng)幫你們考察過了哨兵食堂，那里的師傅水平比廠區(qū)食堂的高，我?guī)湍銈冇喠宋磥韮蓚€月的夜宵，會送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