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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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一切,都勾起了他曾經(jīng)的記憶,那些食不裹腹的日子,憑著頑強的求生意志,愣是從死地里爬出來的倔強生命力,一瞬間又從遙遠(yuǎn)的前世隔空擊中了他。 這該死的宿命,轉(zhuǎn)了一圈,他又要從頭開始了。 自這天開始,凌湙就很喜歡坐在城門樓上發(fā)呆,邊發(fā)呆,邊等幺雞他們回來,偶爾興致起了,就站在墻垛上吼一吼。 狀如瘋魔。 城內(nèi)百姓依然不大敢出來,城南城東倒是無所畏懼,在自己的片區(qū)活動自如,城西在觀望過幾日后,倒也漸漸恢復(fù)了生氣,店鋪門上的擋板終于一張張掀開,做開門營業(yè)狀,只有城北,仍然安靜如雞。 凌湙在城門樓上架了面小鼓,發(fā)呆到無聊之時就敲鼓自己給自己解悶,望著風(fēng)沙漫天的城外官道,算著幺雞他們回程的時間。 隴西兵一直未動,鄭高達也未送來警示,左姬燐倒是派人送了封信來,說是遣送凌家女眷的差役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不日就將抵達。 虎威堂被屠,四門消息點滴未露,住在隴西府的常百戶未有察覺,或許再等月余,不見虎威堂慣例的孝敬時,他才會派人來問,但那時,鄭高達就該替凌湙解決了他,連季二都用不上。 季二,隴西右衛(wèi)新任千總,常百戶還在等著他的新上官上任呢! 左左右右,凌湙都不擔(dān)心常百戶會揮兵來犯。 殷先生的辦事效率賊高,在虎威堂后山的空地上,給災(zāi)民們劃了一塊地做安置用,派人往秋扎圖那邊遞了消息,要城東百姓幫忙采集巖石塊用來打地基砌房屋,并照正常的勞動報酬給付,且供應(yīng)食水。 秋扎圖頭一回領(lǐng)著不自信的城東族人,踏上城北寬闊的馬道時,那些人都不敢走中間,全都溜著邊邊走,直到望見與他們同樣布衣裹身的災(zāi)民們,大大方方的來回奔波于城北大道上時,才終于相信了秋扎圖帶回的消息,城北真的變天了,賤民允許踩凈道。 他們高興了,但有人卻不高興了。 那些縮在府宅里不露面的城北金貴人,開了角門派家中仆從往來溝連鄉(xiāng)老里長,秘密小會開的飛起,然后,各家出了一車財物,派人送進了原常府百戶衙,現(xiàn)城領(lǐng)凌府。 城門樓上已經(jīng)emo夠了的凌湙,正愁的沒事干,算著幺雞他們回途的時間,正想著要不先回去接手酉一手上剛招的新兵練練時,殷子霽派人來找他了。 自進城后,大小事務(wù)殷子霽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凌湙想不通他找他能有什么事,且叫的還挺急,一副缺他不可的樣子。 等他打馬進了府,當(dāng)先一列堆滿綾羅綢緞的車映入眼簾,之后是糧草,最末是兩列垂著頭的美婢,共十人。 凌湙挑眉,跳下馬繞著東西轉(zhuǎn)了一圈,望著左右列陣以待的自家親衛(wèi)。 嚯,搞得還挺正式! 殷子霽正在招待人,側(cè)坐左首位,與右首位上的一老者寒暄請茶,等凌湙一腳踏進會客廳時,他當(dāng)先站了起來,豎起一副躬迎的謙卑樣,叫凌湙不自覺的抽動嘴角,好替他心累。 這殷子霽,謀士當(dāng)上了癮,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尤其有外人在場時,那姿態(tài)百分百的風(fēng)儀翩翩。 果然,看到凌湙進了廳,他張口一句,“這位就是我們主上,嚴(yán)老有什么話直管與我家主上說,他同意了,我們自當(dāng)遵從。” 主上?凌湙眨眨眼,這搞得哪出? 那嚴(yán)老見進門的是個少年,驚訝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杵獅虎拐瞇眼審視著凌湙,聲音猶疑道,“公子今次年歲幾何?”這怕是不及弱冠吧? 凌湙沒回,而是蹬蹬蹬的一腳進到了主位上,沖著殷子霽就道,“找我何事?有事說事?!毕箲?yīng)酬,好煩。 殷子霽斂笑,一本正經(jīng)道,“嚴(yán)老作為鄉(xiāng)里長,代表城北居民,向主上請求將賤民移出北區(qū)地界,可安置于另三門?!?/br> 他一說,那嚴(yán)老就跟著點頭,見凌湙不接話,便張口解釋道,“物有高低,人有貴賤,城北自來無賤民踏足,凌府剛來,切不可壞了規(guī)矩,否則會讓那些賤民們得寸進尺,欺負(fù)到頭上去的,微賤之人,怎可踏貴地?他們不配?!币贿呎f,一邊撫著下頷上的長白胡須,整一個自覺理在自身的信心模樣。 凌湙:……這老頭兒,找死來的吧! “是么?那照你這么說,本公子是不是也沒資格踏貴地?哦,你大概不知道,本公子的凌,對,就是去年轟動京畿,被抄家砍了頭的凌太師家的那個凌,罪臣余孽哦~是否,不配?” 嚴(yán)老篤定的臉上顯出震驚,手一緊,生生捏斷了自己的寶貝胡須,唇抖幾下,才道,“你……那你當(dāng)自去城南安置……” 88. 第八十八章 早知不讓他們死那么便宜了…… “有些人能活到行將就木的年紀(jì), 約莫憑的全是運氣,殷先生,您說這樣子的人, 若哪天運氣用完了,是不是就該……死了?” 盡管嚴(yán)老頭生生將后面的話咽回了肚子, 凌湙也沒假裝和氣生財?shù)穆赃^,倚著胳膊肘邊的茶杌子,與殷子霽含笑討論。 殷子霽袖手立于一旁, 月白長裳外罩了件霧青大氅, 眉目疏朗, 青黛流觴,姿儀更無雙, 與之相對的, 則是主座上的凌湙, 靛藍襖袍叫他撲騰的一身灰,腳下靴沿沾土,箭袖邊角磨損, 護甲與腰封上鑲的皮革更有崩裂之勢, 唯一能顯出他身份尊貴的,竟只有頭頂上的金玉小冠, 攏著一頭黑烏烏的頭發(fā),潑出一股子蓬勃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