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385節(jié)
渡船到了岸邊,孟學究與最后剩下的青壯一起,上了漁船,心才算放了下來。這一次過河,總算是有驚無險。只要到了河的對岸,就與契丹從此沒有關系了。 正在這時,就聽見后面?zhèn)鱽眈R蹄聲,越來越急。孟學究吃一驚,急忙對船夫道:“不好,莫不是官府派人來了?快快搖船,被他們追到可一切去休!” 幾個船夫急忙解攬,手中的撐篙用力,小船便蕩進了河里。 時一鳴帶著官兵到了河邊,就看見五艘小船已經(jīng)離岸,看著有兩丈遠了。只好回頭,對帶隊的捕頭鄭澤道:“我們來得晚了一步,這些刁民已經(jīng)上船了!” 鄭澤看著水里的漁船,厲聲道:“搭弓放箭,不要被這些賊子走了!” 手下的士座高聲應諾,取了帶的弓箭,向河里射去。此時小船離著岸邊已有三丈多遠,來的人帶的又是騎弓,箭到船上沒了力氣。只見到船上的拿著各種東西擋箭,也不知道射中沒有。 鄭澤四處觀看,對時一鳴道:“附近還有沒有船?把這些亂賊追回來,我重重有賞!” 時一鳴道:“官人,船都在水里,必然是被這些人全駛到對岸去了,附近哪里還有別的船?” 正在這時,幾艘稍大一些的船從上游下來,上面站著宋軍士卒。到了附近,橫船在孟學究等人的船和河岸中間,停在那里。 鄭澤道:“這是宋人界河巡檢司的船,他們這個時候過來,莫不是招誘本朝百姓?好了,此事不用問了,必然是宋人用計,引誘百姓!回去報到上面,自然與宋人打官司!” 中間船上,巡檢彭偕雙手抱臂,瞇著眼看著對岸,面色陰沉。孟學究等人在這里折騰了這么久,正在巡河的彭偕得了消息,急忙帶人趕來??催@情形,是對岸有百姓渡河,契丹人正在追趕。這界河理論上屬于宋人管轄,不管怎樣,不讓契丹人下河就是。 第166章 調兵遣將 下了朝,杜中宵剛回到樞密院,吏人便快步上前,呈上公文道:“太尉,河北雄州文字!” 杜中宵接了公文,到案后,抽出來看。原來是雄州知州兼河北沿邊安撫使馬懷德上奏,由于契丹修涿州城,役使治下民戶過重,許多民戶逃過拒馬河來。前幾日,有幾個村子一百六十二人,一起渡過拒馬河,到了雄州。契丹行牒過來,讓宋朝把人還回去,不然就派兵馬自己來搶。 杜中宵把公文放下,坐在那里,自己一個人想了一會。 禁軍整訓完畢,便就北進恢復燕云,是宋朝已經(jīng)定了的事情。不過,現(xiàn)在整訓剛剛開始,只有一支軍隊,由竇舜卿帶領去了真定府。離著全軍整訓完畢,還有很遠的距離。 現(xiàn)在對契丹開戰(zhàn),時機不對啊。杜中宵不由嘆了口氣。如果幾年之后遇到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說二話,讓雄州不理會契丹就行??蛇@個時候,有些尷尬。 想了又想,杜中宵對吏人道:“把公文送給其余幾位太尉,讓他們看一看?!?/br> 吏人應諾,拿著公文快步去了。 脫下朝服,換了公服,杜中宵隨手翻了會公文。又命人取了河北路的地圖來,仔細觀看。 宋朝和契丹在河北路的前線,主要分成三個部分。最西邊是真定府,就是后世正定,石家莊附近地區(qū)。中間是定州,防守區(qū)域是后世的保定一帶。東邊是高陽關路,防守的是雄州到河間一線。這三路都是縱線配置,從北邊一州,一直沿續(xù)到后邊縱深的州縣。 契丹用兵,在平原地區(qū),往往以騎兵為主,縱橫數(shù)百里,往來如風。所以宋朝的防守,不是防守前線一城,而是縱深數(shù)百里。機動能力不如契丹,就步步設防,在縱深數(shù)百里高筑城。 雄州是防線的最東邊,再向東的霸州等地,一直到大海,都是陂塘,不利于大軍行動。雄州也是宋和契丹的官道所在,最北邊的白溝驛,發(fā)生了不知道多少歷史大事。這是個敏感的地方,每年雙方的矛盾太多,不知要打多少筆墨官司。 從總體上來講,以前發(fā)生沖突,大多是以宋朝退讓告終。在這里,契丹之前占據(jù)絕對的上風,處于攻勢?;蛘哒f,契丹有能力快速打擊宋朝,而后退回,宋朝卻不具有出擊的能力。 看了好一會,杜中宵抬起頭來,微出了口氣。還是軍隊太少,在整個河北路,只有完成整訓的新定遠軍在真定府。這支軍隊雖然完成了整訓,卻沒經(jīng)過實戰(zhàn),不知道戰(zhàn)力如何。 正在這時,田況快步進來,道:“太尉,契丹百姓渡河入雄州,此事該如何?” 杜中宵道:“河對而的百姓,說起來也是雄州治下,逃過來的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兩輸戶。說他們是契丹百姓,其實兩可之間。既然人已經(jīng)過河,就讓雄州好生安置。” “若契丹派人來要呢?”田況顯得有些急切。 杜中宵道:“不理會契丹就是。人已經(jīng)過河了,怎么可能送回去!做了此事,我們就失了河北路百姓的人心,年初的一場勝仗,不是白打了?!?/br> 田況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契丹人驕橫慣了,必然不會善罷甘休?!?/br> 杜中宵嘆了口氣,指著地圖道:“是啊,所以我在看河北地圖,如果契丹人真地出兵,我們該如何應對。說到底,還是河北路的兵馬不足,做事有顧忌。若是有整訓過后的二三十萬大軍,又何必怕契丹出兵!想輪換河北路禁軍,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是不夠的,怎么都不夠啊?!?/br> 田況看著桌上的地圖,過了一會,指著雄州道:“河北三路,最要緊的,其實還是雄州。只是以前知道擋不住契丹的大軍,把河北路分為四路,數(shù)百里層層設防?!?/br> 杜中宵點了點頭:“不錯,河北路的布置,是從邊界到后方數(shù)百里,都是前線。沒有辦法,以前契丹人南下,有時候偵騎到了京東路,河北路還不知道敵人主攻哪里,只能如此。” 正在這時,富弼、張昇和曾公亮進來,一起拱手行禮。 杜中宵吩咐幾個人落座,道:“北地百姓逃入雄州,契丹人必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今年年初他們在河東路吃了虧,未必不想在這個時候找回來。知雄州馬懷德言,契丹人已經(jīng)行牒雄州,讓他們把南逃的百姓交回去。如果不交,就要興兵南下?!?/br> 富弼道:“契丹人大言嚇人罷了。他們國內打了五年,哪里再能夠打大戰(zhàn)!” 張昇道:“可也要防契丹出兵數(shù)萬,南下?lián)屄泳妥?。等到冬天,拒馬河上結了冰,對于契丹大軍來說來去自如。那個時候,我們河北路的兵馬追是不追?” 杜中宵輕輕敲了敲桌子,道:“追,當然要追!不過,現(xiàn)在河北路的兵馬,不能輕動。他們未經(jīng)過整訓,突然集中作戰(zhàn),只怕會出亂子。竇舜卿駐真定府,其部下兵,其實還要練上幾個月,才能大用?,F(xiàn)在河北路,最重要的是兵力不足?!?/br> 富弼一拍手:“可惜,正是我們整訓的時候,此時無兵可調!” 杜中宵突然站起身,又到桌前看地圖。其余幾人跟過來,一起看著,不知杜中宵想什么。 過了一會,杜中宵指著地圖道:“只要有十萬兵,布置在定州和雄州,則就不懼契丹南下了。十萬大軍,想想辦法,也未必調不出來。” 田況一怔:“這個時候,京城禁軍還沒整訓完成,哪里能調出十萬兵馬來?” 杜中宵道:“奪了朔州之后,趙滋所部調回了京城,作為整訓的種子。河曲路的兵馬,還有三路大軍。其余兩軍不可動,要監(jiān)視大同府,劉幾一軍,還是可以動的?!?/br> 幾個人聽了一起道:“不錯,契丹的兵馬已經(jīng)從大同府調走,那里只有數(shù)萬人。我們只要留十萬大軍給河曲路,把劉幾調往河北,并無大礙?!?/br> 說完,大家一起看著地圖。田況道:“可以調劉幾到雄州和瀛州,先擋住契丹人再說!” 杜中宵搖了搖頭:“河北路原有兵馬,縱深州縣都有防御,不必再到瀛州了。劉幾一軍可以布置在雄州、保州之間,契丹人如果南下,便就迎面痛擊!另外,西域的張岜一軍,最近沒有大戰(zhàn),可以把他們調到河北路來。別選兵馬,到西域去就是。只要沒有大戰(zhàn),禁軍還是能勝任的。等到全軍整訓完成,再派兵替換。如此在河北路湊出十五萬大軍,讓契丹人冷靜一些。” “張岊?調到河北?”田況喃喃自語。西域遠在萬里之外,若在以前,這種萬里調軍,是想都不敢想的。不過,現(xiàn)在不同,有鐵路,好像也不麻煩。 杜中宵道:“黨項已滅,西北只剩一些實力不強的蕃部。只要我們不主動進攻,便就無戰(zhàn)亂。可以命陜西路原有兵馬,就此到西邊去。駐守河西到西域,總不會出意外?!?/br> 沒有了黨項,宋朝禁軍對西邊諸蕃部,有絕對的優(yōu)勢。宋朝本就是不善于打大仗,相對其余各國的軍隊,禁軍本就有優(yōu)勢。面對諸蕃部,一般只是幾千人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他們還不能對禁軍造成威脅。 富弼點頭:“太尉所言極是!現(xiàn)在禁軍整訓未完成,只能盡最大可能,先把手中能戰(zhàn)的軍隊先用好了。西域雖遠,有鐵路在,到河北也不難!” 田況緩緩點了點頭:“不錯,先面對大敵,其余慢慢再說!若把張岊所部調到河北,便就不怕契丹人南下了。他們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十五萬大軍,只是守,應該能守得河北路積水不漏。契丹人敢?guī)兹f人南下,就沒那么容易回去了。 第167章 陣兵河北 “什么?調張岊所部去河北?!”崇政殿里,文彥博看著杜中宵,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中宵點頭:“不錯,就是調張岊所部。西域已經(jīng)平定,喀喇汗主力被滅,數(shù)年之內沒有能力再打大仗。張岊所部整訓完成幾年,再在西北,用處不大??梢哉{陜西路兵馬去河西和西域,把張岊一軍換到中原來。有竇舜卿、劉幾和張岊三軍在河北路,契丹就沒有辦法?!?/br> 文彥博連連搖頭:“西域到河北路何止萬里!萬里調兵,這、這太過荒唐!” 韓琦道:“現(xiàn)在六月,要到十月下旬,河北路的河流才會結冰。四個月的時間,張岊一軍集中起來坐上火車,到河北路應該能趕到。有十五萬大軍在河北,就不怕契丹訛詐了?!?/br> 趙禎點頭:“鐵路到了西域,不是以前可比。命陜西路經(jīng)略使王拱辰妥善安排,立即派兵經(jīng)興州北上,在河州乘火車去天山南北路。張岊一軍,逐次集中,乘火車到河北去?!?/br> 其余大臣聽了,都覺得萬里調西域兵馬過于荒唐,但又提不出反對的理由。現(xiàn)在有鐵路,加上集中準備時間,一兩個月也就到了。鐵路的長途機動性,根本不是以前可比的。 杜中宵指著桌上的河北地圖道:“防契丹來攻,河北路無非幾個要地。最前線的,就是雄州、保州和定州三地,縱深則是真定府和瀛州。特別是雄州最當要路,契丹南下一馬平川,最是要害。三軍到河北路后,臣以為,應該由張岊一軍駐雄州和保州,竇舜卿一軍駐定州和真定府,而劉幾一軍,則到東邊的瀛州去。瀛州為河間郡,是河北大城,可以在那里建一軍校,由劉幾兼掌,訓先整訓河北路的兵馬。” 趙禎皺了皺眉頭,湊上前去,看地圖上的瀛州所在?,F(xiàn)在兩所軍校,京城的軍校整訓京城禁軍,武都軍校整訓陜西路和河東路禁軍。本來朝廷布置,是整訓完京城的禁軍,就換河北路禁軍回來。如果在河北路再設一軍校,就地整訓,加快了速度,不過效果也差了許多。 田況道:“如果在河北路設軍校,則整訓禁軍的速度是快了,只怕效果不好。” 杜中宵道:“效果不好,也總是整訓過了。以后在與契丹的戰(zhàn)事中,看各人造化就是。以前我們總是以為,耶律洪基平定重元之后,怎么也要三五年的時間,才能夠平定內部?,F(xiàn)在看來,卻是未必。契丹人的內戰(zhàn),打爛的是燕云地區(qū),他們不管,還是能輕松派出數(shù)十萬大軍來?!?/br> 田況道:“沒有燕云,這些契丹人的糧草從哪里來?” 杜中宵有些無奈:“契丹人未必想這個問題。對于他們來,把兵馬集中起來,自去找衣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河北路沒有足夠兵馬,不能御敵于國門外,他們就可以到河北因糧于敵。縱然擊退契丹人,沿邊數(shù)州也必然糜爛。所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河北路的兵馬盡快集中起來?!?/br> 聽了這話,眾大臣一時不語。契丹人不是正常的農耕民族,他們的做法跟宋朝不同,這種事情還真有可能發(fā)生。集中二三十萬兵馬,沖過國界,進入宋境,搶掠一番后撤去,宋朝還真沒有什么辦法。 游牧民族跟農耕民族不一樣,更加不要說,五代時候,打仗因糧于敵是常規(guī)做法,契丹人做起來更加沒有顧忌。河北路在前線,經(jīng)歷的戰(zhàn)事多,對于這種事情并不陌生。 看著地圖,趙禎沉聲道:“整訓河北兵馬,可不是易事。整訓之后,軍中要補入數(shù)倍將領,哪里有那么多人才?沒有數(shù)年時間,光是教人識字,就做不到?!?/br> 杜中宵道:“沒有辦法,只能先從整訓好的軍隊中調人。便如張岊、王凱、賈逵、劉幾等軍,整編完成已經(jīng)數(shù)年,其中許多兵員到了除役的時候。朝廷可以給予好處,把其中識文斷字的人留下來,編入軍中做軍官。各禁軍中,加緊被人教兵員識字,一些小軍官可以安排識字的人做。一切從簡,先把軍隊的架子搭建起來??v然不如人意,只要架子搭起來,以后可以慢慢改?!?/br> 文彥博道:“太尉如此做,是覺得與契丹大戰(zhàn)即了?” 杜中宵道:“不錯。相公,年初耶律洪基在河東路落敗,雖然得了重元,必然不甘心。河東路地形復雜,對于契丹不利。他未必不會在鞏固內部后,在河北路打一仗?!?/br> 田況聽了不由皺起眉頭:“一年時間,連續(xù)再戰(zhàn),契丹能打得起來嗎?” 杜中宵道:“我們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到時手中有兵,并不怕契丹人來才是?!?/br> 一時之間,眾人都不說話。去年滅了黨項之后,緊接著在河東路打敗契丹,朝中大臣都覺得,接下來安定幾年。像杜中宵說的一仗接著一仗,正常國家哪里受得了?也就是這幾年工業(yè)發(fā)展過快,加上有鐵路調運全國物資,錢糧才不歸張。如若不然,僅僅這些軍隊調動,朝廷就受不了了。 韓琦道:“太尉,雖然現(xiàn)在朝廷錢糧還能支撐,可這樣大戰(zhàn)不停,終究不是好事?!?/br> 杜中宵道:“是啊,相公這樣想,只怕契丹人也這樣想。” 文彥博出了一口長氣:“數(shù)年時間,恢復西域,平滅黨項,再與契丹開戰(zhàn)。一戰(zhàn)接一戰(zhàn)不停,恕我直言,史上有幾次這樣的戰(zhàn)事?一旦戰(zhàn)事不利,朝廷必然受到重創(chuàng)!” 杜中宵看著地圖,沉默一會,對一邊的張方平道:“參政,錢糧是否可以支撐?” 張方平心里盤算一會,點了點頭:“倒是還可以支撐。不過,大戰(zhàn)一啟,朝廷再無余財?!?/br> 杜中宵道:“以前三司每年都有好大虧空,沒有余財又是什么大事!這幾年來,隨著鐵監(jiān)紅火,朝廷的商稅多收了數(shù)倍不止。這錢,終究是朝廷印出來的,存著也沒有什么大用。等上幾年,等到各種花銷多了,那個時候,想有錢打仗也不容易了。” 自杜中宵建鐵監(jiān),鐵路發(fā)展,工商業(yè)快速發(fā)展。這些年,是朝廷收入大量增加的時代。這個時候新的財政開支還沒出現(xiàn),收入增加,朝廷錢糧非常充裕。不借著這個時候打仗,等到后面隨著錢糧充裕,各種各樣的新的開銷出現(xiàn),錢糧再次沒了,那時就更加困難。 趙禎看著地圖,想了又想,斷然道:“好,與契丹一戰(zhàn)不可避免!晚打不如早打,命劉幾沿鐵路到河北。瀛州升為河間府,劉幾大軍駐河間。張岊立即與王拱辰商量,調本部兵馬,沿鐵路到安利軍。進京述職之后,大軍北上,到雄州、保州。十五萬大軍,在十月前布置妥當,等契丹人來!” 眾臣急忙拱手稱是。 趙禎又道:“年初本讓楊畋到西域接替張岊,因母病,一直未到。可命其到河間府去,與劉幾一起整訓軍隊。等到一軍整訓完成,可命其領之?!?/br> 楊畋本在隨州與杜中宵一起練兵,后來用兵時,一直不順。先是去廣南幫著打儂智高,他領著兵馬先行,結果后邊營田廂軍北上。接著回朝提舉軍校,結果不能壓服眾將,此時才獨領一軍。 第168章 安撫 馬懷德放下手中書卷,對進來的王公儀道:“來的契丹人,可都安排好了?” 王公儀拱手:“回知州,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為防意外,把他們安排到了易水之南去,結村而居?!?/br> 馬懷德點了點頭:“如此就好。契丹人行牒幾次,讓我們把人送回去,端的是煩人致極!” 王公儀道:“此次來的,加起來有三百多人,契丹豈會善罷干休。不過,樞密院已經(jīng)回文,讓我們不必理會契丹人,把逃來的百姓妥善安排就是?!?/br> “糧草夠嗎?” 王公儀道:“現(xiàn)在是夠的。朝廷已經(jīng)行文,命河北路盡快修鐵路。今年冬天,鐵路要到真定府,而后走定州、保州,一直到雄州。通了鐵路,我們這里就方便了。” 馬懷德點了點頭:“如此看來,朝廷是鐵了心要與契丹作過一場了?,F(xiàn)在是夏天,不是契丹人打仗的季節(jié),我們多加準備就好。冬天修好鐵路,一切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