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聽到他聲音有點困了，就問：“你睡會嗎？”

    黑澤陣把帽子蓋在臉上，說：“晾他幾個小時吧。”

    要是赤井務(wù)武真有急事，就直接給他打電話了，讓自己兒子來找他說明完全不急。

    赤井秀一說行，那他開車溜一圈兒，等伏特加回來就沒這個機(jī)會了。他聽到旁邊傳來的呼吸聲，又把一圈的計劃變成圍著米花町轉(zhuǎn)兩圈到附近的加油站加油，一直開到黎明，讓赤井務(wù)武從天黑等到天亮。不急，反正不急。

    （赤井務(wù)武：？）

    夜幕降臨。

    黑澤陣睡得很沉，但還是被電話鈴聲吵醒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赤井秀一正試圖去拿他的手機(jī)，發(fā)現(xiàn)他醒了就露出一個有點無奈的神情。

    赤井先生坐回到原本的位置，說：“我只是想給你關(guān)了?！?/br>
    黑澤陣沒說什么，拿到手機(jī)，只看了一眼號碼，就接通了電話。

    還沒睡醒，全程都是“嗯”“我知道了”“下次”“可以”之類的回答，等掛斷電話的時候，黑澤陣才揉了揉腦袋，問到哪里了。

    赤井秀一就說小陣同學(xué)，我們到古橋町的真行寺學(xué)校啦，不過現(xiàn)在是放學(xué)時間，不用去上課。

    黑澤陣聽他聲音這么歡快，像是嘆氣又像是笑了聲，最后打開車窗，說：“明美的電話?！?/br>
    “明美小姐啊?！背嗑阋灰舱f。

    聲音里聽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黑澤陣吹著夜風(fēng)，稍微有點清醒了，他望著窗外的景色，他們正路過古橋町的橋，橋下是倒映著璀璨燈火的水面。順著河面望去，一條浮動的光帶正綿延伸向遠(yuǎn)方。

    “她過幾天就回來，已經(jīng)跟雪莉商量過了，之后先住在我那邊?！焙跐申囌f。

    其實那兩個女孩進(jìn)行商量的時候根本沒經(jīng)過他的同意，怎么想都是明美故意的，她一向很有主見，而且喜歡在各種小地方任性……黑澤陣早就知道會這樣，而且別墅里本來也就有她的房間。

    他回憶著明美小時候的樣子，發(fā)現(xiàn)她從一開始就是現(xiàn)在這樣，無論在組織里，還是離開組織后，她都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起碼在他面前如此。

    赤井秀一又開了一會兒，看到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鐘，問：“還睡嗎？”

    黑澤陣看著手機(jī)，上面有幾條小偵探發(fā)來的消息。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一切順利！今天的案件不是你的專業(yè)，我就不打擾你啦！ps：長著工藤新一臉的殺手暗殺了長著工藤新一臉的犯人，現(xiàn)在我和剛回國的白馬以及另一個逃走的長得很像工藤新一的少年都是嫌疑人。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難道那個“s”計劃是真的？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多工藤新一？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救命，倫敦的報紙在報道工藤新一死了！你們在干什么啊！我明明活得好好的！

    ［改行做偵探］：你現(xiàn)在是亞瑟·平井。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不，我現(xiàn)在叫亞瑟·h·平井。

    黑澤陣看著那個“h”沉默了幾秒，又看看上面的“s”計劃，心想人造人可能沒有，但人造福爾摩斯，可能是真的。

    他放下手機(jī)，對赤井秀一說：“不睡了，去找你爸?！?/br>
    赤井秀一：“好，去找咱爸?！?/br>
    被悉心保養(yǎng)的古董車轉(zhuǎn)了個彎，消失在古橋町的黑夜里。

    從這里到跟赤井務(wù)武約定的位置并不遠(yuǎn)，黑澤陣也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曙光聯(lián)合的建筑——準(zhǔn)確來說是曙光基金會下屬的商場。赤井秀一看到這座商場的名字，又想到他跟“黑澤陽”在秋田縣的見面，搖搖頭，把車停在附近，點了根煙。

    一片漆黑的商場并沒有恢復(fù)營業(yè)，明明并沒有在地震中遭到破壞，周圍的高層建筑也都零零星星地點著燈，但這座大樓從下往上看去只有一片漆黑，就連“曙光”兩個字都顯得暗沉。

    不過大廳還是開著燈的。

    黑澤陣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赤井秀一沒跟上，就停下，轉(zhuǎn)身，向戴著針織帽的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們家的事我就不參與了，”赤井秀一靠著車，說，“我在這里等你。有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br>
    他看著黑澤陣往大廳走，轉(zhuǎn)過彎就消失在了視線里。他又看向朗月疏星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琴酒跟赤井務(wù)武打起來，他幫哪邊呢？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劃過的一瞬，赤井秀一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這是根本不用想的問題。

    手機(jī)響了。

    黑澤陣給他發(fā)了條消息：你先回去，我跟他有事要去做。

    ……

    商場，某個開著燈的房間。

    這是個酒吧。處在中心位置的空間即使有光也不會被外面發(fā)覺，黑澤陣打量著坐在吧臺旁的男人——依舊是金發(fā)、維蘭德的臉，不過穿的是赤井務(wù)武的衣服，多少有點不同。畢竟a.u.r.o已經(jīng)結(jié)束，維蘭德也將成為過去式。

    他走進(jìn)來，關(guān)上門，問：“你找我做什么？”

    赤井務(wù)武放下酒杯，看過來，說：“你不是想讓我給你洗回去嗎？我要回北歐，接下來沒什么時間，你要的話就現(xiàn)在?！?/br>
    第180章 須晴日

    ……洗回去。

    黑澤陣確實很想聽到這句話, 但不是現(xiàn)在。十年前也好，幾個月前也好，哪怕幾天前或者幾年后, 他聽到這句話也會是高興的, 唯獨現(xiàn)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