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形勢突變

    迭里得看著前方宋軍密集的炮火，契丹軍隊根本沖不過去，兩眼發(fā)紅。戰(zhàn)事進行了一個時辰，涅魯古的前鋒幾乎全軍覆沒。后邊的契丹軍隊畏首畏尾，已經(jīng)不敢強行進攻。

    正在這時，一騎快馬急馳而來。軍中看是御馬，沒人敢攔截，直到迭里得面前。

    騎士翻身下馬，向迭里得叉手道：“有旨，宋軍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武清，截斷了大軍糧草。滄州大軍已經(jīng)北撤，將軍立即率領(lǐng)屬下人馬，向北撤退！”

    說完，交過圣旨，翻身上馬，如飛一般地去了。

    迭里得看了看前面的戰(zhàn)事，又看了看圣旨，一時間只覺得頭暈目眩。這個時候，守都守不住，向哪里撤去？兩翼的宋軍騎兵虎視眈眈，契丹軍隊一旦后撤，必然尾隨而來。騎兵列陣而戰(zhàn)的時候，不如步兵好用，追擊殘軍，那是最拿手不過了。

    想了又想，迭里得道：“大軍已退，為今之計，必須馬上后撤。如若不然，我們被宋軍包圍，就再無生路。命塔不也所部，為全軍斷后，準備撤退！”

    一邊的梁家奴小聲道：“我們后撤，現(xiàn)在正在前線的涅魯古軍怎么辦？他們?nèi)羰呛笸?，全軍必須崩潰。那個時候，只怕一個人也走不了。”

    迭里得面無表情：“命涅魯古與敵死戰(zhàn)！未得軍令，膽敢后撤，立斬陣前！”

    說完，騎馬轉(zhuǎn)過身，向軍營走去。幾位將領(lǐng)在那里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好。五萬大軍后撤，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F(xiàn)在戰(zhàn)場一片混亂，不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契丹怎么走得了？

    看著前方依然在指揮奮戰(zhàn)的涅魯古，幾位將領(lǐng)嘆了口氣。迭里得的態(tài)度很明確，涅魯古已經(jīng)被放棄掉了。他能拖多少時間，就是契丹大軍準備的時間。

    站在望樓上的十三郎看著契丹陣營，突然道：“不好，他們正在整頓兵馬，看來是要逃了！”

    說完，命令屬下，如果契丹撤兵，則立即追上去。

    乾寧軍城，馬懷德清早醒來，揉了揉額頭。這幾天接到軍令，他帶屬下向契丹軍隊進攻，已經(jīng)打了三天。宋軍明顯占據(jù)上風，契丹漸漸不支。只是宋軍配合不好，一時不能把契丹擊敗。

    連續(xù)幾天指揮戰(zhàn)事，馬懷德沒有休息，睡也睡不好，一直頭痛。聽說北邊已經(jīng)占領(lǐng)涿州，大軍開始圍攻析津府，自己這里也要加把勁才好。

    正在這時，親兵快步進來，叉手道：“太尉，契丹大軍連夜撤了！”

    馬懷德一怔，猛地直起腰來：“怎么撤的？為什么沒有消息？打了近一個月，怎么能讓他們輕松撤走？命令前線的師主進城！哪個放走的契丹人，就要懲處哪個！”

    親兵道：“太尉，怪不得師主們。契丹人連夜撤走，軍營都沒有收，哪個能知道？”

    馬懷德道：“不收軍營？走得這么急？莫不是契丹人得了消息，

    北邊幽州已經(jīng)被攻進去了？”

    說完，站起身來，想了想道：“命城外師主全部進城，還有李太尉，一起到帥司。契丹人退了，我們就要追上去！打了這些日子，他們想走，沒那么容易！”

    親兵稱諾，轉(zhuǎn)身出去。

    馬懷德穿了公服，洗漱罷了，到了官廳里。一個人站在地圖前，看著地圖，想著戰(zhàn)事。乾寧軍向北有兩座城，一座釣臺寨，一座信安軍城。這兩城的兵馬不多，無力阻擋敵軍。如果契丹一心想走，撤回境內(nèi)并不難。不過，撤回境內(nèi)，又要去哪里呢？

    契丹的糧草在武清，向北是宋軍的數(shù)十萬大軍，正在向析津府圍去。如果析津府堅守，契丹大軍從后救援，內(nèi)外相應，結(jié)果可是難說得很。

    為多時，李惟賢和幾位師主進了官廳，向馬懷德見禮。

    命眾人落座，馬懷德道：“契丹大軍昨夜突然北撤，連營房都留在那里。這個季節(jié)，沒有營房，他們晚上如何安歇？看來走得非常緊急。我估計，應該是契丹人知道了北方幽州戰(zhàn)況，知道不妙，抽調(diào)大軍回防。契丹人撤了，我們應該緊緊追上去，不讓他們輕松退回?！?/br>
    謝池道：“太尉說的是。我們近十萬大軍，若是讓契丹人輕松退去，樞密院必然不允。好在契丹人只是早走了一夜，我們還能追得上?！?/br>
    李惟賢道：“要先查清契丹人向哪里去了，因何退走，才好追趕。滄州有數(shù)十萬契丹大軍，一個疏忽，被他們圍了起來，可就不好?！?/br>
    馬懷德道：“到了現(xiàn)在還怕那些干什么？南邊劉渙和武松十萬大軍，正在北來。契丹大軍敢圍我們的話，正好與他們聯(lián)手，與契丹人戰(zhàn)一場。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讓契丹人跑掉！戰(zhàn)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把契丹人留住，在這里全部殲滅？”

    見眾人沒有異議，馬懷德道：“你們立即準備，有了消息，馬上追擊！我這里自會派偵騎，查看契丹向哪里退去。還有滄州的契丹大軍，我也會去查得清楚。”

    眾將一起稱諾。各自離去。

    馬懷德到了案前，寫了公文，命人送去雄州。契丹大軍已退，自己率兵追擊，當報告帥司。契丹得到幽州被攻的消息，必然大軍退回境內(nèi)。這種時候消息一天三變，來往通信不便，前線將領(lǐng)必須獨自做出決定。戰(zhàn)爭已經(jīng)全面開打，帥司無法事事掌控。

    釣臺寨外，古匿咬著一塊兔腿，一邊喝酒。喝了幾口，放下兔腿，看著遠方出神。

    圖古辭道：“此次退得匆忙，連營房都留在了宋境，糧草也少，行不了遠路。若是宋軍來追，我們甩不開他們，可就不妙。宋境依然堅壁清野，找不到一粒糧食，可如何是好？”

    古匿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加緊退回去。武清被占了，征集來的糧草全在那里。若是不能收復，不只是我們，就連圣上的數(shù)十萬大軍，也沒有糧食吃。大軍也已經(jīng)退回來了，與我們約定在武清會和，一起攻城。直娘賊，宋軍守的城這么難攻，武清不知要死多少人！”

    說完，只覺得心煩意亂，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宋軍這兩個月一直不發(fā)兵，沒想到一發(fā)兵，就是這么大的規(guī)模，直攻析津府?，F(xiàn)在的契丹，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

    耶律洪基不是不知道宋軍實力強勁，自己的后路有很多風險。也有人提醒他，要注意宋軍如果突然進攻幽州，契丹大軍后路被斷。只是他沒有辦法，剛剛滅了重元，需要一場勝利來整合內(nèi)部。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宋軍的進攻會如此猛烈。

    武清失陷三天之后，耶律洪基才得到消息。又用了兩天，確認消息的正確性，打聽宋軍的部署。等消息確定了，一切已經(jīng)晚了。

    涿州和易州都已經(jīng)失陷，二十萬宋軍圍困析津府。數(shù)萬宋軍急速行軍，向平州而去。契丹的退路完全被封死，無路可退。南邊十萬宋軍，突然進攻，向淪州而來。耶律洪基突發(fā)現(xiàn)，自己四十萬大軍，完全落入了宋軍的包圍。

    最要命的，是契丹軍隊的戰(zhàn)斗力堪憂，糧草不足。四十萬大軍，全部集結(jié)起來，也未必能快速消滅一路宋軍。而只要十日后，全軍就沒有糧草了。惟一的出路，就是盡快后撤。

    第74章 出乎意料

    杜中宵看著地圖，對富弼道：“戰(zhàn)事的進展比我們想的還要順利，真是出人意料。契丹國內(nèi)這個樣子，百姓不造反已經(jīng)了不起，竟然還大舉南下，他們怎么想的？”

    富弼道：“哪個能想明白？我們大軍兩個月沒動，一直對契丹心存忌憚。生怕大軍一出，契丹全軍回防，對他們還沒有辦法。哪里想到，一二十萬人，就把契丹拖住了?！?/br>
    杜中宵點了點頭：“是啊，先前我們一直怕野戰(zhàn)。認為契丹人野戰(zhàn)厲害，四十萬大軍，若是不做周密準備，留不住他們?，F(xiàn)在看來，兩個月前契丹出兵，就迎頭痛擊，說不定也行?！?/br>
    說完，杜中宵搖了搖頭。自己是過于謹慎了，足足蟄伏了兩個多月。非要把契丹國力耗盡，才肯出動大軍，與契丹決戰(zhàn)?，F(xiàn)在看來，根本就不必這么做。

    南邊的十三郎和劉渙，一戰(zhàn)擊潰迭里得。迭里得斷尾求生，十三郎率五萬騎兵，緊緊追趕。跑出二十多里路，就被追上，拖在了那里。劉渙的大軍逼上來，已經(jīng)把契丹軍隊包圍了。

    乾寧軍城下的契丹大軍，徹底沒了信心，乘晚上逃走，連軍營都不收。馬懷德點起兵馬，已經(jīng)追了上去。據(jù)馬懷德說，應該在界河以南就能夠追上。

    圍攻滄州的契丹大軍，得到武清失守的消息，已經(jīng)退兵。滄州兵馬不多，出城戰(zhàn)了一場，撿了些便宜，便就回去繼續(xù)守城。契丹人一路北撤，由于沒有堵截，即將渡河。

    張岊攻破武清，契丹人已經(jīng)是一片混亂。劉幾等近二十萬人圍攻析津府，反而沒人近了。

    杜中宵指著地圖，道：“估計兩天之后，契丹人就會圍武清。武清一萬五千人，能不能擋住契丹的這數(shù)十萬大軍，還難說得很。憶經(jīng)命令武松和劉渙，倍道而行，迅速趕上去。”

    富弼道：“他們的路上，應該正好遇到馬懷德。不如一起把乾寧軍的契丹人消滅，再去追趕?！?/br>
    杜中宵沉吟一會，道：“那可是十幾萬大軍，他們能不能做到？契丹人的糧草在武清，這次攻城必然瘋狂。不去救兵，只怕守軍艱難?！?/br>
    一時間，看著地圖，下不了決心。正常來說，一萬五千人守城，契丹想攻破，基本不可能。不過武清小縣，城池不大，又是新攻占的，比不了南邊的滄州城。

    趙滋進來，看見杜中宵和富弼兩在地圖前，研究著戰(zhàn)事。上前道：“太尉，劉幾來信，大軍已經(jīng)圍上析津府，正在攻城。不過還要等兩天，重炮才能到哪里?！?/br>
    杜中宵道：“析津府大城，沒有重炮，不好攻破。那里是契丹南京，衙門眾多，守軍不少，沒那么容易好破。不過賈逵和景泰兩軍應該不必攻析津府了，讓他們休整一番，南下去擋退回的契丹人如何？”

    趙滋想了想道：“太尉說的是。析津府契丹兵馬不多，劉太尉十五萬兵馬，已經(jīng)足夠了，再多兵馬也沒有用處。估計兩天之后，契丹就會攻武清，讓他們南下也好?！?/br>
    杜中宵敲了敲地圖上的武清城，道：“這里有契丹征集來的糧草，是契丹大軍的命根子。接下來的戰(zhàn)事，應該就是在這里了。令賈逵和景泰兩軍立即南下，在武清城外設營，準備迎戰(zhàn)。還有，命南邊的武松和劉渙，消滅對面的契丹人后，立即北進武清?！?/br>
    說完，指著信安軍南邊道：“這里還有十幾萬契丹人，馬懷德正追上去。契丹人若是命這些人擋住去路，武松和劉渙想北上，還是不容易?！?/br>
    趙滋道：“太尉安心。這些契丹人是連夜逃走，軍營都沒有收拾，更沒有多少糧草。他們現(xiàn)在必須立即與契丹大軍會和，不然不要說打仗，餓也要餓死他們?！?/br>
    杜中宵一怔：“倒是忘了，契丹軍糧有問題。奪了武清，就截了他們的軍糧。已經(jīng)過去六七天，契丹的軍糧所剩不多了吧。不只是馬懷德追的這些契丹人，整個契丹軍隊，應該現(xiàn)在都缺糧了?！?/br>
    沉吟一會，杜中宵斷然道：“既然出此，就不必畏手畏腳了。命令馬懷德，全力進攻，不要停，契丹人逃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同時命令武松和劉渙，擊破了前方的契丹軍隊，立即北進！”

    趙滋應諾。

    富弼道：“要不要告訴劉幾，重炮到了之后，集中全力，盡快攻破幽州。到時全軍并力一處，在武清一帶，與契丹決戰(zhàn)。那一帶被契丹搜刮太狠，百姓逃亡，民間也無余糧。”

    杜中宵點頭：“可以。之前我們對契丹的估計還是過高，布置得有些緩慢了。沒有軍糧，契丹人只怕會發(fā)瘋，拼命向武清進攻。命令賈逵和景泰，不必須整，立即去武清！”

    趙滋道：“兩軍并沒有經(jīng)歷多少戰(zhàn)事，只是立即去武清，火炮不便攜帶。武清小城，道路不便。”

    杜中宵道：“軍中的馱馬，多調(diào)些給他們。他們早一天到，武清就多一分安全。還有，命令武清的守將，如果契丹攻得太猛，預計守城會有很大代價的話，那便先棄城。最要緊的，是我們必須先占領(lǐng)析津府。占領(lǐng)了析津府，契丹過燕山的路就被封住，被堵在山前了?！?/br>
    “棄城？”趙滋不由猶豫。“武清是糧草集中之地，棄城的話，契丹得到軍糧，只怕不好?！?/br>
    杜中宵道：“糧草放一把火燒了就是，讓契丹人進城去。不然他們軍中無糧，死命攻城，守城的將士白白損失。只要他們守上幾日，各軍集中到了武清周圍，契丹就神仙難救了?！?/br>
    趙滋點了點頭，明白杜中宵的意思。武清的軍糧其實沒那么重要，只要拖住契丹幾天，宋軍各部集中到周圍，完成包圍即可。當然，能守住武清是最好的。

    杜中宵看著地圖，過了好一會，在桌上重擊一拳：“打到最后，卻是在武清這里，與契丹人決一死戰(zhàn)！也好，這里地形開闊，人口不多，正是戰(zhàn)場！”

    富弼看著地圖，默默點了點頭。戰(zhàn)爭打到今天，該是決勝的時候了?，F(xiàn)在看來，宋軍對契丹的實力估計過高，前期一直不反擊。但也正因為如此，給了契丹人錯覺，讓他們一直下不了撤退的決心。等到反攻，幽州各地都不堪一擊，迅速攻占。

    現(xiàn)在契丹人的四十萬大軍，處境非常不妙。深入敵境，后路已經(jīng)被切斷，而且缺少糧草。就連杜中宵也沒想到，反攻的時候契丹人會如此狼狽。

    交通不便，武清失陷的消息，傳到耶律洪基的耳朵里，已經(jīng)晚了幾天。這幾天的時間，對契丹非常致命。他們前邊軍營里，本來就沒多少糧草，就是按照天數(shù)計算的。

    （今天有事，不好意思，明天再補。）

    第75章 一潰千里

    固安的契丹百姓永遠忘不了那個清晨。潮水一般的宋朝軍隊忽嘯而過，隨在隊伍里的，數(shù)不清的騾馬拉著火炮，一路向東。他們見過很多軍隊，前些日子還見過南下的契丹大軍，卻沒見過這樣的軍隊。士氣高昂，官兵皆散發(fā)著昂揚的精神，向早晨初升的太陽。

    賈逵沒有經(jīng)過多少戰(zhàn)斗，便就順利攻占了涿州。本來預備大軍北上，會攻析津府。帥司實然更改了命令，讓他一路向東，去協(xié)助守武清。

    在涿州集中兵馬，賈逵迅速向東而來。

    契丹軍隊已經(jīng)到了武清，一刻不停，立即攻城。第一天下午在城外布置繳獲的宋軍火炮，結(jié)果第二天上午就被宋軍火炮打壞。第二天下午開始，不必依賴火炮，也沒時間制做攻城器具，瘋狂蟻附攻城。

    耶律洪基騎在馬上，看著前方的戰(zhàn)事，面沉似水。他想過這一次可能會敗，想過黯然收場，卻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宋軍進展之快，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計。

    僅僅幾天時間，幽州只剩下了析津府，其余城池全被攻破。四十萬簽軍，完全沒有戰(zhàn)斗，宋軍一來立即投降。現(xiàn)在只有在沂津府城里，還有十幾萬簽軍守城，其余的已經(jīng)全部做了俘虜。自己屬下的四十萬大軍，已經(jīng)完全斷了糧草，如果不能攻破武清，迅速救援析津府，契丹的軍力就一朝盡喪。

    東城門外，三千宋軍依城而陣，與契丹不斷激戰(zhàn)。有城頭的火炮掩護，有城墻做自己后翼，這些宋軍越戰(zhàn)越勇，契丹大軍無可奈何。其余三面城墻，契丹大軍如潮水一般向城墻進攻。只是遠了有城頭火炮壓制，近了有火槍，契丹軍隊連云梯都架不到城頭。

    耶律仙童在耶律洪基身邊，看著前面鏖戰(zhàn)不休的兩軍，眉頭緊皺。過了很久，道：“陛下，析津府已經(jīng)被圍，城破只在朝夕。還是要派大軍北上，去救援他們才是。一旦析津府被攻破，全軍北返的道路就被截斷?，F(xiàn)在軍中乏糧，退路被斷，后果實在可慮?！?/br>
    耶律洪基沉聲道：“我已派馬六率奚族大軍北去，只是有宋軍阻攔，一時間近不了南京城。只愿留守用心，能多守城池幾天。只要攻破了武清，我們大軍就可北去?！?/br>
    耶律仙童張了張口，終是沒有再說什么話?，F(xiàn)在契丹的形式非常不好，宋軍一反攻，契丹各部全部潰敗。京城被圍，糧道被斷，周圍到處都是宋朝大軍，已經(jīng)陷入重圍。更加要命的是，不管是對陣宋軍哪支部隊，契丹都不能取勝，已經(jīng)成了甕中之鱉。

    武清城前，林廣指揮部下，不斷地輪換上前，向攻來的契丹軍隊發(fā)彈。一發(fā)現(xiàn)破綻，三千兵馬立即上前，把敵人消滅掉，再快速退回。有身后城頭的火炮支援，連進攻的炮位都不需要設，一卻都處在最有利的位置。自己只要敏銳地捉住戰(zhàn)機，隨時進攻即可。

    城中一萬五千兵馬，除了預備隊和守城的部隊外，分成三支軍隊，輪換出城作戰(zhàn)。每二個時辰，輪換一遍。四個城門，每次出戰(zhàn)的城門都不同，契丹無法針對布置。

    守城最重要的是能反攻，不能反攻，早晚會被敵困死。除非像宋朝河北路的城池一般，其堅固程度完全超出了契丹的攻城能力，契丹人也完可奈何。武清是小城，宋軍戰(zhàn)領(lǐng)之后雖然緊急修茸了一番，還是不夠堅固。要想守城，必須不斷出城進攻。只是契丹軍隊實在太多，攻不出去，只能在城墻下。

    城樓上面，副都指揮使鐘祥不斷來回巡視。契丹攻勢太猛，自到城下，一刻不停。一天的時間，城外已經(jīng)是尸橫遍野，契丹依然不斷上前。

    看太陽升到頭頂，鐘詳出了一口氣，在一個把交椅上坐下來。親兵急忙拿了手壺過來。

    鐘詳喝了一水，道：“直娘賊，契丹人真是瘋了！明明攻不上城頭，還是一直不停，難道他們的命不值錢！看看城下，尸積出山，他們莫不是要墊著尸體登城！”

    一邊的副手隋度道：“不奪下武清，契丹人就不能大規(guī)模救援析津府。不救援析津府，他們就沒了退路。太尉，對于契丹人來說，武清城就是他們的生命線?！?/br>
    鐘詳嘆了口氣：“說的不錯，武清就是契丹人的生命線。唉，沒有想到，我鐘詳一生，還碰上了這樣一仗。若是此次僥幸不死，可以向兒孫吹一輩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