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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大宋 第217節(jié)

    越是野戰(zhàn),對專業(yè)知識的要求越高?;饦尡?jīng)過簡單訓(xùn)練就可以上戰(zhàn)場,有靠譜的官官和骨干,戰(zhàn)斗力并不會相差太遠。但炮和騎兵,必須是專門人才,有專業(yè)知識,才能發(fā)揮最大作用。騎兵相對來說戰(zhàn)術(shù)和專業(yè)知識發(fā)展一兩千年,改變不大,相對來說不會讓人感到特別震撼。炮兵可就不同了,用得好的跟用得差的,戰(zhàn)斗力有云泥之別?;鹋跀?shù)量足,使用得當,cao作純熟,可以成為戰(zhàn)場上的決定性力量。

    有了火器,并不是所有人就知道怎么用了。不知道怎么用,推廣也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鹋诮?jīng)過貝州城平王則一陣,得到了朝廷的認可,上下非常重視。這幾年朝廷在軍中推廣火器,主要就是各種火炮。中原的幾處戰(zhàn)略要地,沿邊的城寨,裝備了各種各樣的火炮。不過,杜中宵致力于統(tǒng)一規(guī)格,減少火炮型號,使生產(chǎn)簡單,保養(yǎng)簡單,cao作簡單,前線將士使用也簡單。朝廷卻致力于,發(fā)揮各種各樣的聰明才智,生產(chǎn)出數(shù)不清的型號,安在各種各樣的地方。致于火槍,人人覺得好用,但怎么布置在軍中一直都有爭議,到現(xiàn)在也沒有推廣。

    火槍有幾種使用方法,一是代替弓弩,當作火炮的一部分,進行遠程攻擊。再配合刀槍,如以前保護弓弩手一樣,便就形成了各種各樣的空心方陣。再一個就是直接代替刀槍,火槍合刀槍為一體。發(fā)射相當于長矛,刺刀相當于短槍,盡量減化,最后連防御也減掉。這就是營田廂軍當中,杜中宵的用法。

    第225章 新與舊

    參觀完了陣地,趙瑜口中連道:“了不得,了不得!若不是看過了火炮的威力,我還想不明白戰(zhàn)場為何會布置成這樣,也想不明白仗要如何打。今天一天看下來,才知道營田廂軍到底是如何作戰(zhàn),有多大的威力。以前只是聽人說,你們這里全用火器,強于天下的廂軍,甚至也強于一些禁軍。現(xiàn)在才知道,禁軍中能勝過你們的,只怕也沒多少?!?/br>
    趙滋道:“我們cao練數(shù)年,費了無數(shù)心力,豈是尋??杀??此次廣南儂智高蠻亂,我們上下憋了一股氣,要去那里平滅亂賊,為朝廷立功。只是我們到底是廂軍,不知朝廷會怎樣想。”

    趙瑜道:“大軍在駐地演練是一回事,遠程開拔作戰(zhàn)又是一回事,朝廷自然會謹慎。如果真派多們到嶺南,這么多炮難運不說,每日需要的軍火也不是小數(shù)。而你們軍中一旦沒有了炮,與其他軍隊相比又強在哪里?朝廷必然斟酌。我看你們作戰(zhàn),最有利的地方是西北,到西南去反而是大材小用?!?/br>
    趙滋連連搖頭:“自從黨項議和,西北哪里還有仗打?除非是到鎮(zhèn)戎軍的鐵路修通,朝廷出動大軍平滅黨項,我們才有用武之地?,F(xiàn)在有戰(zhàn)事的就是西南,不用大炮,用小炮也一樣打仗。營田廂軍除了火炮,騎兵和步兵也不可小視。軍中全用火槍,能攻善守,最利于野戰(zhàn)。”

    趙瑜點了點頭:“此話也有道理??上魅瘴冶仨氹x開,乘車到河南府去,見諸州將領(lǐng)。如果有時間,真想在這里多看幾天,看看你們到底是如何演練的。現(xiàn)在除了柏亭監(jiān)產(chǎn)鐵,河?xùn)|路相州鐵監(jiān)也已經(jīng)做起來了,蘇知監(jiān)帶著人過去,大多東西都能產(chǎn)。如果火器堪用,禁軍跟營田廂軍這樣,全部換成槍炮也不是什么難事?,F(xiàn)在難就難在全軍不知到底該如何用槍用炮,已經(jīng)多年,禁軍還是野戰(zhàn)不怎么用炮,火槍更是只有少部分親兵攜帶。營田廂軍用得好了,其他地方可以學(xué)起來?!?/br>
    走在前面的劉幾聽見,低聲對杜中宵道:“提舉,如果今年我們真能南下平亂,打得好了,全軍看見火器堪用,那可就大大不同了?,F(xiàn)在只是廂軍,大多軍官都是權(quán)攝,軍心難穩(wěn)?!?/br>
    杜中宵道:“鈐轄,你認為我們營田廂軍有今日,最重要的是什么?”

    劉幾道:“提舉看得長遠,指揮得當,又能慧眼選拔人才,自該有如今成績?!?/br>
    杜中宵微微搖了搖頭:“這話對,也不對。我們營田廂軍有今天,其實最重要的,是早早就建立了各種學(xué)樣。軍中的技術(shù),只要有心,都可以去學(xué)習(xí)。只要學(xué)出來,就知道仗該如何打,戰(zhàn)場上如何布置如何指揮。當然現(xiàn)在都是紙上談兵,看著犀利,到底如何總要打過才知道。不過,有一個壞處,就是從我們軍中出來的將領(lǐng),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個樣子打仗,換到別處,就難說了?!?/br>
    劉幾點頭:“提舉此話不錯。我們自在亳州時相識,如今已是十年,相知頗深。你少年進士,怎么就能夠理財?知道行軍打仗?其實無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條理。不會沒有關(guān)系,愿意去學(xué),也愿意帶著別人一起學(xué)。我為官多年,后來入軍又數(shù)年,何曾見過你這般愿意開學(xué)樣,教人那些瑣碎學(xué)識的?一般的地方官,能開州學(xué)縣學(xué)已是善政。你可是不一樣,在地方時,鐵監(jiān)辦了各種各樣的學(xué)校,進去就可以學(xué)到受用一生的學(xué)識。鐵監(jiān)能夠有今日,與你當初辦的那些學(xué)校大有關(guān)系。建立廂軍,又是建學(xué)校,不管是什么學(xué)識,一起教,一起學(xué),教學(xué)相長,數(shù)年之間有今日一支強軍?!?/br>
    說到這里,劉幾感嘆道:“在京西路數(shù)年,我看得明白,營田廂軍從無到有建起來,與天下其他的軍隊都不相同?;饦尰鹋谥皇潜硐螅鋵嵶钪匾?,軍中不管是兵員還是軍官,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去做。開始不知道沒關(guān)系,一點一點學(xué),去動腦筋,總是能想出來,能夠?qū)W會。眾人拾柴火焰高,到了現(xiàn)在有了這支營田廂軍,還有設(shè)在軍中幾座學(xué)校,才是最有用的。有那幾個學(xué)校在,教材和條例到今日都已完善,有教頭不缺,重新練一支軍隊出來并不難?!?/br>
    杜中宵笑了笑:“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沒有人傳授,只好大家一起用功,把幾門學(xué)問做起來。真實真正技撐我們軍隊的,是那幾座學(xué)校,不在于人,而在于條例和制度。這可比朝廷興武舉學(xué)幾本兵法用處大了,只是可惜看到的人不多。沒有一場大勝,營田廂軍難以正名,我們的軍制,也難以真正被重視?,F(xiàn)在朝廷看了,覺得新鮮,好似也很厲害,但只是霧中看花,難說個究竟。所以這幾年,營田務(wù)和常平司做得好,便由著我在這里折騰?,F(xiàn)在到時候了,這支廂軍已經(jīng)定型,更加重要的是,支持軍隊的那幾座學(xué)校都已完善,可以源源不斷地培養(yǎng)出人才來。沒有大勝,得不到朝廷承認,這些人才去做什么?”

    說到這里,杜中宵微嘆了口氣:“已經(jīng)費了數(shù)年心思,我們需要一場大仗,一場大勝。有了軍功這一切都能繼續(xù),不然,沒有了向前的動力,終將慢慢沉寂。”

    到了現(xiàn)在,杜中宵渴望打仗,不只是為了自己立些軍功,未來有前途。京西路營田廂軍的發(fā)展,更加需要一場大勝仗。惟有勝利可以讓人閉嘴,可以消除雜音,才能把自己的想法推行開來。

    這一次演練的結(jié)果,不知能不能讓朝廷定下決心,讓自己帶兵到廣南平亂。

    回到帥帳,杜中宵安排了酒筵,為趙瑜送行。他來的主要目的,是觀看演練的基本情況,看一看營田廂軍的軍容。目的已經(jīng)達到,看到了火炮的威力算是意外之喜,格外高興。

    臨行的時候,朝廷讓趙瑜來看一看營田廂軍,把看到的據(jù)實上報,此是其一。再一個趙瑜是捉捕盜賊的京西路鈐轄,本路再出張海那樣的亂子,只要調(diào)集營田廂軍平亂即可,不會再鬧出大事。

    上來酒rou,杜中宵舉杯道:“鈐轄遠來辛苦,可惜只待這一二日,不得親近。且飲一杯?!?/br>
    眾人飲了酒,趙瑜道:“若是以前,提舉在山中演軍,我到河南府轉(zhuǎn)到這里自然不易。不過現(xiàn)在可是不同,有鐵路,有火車,一兩日即達,哪里有什么!提舉少年進士,不官十年,為朝廷著實做了不少天大的好事。以我所知,在并州的時候,在那里建了毛皮市場,到今當?shù)氐美?。前幾個月韓相公到京西路的時候,還在奏章里提起此事,每年不知多少北地毛皮到并州販賣?!?/br>
    杜中宵飲一杯酒,嘆口氣道:“說起并州,當年我在那里時的兩位帥臣,夏相公和鄭相公,都在這幾年離世,說起來讓人唏噓。當年不是他兩人賞識,我哪里有今日。鄭相公亡于河?xùn)|路任上,夏相公亡于京城,可恨我官職在身,最后也沒有見他們一面?!?/br>
    說到這里,杜中宵站起身來,把手中杯里的酒灑于地上。道:“世事無常,當日一別,竟無再見之期。我今日雖功未成,名未就,然未至而立之年,已為一路監(jiān)司。若無兩位相公當日栽培,又哪里能夠有今日?兩位相公若泉下有知,且飲此酒,等我離任,必到墓前祭奠!”

    趙瑜道:“是啊,提舉今日,少不得兩位相公提拔。隨夏相公到并州為簽判,而得重要,今日地方依然念相公和提舉當日恩德。鄭相公讓提舉知火山軍,建了唐龍鎮(zhèn),成諸國貿(mào)易要地。雖然這幾年契丹和黨項爭戰(zhàn)不休,唐龍鎮(zhèn)卻依然不減當日繁華,那里的收入支撐著河?xùn)|路用度無缺。又在火山軍建了織羊毛的產(chǎn)業(yè),這幾年越發(fā)興旺了。以前不管是契丹,還是周邊數(shù)州之民,能把羊賣到內(nèi)地,是不容易的事?,F(xiàn)在只要賣羊毛羊絨,一年得錢無數(shù),不知多少人家受此好處?!?/br>
    火山軍的羊毛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做大了,不管是契丹還是黨項的百姓,都興起了養(yǎng)羊業(yè),羊毛羊絨成了他們的重要經(jīng)濟來源?,F(xiàn)在禁軍中用的羊毛制品,大量來自那里,就連京城的都作院都受到影響。

    杜中宵離開那里已經(jīng)五六年,印象已經(jīng)模糊。不過陳勤還留在那里,養(yǎng)馬出色,官也升上去了,成了河?xùn)|路管理馬場的重要官員。現(xiàn)在河?xùn)|馬,已經(jīng)成了禁軍馬匹的重要來源,還要超過西北市馬。

    襄州偏南,氣候似煙雨江南。而火山軍在邊塞,完全是不同的風(fēng)光。提起當年的日子,杜中宵想起從前,不由有些出神。那個時候,自己也曾雄心萬丈過。

    代馬依風(fēng),狐死首丘,人總是不能忘了自己出生的土地。杜中宵正當壯年,更想做一匹馳騁沙場的代馬,縱模于邊關(guān)。在內(nèi)地做到一路提舉,地方政治該見的都見過了,開始懷念起邊關(guān)的日子。

    第226章 進退兩難

    在鐵監(jiān)的演練,營田廂軍基本定型,開始成為一支真正的軍隊。以前雖然是按軍隊訓(xùn)練,并且分成了各個層級,但到底是只有概念,而無實際。經(jīng)過此次全軍演練,很多以前學(xué)的東西,真正用到了實際當中,各級軍官才真正理解以前學(xué)的東西的意義。各部回到駐地之后,再次進行整訓(xùn)。

    以唐州為中心,營田廂軍各部沿著鐵路線駐扎,李復(fù)圭整體負責,開始準備大戰(zhàn)的物資。廂軍隸屬于營田務(wù),除了鎧甲和馬匹等重要物資需申明樞密院外,火藥、炮彈、子彈均自備。這些物資現(xiàn)在還引不起朝廷重視,除了焰硝禁榷,火藥不許買賣,其他都是正常商品。

    九月初,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儂智高圍廣州不下,繼續(xù)進攻周邊州縣,一時無敵,朝廷中派兵南下征剿的言論開始增多。廣南實在太過偏遠,朝中言和的聲音雖然微弱,還是有些。有言論稱,儂智高如果得邕、桂七州節(jié)度使即會歸降朝廷。樞密副使梁適直斥,如此豈不是放棄兩廣,言論遂絕。

    不久,以孫沔為荊湖南路、江南西路安撫使,正式做南下準備。

    不過對于哪些兵馬南下,朝中的官員爭論不休,皇帝一時猶豫不決。最終宰相寵籍進言,以狄青為主將,帶禁軍精銳南下。營田廂軍作為后備力量,南下配合。

    九月底,正式以狄青為荊湖北路宣撫使、提舉廣南經(jīng)制盜賊,以兩湖支持,大軍南下。幾乎與此同時,龍圖閣直學(xué)士、起居舍人李絢知隨州,兼管營田務(wù)。緊接著,內(nèi)侍內(nèi)園使、陵州團練使王全彬奉旨到隨州觀軍,營田廂軍集結(jié),準備在狄青之后南下。

    十月初,狄青確定為南下主帥后,從陜西鄜延、環(huán)慶、涇原三路,選蕃落、廣銳軍,各五千人,作這狄青南下作戰(zhàn)的主力,同時補充京城禁軍。荊湖、兩廣地方兵馬,俱聽狄青節(jié)制。

    就在杜中宵以為自己將帶兵出征的時候,楊畋被任命為廣南東西路體量安撫使兼經(jīng)制盜賊,確定由他帶兵南下。狄青所部為主力,兼管荊湖,至桂州剿儂智高所部。楊畋為副,帶營田廂軍由韶州入嶺南之后,收復(fù)廣南東路州縣,沿郁江追剿。

    一時營田廂軍人心浮動,不知成軍南下,到底是誰是主帥。數(shù)年以來,營田廂軍由杜中宵一用建立起來,大家早已習(xí)慣。真正的打仗的時候,特別是第一戰(zhàn),如果杜中宵不隨行,所有人心中都沒底。

    杜中宵也有些意興闌珊,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一日,正在衙門閑坐,吏人來報,新知隨州李絢和觀軍使石全彬到來,正等在門外。

    把兩人迎進衙門,分賓主落座,杜中宵道:“隨州本是偏遠小州,不想能得龍圖為知州,龍圖莫嫌此地偏遠。這數(shù)年來,此地日新月異,已非從前可比?!?/br>
    李絢拱手:“我京城時,也常買從這里運過去的物事,哪里是什么偏僻地方。營田務(wù)在這里,朝廷和京西路多所仰仗,不好搬遷,是以命我知隨州。提舉,你到京西路數(shù)年,營田務(wù)不只是安排了近二十萬拉纖廂軍,還做得好生興旺,誰不夸贊!現(xiàn)營田、常平兩司事務(wù)繁忙,由提舉一人兼任,忙不過來了?!?/br>
    杜中宵稱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營田務(wù)是自己一手發(fā)展起來,現(xiàn)在徹底交出去,如果只是提舉常平,豈不是等同于降官了嗎?升官提拔,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向坐在一邊的石全彬道:“團練,依朝廷意思,營田廂軍由楊鈐轄為主將。他帶部駐襄州,并不在這里。若是有意,我派人讓他到這里見團練?!?/br>
    石全彬道:“提舉誤會,我和李知州坐車到襄州,已在那里見過楊鈐轄了。此次來營田務(wù),特意奉命來見提舉。營田廂軍是提舉一手打造,觀軍豈能離了提舉?”

    杜中宵道:“既如此,左右這幾日無大事,我?guī)F練四處看看。營田務(wù)廂軍各部駐各州,但炮兵和騎兵的主力一直在這附近。此處有鐵路通襄陽,也離樊城不遠,若有緊急可以沿鐵路集結(jié)?!?/br>
    石全彬道:“鐵路著實是好物!有了火車坐,多少大軍都可以快速部署,數(shù)日之間,一兩萬兵馬就能從陜西到中原來。狄太尉南下,帶的陜西兵馬不少,十幾日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京城了?!?/br>
    幾人聊了一會閑話,說了當前局勢,杜中宵道:“前幾日張主事到鄧州去了,蘇營判到唐州,幾位官員不在。一會我擺個筵席,為兩位接風(fēng)洗塵?!?/br>
    李絢道:“我離京的時候,政事堂有意把營田務(wù)拆成幾部,由幾大州知州兼管。張昷之這幾年做事勤勉,復(fù)天章閣待制,改任知鄧州,管唐、鄧兩州營田。我知隨州,兼管襄州、隨州兩州營田。過幾日就有旨意下來,提舉自然知曉。說到底,營田務(wù)當日安置拉纖廂軍,到今日一切皆好,沒必要單設(shè)衙門了?!?/br>
    杜中宵一時無言,默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李絢說得不錯,營田務(wù)已經(jīng)完成歷史使命,沒有必要存在了。不過因為家底太雄厚,沒有直接劃到地方,而是分成幾塊,由幾位知州兼管。李絢知隨州,而沒有去知襄州,是因為營田務(wù)衙門在這里,隨州是營田務(wù)的大本營。營田務(wù)最值錢的,一些做大了工商業(yè)的會社,都在隨州。成套的體例和制度,同樣在這里。

    李絢又道:“不只是營田務(wù),提舉這幾年在京西路,還做大了常平司。政事堂已定,正式在京西路分司,南北各設(shè)一官一衙,分掌本路常平事務(wù)。提舉自然是主管京西路常平司,衙門定在襄州。鹽鐵判官石揚休為同提舉京西路常平,設(shè)衙門于河南府。此事朝廷已定,旨意還沒有下來,宰相特意讓我先知會提舉一聲。京西路常平司,現(xiàn)在可是三司的錢袋子啊?!?/br>
    杜中宵默默點了點頭,很想問一句,自己的營田務(wù)沒了,常平司這么大的變動,手中權(quán)力分出去了很多,那自己呢?朝廷準備怎么安置?總不能就這樣,那不相當于削自己的官嗎?做錯了什么?

    石全彬笑了笑,對臉色不怎么好看的杜中宵道:“提舉,這幾年你編練營田廂軍,甚有成效。官家有意讓你帶營田廂軍南下,只是一直委決不下。京西路數(shù)年,提舉政績有目共睹,必得重用。只是營田務(wù)和常平司不安排妥當,朝廷可不敢下決心,讓你帶兵離開。帶兵之事政事堂堅決不許,除非這一兩個月里新任官員能把營田務(wù)和常平司的事情理清楚,不然提舉是不能離開的?!?/br>
    杜中宵道:“那如果一兩個月理不清楚,南方儂智高已平,又該如何?”

    李絢道:“此朝廷事,我就一無所知了。想來提舉到時必得重用,只是不南下而已。”

    杜中宵只覺得胸中悶得慌,卻又說不出來。營田務(wù)對京西路特別重要,常平司開了一個好頭,正是三司大力向其他路推廣時候。如果杜中宵放手,很多事都會亂,宰執(zhí)們堅決不許杜中宵帶兵??蛇@關(guān)自己什么事?營田廂軍南下平亂早有苗頭,不早做安排,事到監(jiān)頭這樣做,讓自己怎么辦?

    第227章 一天一杯果汁

    送別了李絢,杜中宵對石全彬道:“團練,廂軍各部在周圍分散駐扎,主要是炮兵和騎兵,先看哪一部?若是有意,我喚他們的主官來,團練有事可問他們?!?/br>
    石全彬道:“先去看炮兵,官家對此最為留意。離京的時候,官家一再叮囑,提舉手下的炮兵最是厲害,無人可擋,遠非禁軍用炮可比。讓我看一看,這樣的炮兵到底是如何練出來的,有何特異之處?!?/br>
    杜中宵道:“其實炮兵也無特意之處,本就是要那樣用,只是我們花了力氣,選出了合適的人做這件事,幾年時間一起學(xué)著會了而已。其實騎兵也不比炮兵差,只是炮兵會的東西更加復(fù)雜,人也能選,自然比騎兵錢糧官位更加優(yōu)厚。”

    石全彬道:“此是官家吩咐,自該特別留意??催^了炮兵,再看騎兵不遲。對了,聽說營田廂軍中辦了不少學(xué)校,如鐵監(jiān)都屬下人員一般,什么都能在學(xué)校教會。我們也要看一看?!?/br>
    杜中宵自然答應(yīng)。吩咐了隨從,去叫姚守信來,一起陪伴石全彬。

    石全彬是陵州團練使,職與杜中宵的直史館相差不多,兩人并無官位高卑的拘束。按照此時以文換武的規(guī)矩,學(xué)士換節(jié)度使,待制換觀察使,杜中宵的直史館換成武職,大約也是團練使了。差遣是決定官員要做的事情,官位決定俸祿待遇,職則代表地位。沒有明確的上下級之分,官員一般以職定尊卑,不帶職的庶官,本官才會顯得重要。

    不大一會,姚守信帶了助手張琳前來,隨在杜中宵身邊,陪伴石全彬。

    看看天色不早,杜中宵道:“團練既然來觀軍,今日便就不安排午飯了,我們到那邊軍營,隨著將士們用飯,如何?也看一看,軍中日常到底如何?!?/br>
    石全彬道:“如此最好!此次我奉命前,正是要看這些微細之處。”

    幾人到了最近的炮兵駐地營房,姚守信吩咐,此處的統(tǒng)兵譚晨急急迎了出來。行禮畢,帶著幾人去營房中用飯的地方。營田廂軍與一般軍隊不同,營中不許允許自己生火做飯,是統(tǒng)一用餐。而且除了一定級別的軍官,不許士卒家屬從軍,沒有一般軍營的日常生活區(qū)域。

    在其他軍營,除了集中居住,有校場等設(shè)施,軍中與外面的生活并沒有多大差別。一樣有各自的生活區(qū),甚至還有商業(yè)區(qū),軍紀特別松馳的,營中連勾欄瓦舍和女妓都有。

    看著整整齊齊的營房,石全彬連連點頭:“這里布置整齊,軍容肅然,確非他軍可比?!?/br>
    到了吃飯的地方,杜中宵道:“營田廂軍與其他不同,將領(lǐng)也不許在軍中私自飲宴,吃飯只能在特定的地方,我們稱之為食堂。身份地位不同,待遇不同,不過不單獨設(shè)置?!?/br>
    一邊說著,一邊帶石全彬進入食堂。

    營田廂軍與地方不同,正式是一日三餐,午餐也是正餐。此時正是用餐的時候,許多軍官士卒進入食堂,取了餐具坐著用餐。一人的餐具是兩碗兩盤,加上筷子和湯勺,俱都是搪瓷制品。

    軍官用餐的地方并未與士卒隔開,只是有特定的區(qū)域,有分開的取飯菜的地方。進了食堂,杜中宵帶著石全彬取了餐具,對他道:“我們軍中吃的豐盛一些,炮兵和騎兵比步兵更好。普通士卒和效用,都是米飯和饅頭任取,吃飽為止。菜一葷一素,所有有兩個盤子。兩個碗,一個碗盛飯,一個碗盛湯,都是自取。使臣和各級軍官,吃得要好一些,菜色不同。最高就是三飯一湯,有葷有素?!?/br>
    石全彬道:“若是如此,將領(lǐng)們吃的比其他軍中差,效用士卒則好得多了。”

    杜中宵道:“仗是他們?nèi)ゴ?,每日里不知花多少力氣,吃得好一些理所?yīng)當。還有一條,我們軍中用油多,所以吃的米少,但好處全在肚里。”

    一般軍隊士卒每日二升米,營田務(wù)遠少于此數(shù),原因就是吃的菜用的油多。對于重體力者,飯菜中有油沒油,對于飯量有直接的影響。油水多,飯自然就吃得少。而沒有油水,人的飯量翻倍也不稀奇。

    軍中都是尋常rou菜,這些才花幾個錢?只要沒有管軍需的低級軍官克扣,軍官士卒能足額吃到嘴里去,營養(yǎng)是足夠的。營田務(wù)自己有菜地,自己有養(yǎng)殖場,這些花費不多。軍需的大頭,其實是火藥、炮彈和子彈及其他軍用設(shè)備這些后勤物資,這是跟其他軍隊不同的地方。

    飯和湯由隨從去打,幾人拿著餐具,各自去選自己喜歡的菜。軍官待遇高,這里沒有打菜的人,只有一邊收拾整理的士卒,喜歡吃什么就自己打什么。

    石全彬看了看桌上的菜,有rou有魚,還有幾樣清爽的青菜,種類豐盛。都是大鍋炒出來,自然沒有外面賣的精致,不過對于日常食用來說也足夠了。

    撿了份煮羊rou,一份rou炒百合,石全彬又打了一個素菜。突然想起什么,對身邊的杜中宵道:“提舉,怎么你們這里魚也算葷菜么?若是如此,可難保飯菜被克扣?!?/br>
    杜中宵道:“團練說得不錯,我們軍中魚也算葷菜。不過與rou分開,一月有固定數(shù)量?!?/br>
    石全彬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此時的魚一般都算作素菜,哪怕信佛的居士,戒葷也是不戒魚鱉蝦蟹的。而且除了一些名貴品種,魚蝦與rou相比價錢極低,基本與蔬菜等同。營田廂軍把魚算作葷菜,如果沒有特殊的措施,軍需官必然會多買魚蝦,充抵葷菜數(shù)目,克扣軍餉。

    杜中宵習(xí)慣性覺得,把魚蝦算作素菜實在是太過滑稽,還是算在了葷菜里。雖然價錢有別,營養(yǎng)卻在那里,魚蝦與rou的營養(yǎng)成分相近,而與青菜相差太多。

    打過了菜,到了一邊單獨的桌子,幾人坐了。隨從打了飯和湯,放在桌上。

    石全彬道聲得罪,正要嘗一嘗這里飯菜的味道,幾個隨從又在每人面前放了個杯子,里面是黃色的湯汁。看著有些眼熟,石全彬一時沒想起是什么,問杜中宵:“提舉,這是何物?”

    杜中宵道:“團練,這是果汁。營田廂軍軍餉充足,一般的步兵,每日都有個水果,不拘是梨子和柑桔什么,總得有那么多分量。炮兵好一些,就喝果汁了?,F(xiàn)在正是柑桔上市的時候,喝的橙汁?!?/br>
    石全彬聽了,不由瞪大眼睛:“啊呀,沒想到炮兵如此金貴,日常有果汁喝!我看著眼熟,一時竟沒有想起來。最近兩年,京城也流行此事,不過只有大的酒樓,才會給客人喝。哪怕是宮里,此物也不是日日都有。卻沒想到炮兵里,竟然只是日常?!?/br>
    果汁機是鐵監(jiān)前年的產(chǎn)品,得了杜中宵的啟發(fā)。非常簡陋,只是把水果榨出汁來,不過這個年代就非常難得了。

    第228章 奇怪的軍隊

    出了食堂,陽光照在身上有些慵懶。石全彬看著靜悄悄的軍營,對杜中宵道:“我在軍中多年,除了沿邊臨戰(zhàn)之軍,極少有這樣安靜的。日常的軍營,總是熱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