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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到獸世的毛絨控沙雕在線閱讀 - 第202章

第202章

    “你能飛多遠(yuǎn)?”金溟問。

    “嗯?”

    “你能飛回基地?”金溟晃了晃頭,甩開捂在耳朵上的那雙手,風(fēng)雪狂暴的聲音瞬間沖進(jìn)耳中,“在暴風(fēng)雪來之前?!?/br>
    “嗯。”

    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好像對什么都不在乎,讓人窩火。

    “那你怎么不走?!?/br>
    呼嘯聲在耳中肆虐地震動,沖得人頭疼。和這樣的人說話,金溟覺得自己理所當(dāng)然該發(fā)怒。

    “小孩遇到這么大的風(fēng)暴,嚇得哭鼻子怎么辦?”

    那人又把雙手?jǐn)n過來,金溟頓時感覺耳朵輕松了許多。

    “不怎么辦,”鼓膜通過震動聽到的聲音有些奇怪,連自己都難以分辨那是怎樣的語氣,“反正也沒人管?!?/br>
    就像在無理取鬧。這種認(rèn)知讓金溟更加窩火,呼吸聲也急促起來。

    偏那人又不說話了。

    漆黑的沉默中,一雙暖烘烘的翅膀默默圍過來,將風(fēng)暴的狂嘯和嚴(yán)寒隔絕在外。

    **

    翅膀內(nèi)側(cè)的羽毛很柔軟,金雕的雙翼足夠大,可以把自己完全包裹在其中。

    金溟睜開眼時,天色依舊是昏昏沉沉的。他恍惚了好一陣兒,才想起自己在哪兒。

    天空很低,沒有云,他只有自己。

    太陽的軌跡已經(jīng)到了十點(diǎn)鐘的位置,灰蒙蒙的天氣里直視太陽也不會感到刺眼。

    金溟仰躺著,盯著頭頂?shù)奶柨戳嗽S久。

    太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細(xì)細(xì)的灰,但又不是風(fēng)暴來臨的跡象,說不上是哪里異常,但帶著一種危險的氣味。

    耳朵貼在地上,通過地面?zhèn)鲗?dǎo)來的腳步聲比在空氣中聽到的更清晰。一步、一步,顯得沉重,不像平時那般輕盈。

    金溟側(cè)過頭,一團(tuán)軟趴趴的東西“啪嗒”落在眼前,幾點(diǎn)鮮紅的血珠跟著濺起,粘了他一臉。

    造成這種事故的海玉卿卻根本沒看見,它一頭扎進(jìn)溫泉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氣兒水。

    直到金溟自己擦干凈臉上的血,它才意猶未盡地坐起來,水淋淋地看著金溟,無辜而清白。

    看著滿頭冒熱氣的海玉卿,金溟有點(diǎn)走神兒。

    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成功甩掉了海玉卿。

    它是怎么突然出現(xiàn)的?

    “抓到一只柳雷鳥?!痹S是溫泉水有些熱,平時喝慣涼水的嗓音聽上去有些沙啞。海玉卿一如平常那樣貼過來,沒有絲毫隔閡,軟綿綿地靠著金溟,“還有兩只旅鼠?!?/br>
    雪白的羽毛上點(diǎn)綴著栗棕黃色橫斑,往四季積雪的凍原上一趴,就像是幾片深埋雪中的干枯樹葉。

    柳雷鳥是凍原地帶的植食鳥類,沒有什么攻擊能力。為了躲避天敵更好的存活下來,柳雷鳥的體羽四季都在變化,這只正是典型的春羽配色。

    如此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羽色都沒能逃過海玉卿的眼睛,果然是走到哪兒都不用擔(dān)心海玉卿餓著自己,它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好難抓,飛了好久,只找到一只?!焙S袂涞穆曇粢琅f沙啞,偎在金溟脖頸,吐出的氣也有些灼熱,撒嬌似的抱怨,“旅鼠也只找到這兩只?!?/br>
    金溟回過神,驚訝道:“只有兩只旅鼠?”

    兩只體毛鮮艷的旅鼠,亮麗的桔色在單調(diào)的凍原地表上格外顯眼,就算是高度近視都難以忽視。

    一般這種不隨環(huán)境的膚色進(jìn)化只存在于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無懼被任何動物發(fā)現(xiàn)自己。如果自然界里有第二種情況,那就是桔色的旅鼠,一種生怕天敵看不見自己的動物。

    旅鼠是世界上已知動物中繁殖力最強(qiáng)的。這個能力看上去很平常,換算成數(shù)字可能會更加形象。

    旅鼠的壽命只有一年,在短暫的一生中一只母旅鼠可以生產(chǎn)六到七窩,每窩約有十二只小旅鼠,而小旅鼠在二十天左右便可達(dá)到性成熟開始繁育。

    周而復(fù)始,一對正常生活的旅鼠從春季開始第一次繁殖,到秋季的短短半年時間里,兩口之家就可以發(fā)展為百萬口之家。

    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養(yǎng)活了凍原地帶的大部分食rou性動物。

    任誰看到這樣一串?dāng)?shù)字,想必都足夠印象深刻,但其實(shí)這還不是旅鼠最大的特點(diǎn)。

    旅鼠最大的特點(diǎn)來自于它桔紅色的鮮艷毛發(fā)。

    這是一種難以解釋的集體自殺行為。

    集體行為,怎么會只有兩只?

    “不夠吃?”海玉卿閉著眼,沒骨頭似的窩在金溟懷里,聲音輕輕的,“旅鼠好抓,就是太少了,我一會兒再飛遠(yuǎn)一點(diǎn)去抓。”

    “再往北,食物會更少?!苯痄楹茈y對這樣的海玉卿狠下心來,只能循循善誘,“這里不像中部,挨餓受凍是常事。”

    海玉卿輕輕哼了一聲,往金溟懷里又縮了縮,“嗯,冷?!?/br>
    “而且天氣很差,經(jīng)常有暴風(fēng)雪,無處可躲?!?/br>
    “嗯,”海玉卿把一只眼睛睜開一條縫,泡過溫泉水的眼球有些紅,問,“怎么吃?”

    金溟,“……”

    這只鳥以為自己是來旅游野餐的嗎?

    金溟把海玉卿推開,往后退了一步。海玉卿就軟軟地倒在地上,像是篤定了這樣金溟就會不忍心。

    “以前你是怎么吃的,就還怎么吃。”金溟咬著牙,仿佛這樣就能把心咬得硬一點(diǎn)。

    “這里不能生火嗎?”海玉卿癱軟地躺在地上積留的水漬里,抬了抬眼皮。

    金溟冷冰冰道,“不生火,不留下痕跡,不讓你找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