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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養(yǎng)夫郎在線閱讀 - 第79節(jié)

第79節(jié)

    糯元子做得有黃綠二色,那放在其間成涼口的冰也雕做成了元子一般的圓,上頭又還撒了些桂花,如此盛在好盞子里。

    蕭元寶拿瓷勺子送了一個(gè)元子進(jìn)口,直覺得神仙娘娘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往年哥哥帶我去冰飲鋪?zhàn)永锍赃^一回,全然不如你家里做的味道好?!?/br>
    “我愛吃,灶上做得多,手藝也精進(jìn)了。”

    另兩種飲子,蕭元寶不曾吃過。

    像是荔枝這般名貴的果子,他們那般農(nóng)戶人家哪里是吃得起的。

    荔枝熬出來的膏化冰飲子,更是沒吃過。

    他嘗了嘗,甜滋滋的,有冰在,怪是好喝。

    漉梨漿說是用的一種小梨子做成的,三種甜口,這道飲子糖用得少,便不大甜,不過蕭元寶卻挺喜歡。

    “二公子,兩大框子大瓜菜都與好生放在小灶上了?!?/br>
    那看門的小廝半弓著背,前來與明觀鑫回話。

    “勞了你費(fèi)力氣。紅彩,你與他十個(gè)銅子,天氣熱,也好去買盞子紫蘇水解暑去。”

    小廝歡喜的直與明觀鑫做謝。

    蕭元寶見狀放下手里的盞子,瞧人出去了,方才道:“他是你家的人,搭手抬個(gè)東西也與他這么多賞錢?”

    “他是外院兒的人,素日里與我傳話搬搬扛扛的還算盡心,賞他點(diǎn)散銅子也好教他往后更殷勤與我做事?!?/br>
    明觀鑫道:“家里下人多,不與他們些甜頭,長年累月的下來,心生懶怠咧。”

    蕭元寶問道:“那他們賣身的奴仆,吃穿都是家里與的,可還給月錢?”

    明觀鑫笑起來:“我的哥兒,他們雖是奴仆,吃用家里的,可是人哪里有不自用錢的?每月不同這些做事的奴仆都還要發(fā)放月錢的,發(fā)放多少,瞧資歷,瞧能力都有規(guī)制。這銀錢到他們手上,自己去請(qǐng)客吃飯,買體己物件兒都不予過問?!?/br>
    “奴仆也是人,也自有人情往來,并非依附于主家,自就不是個(gè)人了。”

    蕭元寶應(yīng)了聲,又長了見識(shí)。

    他原以為大戶人家里家生的奴仆吃用主家的,連自個(gè)兒的賦稅都是主家承擔(dān),不予月錢的。

    只有外頭賃的長工短工,那才是要與工錢。

    兩人沒說好一會(huì)兒,一穿著綠裙兒的小眼兒哥兒來了院子上。

    “二公子,縣公家蕓姑娘來我們家里做客了,這晌正在我們姑娘的院兒里頭。蕓姑娘說得了些好茶,想來寶珠閣送與二公子?!?/br>
    明觀鑫聞言,眉頭聳動(dòng)。

    “我此處有客呢,你且回蕓姑娘,改日邀她前來做客?!?/br>
    “紅彩,去取我新得的那兩盒子香粉,與蕓姑娘送去,告歉一聲?!?/br>
    不想,那哥兒立又道:“蕓姑娘說了,聽聞寶珠閣有客,攜了茶過來大伙兒一起嘗嘗,也好熱鬧熱鬧?!?/br>
    明觀鑫心想既歡喜熱鬧,隔三差五的上門來蹭冰消暑做甚,在自個(gè)兒家里熱著不挺鬧騰的么。

    可惜,他不敢如此言。

    這蕓姑娘雖也只是個(gè)庶女,可人家爹到底是縣公,掌著一縣大小事。

    他們這般商戶人家,再是富貴,卻也得罪人不得。

    “如此,你便去請(qǐng)蕓姑娘過來吧,整好我今兒待客有些飲子吃?!?/br>
    那哥兒領(lǐng)了命,去了。

    蕭元寶見狀道:“有貴客招待,不如我便先行告辭了吧,左右我下回來也不礙事?!?/br>
    “我請(qǐng)的是你,那般不請(qǐng)自來的,作何有還反將你給擠走的道理?!?/br>
    明觀鑫道:“一會(huì)兒我就與她客氣幾句,不留她吃飯。今兒一早我就吩咐了人買了鹿筋家來,想留你與我一起吃糟燉鹿筋咧?!?/br>
    蕭元寶只好歇了告辭的想法。

    不多一會(huì)兒,來了倆姑娘。

    一個(gè)是蕭元寶之前見過的明呦棠,他注意到人今日好似穿的格外素凈,一身井天色的衣裙兒,頭發(fā)上只簪了兩朵絹花兒。

    另一個(gè)當(dāng)就是說的府公家的蕓姑娘了。

    姐兒穿著一身碧色的綢子,生得也端正,單瞧的話不差。

    可與生得十分貌美的明呦棠站在一處,哪怕明呦棠并未過多打扮,也立便遜色了許多去。

    兩廂見了禮,蕓姐兒搖著一把荷花圓絲扇子,在高位處坐了下來。

    “有些日子沒來你園子了,這頭可真是涼爽。”

    明觀鑫與她客氣:“你不多過來坐坐,逢日逢月盼不來你一回?!?/br>
    蕓姐兒笑了笑:“給你捎了餅茶,是我爹州府上的同僚送的,你瞧瞧吃不吃得慣?!?/br>
    “你有好總想著我?!?/br>
    明觀鑫喚人接了下來。

    蕭元寶知道沒自己說話的地兒,便不曾張口。

    他不張口,卻有人想他張口。

    明呦棠道:“二哥哥,瞧你光顧著與蕓姐兒說話了,也不與咱們介紹介紹你的客?!?/br>
    明觀鑫不愉明呦棠,瞧她笑得朵兒花似的,他暗想著指不得又是她攛掇著蕓姐兒過來的,這廂不好與她掐。

    便道:“蕓姐兒,這是我的好友,蕭元寶?!?/br>
    他特地將好友二字咬了咬,如此說,便是想蕓姐兒賣他些情面。

    轉(zhuǎn)又與蕭元寶道:“寶哥兒,這位是咱府公家的二姑娘,程蕓蕓?!?/br>
    蕭元寶起身與這蕓姐兒行了個(gè)禮。

    那蕓姐兒打著扇子,受了蕭元寶的禮,一雙眸子自下往上打量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

    “這位哥兒瞧著眼生得很,不知父親何處高就,家里作何營生吶?”

    蕭元寶答道:“我是農(nóng)戶人家,父親以務(wù)農(nóng)為生?!?/br>
    蕓姐兒眸子一動(dòng),似乎也沒料到蕭元寶會(huì)答的那般直白氣壯。

    未應(yīng)蕭元寶的話,卻與明觀鑫笑道:“如今你的交友是愈發(fā)的廣了?!?/br>
    明觀鑫知這蕓姐兒意有所指,道:“寶哥兒為人敞亮,豁達(dá),我歡喜與這般人物交友。”

    “是呀,二哥哥可歡喜這位哥兒,請(qǐng)他幾回來家里說話了?!?/br>
    明呦棠道:“可是位十分能干的,聽聞會(huì)做菜咧?!?/br>
    “果真么?竟是這般厲害?”

    蕓姐兒假裝不知的模樣,實(shí)則在明呦棠的院子里早聽她說了一通,過來便是想尋蕭元寶這般沒有背景的哥兒來消遣。

    蕭元寶答道:“略做得幾道市井菜,上不得臺(tái)面,蕓姑娘抬舉了?!?/br>
    “難怪能與二哥哥交好,他一貫是愛吃的。”

    明呦棠道:“今兒難得熱鬧,既有現(xiàn)成的好手,也快午間了,不妨這位哥兒與咱做兩道好菜嘗嘗。蕓姐兒也在,二哥哥,你說好不好?”

    明觀鑫眉頭一動(dòng):“哪有請(qǐng)客人到家里讓人上灶的,三妹是忘了爹教得禮數(shù)了?!?/br>
    “哥兒左右以這手藝營生的,若是做得好,咱多包些銀子與哥兒,也好教他吃穿些好的,瞧著不多不容易的人家啊。既是二哥哥的好友,理應(yīng)多照顧一二。”

    那蕓姐兒搖著扇子,賴話全憑明呦棠說了。

    瞧明觀鑫臉色要變,道:“瞧來是吃不上鑫哥兒院里的飯菜了,實(shí)在可惜。如此,我這就告辭回了吧。”

    “二哥哥,你瞧,惹得蕓姐兒都見氣了?!?/br>
    明觀鑫忍著氣道:“我喚灶上燒兩道你歡喜的菜來吃,說話說起來就要走,外頭恁熱?!?/br>
    “那些羊rou、鹿rou的,吃多了怪是膩味,許久沒吃上旁的菜了?!?/br>
    蕓姐兒說罷,笑看著明觀鑫。

    蕭元寶雖沒常參與這般聚耍,但是也觀摩出來了。

    這兩位姐兒是瞧他出身低,尋他消遣著耍樂。

    若是正經(jīng)請(qǐng)他來做菜,那有何妨,他樂意著來。

    可這般喚他個(gè)做客的,與她們又不相熟,卻要教他去灶上燒菜與她們吃,又是要包錢賞的,無非是把他做下人使喚。

    他又不是明家的奴仆,便是這蕓姑娘是官宦家的姐兒,卻又無官品誥命,自己敬她便罷了,作何要去伺候她。

    想來這便是人說的“狗眼看人低”那般的人物了。

    怪不得他哥哥說往后來明家要小心著明呦棠,今兒這明三姑娘靠著官家出身的姐兒來欺他,不光消遣他,還借著消遣明觀鑫。

    不為自己一口氣,也為鑫哥兒的面子。

    蕭元寶秉著笑,與明呦棠道:“多謝明三小姐與我周到,為我攬生意。雖我哥哥此般前去州府上院試,家里是為著盤纏緊了緊,卻也還不曾難到揭不開鍋。”

    明呦棠文聲微頓,許是沒想到蕭元寶這樣的人還敢嗆她,默了默,道:

    “不知哥兒的兄弟下場了幾回呀?你們鄉(xiāng)下便是進(jìn)城考一回,也得費(fèi)不少銀錢吧。住啊,吃的,多有不便。”

    “三小姐說的是,好在我哥哥爭氣,沒多費(fèi)功夫,這般頭回便去州府上了?!?/br>
    明呦棠正欲說什麼,那蕓姐兒忽的開口:

    “你哥哥是讀書人,頭回下場便過了兩場考試,不知而今年歲呀?”

    蕭元寶客氣說了年紀(jì)。

    “倒是有才華?!?/br>
    蕓姐兒聽聞不過十五六的年紀(jì),一舉成了童生,倒差不多與州府上那些書香門第的郎君差不多了。

    又問道:“不知先時(shí)縣府試上是何名次?”

    先前學(xué)政與她爹吃酒的時(shí)候,說起這回童試上,縣里有個(gè)考生頗為了得。

    文章寫得不錯(cuò),一舉得了縣府兩試的頭名,年紀(jì)輕,又還是頭次下場。

    她爹和學(xué)政頗為高看這明考生,談?wù)f縣里指不定得多添一位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