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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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也哼哼:“…好。” 宋其松完全忍不住發(fā)笑,這聲好更像是按下了開關(guān),松子言語行為變得越發(fā)大膽。 剛開始還在一本正經(jīng)叫著哥哥,但到后面就開始叫原也——其實這時候?qū)嵲谛⌒囊硪?,聲音低到如同心聲,更提心吊膽,但好在原也沒有反應(yīng),于是松子又再進(jìn)一步,學(xué)著向時齊、學(xué)著原也身邊所有暫時比他高階的朋友叫: “小也?!?/br> 小也沒有回應(yīng)。 小也早已睡掉了線。 但就算這樣松子也只敢叫一次,叫完便閉嘴,都說名字是最短的咒,但要松子說,這樣的咒絕對是雙向的,要不然他怎么會率先亂了心跳紅了耳尖呢。 好厲害的咒。 在抱著原也進(jìn)入臥室時的松子如是想。 - 等到將原也徹底安頓好后宋其松才看見手機(jī)里mama發(fā)的消息。 其實從開學(xué)的時候向蕙就說來見他,但是他剛開學(xué)實在忙,再加上他總是不知道怎么面對mama,這件事也便一拖再拖。 向蕙并不是個性格強(qiáng)硬的人,相反,她更加柔和、溫順,也更怯懦和善于逃避。 要不是于麒麟一催再催,視頻電話背著mama給宋其松打了好多個,宋其松想估計他們這個學(xué)期都見不了一面。 見面了對話也是照舊的刻板生硬。 向蕙會牽著弟弟的手叫他,分明是mama是大人,但宋其松總會幻視她矮化作一個小孩,反而麒麟一下拔高變作大人,擠著眼睛撲過來叫他哥哥。 宋其松不討厭弟弟,也不否定mama的決定,只是他實在難以忍受mama對于他持久的歉意。 他腳下的土壤早已不再潮濕,他也早已順應(yīng)mama為自己取的名字的寓意那樣長作挺拔的樹。 他沒有什么失望的憎恨的,一切都如此順理成章理所當(dāng)然,他理解,更接受。 八歲的宋其松理解,十八歲的宋其松更懂得所謂取舍。 只是mama似乎一直困在了潮濕里。 屏幕上mama說到:[到家了嗎?小心不要感冒哦,如果錢不夠可以找mama要,在大學(xué)要和同學(xué)交好,學(xué)習(xí)也不要太松懈,但是可以適當(dāng)去玩,多跟朋友一起,不要一個人悶著,也不要跟你爸爸置氣。] 隔了很久,直到時針從下午五點轉(zhuǎn)到六點,直到雨勢逐漸趨小,向蕙才接著發(fā)道。 [有什么事情也都可以給mama說的,不要嫌棄mama嘮叨。] [松子,大學(xué)生活順利噢。我和弟弟都在你身邊,我們都愛你。] 宋其松盯著最后那串字句沉默好久,最后才回到:[好的mama,沒有嫌棄。] [我也愛你們。] 耳邊原也的呼吸聲清淺。 宋其松輕輕去碰他的手,耳邊腦海沒有響起任何聲音,靜謐一片,正如他此刻心緒。 他想起今天聽見的原也的心聲。 那時原也固執(zhí)地想讓他抬眼看他,固執(zhí)地以為眼睛對眼睛便能傳達(dá)出一切的情緒。 當(dāng)時他想的是什么來著?宋其松微微一頓,在如此寂靜中他才愿正視自己的情緒,當(dāng)時他想回答的是—— 沒有生氣,只是有一點點難過。 因為發(fā)現(xiàn)mama還是如此局促,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無法學(xué)會正確相處,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失誤與不安。宋其松討厭無措,討厭無序,討厭不完美甚至?xí)赶碌图夊e誤的自己。 而不敢抬起眼睛只是因為你的眼睛太亮,而我恰好又有一些膽怯。 所以只敢悄悄地、怯怯地,在無人知曉的時候伸出手。 第19章 高 周六。 向時齊電話比他人先回家。 “松子,這一周過得怎么樣?”向時齊問他。 宋其松這會兒正煮面,索性開了揚聲器:“還行,挺忙的?!?/br> “有沒有遇見什么比較特別的人呢?”向時齊壞笑,“剛一開始進(jìn)學(xué)校是最合適戀愛的季節(jié)?!?/br> 宋其松挑面的手頓了頓。 還真有。 但不能說,如果說了出去,宋其松都無法想象到時情況該如何收場。 最后他只是含糊帶過:“一般般。” 向時齊也不揪著話題問,轉(zhuǎn)而說道:“今天你哥回來開心嗎?” 松子撇撇在旁邊哼哧哼哧吃口糧的里奧:“里奧開心?!?/br> “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反正你也就今天中午見我,晚上我去同學(xué)聚會,明天去跑業(yè)務(wù),要不要我給你打點錢你晚上和同學(xué)出去吃?” 同學(xué)聚會。 還要他找別人出去吃。 這些信息串聯(lián)在一起聽起來簡直充滿危機(jī)。 宋其松直覺不妙:“你高中同學(xué)嗎?” “嗯,高中的?!?/br> 線索一下串聯(lián)起來——聚會,高中同學(xué),不帶他。松子一下便猜到這聚會原也估計也會去,而且被向時齊強(qiáng)行拉去的可能性極大。 “你和原也哥都去嗎?”宋其松問道,還欲蓋彌彰在原也前加了個既定事實。 “那當(dāng)然。”向時齊說,“這不得還要我們小也給我撐場子嗎?” “誰要給你撐場子?”原也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 他扒在伸縮門邊,露出半邊臉望向宋其松:“要我?guī)兔???/br> 明顯還是剛睡醒的樣子,看起來只沖了把臉,水滴還滴滴答答洇濕衣領(lǐng)。 “快做完了?!彼纹渌蛇f給他一張紙。 原也點點頭,不再說話,但卻像一根葦草一樣歪歪斜斜貼在墻壁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