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平實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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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熱鬧而不鋪張,始終在祥和喜慶的氣氛中進行。房曉真穿著一身民國風格的新郎袍,周小容也是民國淑女打扮,與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很契合。 席間蔡幸幸繼續(xù)與芮蕓商量,堅持認為東山這邊不是久留之地,時間長了人的心境、格局都會變小,還是融入省城才是上策,無論事業(yè)發(fā)展,還是日后孩子教育、醫(yī)療、就業(yè)都有好處。 芮蕓嘆息說你不了解小容在梧湘捅下的簍子有多大,一個億資金呢,當時方晟也是什么都不顧了,為初戀情人兩肋插刀,目前中紀委還有案底,無論什么時候翻出來就是問題。 蔡幸幸表示不接受她的觀點,尖銳地指出本質(zhì)上你和小容一樣,在方晟身后跟久了,早已習慣以他為中心考慮問題,他是太陽,身邊的女人們是月亮和星星,你連星星都不如,頂多算人造衛(wèi)星。早點擺脫他的萬有引力吧,你倆都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瞬間芮蕓的臉有些紅,幸好紅酒的暈色多少掩飾了羞漸,隔了會兒說或許你是對的,所以我把家安在原山,生意總部則在香港,等到……幾年后我也會逐步淡出的。 得了吧你,我見過太多生意人,嘴上都說得漂亮實際上從沒一個做得好好中途退出,閑在家里也很無聊的。蔡幸幸雖做了老總不改當年快言快語。 芮蕓無奈與她碰了下酒杯,說可以想象你的下屬日子很難捱,巴不得你早點高升滾蛋。 蔡幸幸大笑道我雖然有點毒舌,心腸很善良,大家都很喜歡我呢。 趁蔡幸幸出去敬酒的碴兒,于舒友悄悄湊到芮蕓旁邊,期期艾艾說明天你回雙江嗎?能不能幫我給方晟稍個話兒…… 芮蕓驚疑道喂,你跟方晟是鐵哥兒們,交情比我深,有啥話你倆之間不能說反而要我稍話?再說了現(xiàn)在什么社會,說不出口的可以發(fā)短信、微信唄。 于舒友瞥了不遠處正鬧酒的蔡幸幸,聲音更低,說關(guān)于我自己的事兒……幸幸有點小清高不想麻煩方晟,可……不通過他辦不成啊…… 芮蕓總算明白過來,說你看幸幸做到老總心里著急了是不是? 中國式家庭地位失衡也是不安定因素。于舒友坦然承認。 說到這個地步芮蕓不再推托,有過失敗婚姻經(jīng)歷的她自然理解男人的自尊,問道你要我稍什么話? 于舒友悄聲道眼下朝明六成是愛妮婭說了算,省直單位個個都怕她,只見被省長翻個底朝天,能不能請方晟跟她打聲招呼,讓省電力公司給我提一提,弄個副總、總經(jīng)理助理什么的,按資歷我也夠了,每次都差一口氣,唉,主要是上面沒人。 芮蕓說這個你別忽悠我,官場最基本規(guī)矩我懂,提拔副總恐怕不是省公司說了算,要總部點頭吧? 分公司推薦是關(guān)鍵,不然總部哪認識誰是誰?有推薦九成把握過關(guān);另一種方式是從總部直接下派,那個難度更大。于舒友道。 芮蕓還想問什么,見蔡幸幸笑吟吟端著酒杯回座,匆匆說回頭讓方晟給你電話。 說什么呢,竊竊私語的樣子?蔡幸幸笑著問。 芮蕓正想找個借口混過去,于舒友搶先說我問她目前方晟有幾個女朋友。 提到方晟,蔡幸幸微微皺眉,似乎很不待見他,略加沉吟說蕓蕓啊,剛才說了一半的話題又咽回去,這會兒多喝點酒,直話直說別見怪。 芮蕓笑道你向來直話直說,我們早就習慣了。 蔡幸幸示意于舒友回避,然后靠近芮蕓說,蕓蕓,從長計議我建議你遠離方晟,不要跟他一條道走下去,對你,對你的家庭都有好處! 芮蕓心里撲撲亂跳,強笑道你擔心被蓋上“官商勾結(jié)”帽子吧? 那是小事兒,只要他的官做得足夠大,解釋權(quán)還不在他手里?蔡幸幸肅言道,我擔心的是你呀蕓蕓,老實說象方晟這種男人,有能力、有手腕、有前途,在他身邊久了自然而然被他所感染,所折服,不知不覺就容易…… 芮蕓心里哀嘆你擔心的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發(fā)生了! 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放心吧,離過婚的女人免疫力強,這方面你可沒經(jīng)驗。 蔡幸幸目光如刀,鋒利地在她臉上刮了幾個來回,說最有危險的就是你……蕓蕓,咱一個宿舍已栽進去兩個,不能再鬧笑話。盧畫家人品不錯,很適合你后半輩子婚姻,好好珍惜他! 要換十年前,芮蕓肯定經(jīng)不住蔡幸幸真真假假試探,如今的她早修得刀槍不入,從容道幸幸考慮得很周全,或許過幾個月我也要舉辦婚禮,到時你跟小容必須參加喔……規(guī)模更小,估計四五桌吧,原來雙江的一個不請。 蔡幸幸臉色稍有緩和,說日后索性在香港發(fā)展吧,無論你還是盧畫家都大有施展空間,從大形勢看,唉,做企業(yè)還是香港更有拓展想象力,相信我的判斷,沒錯的。 婚宴結(jié)束后沒象民間流行的那樣鬧洞房,親戚們很快散去,蔡幸幸、芮蕓將新娘送入洞房后在院子散了會兒步,聊聊工作,聊聊家庭,直到露水沾濕肩頭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按小鎮(zhèn)風俗做完一系列禮節(jié)后,新婚夫婦陪兩對朋友到茶莊喝茶。蔡幸幸再次鄭重提起外出發(fā)展的話題,周小容無可無不可瞟瞟房曉真,似乎任君做主的樣子。 房曉真沉吟片刻,道:“近幾年我也致力于外拓業(yè)務,古玩市場嘛肯定要四面開花,局限在山下小鎮(zhèn)沒法發(fā)展,我在省城也有分店,就是門面小了點生意還不錯,就是小容……” “小容由我來安排,不會讓她吃虧!”蔡幸幸豪氣萬狀地說,“下一步把省城的門面拓寬了,招牌做強做大,憑曉真的眼力和底蘊打開省城古玩市場沒問題。” 芮蕓欲言又止。 看出芮蕓眼中擔憂,周小容安慰道:“沒事的,牧雨秋都重新出山了,怕什么?老躲在山腳下也不是事兒?!?/br> “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嘛,什么事能由著他們胡來?”蔡幸幸道,“要談治安,朝明是最安全的省城,沒有之一,告訴你們吧,晚上喝醉了我都敢一個人在街頭步行?!?/br> “你是在誘惑犯罪吧?”芮蕓幽幽道。 眾人大笑。 喝完第三開茶,蔡幸幸等人啟程回省城,盧畫家獨自停留兩天參觀著名的朝明書畫院,芮蕓則乘機返回雙江。 臨行前約定,度完蜜月房曉真、周小容就動身去省城,落實在那邊發(fā)展的大計。 輾轉(zhuǎn)來到鄞峽,芮蕓第一件事就是向方晟匯報東山之行詳情。一方面周小容婚事已了,現(xiàn)在說出來沒關(guān)系;一方面有于舒友的囑托,必須交代清楚來龍去脈。 聽完她的敘述,方晟好半天沒吱聲。 從得知周小容談戀愛到結(jié)婚,似乎只有一眨眼工夫,回想起來中間又發(fā)生很多事。 有愛妮婭的迎頭痛擊,方晟對這件事已淡漠不少,加之上回牧雨秋打聽來的情況,結(jié)婚應該順理成章,符合周小容的性格。 “唔……聽口氣蔡幸幸并不支持這么做,是嗎?” 盡管芮蕓巧妙掩去蔡幸幸對他的惡感,方晟還是從中悟出點玄機。 芮蕓道:“可能——我覺得她認為舒友專注具體業(yè)務就行了,不必人到中年轉(zhuǎn)到行政工作?!?/br> 方晟搖搖頭:“要是這么想簡直荒謬透頂!舒友一直負責企劃工作,什么叫企劃?那個要源源不斷的創(chuàng)意,正如我要求辦公室組織活動不能老一套,要有新意,那個工作做久了人會被掏空的!人到中年,就應該轉(zhuǎn)到行政安逸一點!” 得,兩人沒見面就掐上了! 芮蕓苦笑道:“感覺您跟幸幸都有道理,我只能如實轉(zhuǎn)述,具體怎么做全看方市長?!?/br> “另外我也反對他倆放棄東山的家業(yè)跑到省城發(fā)展,”方晟擰著眉頭說,“為什么要做大做強?象房曉真這樣的狀態(tài)也很舒服的,金錢與幸福感并非成正比;還有機場附屬工程不象蔡幸幸說得那么簡單,每個細節(jié)都至關(guān)重要,既關(guān)系到城市形象,又涉及飛行安全,一旦出現(xiàn)飛行事故要坐牢的!” “有那么嚴重?”芮蕓吃驚不已,“昨天聽幸幸說得挺輕松,我都差點想……” “兩年前瀟南機場發(fā)生一起飛機降落時沖出跑道七名乘客受傷事故,按說是指揮塔指令、機械故障和飛行員協(xié)調(diào)問題,查了三個月把外包工程公司作了替罪羊,指責施工時標牌過高遮擋視線,連罰帶賠用掉四千萬,好端端公司因此垮掉了?!狈疥沙谅暤?。 “小容并不擅長精細管理,財務方面更是……不行,我得勸勸她!”芮蕓皺眉道。 “能勸就勸,不必強求,”方晟道,“你昨天當大家的面沒勸,到鄞峽來了一圈便有了新說辭,顯然不對勁。都確定下來的事,過分阻撓也不好,過段時間再……唉,蔡幸幸是很強勢的,家庭事業(yè)都如此,想必也勸你別老是跟著我,自己出去闖蕩吧?” 真是料事如神。 芮蕓笑道:“都有幸幸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本事就好了,我惦得清自己的份量,還是老老實實聽您的話踏實?!?/br> 不知為何,每當聽她帶著嬌憨鼻音的“您”,方晟就忍不住哆嗦一下,定定神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總有與商業(yè)徹底切割的時候,所以讓你和雨秋到香港注冊公司也是未雨綢繆,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吧,做好當前就好?!?/br> “是的,全聽您作主。”芮蕓道。 方晟又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