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門內(nèi)傳來了萊昂的聲音。

    “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jìn)來？”

    萊昂仿佛早已料到了她的到來。

    第083章 24

    chapter24. 仿骨

    門后是環(huán)形的室內(nèi)斗獸場, 萊昂就坐在斗獸場中唯一的一塊四角亭看臺上。

    白薇下意識抬頭看向四角亭后的墻壁。那里依然蓋著巨幅幕布，她知道，幕布后有一幅壁畫, 畫的是第一次魔法大爆發(fā), 畫里恰有一只如烈日般奪目的火鳳。

    “坐。”萊昂說。他的臉上掛了彩，敞開的領(lǐng)口里露出了繃帶的邊, 隱隱透著血色。

    白薇盤腿坐上了厚厚的博羅絨地毯。

    萊昂抱著胳膊, 低頭看向神色凝重的女孩，不禁笑了起來：“想問什么，問吧。”

    “案發(fā)那天晚上* 你去了圣瑪麗恩教堂?！卑邹闭遄弥_口，“你去那里做什么？”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白薇定定地望著他, 并不上他的套。

    男人笑起來：“這么緊張做什么，我又不誆你。”

    白薇“哦”了一聲：“是嗎，那我算算, 你誆了我多少次……”說罷舉起手指頭就要認(rèn)真算起來。

    萊昂只覺得天靈蓋直冒冷汗, 當(dāng)即開口：“我去圣瑪麗恩教堂, 是為了給你的第一條命收尾，地藏骨不能落入有心人手中?！?/br>
    白薇仰著頭看他, 神態(tài)間依然不滿。

    萊昂撐著胳膊, 努力使自己顯得有底氣。堂堂黃金獅, 居然在一只小貓兒面前矮了一截, 簡直丟人。更可恥的是, 他竟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他長嘆了一口氣。

    “這些年, 我一直留意你的訊息, 但并不敢出面干涉你的人生。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像正常人類那樣過完一生, 不必知道自己身負(fù)什么樣的血脈，也而不必卷進(jìn)亂七八糟的紛爭。但顯然事與愿違, 你還是逃不了覺醒的命運(yùn)?！?/br>
    “你喪命之時(shí)我身在極地海，等我回到北奧爾濱才接到你的死訊，那個時(shí)候圣瑪麗恩教堂已經(jīng)被一把火燒毀。我緊趕慢趕回到多倫，當(dāng)即去了那座教堂，可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我不確定你的地藏骨是否被他人拿走，但后來的一些細(xì)節(jié)讓我不得不相信，或許你根本就沒有留下地藏骨。”

    “因?yàn)槟鶚劵??！比R昂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繼續(xù)往下說。

    “圣瑪麗恩教堂的廢墟分明是涅槃火的杰作，你有翊的血脈，自然能催生涅槃火，我推測也許你的涅槃火已經(jīng)幫你銷毀了地藏骨。當(dāng)然，我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因?yàn)槟鶚劵鹌鋵?shí)是無法摧毀地藏骨的，但你的涅槃火就不一定了?！?/br>
    白薇靜靜地聽。萊昂說的這些，與諾蘭的猜想一般無二。

    “這些事情自然不能與警署的那些人說?！比R昂沒好氣地說，“要是他們來圣瑪麗恩教堂一頓攪和，那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br>
    白薇聽了皺眉：“也不能和我說嗎？”

    萊昂一噎，正要將“當(dāng)然不能”脫口而出，求生欲讓他果斷地改了口：“倒也不是不能，只是沒有這個必要?！?/br>
    她身上有許多令人覬覦的東西，她尚不自知，便不要拿這些嚇?biāo)恕?/br>
    況且她還這么小，他們這些老東西尚健在，何必要她去背負(fù)這些煩人的事情？

    “不過如今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了?！比R昂郁郁地看著她。這小貓兒倒很聰明，自個兒將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白薇依然板著臉：“還有什么需要補(bǔ)充的嗎？”

    萊昂愣了半天：“還有什么？”

    “紅方a?！卑邹碧嵝?，“魔方?！?/br>
    為免萊昂還要藏私，白薇又說：“我知道，他是我父親?！?/br>
    萊昂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滯，他委實(shí)沒有想到白薇竟知道紅方a，那是上個世紀(jì)的案子，早已封存在歷史的角落。他更沒有想到她還知道了紅方a與她的關(guān)系。

    他正猶豫是否該全盤托出，卻在對上白薇期待的眼神后，終是不忍心再隱瞞：“對，紅方……翊就是你的父親。不過他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當(dāng)年那些事情其實(shí)另有隱情?！?/br>
    “小貓，”萊昂忽然問，“你聽說過守鐘人么？”

    白薇一愣。蝴蝶夫人曾讓裘德轉(zhuǎn)告她小心“守鐘人”，但她并不知這代表著什么。

    萊昂嚴(yán)肅起來：“那是云集著各路黑魔法師的地下組織，他們極其麻煩，就像鼻涕蟲，黏上了就甩不掉了，你可千萬避開他們?！?/br>
    白薇困惑：“他們有什么理由找上我？”

    “你身上的地藏骨就是他們找上你的理由。那群渣滓不知從哪里得知東國有一種神奇的‘骨頭’，可以誅殺幾乎所有的覺醒者。被那些‘骨頭’劃開的傷口無法自動愈合，哪怕最古老的種族也不能幸免。于是，他們開始仿造‘骨頭’。”

    萊昂的神色越發(fā)凝重：“他們先在動物身上煉制地藏骨，但頻頻失敗。接著他們就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人。他們開始拿活人做實(shí)驗(yàn)?！?/br>
    白薇一驚，心里有了隱約的猜測。

    “紅方a斬殺的那十六個人就是守鐘人的試驗(yàn)品，或者更確切地說，他們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蹦切┕侨藛适Я死碇?，只要嗅到覺醒者的氣息就要大開殺戒，不管會不會殃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