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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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宜笑了。 幾乎是在她發(fā)笑的同一瞬間,漆黑的屋子里,驀地射出幾星寒光。崔令宜閃身一避,靠著墻根,并攏的兩指間,正牢牢夾著方才射來的銀針。 崔令宜松 弋 了手指,兩枚銀針掉在地上,被她輕輕碾在了腳底。 “別在房梁上趴著了?!彼_口,聲音輕飄飄的,“你我同出一門,玩這種把戲有什么意思?” 房門從內(nèi)被推開,一個男人緩緩走了出來,他身后,是一床被刻意隆起的舊被。 他盯著崔令宜,聲音又冷又啞:“你沒死?!?/br> 崔令宜挑眉:“我沒死,你很失望是不是啊?” “這怎么可能!”男人攥緊了雙拳,“這毒發(fā)作極快,就算你能配出解藥,那也根本來不及!” “來不來得及的,又如何呢?事實就是,我現(xiàn)在還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贝蘖钜诵Φ?。 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然一森,提氣縱身,瞬息之間躍出了院落。 仿佛是預判了他的行動,幾乎是同時,崔令宜足尖一點,宛如一道影子,緊緊綴在了他的身后。 他們像兩只黑鴉,在京城的上空盤旋起落。 深夜的京城萬籟俱寂,棋盤般的坊市間偶爾浮現(xiàn)幽微燈光,映出大大小小的建筑輪廓。從高處俯視,宛如一枚枚沉睡蟄伏的方形棋子,只等白日重現(xiàn),便會蘇醒運轉(zhuǎn)。 耳畔響起尖細微聲,男人側頭一避,一枚銀針擦著他的鼻尖而過。 “有長進。”陰惻惻的女聲自腦后響起,男人猛地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就在他躲避暗器的時候,崔令宜已經(jīng)輕巧超身,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雙腿驟然一彎,一個后仰,躲過了崔令宜劈來的寒光。 崔令宜“嘖”了一聲,轉(zhuǎn)著手里的小刀,頗為嫌棄:“你該慶幸,今日我出門急,沒拿到最趁手的兵器?!?/br> 手里這把巴掌大的小彎刀,還是從侯府廚房里偷來的。其實菜刀也不是不行,但她拎著那么一把菜刀揮來揮去,也太不美觀了。而且她此行是來殺人的,結束后總不能再把殺過人的菜刀放回去,可若是不把菜刀放回去,侯府莫名其妙丟了那么大一把菜刀,總歸會有點不太平。但如果只丟了把不常用的小刀,那就不會有什么事。 她腦海中雜思閃過,而面前的男人已經(jīng)掏出了隨身的匕首。 他們有著相似的過往,學著相似的功夫,無論是遠程的暗殺,還是貼身的搏斗,都是他們的必修課。 安靜的夜里,短兵相接的聲音格外刺耳。 遠處巡邏的衛(wèi)隊似乎是聽到了動靜,舉著火把,朝這個方向靠了過來。 崔令宜眼神一凜,彎刀劃破男人的面頰,拉開一道長長的血線。她抬腿一掃,將他踹下了屋頂,隨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他們落在一處荒蕪的宅子里。 京城里有很多這樣宅子,可能是主人買了許多套,但這套無人居??;也可能是主人出了遠門,無人打理;還有可能是惹上了什么官司或是非,導致這套宅子無人敢住。但無論是什么原因,這樣的地方,對于兩個不能見光的人來說,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們已經(jīng)默認了今夜是生死之決,不約而同選擇了在這里落腳。 臉上的傷痕對男人來說無關痛癢,他再度射出幾枚銀針,趁著崔令宜躲避的功夫,閃至她的身后,將匕首刺向她的后胸。 崔令宜不曾回頭,卻反手一簪,刺中了他的手腕。趁他吃痛,她驟然暴起,橫刀扎進了他的鎖骨。 濃夜如墨,身下響起枯葉被壓碎的聲音。他被她壓倒在地,胸與頸之間血流如注,幾乎能看到碎裂的骨頭。 而她的腰腹處,正扎著他的第二柄匕首。 一切都發(fā)生在瞬息之間。 崔令宜跪坐在他身上,俯首盯著他。 他也盯著她,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微笑。 外面巡邏的衛(wèi)隊靠近了,隔壁巷道里響起幾聲犬吠,他們徘徊片刻,大約是附近沒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又逐漸走遠了。 “卯十三!”她將小刀又往他的骨頭里鉆了鉆,咬牙道,“為什么要殺我?” “你猜呢?!泵A艘幌卵劬Α?/br> 崔令宜:“為了十二?” 卯十三注視著她,良久之后,猛地朝她啐了一口:“你還記得十二!” 崔令宜偏過頭,那口唾沫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十二若泉下有知,必舍不得我殺你。”他冷笑道,“可我若不殺你,便難解我心頭之恨。我每天睡覺閉上眼睛,我就想起十二被吊在墻頭慘死的模樣。他為了你,甘愿舍棄性命,你卻連他的墳頭都不去祭拜!” 崔令宜微微一怔:“他有墳?” 卯十三譏嘲道:“看吧,哪怕你來問我一聲,我也不會覺得他死得如此不值?!?/br> 崔令宜:“拂衣樓不允許給任何人立墳立碑,你這樣擅自行動,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樓主派人掘了他的墳?” 卯十三:“墳頭上又沒寫‘卯十二’三個字,誰知道那是他的墳?他的尸身毀于大火,我只能收殮他的遺物,給他在山上立了個衣冠冢。我花錢請了工匠,給他刻了塊墓碑,墓碑上刻的名字叫‘付春’——你知道為什么嗎?” 崔令宜握刀的手緊了緊,終于還是道:“我知道?!?/br> 許多年前的傍晚,年僅十二歲的她和卯十二坐在拂衣樓的走廊上,一邊啃饅頭,一邊眺望著不遠處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