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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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氏的病就如袁云猜測的一般,當(dāng)她看見活著的曹丕后,立刻就不再臥床了,而是整日守在兒子身邊,即便是曹cao本人也不能單獨(dú)相見,儼然成了母老虎的架勢。 在把曹丕交給卞氏后,袁云也感覺肩上的重?fù)?dān)輕了很多,只是不用每日擔(dān)心曹丕會被曹昂傳令帶走,然后變成一顆裝在盒子里的頭顱。 看著自己在鄴城王宮曾經(jīng)住過的偏院,袁云依然覺得很不自在,但此刻又沒辦法離開去住袁氏在鄴城的府宅,因為曹cao吩咐的很清楚,稍晚會傳他談事。 “主公,曹丕會被如何懲罰?”小六很是無聊的問了一句。 見小六又提到曹丕,知道他是氣不過,畢竟曹丕確實想殺光所有袁氏,而對于小六而言,現(xiàn)在袁氏就是他唯一安身立命的所在,有人想破壞,他們自然不會輕饒。 想完,袁云呵呵一笑,道:“你總是惦記著曹丕,實在是大錯特錯,真的要說來,曹丕雖然總是想對付我們,但并沒有真正實施過,很多都是司馬懿搞出來的鬼,小六你要真的要針對,也該不滿那司馬懿才是?!?/br> 袁云說完,已經(jīng)不想在過多的糾纏此事,如今曹丕算是已經(jīng)廢了,即便不會丟了性命,但想要再興風(fēng)作浪,也在沒有半點(diǎn)機(jī)會了,曹昂估計也是看到了此點(diǎn),才放過了曹丕。 很快,曹莊就帶著曹cao的口信來了這間偏院,不過卻不是來傳喚袁云,而是告知他需要在王宮內(nèi)小住些時日。 袁云雖然有些意外,但既然是曹cao的安排,也只能順從了,不過他倒沒急著打發(fā)走曹莊,反是擺開了茶具,然后招呼起對方品起茶來。 曹莊向來都十分謹(jǐn)慎,也非常遵守禮法,與以為侯爵同桌是他萬萬不會坐的,所以袁云即便盤坐在泡茶,他去依然矗立在一側(cè),沒有半分的逾越之舉。 看著如此尊禮守法的曹莊,袁云又看了眼小六,覺得自己家的這些家將,似乎一個比一個膽子大,跟曹莊這樣的人比起來,簡直比他袁云這個主人還厲害些。 暗嘆一聲,袁云才對著曹莊問道:“我們這么多人來鄴城,曹丞相是如何安排住處的?” 曹莊聞言立刻放下了茶碗,然后呵呵一笑,道:“袁候該是在問那司馬懿的住處吧?” 袁云一怔,轉(zhuǎn)瞬就搖頭笑道:“既然瞞不過曹莊大哥,那我也不藏了,我確實想要知道司馬懿的住處,至于接著要做什么,想來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曹莊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司馬懿此人確實可恨,背主求榮的事情也做了出來,不過這樣確實救了曹昂世子一命,所以曹丞相對于過往的事情也不再追究了。” 袁云再次一怔,其他事情可以不在乎,但是司馬懿殺害曹仁一事,這怎么都說不過去才對,這樣的事情又哪里是說過去就能過去的。 疑惑了半響,袁云又問道:“曹丞相真的是這個意思?不會是打算秋后算賬什么的吧?” 袁云問的很直接,因為與曹莊的關(guān)系頗為不同,眼前的這位漢子絕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曹莊看著袁云一臉迷惑,最后只能苦笑一聲,道:“袁候還是不要問了,總之小的剛才所說半字不假,曹丞相的意思就是不追究,并且還囑咐曹昂世子,帶司馬懿去洛陽必然大有益處?!?/br> 袁云見曹莊不愿意說細(xì)節(jié),知道再問也沒有什么意義,畢竟曹莊對曹cao的忠心,可不是他一個袁云可以替代的,既然不說內(nèi)情,自然有曹cao在背后交代過。 曹莊再喝了一杯茶水后,才連連感謝了幾聲,就此打道回府。 袁云獨(dú)自坐在院子里,看著茶臺上的茶碗,沉默了好一陣,才突然一笑,然后搖頭道:“管他娘的?!?/br> 罵完,袁云倒是心情舒爽了許多,因為現(xiàn)在天下大定,曹丕等勢力一拔除,等于內(nèi)部也算是穩(wěn)定了,那么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到了第二日,曹cao又派曹莊過來送帖子,說明慶功大典將在后日舉行,如今整座鄴城都在期盼著這場盛宴,城內(nèi)的街道也備打掃的十分干凈,城外則駐守了將近二十萬的大軍,都是這次追隨曹cao南征的將士。 雖然很想去見識一下鄴城此刻的熱鬧,但這個時候的袁云就好像被下了禁足令,因為要等著曹cao的隨時傳喚,所以不能離開這間偏院半步,只是這位老丈人卻遲遲都沒有召見。 到了這日下午過半,又有以為客人登門了,正是久別的程昱,如今這位智者的頭發(fā)顯得更加花白了,臉上的褶皺也比過去多了很多。 看著如此蒼老的程昱,袁云一陣納悶,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仲德先生難道是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會變成如此……” “不用替老夫擔(dān)心,呵呵?!背剃旁谠圃捳f一半時就打斷了,然后大模大樣的往院子里的茶桌上一坐,這才笑著接道:“老夫要喝最好的差,蔬果也趕緊端上來?!?/br> 袁云雖然心中疑問重重,卻還是壓抑了下來,然后吩咐左右開始準(zhǔn)備。 程昱待袁云忙完,才順順了雪白的胡須道:“老夫這不是累的,反是太過輕松,整個人一下就松弛了,導(dǎo)致看著好像又老了十歲一般,這可是福氣啊,現(xiàn)在天下太平了,老夫昨日已經(jīng)跟曹丞相請辭了,準(zhǔn)備去四處游山玩水,過過老人家該過的生活了。” 袁云聽到這,終于放下了心來,于是點(diǎn)頭道:“仲德先生可以去洛陽書院小住些時日,鄭玄大家如今就缺少一個下棋的對手,你們二老一定可以相得益彰?!?/br> 程昱呵呵一笑,道:“老夫正有此意,這次過來就是打算先跟袁候見一面,轉(zhuǎn)身老夫就要出發(fā)去洛陽。” 說完笑完,程昱突然臉色一板,然后伸出右手沉聲道:“老夫的好處趕緊拿來,當(dāng)初新建洛陽,老夫可沒少出力,當(dāng)時袁候可沒說給老夫分一杯羹,如今想來老夫虧本的厲害,這后面游山玩水就要靠袁候接濟(jì)了?!?/br> 袁云聞言哈哈一笑,道:“仲德先生何必?fù)?dān)憂這些錢糧,您在洛陽做出的貢獻(xiàn),人人皆知,洛陽有的紅利自然不能少了呃您老的,至于直接給錢財嘛,這就太俗了。 聽聞仲德先生家中的程武與程延都是人中龍鳳,如今洛陽又很需要人才,不如就讓他們兄弟二人去洛陽當(dāng)差好了,此事曹昂世子必然很高興?!?/br> 程昱狠狠的吹了一下胡子,轉(zhuǎn)瞬臉色一沉,道:“老夫這兩個兒子可不簡單,袁候倒是夠貪心的,一下兩個都要了過去,老夫要債成了給你占便宜,袁候當(dāng)真是最好的生意人。” 袁云嘴角依然掛著笑意,趕緊拱手問道:“仲德先生要是不樂意,那我就不提此事罷了?!薄?/br> 程昱再次狠狠吹了下胡子,道:“不成,君子說出口的話,怎能出爾反爾,老夫明日就讓他們?nèi)ヒ姴馨海纯从惺裁纯梢詭偷铰尻柕??!?/br> 說完這些以后,程昱就不再多言,而是開始等待袁云沖泡茶葉,好享受一下眼前侯爺?shù)慕^學(xué),一炷香后他如愿以償,而且真的顯得十分享受。 待一杯茶水下肚,程昱才有意無意的說道:“洛陽如今人才濟(jì)濟(jì),除了老夫的兩個兒子,那司馬懿估計也會過去,這件事情曹丞相已經(jīng)定下了,如此也好,有司馬懿在洛陽,倒是可以壓制一下袁候這位跳脫的侯爺。” 袁云聽到這,心里立刻明白了之前的所有疑問,為何曹cao會放過司馬懿,那就是要讓這枚棋子來掣肘他袁云,就如當(dāng)初派陳群來益州督戰(zhàn)一般。 現(xiàn)在曹氏陣營里與自己不對付的,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還有個華歆和于禁,如今也算是被擺平了,可是誰也沒想到又蹦出一個司馬懿來,曹cao到底是有多不放心他袁云,可見一斑了。 所以后世人才說曹cao的猜疑心十分中,估計就是與他這種事無巨細(xì),總要加個保險的性格有關(guān)。 司馬懿這個人確實不同于過去派過來的其他人,因為他天生似乎就是袁云的對立面,曹cao也是看清了這一點(diǎn),才覺得放這么一個人去洛陽,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掣肘袁云,而且絕對不會被袁云給再次同化。 程昱看著袁云的臉色不斷變化,也覺得有些歉然,畢竟袁云怎么算都是一位功勛卓著的英雄,沒有他弄出洛陽,又培養(yǎng)出天下第一的火藥軍,這天下想要平定還真的無法估算,如今天下太平后,卻要處處防范,時時提防,也確實讓人心寒。 稍微咳嗽了一聲,程昱才說道:“區(qū)區(qū)司馬懿罷了,在洛陽他一沒根基,二沒人手,就算很聰明,也不一定能比的過袁候,有何懼哉? 袁候只要保持自己的步調(diào)就是了,該如何就如何,斷不會因為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而讓事情變壞,這一點(diǎn)老夫還是可以肯定的?!?/br> 袁云苦笑一聲,點(diǎn)頭道:“仲德先生既然如此說,我還能亂想什么,司馬懿來就來吧,難道我有反對的權(quán)利不成?!?/br> “哼哼,那小子要是在洛陽不對付,干脆就一刀殺了,袁小子不用擔(dān)心,你力氣小的話,就交給老子來做,保證一刀兩半?!彪S著巨大的人聲傳來,許褚與夏侯惇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小院,袁府的一個年輕侍衛(wèi)覺得不和禮數(shù),剛想上前阻攔,卻被許褚直接踹去了一邊。 許褚說話的功夫,已經(jīng)坐在了茶臺邊,只是沒等袁云給他準(zhǔn)備杯子,他已經(jīng)抓起茶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喝完還吐了口痰,大罵不如酒水好喝,頓時惹來夏侯惇的一陣鄙夷。 與夏侯惇爭吵了一會后,許褚終于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一把就將身旁伺候的小六給拎了起來,然后用他的高分貝嗓門說道:“趕緊準(zhǔn)備酒水,包子,蹄膀,回鍋rou,蛋糕,對了還有那種大鍋熬的骨頭……” 袁云見小六只是一個呼吸就被許褚給抓在了手里,竟然覺得很解氣,平日想踹這個家伙一腳都難,不想他卻一招都無法避開許褚。 夏侯惇這時候已經(jīng)從許褚手里接過了小六,然后等著許褚道:“你直接告訴人家要準(zhǔn)備宴會就是了,何必報那么一大堆菜名?” 許褚眼珠一轉(zhuǎn),頓時大笑一聲,然后拍著肚皮道:“對對對,宴會,就是宴會,今日咱們就在這里搞宴會,越熱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