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三十 程昱快速激動起來,又快速的冷靜下來
從延德元年開始,擔(dān)任衛(wèi)軍左將軍,成為中央軍四大領(lǐng)兵將領(lǐng)之一的曹洪就開始依仗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權(quán)勢動起手來。 洛陽和豫州、兗州是不好動手的,因為這些地方被兵災(zāi)禍禍的很干脆,沒什么豪強(qiáng)。 洛陽被董卓和西涼軍禍禍的千里無人煙,豫州被黃巾軍和袁術(shù)禍禍的很慘,兗州被黃巾軍、郭鵬和呂布先后禍禍的很慘,都屬于那種清算比較徹底,沒有可以下手目標(biāo)的地區(qū)。 而冀州和青州就不一樣了。 沒怎么被禍害過,舊時代的余孽比較多,而且一直沒有被清算。 郭鵬更換過不少駐地,青州有,兗州有,冀州也有,其中青州和冀州呆的時間比較長,身邊文武在青州和冀州擁有產(chǎn)業(yè)的也不少,曹洪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在青州和冀州首先是建設(shè)了他自己的莊園,在郭鵬建立魏公國之前,就通過搶占、購買的方式,獲取了相當(dāng)數(shù)量的土地建立曹氏莊園。 等郭鵬取代劉健成為皇帝之后,曹洪就在青州和冀州動手迫害豪強(qiáng)莊園主。 他自己沒辦法去青州和冀州找自己喜歡的莊園,就派身邊的親信門客去看,幫他物色很好的莊園。 物色面積大,人口多,物產(chǎn)豐富,且家主社會關(guān)系并不復(fù)雜的莊園,統(tǒng)計一下,帶回洛陽讓他挑選。 他在洛陽挑選自己喜歡的莊園之后,再讓親信門客們以自己的名義去動手,上門挑事。 當(dāng)然主要還是說要買他的莊園和土地,讓莊園主開個價,把莊園賣給他。 這些莊園主當(dāng)然不愿意。 都是祖產(chǎn),怎么能賣?而且賣了之后我們能去什么地方生活?開什么玩笑! 好,不賣是吧? 門客們就開始威脅了。 知道咱們是什么人嗎? 知道咱們的主子是誰嗎? 衛(wèi)軍左將軍曹洪! 知道曹洪是誰嗎? 不知道? 瞎了你的狗眼! 當(dāng)今皇后姓什么? 姓曹! 曹洪的曹! 皇親國戚! 你敢和皇親國戚對著干? 找死! 一套非常經(jīng)典的狗腿子仗勢欺人的套路之后,豪強(qiáng)們往往難以招架,有心抵抗并且尋求幫助,奈和平時他們就不怎么賣官方的臉面,現(xiàn)在官方一聽是曹洪來鬧事,直接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 你又不交稅,我憑什么保你? 更何況對方是皇親國戚! 孤立無援之下,莊園主們?nèi)羰窃俨缓献?,后果就很兇險了,曹洪的門客們可都不是好對付的,那可都是東漢時代的【豪俠】。 雖然現(xiàn)在豪俠已經(jīng)基本絕跡,但是在某些大莊園里,這樣的人還是存在的。 那都是刀口舔血的玩命之徒,為了幫曹洪辦事,暗地里做出殺人的事情也不在少數(shù)。 有些運(yùn)氣好的還能被亂棍打出去,運(yùn)氣差的被揮刀就砍,曹洪的門客殺掉莊園主,直接侵占他的家人、土地。 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佃戶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莊園主被干掉,家人被霸占,凄凄慘慘的模樣,然后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 一些面對強(qiáng)權(quán)很懦弱的莊園主就是這樣了。 但是還有一些很強(qiáng)勢的,會不惜暴露自己有兵器的事情拉起隊伍武裝反抗。 這下可好,武裝反抗了,那是造反了! 于是殺他們就更沒有什么負(fù)擔(dān)了,門客們會帶著更加厲害的武裝隊伍來消滅這些抵抗者,繼而霸占他們的產(chǎn)業(yè)。 于是曹洪的莊園就這樣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 嗯? 聽到這個部分,程昱陡然瞪大了眼睛。 “你們用私兵消滅那些豪強(qiáng)的私兵,然后侵占他們的莊園?!” 程昱一拍桌子站起來,死死地盯著那個不小心說漏嘴的曹家賬房。 曹家賬房愣愣的,然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面色大變。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家主不是有意這樣做的!是……是……是……” 支吾半天,這個賬房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臉色煞白。 因為那些豪強(qiáng)莊園主不是沒有抵抗的力量的,他們被逼急了是真的會抵抗,只是曹洪的私人武裝更強(qiáng),人數(shù)更多,所以往往都能用實力上的差距滅掉對方,侵占他們的全部。 程昱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陷入了思維誤區(qū)。 就算曹洪原先沒有私人武裝力量,但是消滅了那么多暗藏私人武裝力量的莊園,侵占了他們的全部財產(chǎn),自然也就侵占了他們的武裝力量。 而且賬冊內(nèi)并沒有顯示曹洪有大規(guī)模上繳或者熔煉兵器的記錄。 也就是說…… 曹洪的莊園內(nèi)擁有大量的兵器,一旦情況有變,可以立刻拉起一支隊伍進(jìn)行武裝軍事行動! 這是明確犯法的行為! 是郭鵬明令禁止且堅決嚴(yán)懲的類型! 好家伙!在這兒等著我呢! 造反! 這是造反! 這是真正的要造反的舉動! 曹洪! 曹洪! 曹洪! 這種事情你也敢做,好啊,好啊,特別的好! 這一次我特么不把你搞死,我就不配做這個司隸?!?/br> 等等。 程昱正十分激動的要把曹洪定一個造反大罪的時候,忽然意識到曹洪姓曹,是親族將領(lǐng),是曹cao還有皇后曹蘭的親屬。 這個身份十分不同,真要是打一個造反大罪的話…… 問題就真的大了去了。 程昱快速激動起來,又快速的冷靜下來。 認(rèn)真的思考了片刻,想了一些有的沒的,他讓人把這個賬房先生帶下去關(guān)進(jìn)詔獄,然后決定帶著這個消息入宮拜見郭鵬,請郭鵬圣裁。 這個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職權(quán)范圍了,對方畢竟是皇親國戚,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給他面子,也要給皇帝面子。 程昱收拾了一下,啟程去皇宮,剛走到府門口,曹cao來了。 “程公這是要往哪里去?” “曹首輔,你……你來的也算是巧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說嗎?” 程昱看著曹cao。 曹cao看了看程昱手上拿著的奏本,猶豫了一番。 “程公可是要往皇宮去尋陛下?” “是。” 程昱沒有隱瞞。 “是有關(guān)子廉的事情嗎?” “是?!?/br> 程昱依舊不隱瞞。 曹cao嘆了口氣。 “能否給我一個說話的機(jī)會?時間不用很長,一炷香就夠了?!?/br> 程昱猶豫一番,考慮到對方的皇親國戚身份,還是點了點頭。 “可以。” “借一步說話?!?/br> “好?!?/br> 曹cao和程昱來到了司隸校尉府中沒什么人的偏僻的小涼亭里,雙雙坐下,面對面。 “我猜想,程公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和子廉的事情有關(guān)的重要訊息,所以才要前往皇宮尋找陛下,將此事告知陛下,對否?” “是這樣的沒錯,曹首輔有什么想要說的?” “程公很早就和子廉共事了,子廉是什么人,有什么膽魄,程公應(yīng)該是一清二楚的?!?/br> 程昱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人是會變的,我是這樣,你是這樣,曹子廉也是這樣,大家都會變。” “是,人是會變,但是,也有些秉性是不會改變的,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什么本性難移?曹子廉的本性是什么,居然如此難移?” 程昱死死盯著曹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