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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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烏茲王軍簇?fù)碓谇?,朝著烏泱泱的人群,高聲道?/br> “我夫君在長安有難。今日,我以烏茲王的身份,想請各位出兵,前往長安,救我夫君?!?/br> 靜默的人群中響起一聲輕嗤,有人喊道: “他為了你一個妖女,自愿放棄佛子之尊,已不再是至高無上的佛子?!?/br> “他既也不是佛子,我們?yōu)楹我犓柫??憑何要我們出兵?”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哂笑,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碎石砸在她的肩頭。鄒云率兵一聲呵斥,人語方安靜了片刻。 面對撲面而來的口誅筆伐,朝露覆手在背,袖口掩住微微顫抖的指尖。 畢竟也是在烏茲統(tǒng)領(lǐng)過兵馬,在高昌死守過城池,歷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生生死死的人。 她沉下心,閉了閉眼,想起了洛襄。 可以想象,他若是在此地,定能平靜地號令千軍萬馬,讓所有不平之聲悉數(shù)臣服于他腳下。 浩浩秋水為神,凜凜白玉作骨,他就是有這樣百折不回的氣魄。 一想到他,朝露劇烈的心跳漸漸平息下來。她理了理被碎石砸亂的鬢發(fā),朝前一步,面對著義憤填膺的使臣。 她迎風(fēng)而立,挺直了脊背,坦然道: “我是否是妖女,我不欲再辯。是非榮辱,青史之上,自有后人評說……但是!” “他一生渡人,佛心堅定,從未轉(zhuǎn)桓,不應(yīng)為我受辱?!?/br> 朝露一步一步走下了石階,朝著眾人歷數(shù)道: “昔年西域數(shù)國交戰(zhàn),萬余信眾被困戰(zhàn)中,佛子孤身入各軍軍營,說服各國退兵,千里疆土免受戰(zhàn)亂之苦,而他,卻因涉政事而回佛門受刑?!?/br> “又三年,北疆連月大雪,積雪盈尺,凍餒死傷近千。佛子遣數(shù)百武僧親入北疆救災(zāi),開倉賑濟(jì),救下性命無數(shù)?!?/br> “高昌為北匈所困,佛子身披戰(zhàn)甲,救生民于戰(zhàn)火……” 他所行之事,樁樁件件她不必刻意去牢記,早在西域口耳相傳。 世人供奉的佛子,從來不是一具空殼。 朝露冷肅的面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朗聲道: “無論是否在佛門,他此生為國為民,救世渡人。他的無量功德,是他經(jīng)年一言一行所積所累,而非區(qū)區(qū)佛子之名。” 她掃視一圈默默不語的使臣,道: “你們各國奉行佛道,滿口因果善惡??伤欠鹱又畷r,你們便心安理得地收取他的恩惠,享受他的救渡?,F(xiàn)在他不是佛子,他昔日功德,難道就此不再作數(shù)?他的恩情,諸位不曾報答,就要一筆抹殺?” 眾人怔住,望著眼前早已被定為妖女的女子。 他們來時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想要看素來惡名昭著的她如何蒙羞??纱藭r,她神姿凜然,不過寥寥數(shù)語,就將他們不堪的算計擊垮了,令他們羞愧難當(dāng)。 一片沉默中,朝露不顧?quán)u云的阻攔,走入人群當(dāng)中。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還有巨大的利益沒有拋出來: “北匈式微,大梁一統(tǒng)西域不過朝夕之間。今日,請諸位出兵,不僅是為我夫君,是為了今后西域大局,為西域諸國在大梁治下,多得一線生機(jī)?!?/br> “今日大梁有難,我請諸位出兵相助,向梁人投誠,可以先分一杯羹,今后金銀絹帛,絲綢繒器,商路通道,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br> 大梁立鼎西域,誰人不想與梁人結(jié)盟,脫離北匈掌控。只是無人敢走這第一步罷了。 朝露頓時收了笑意,忽而拔出腰間佩刀,猛地刺入身前泥土之中: “但,若是不救,不僅是與我烏茲為敵,改日大梁出征西域,我必將確保梁軍鐵騎第一個踏破貴國的王城!” 此語一出,令人心驚膽寒。 “我等自當(dāng)追隨國主,同往長安。”高昌使臣率先出列,躬身一拜,與烏茲王軍立于一道。 池塘扔下誘餌,魚群爭食,一擁而上。 “待我稟明我王,必當(dāng)來援!” “算我一個!”“還有我……” 數(shù)日后,數(shù)支旗幟各異的軍隊匯集成一支西域聯(lián)軍,浩浩蕩蕩,往長安去。 *** 長安,京畿大營。 一處寬大的營帳內(nèi),錯金博山爐中散出裊裊香息,在帳中氤氳成片。 男子跏趺而坐,巋然之姿融在香霧中,被一陣帳門外吹來的風(fēng)打散。 腳步聲傳來,來人瀾袍廣袖一展,揮出一陣微寒的風(fēng)。 李氏步入帳中,望見眼前威壓逼人的男人,不由在幾步開外立定,道: “我已按照約定,將漢醫(yī)送去敦煌,為她醫(yī)治。今夜,藩王和所有將士皆已到齊,需要吳王遺孤現(xiàn)身一見。在沒有見到寶之前,他們是不會輕易下注的?!?/br> 洛襄閉目不語,念誦經(jīng)文,平靜從容。 “怎么,你可是不愿意了?”李氏眼眸促狹了一瞬,低聲道,“當(dāng)日你自認(rèn)吳王遺孤的身份,我還以為你有萬全的把握。你若不愿,我只得再把她從敦煌帶來長安?!?/br> 洛襄睜開眼,起身一斂袍袖,淡淡道: “公主若是不信我,何必今日又來請我。” 李氏微微一怔,見被他看穿,冷笑一聲。 “洛襄?”她轉(zhuǎn)身,斜睨著他道,“還是該叫你李襄?” “我是不信,你可以為她做到這份上。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此去,可是要弒君弒父的。我如何能確保你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