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二十九 幸好你沒有
發(fā)出了頓悟的聲音之后,曹cao扭過頭看著丁夫人。 丁夫人則是滿臉困惑。 “什么怎么回事?” “子廉的事情啊,子廉為什么會被抓,為什么會出事,我想明白了,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br> “怎么回事?” “土地,就是因為土地,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土地!” 曹cao深吸了一口氣:“子廉錯就錯在這一點上了,若非如此,他絕對不會落到這個地步!陛下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白了,我已經(jīng)全部懂了!” “土地?” 丁夫人十分驚訝,不知道曹cao這樣說是什么意思。 等曹cao把他的考量說清楚之后,丁夫人才十分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么會這樣?陛下他……” “當今陛下,可是一個會為了兼并土地的事情而殺掉十萬人的人啊。” 曹cao深吸了一口氣:“夫人,當今陛下早已不是譙縣的小乙了,忘掉這一切,別再想了,當今陛下,是一位堪比始皇的皇帝,現(xiàn)在,可千萬不要再用那樣的眼光看待他,會出事的。 對了,夫人,今夜我對你說的話,忘掉,全部忘掉,不要在任何場合對任何人提起,包括咱們身邊的每一個人,哪怕是孩子們,還有家中長輩,任何人,都不能說起” 曹cao握住了丁夫人的手。 丁夫人感受到了曹cao的嚴肅態(tài)度,抿了抿嘴唇,艱難的點了點頭。 雖然丁夫人的記憶里還殘留著當初郭鵬年幼時的模樣,還有他與曹蘭結(jié)婚之初那種幸福的模樣。 那個當初那么小的孩子,現(xiàn)在居然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樣子,成為了天下至尊。 正如曹cao所說,這一切,應該已經(jīng)不會回來了,郭鵬不會恢復原先的模樣,他們之間已經(jīng)不僅僅是親屬,不僅僅是那么單純的關(guān)系了。 所以,只能忘掉,再不提起。 而曹cao低下頭,深深的嘆息一陣,便與丁夫人重新躺在了床上。 “孟德,人真的會變化那么大,那么快嗎?” 丁夫人忽然如此詢問道。 “會的,從來沒有誰是不會改變的,八歲,十五歲,二十歲,還有三十歲,四十歲,都是不一樣的,當今陛下,已經(jīng)是不惑之齡,任何一切,都不會讓他感到困惑了。” “可是我卻感覺你和從前并沒有太大的差別,當初是如何的,現(xiàn)在也沒有很大變化。” 丁夫人側(cè)過頭,看著曹cao。 曹cao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笑了出來。 “畢竟我沒當過大將軍,沒當過魏公、魏王,也沒有稱帝,他一路走來,我與他形影相隨,可終究,我不是他,我不能體會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都經(jīng)歷了一些什么?!?/br> 曹cao偏過頭,看了看丁夫人:“夫人,子鳳經(jīng)歷過的事情,是我難以想象的,如果我也經(jīng)歷過這一切,說不定現(xiàn)在的我也會讓你認不出的?!?/br> 丁夫人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幸好你沒有?!?/br> “是啊,幸好我沒有,但是……” 曹cao臉上的笑容斂去:“就不知道阿蘭會怎么看待自己的枕邊人了,畢竟是曹氏,阿蘭知道之后會怎么想,怎么看待子鳳,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又會怎么樣呢?” 丁夫人聽到曹cao說的話,想了想曹蘭,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種事情的確已經(jīng)不是他們可以干預和改變的了。 此后,夫妻倆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天一早,曹cao照常去內(nèi)閣上班,一路上見到的所有官員看待曹cao的眼神都怪怪的。 對此,曹cao一點多余的反應也沒有。 他就像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情發(fā)生了一樣,好像根本沒有遇到曹洪被抓的事情,一點也不在意。 他照常履行自己的職責在內(nèi)閣工作,照常處理皇帝送來的需要處理的事情,然后寫匯總報告。 大約到了午后,官員午休的時候,曹cao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案,一個人離開了內(nèi)閣,來到了司隸校尉府,拜見程昱。 內(nèi)閣首輔來拜見,程昱不能不見。 事實上程昱當時正在審問曹洪家中負責田地賬冊的族人,對這些族人進行高強度的審訊。 他覺得既然皇帝要肢解曹洪的財產(chǎn),那不如做得徹底一點,找出更多的罪證,懲罰更多,給國庫更多的進項。 一人掌握二十萬畝土地和一萬戶隱戶,都能和春秋時代的那些小國家相提并論了,自己都能做自己的國王。 就像郭鵬說的,劉健用漢帝國和皇帝的位置向他交換了一個萬戶公的地位,他認了,他接受了,因為那是政治的必須。 可曹洪就很直接了,自己給自己封萬戶侯而且還能繼續(xù)擴大,搞不好到時候就是四十萬畝土地,兩萬戶隱戶了。 論功勞,論身份,他遠遠不如曹仁,可是家產(chǎn)比曹仁還要多,還要龐大。 這種事情也就曹洪這個極度貪婪的家伙才能做到。 程昱能感受到郭鵬的不愉快,他覺得肢解曹洪的財產(chǎn)一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而且還能得到郭鵬的贊許,獲取更大的權(quán)力。 但是審問來審問去,還真是沒有審問出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感覺就像是曹洪真的很干凈一樣。 除了土地之外,他好像真的沒有什么問題,怎么查都查不出來。 根據(jù)土地賬冊上的記錄,曹洪所得到的全部土地,那二十多萬畝土地,還真是干干凈凈的,都是從莊園主手里奪來的,沒有牽扯到屯田農(nóng)莊。 這就讓程昱非常郁悶。 難道真的找不出一丁點問題? 自從當年郭鵬打敗袁紹之后,曹洪被滿寵收拾一頓一擼到底的事件之后,曹洪就一直非常慫,他就一直不敢對屯田農(nóng)莊的土地下手。 當初,他就是因為對屯田農(nóng)莊的土地下手,所以被郭鵬打個半死,還丟到小黑屋里面關(guān)了三天三夜,差點關(guān)出毛病來。 所以從那以后,曹洪在賺錢和兼并土地方面就一直非常乖巧,竭力避開和屯田農(nóng)莊的沖突,堅決不去侵犯國有資產(chǎn)。 但是,他又特別喜歡龐大的資產(chǎn)。 他喜歡肥沃的土地和碩大的莊園,喜歡數(shù)錢的感覺,那種有錢而且錢越來越多但是就不往外花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越多越好,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于是,他把目標定在了那些豪強莊園主的身上。 他們的土地多,很肥沃,而且家里還有很多財產(chǎn),莊園里的一切都是屯田農(nóng)莊不能比較的,幾乎是一個完整的小社會。 只要拿到所有權(quán),就能立刻占有,增加自己的資產(chǎn)。 整個全部奪過來,全部都是自己的,更美妙的是,這些莊園主擁有的土地和財產(chǎn)不在朝廷的計算范圍之內(nèi),朝廷根本不會追究。 郭鵬不允許有人對屯田農(nóng)莊動手。 要是有,就是死,他僥幸免死一次,慫了,于是另辟蹊徑,打土豪。 他知道郭鵬素來不喜歡這些占有土地很多的豪強莊園主,所以他覺得只要自己也打土豪,郭鵬一定會很高興。 郭鵬一高興,就不會在意自己占有大量土地的事情,一切就非常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