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爭取把金主哄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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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門口,熟悉的油煙氣和燉菜的香氣撲面而來,靠窗的位置,華硯洲一個人坐在那里。 她剛一推門進(jìn)來,男人就抬起頭,視線與她對上,眸子里帶著一點(diǎn)無奈的笑意。 “我現(xiàn)在失業(yè)了,只能請得起這些,”他半開玩笑,指了指桌上的菜,語氣輕快,“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br> 何瑾俞往桌上一看,心里微微一動—— 桌上擺的,正是她第一次帶他來這里時點(diǎn)過的那幾樣:蒜香小排、鐵板豆腐、干煸四季豆,還有一碗熱騰騰的蝦仁蛋炒飯……全都是她自己喜歡的小菜。 老板娘照例又送了一份小炒rou。 她拉開椅子坐下,也配合地接過他的話頭:“那正好,你現(xiàn)在失業(yè)了,但我還在上班。今晚讓我請,讓我體驗(yàn)一下包養(yǎng)帥哥的快樂行不行?” 華硯洲被她逗得輕輕一笑,眉眼里隱著一點(diǎn)倦意,卻也帶著久違的松弛。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配合地靠近桌子:“那我得好好表現(xiàn),爭取把金主哄開心了?!?/br> “你怎么忽然想來這里?” 男人沒急著回答,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塊小排到她碗里,像是在認(rèn)真回味什么。 “其實(shí)……之前一直都忙,沒什么空。”他把筷子擱下,語氣帶著一點(diǎn)無奈的輕松,“現(xiàn)在失業(yè)了,忽然閑下來,開車的時候就想著,要不去你學(xué)??纯窗伞!?/br> “你現(xiàn)在是風(fēng)口浪尖上的人物,敢到處亂跑,不怕被認(rèn)出來?”她忍不住擔(dān)心。 “怕啊?!比A硯洲也跟著笑,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墨鏡,“所以全程戴著墨鏡?!?/br> 他又問了句:“你呢?現(xiàn)在跟我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怕嗎?” 何瑾俞搖搖頭,壓低聲音帶著點(diǎn)調(diào)侃,“我們倆本來就有jian情,不算冤枉?!?/br> 他低低地笑出聲,隨即慢慢說起今天的行程—— “今天去了你說過的那個圖書館。你說那每天人都很多,我進(jìn)去轉(zhuǎn)了兩圈,發(fā)現(xiàn)果然和你說的一模一樣,全是低頭苦讀的人?!?/br> “還特地去吃了叁食堂的排骨湯飯,老板娘還還問我,是不是新來的老師。” “然后順著你說的路,去了湖邊小坐了一會兒?!?/br> 那些瑣碎細(xì)節(jié),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怔怔地聽著,忽然有些恍神——幾乎都是她日?,嵥榈牧奶鞎r隨口提過的小事。 有些她自己都不記得有沒有提過。 何瑾俞下意識抬頭,目光落在男人的眼睛里—— 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第一次這樣坦然地與他平視。 桌上的燈把他的瞳孔照得很亮,里面藏著一點(diǎn)笑,更多的是沉靜和難得的柔軟。 空氣在此刻靜下來,仿佛城市的喧囂都被隔絕在玻璃外。 鼻腔里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澀,她盯著他,眼眶微微發(fā)熱,沒辦法再用玩笑搪塞那份情緒,聲音極輕,卻帶著小心翼翼的真誠和渴望: “華硯洲,”她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像是在鄭重地確認(rèn)彼此的距離,“你呢?我跟你分享了那么多我過去的生活,你……有想要和我分享的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低頭吃了一口菜,像是在斟酌措辭。 許久,才開口:“我的生活啊……” “其實(shí)沒什么好講的?!?/br> 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像是自嘲,又像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可講的地方。 “小時候家里總說我不愛說話,也不愛跟別人親近。也沒什么印象特別深刻的地方。反正小時候……都是一個人長大的?!?/br> “十二歲那年,被送去美國,去Phillips Exeter Academy上學(xué)?!?/br> “那時候我比同年級的人小好幾歲,”他低聲道,“Dorm parent特別照顧我?!?/br> 何瑾俞聽著,忽然很難想象,那個總是西裝筆挺、步履從容的男人——帶著少年骨骼初長的纖細(xì)和異鄉(xiāng)孩子的安靜自持,被塞進(jìn)異國厚重的校服里,單薄又倔強(qiáng)。 他低低笑了下,眼底卻沒多少笑意。 “圣誕節(jié)前他問我,會不會回國跟家人團(tuán)聚?我說不回。他好像有點(diǎn)驚訝,后來就邀請我去他家過圣誕?!?/br> “他太太是法國人,很會做甜點(diǎn),還教我說法語——比如joyeux No?l,比如bon appétit” “他們家圣誕樹很高,孩子們跑來跑去,飯后會一起唱歌。他們會讓我?guī)兔θ鎏欠墼诘案馍?,還會拉我一起拍全家福?!?/br> 他頓了頓,抬眼時,眸色溫淡如常,“那也是我少年時代里,記得最清楚的溫暖時刻了?!?/br> “后來考上哈佛,冬天波士頓雪下得很大。每到下雪天,學(xué)校附近那家咖啡館都會變得特別熱鬧,玻璃窗上全是霧氣。” “我每次下完課,都喜歡去點(diǎn)一杯熱可可,有時候會帶著作業(yè),有時候什么都不帶,就坐在那里,聽別人聊天?!?/br> 說起這些事,他眼底難得有被雪色洗凈的少年孤意,透過漫長的歲月,帶著最初的自我克制與脆弱。 “能分享的,大概也只有這些……” 她忽然意識到,華硯洲講的,都是那些漫長寂寥歲月里,偶爾照進(jìn)來的那一束光。 那些溫暖、柔和的片段,其實(shí)只是他十二歲后獨(dú)自一人漂泊異鄉(xiāng)、無數(shù)個夜里自我安慰的“好時候”。 而那些血脈相連、世俗意義上的家人,卻始終沒有被提及。 他微微偏頭,看向她,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某種渴望被理解的柔軟,“其實(shí)遇見你之后,好像好多東西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一刻,何瑾俞突然覺得,哪怕外頭風(fēng)暴再大,這一刻,他們也是并肩坐在同一條小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