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深夜，花房隆志從桐生道場出來，就直奔板橋區(qū)。

    板橋區(qū)是東京的工業(yè)區(qū)之一，有大量的工廠，一些企業(yè)的研發(fā)設(shè)施也設(shè)置在這里。

    日本最新的開發(fā)計劃，正逐漸把東京23區(qū)內(nèi)的工廠，向八王子之類的周邊衛(wèi)星城市轉(zhuǎn)移，但是這個計劃目前才剛剛開始執(zhí)行。

    板橋區(qū)依然有大量的工廠，這些工廠不分晝夜的生產(chǎn)著，工人三班倒維持機器全年不休的運轉(zhuǎn)。

    夜晚的板橋區(qū)，到處燈火通明，但并不是霓虹燈，而是工業(yè)用鎂光燈，整個地區(qū)都有一種機械的質(zhì)感，充滿了賽博朋克的意味。

    同樣的景象幾十年后也會出現(xiàn)在中國的沿海城市近郊工業(yè)區(qū)。

    花房隆志開著自己的小摩托，進(jìn)了一個黑著燈的小工廠。

    小工廠倚靠著一棟四層小樓建造，小樓燈火通明，一樓對夜班工人開放的便利店正常營業(yè)中。

    花房隆志下了摩托，鎖上車，輕車熟路的找到小工廠的側(cè)門，敲了敲。

    下一刻，一盞老舊的、不知道從哪里淘來的氙氣燈亮起來，照亮花房隆志的臉。

    亮燈的同時，鐵門右上角的閉路電視的指示燈亮起來，鏡頭對準(zhǔn)花房隆志。

    然后鐵門哐當(dāng)一聲打開了。

    花房隆志推門進(jìn)去，順手把門鎖上。

    廠房里堆滿了機械裝置和各種罐子，復(fù)式結(jié)構(gòu)的二樓亮著燈，可以看見有人在上面忙碌。

    花房隆志朗聲道：“幾個月不見你這里雜物變多了啊。”

    “你可小心，這些罐子里有些東西可不友善?！倍莻鱽砺燥@疲態(tài)的聲音。

    “再不友善，還能比人心更不友善嗎？”花房隆志調(diào)侃道。

    “那確實不能，但重創(chuàng)你還是可以的?！倍堑穆曇艋卮鸬溃吧蟻戆?。我看看你又給我?guī)砹耸裁绰闊┦??！?/br>
    花房隆志笑了笑，邁步上樓，到了二樓一眼就看見坐在長桌后面面色蒼白的中年人。

    “該死，”他說，“你這看起來跟吸血鬼一樣，仿佛碰到陽光就會化成灰?！?/br>
    “說不定真是這樣。”中年人回答。

    花房隆志大笑一聲，隔著長桌和中年人相對而坐。

    坐下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這是什么味道？”

    “還能是什么味道，我這里是什么工廠你不知道嗎？”

    “假酒還能有這種味道？”

    “不，這次是假的洗衣粉，一袋兌三分之二便宜的料，但是又不影響發(fā)泡。實際上我測試我兌出來的東西，發(fā)泡反而比正品更猛，但就是洗不干凈東西?！?/br>
    花房隆志啞然失笑：“發(fā)泡更猛難道不就等于洗滌能力更強嗎？我看到的科普讀物可是把肥皂泡擬人成了和污漬戰(zhàn)斗的戰(zhàn)士啊，戰(zhàn)士更多反而洗不干凈了？”

    “你那看的什么兒童繪本，那玩意當(dāng)不得真啦?！敝心耆藫]揮手，“所以你給我整了什么麻煩過來？我先說明，我可不做處理尸體的活兒，那些你最好叫‘掃除屋’。不過最近警方開始引入一種燈，哪怕是稀釋到極點的血液，只要殘留了一點，照過去就會有熒光?！?/br>
    “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花房隆志大驚。

    “我覺得你遲早會卷入這種事?！敝心耆寺柫寺柤?。

    “別開玩笑了，我找你是有正事，你幫我看看這個東西是什么成分?！被ǚ柯≈咎统鰪暮婉R那里拿到的藍(lán)色藥丸，扔給中年人。

    中年人一把接住藥丸，戴上眼鏡仔細(xì)觀察。

    “染色的魚肝油？”他說出第一個感想。

    “如果是這樣那就好了。這東西是最近在演藝圈很流行的一種營養(yǎng)劑，說是服用之后能幫助提升演技。”

    中年人皺眉：“提升演技？我聽說過藥物能提升專注力和爆發(fā)力的，提升演技還真是第一次聽。那個不是專注就能搞定的東西吧？”

    他站起來，拿著藥丸走向自己的工作臺。

    “我先破壞一顆沒問題吧？”他問。

    “沒問題?！被ǚ柯≈緮[擺手。

    中年人來到儀器跟前，取了一顆藥丸放在載玻片上，用鑷子輕輕戳破，把里面的液體擠到玻片上。

    他一邊工作，一邊繼續(xù)說：“演藝圈用興奮劑提升興奮度的事情我倒是聽說過，但是效果并不好，因為有時候太興奮了反而容易用力過猛。另外，演員用麻藥來減輕壓力也不少見?！?/br>
    花房隆志說：“這些我都知道啦，我可是周刊方春的娛記啊，沒人比我更清楚演藝圈的骯臟了。不過，你如果有某個大腕使用麻藥的實際證據(jù)，我出高價買?！?/br>
    “別把主意打到老友頭上來啊?！敝心耆藝@氣，“我真懷疑你將來缺素材了，會不會把我給捅出去?！?/br>
    “不可能啦，我們雜志不報道落魄化學(xué)家的潦倒人生?！?/br>
    “你這話讓我有一點點受傷啊?！?/br>
    “事到如今你還怕這種傷害么?！被ǚ柯≈菊{(diào)侃道。

    中年化學(xué)家露出無奈的笑容：“媽的，你再這么埋汰我，說不定我就一狠心，去造那玩意了?！?/br>
    “那我就把你舉報到麻藥管理科，到時候按查出來的公斤量領(lǐng)獎金?！被ǚ柯≈静灰詾橐獾恼f。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大概三十分鐘后，中年人確定的說：“這是營養(yǎng)劑?！?/br>
    花房隆志大驚：“真的是營養(yǎng)劑？你沒騙我吧？”

    “真的呀，維生素abc，還有一點b2，以及一些氨基酸，全是無害的東西?！?/br>
    “成癮性呢？”

    “完全沒有。除非你告訴我維生素c也會產(chǎn)生依賴。不過，我最近好像有點依賴維生素c了……”

    花房隆志打斷了老友的念碎碎：“你再看看另一顆?！?/br>
    “行吧?！?/br>
    又過了片刻，中年化學(xué)家搖頭：“這個成分和另一個一樣。如果這里面含鋅我還可以說它有補腦效果，現(xiàn)在這個成分無論如何不可能提升演技。你從哪兒弄到這東西，不會被人騙了吧？”

    花房隆志搖頭：“不可能，這東西的來源應(yīng)該是可靠的，這應(yīng)該就是現(xiàn)在演藝圈流傳的可以提升演技的藥。電話借我?！?/br>
    “在那?！敝心耆酥噶酥笁ι蠏熘碾娫挋C。

    花房隆志立刻過去拿起聽筒，然后他抱怨道：“你怎么還在用轉(zhuǎn)盤電話?。俊?/br>
    “我喜歡轉(zhuǎn)盤轉(zhuǎn)回來時的聲音，怎么了，不行??？”化學(xué)家回答。

    花房隆志搖搖頭，耐著性子把電話號碼播完。

    那邊傳來響鈴音，響過三聲之后桐生和馬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摩西摩西？”

    “是我，花房隆志，化驗結(jié)果出來了。你給我的藥丸就是一些維生素和無害的氨基酸。”

    “真的假的?！彪娫捘沁呁┥婉R一副懷疑的口吻。

    “我也很驚訝，但是化驗的老哥是我熟人，靠譜的。要么是你拿藥的時候被人蒙了，要么這東西另有玄機?！?/br>
    那邊桐生和馬沉默了幾秒，回應(yīng)道：“我記得我在九州參加玉龍旗時遇到的那些開掛的家伙……沒事，等你過來我跟你細(xì)說?！?/br>
    “哇，你別這樣，老是這樣立flag總有一天要應(yīng)驗的?！?/br>
    “那到時候我就替你加倍奉還?！?/br>
    “可那樣我也沒法復(fù)活啊，我還有人生的理想沒有實現(xiàn)……你笑什么？我真的有理想的呀！”

    桐生和馬：“見面再說，就這樣?！?/br>
    抽紅包！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還有忙音。

    化學(xué)家瞪著花房隆志：“電話那邊那位，該不會是擔(dān)心有人在竊聽才不說吧？你們?nèi)巧狭耸裁?？該死別把我給帶進(jìn)去啊，你出門左轉(zhuǎn)就有公用電話亭！你用我的座機打……”

    花房隆志咧嘴一笑：“現(xiàn)在你和我們一條船了。”

    說完他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扔桌上：“化驗費。我先走了?！?/br>
    “等一下！你這混蛋說清楚我上了什么船?。　?/br>
    “一般的小船，隨時會被時代的大浪打翻那種?！被ǚ柯≈緭]揮手，頭也不回的下了樓梯。

    他的皮鞋踏在樓梯的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化學(xué)家追問道：“那至少告訴我敵人是誰啊，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福祉科技！”花房隆志留下這么一句，打開工廠的鐵門出去了。

    化學(xué)家看著他沒關(guān)的門，微微蹙眉：“福祉科技？那特么不是賣理療儀的嗎？他們能有什么危險？”

    廠房的鐵門外，傳來摩托車發(fā)動的聲音，隆隆的聲響快速的遠(yuǎn)去。

    **

    和馬放下電話，皺著眉頭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那藥居然真的是維生素啊……

    玉龍旗上遭遇的那幾個福祉科技培養(yǎng)的家伙吃的貌似也都是維生素，只是他們以為是興奮劑。

    福祉科技已經(jīng)能夠利用心理暗示，隨心所欲的給人加buff了？

    沒道理啊。

    和馬在玉龍旗上跟蹤過那個叫速谷的家伙，顯然他不光是使用了福祉科技提供的維生素，還經(jīng)常參加福祉科技的培訓(xùn)。

    但是從日南里菜那里沒有聽說她mama讓她去什么培訓(xùn)班啊。

    看來這個事情，還得深挖才能看到真相。

    和馬正想著，千代子從廚房那邊過來，站在玄關(guān)和走廊的連接處，擔(dān)心的問：“誰打來的電話？”

    “我們的大記者啦。那個藥丸，只是普通的營養(yǎng)劑，我懷疑也許要和福祉科技的其他活動配合才能有效果?！?/br>
    千代子眨巴眨巴眼：“老哥你現(xiàn)在簡直就像刑警在查案。要不你干脆東大休學(xué)，直接當(dāng)刑警好了，反正老哥你也更想跑現(xiàn)場而不是坐辦公室吧？”

    和馬撇了撇嘴。

    東大畢業(yè)然后通過甲等公務(wù)員考試進(jìn)警視廳這條路，確實有不低的可能變成坐辦公室的行政管理人員。

    而大學(xué)輟學(xué)直接進(jìn)警察局從巡查干起，可以肯定會經(jīng)常跑現(xiàn)場。

    但是直接從巡查干起升到頂就白鳥警部那種程度了。

    和馬：“你確定嗎？東大畢業(yè)進(jìn)去就是警部補，工資八百萬一年，小巡查可比這少多了。”

    千代子嘆了口氣：“也是啊……沒有錢?。∥以趺串?dāng)初沒同意賣道場??！這破道場，留著也不賺錢，還要交房產(chǎn)稅！”

    其實房產(chǎn)稅是個通俗的說法，正確的叫法叫固定資產(chǎn)稅和都市計劃稅。

    固定資產(chǎn)稅的稅額是土地和建筑的合計估價的百分之一點四，都市計劃稅是合計估價的百分之零點三，加在一起有百分之一點七的稅率。

    和馬現(xiàn)在這個道場加院子的房產(chǎn)稅是按照東京都的均價估算的，要按照之前開發(fā)商的估價和馬就直接涼了。

    就算是按均價，這也是每年幾十萬的稅。

    就因為日本有高額的房產(chǎn)稅，所以就算是著名棒球選手這種每年幾億日元進(jìn)賬的“富人”，在東京都內(nèi)也是租房住，買房都是等退役之后買在偏僻的地方或者老家——因為地價便宜。

    千代子嘆氣道：“老哥你知道嗎，我在班上，女生們整天聊的都是男朋友啊、化妝品啊，我根本插不上話。我腦袋里整天就是年金啊、稅啊、水電費啊還有今晚吃什么魚這種。”

    和馬心想，現(xiàn)在還能煩惱今晚吃什么魚，等我們五六十歲的時候，水里的魚就該因為核輻射都不能吃了，到時候可以給孫子輩講講魚有多好吃，饞死他們。

    千代子：“我也想像個普通女孩一樣度過每一天啊。”

    和馬：“你也可以跟你的閨蜜們聊男朋友啊。”

    “我哪有?。　鼻Т釉俅螄@氣。

    和馬大驚：“沒有嗎？”

    “沒有啦！”

    “那阿茂是什么？”

    “老哥你吵死了！啊茂現(xiàn)在是沖刺的關(guān)鍵時刻，不能讓他分心?！鼻Т訄詻Q的說，“為此我要盯好那些不懷好意的女人！”

    和馬當(dāng)然知道千代子指的誰，他撓了撓頭：“日南大概不用擔(dān)心，我看她對阿茂沒興趣，只是故意逗你玩才裝出來有興趣的樣子?！?/br>
    千代子：“真的嗎，我不信?！?/br>
    和馬兩手一攤，不和千代子爭辯。

    千代子忽然又說：“對了，老哥你的師兄里面，有沒有成為稅務(wù)精算師的？”

    “有吧?！焙婉R回憶了一下，沒想到具體的人，但是堂堂東大，畢業(yè)生遍布政商財三界，稅務(wù)精算師肯定有的，“干嘛？”

    “當(dāng)然是讓他給我們做避稅方案啦！是師兄的話，念及同門情誼應(yīng)該會不收錢吧？”

    千代子雙眼已經(jīng)閃閃發(fā)光了，在這冬日寒冷的空氣里，她熾熱的目光讓人感受到一絲絲暖意。

    日本有專業(yè)的稅務(wù)精算師，會承擔(dān)幫人制定避稅計劃的委托——這個工作有點像《肖申克的救贖》里主角安迪在監(jiān)獄里干的事情。

    比如說，有些漫畫家在稅務(wù)精算師的指導(dǎo)下，把自己購買漫畫和那種本子的花銷，給算進(jìn)了取材消耗里，這樣自己稅務(wù)報表上的凈收入就減少了，要交的所得稅就大大減少了。

    據(jù)說還有的漫畫家想把自己打麻將輸?shù)腻X算進(jìn)取材費用里，但是失敗了，只好長期休刊降低自己的收入來實現(xiàn)避稅。

    只是據(jù)說而已啦。

    和馬認(rèn)真考慮千代子的建議：現(xiàn)在以桐生家的收入水平，專門去請一個稅務(wù)精算師來避稅顯然不劃算，避的稅可能還比不上人家的傭金。

    但是如果有師兄能免費幫忙，那可就是純賺啊。

    不愧是我的meimei，在薅羊毛上的造詣越來越高了。

    千代子：“如果老哥沒有那樣的師兄，我們就從保奈美那里借一個會計，保奈美一定不會要我們錢的?！?/br>
    ……不愧是我的meimei！

    千代子拍了拍手：“好，就這么決定了，明天保奈美過來，我就跟她說?！?/br>
    和馬：“行吧，你直接跟她說，我就不參合了?！?/br>
    “對對，老哥你也別磨蹭了，去教阿茂讀書吧！”

    “不是你給我等一下，我雖然是大學(xué)生平時空閑的時間很多但是我也要寫報告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期末了……”

    千代子不由分說來到和馬身后，推著他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那你就在阿茂旁邊寫啊，他沒有問題問你的時候你寫啊，誰不讓你寫了。”

    “不是，你還沒成他女朋友呢怎么胳膊肘就往外拐啊。”

    “你管我！”

    “我告訴你，你這樣的話我不高興了，我不高興我就不在你們結(jié)婚這事情上點頭，他要把你領(lǐng)走就要打敗我……”

    “老哥，你至于這樣嗎！你，劍圣傳人，大阪的英雄，白峰晴琉的白馬王子和拯救者，kgb的克星，美加子的馴獸師，你怎么這么斤斤計較呢?！?/br>
    和馬：“你少了一個鹿兒島的卡麗熙?！?/br>
    “卡麗熙是什么鬼?。∷懔怂懔?，鹿兒島的卡麗熙，不懂天然理心流的天然理心流師范，這下齊了吧？

    “你這么多頭銜了，阿茂怎么可能打得過你呀，你要么就直說不想我嫁出去，那我就不嫁，但是你看，我這個小姑整天在家里，你和未來的嫂子也不方便不是？”

    和馬搖頭：“沒有啊，我覺得很方便。反正你胳膊肘這么向外拐，我作為家主以后就要卡你，你也不想在沒有得到家人祝福的情況下結(jié)婚吧？到時候婚禮現(xiàn)場，你這邊一個親戚沒到，多尷尬??！”

    千代子：“那阿茂那邊也沒有親戚了啊，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br>
    和馬挑了挑眉毛——誒，是哦，阿茂只有一個生死未卜的mama，而且估計已經(jīng)回不來了。

    等等，那我現(xiàn)在不就相當(dāng)于阿茂的爹嗎？

    和馬對千代子露出賊兮兮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來，我現(xiàn)在是阿茂的監(jiān)護人。那簡單了，我到時候就不同意阿茂娶你！”

    千代子倒抽一口冷氣：“你……那個，老哥~你專心寫報告吧，要不要吃點補腦的宵夜呀？”

    看著笑盈盈的千代子，和馬忽然有股惡寒：“別這樣，你轉(zhuǎn)變這么突然我有點受不了?！?/br>
    但是千代子依然維持著嬌滴滴的笑容，從背后抱住和馬：“老哥，我看你很喜歡美加子從背后抱你的樣子。現(xiàn)在美加子回家住去了，是不是覺得背后很冷呀，沒關(guān)系，meimei我會承擔(dān)起美加子jiejie不能盡的職責(zé)的！”

    和馬：“停！別這樣！這個場面要是被花房隆志看到了，他會很高興的把我們送上周刊方春的封面的！”

    “花房桑很亞薩西的，就像老哥你一樣亞薩西，肯定不會這樣做的啦?！鼻Т舆€玩起勁了，用鼻子在和馬背上蹭來蹭去。

    這時候，連通玄關(guān)的樓梯上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和馬抬頭一看，是拿著水杯準(zhǔn)備下樓打水的高見澤學(xué)姐。

    她的水杯掉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桐生兄妹。

    千代子彈簧一樣從和馬身上彈開：“不是！我在跟我哥鬧著玩！”

    妹啊，你這樣解釋和此地?zé)o銀三百兩有區(qū)別嗎？

    高見澤學(xué)姐撿起杯子，扔下一句“我什么都沒看見”就溜了。

    千代子漲紅了臉，然后狠狠的拍了和馬一下：“都怪你，老哥！”

    “怎么怪我呢？講道理啊，我可是阻止過你了??！”

    “你不讓我和……啊啊啊，我不說了！反正都怪你！”千代子捂著臉跑了。

    和馬看著她逃走的方向，兩手一攤。

    算了，寫報告吧。

    **

    第二天，和馬早上照常晨練。

    阿茂自從推掉了所有打工之后，也會跟和馬一起晨練，結(jié)束了才會去溫書。

    這也是現(xiàn)在和馬除了教他解題之外為數(shù)不多的交談機會了。

    今天早上和馬決定久違的跟徒弟對打一下。

    和馬架著竹刀，沒有動作，而是開口問道：“最近復(fù)習(xí)情況怎么樣？全國聯(lián)考有把握嗎？”

    如果全國聯(lián)考都通不過，那連報名參加各校招考的資格都沒有。所以這是想考東大的人要經(jīng)歷的第一道難關(guān)。

    不過對于把目標(biāo)定在東大的人來說，全國聯(lián)考什么的基本就相當(dāng)于走個形式。

    但是阿茂不一樣，阿茂浪子回頭到現(xiàn)在才兩年，那之前他完全沒有在學(xué)習(xí)。

    在寬松教育的時代，可能兩年時間足夠一個元不良從零開始成為學(xué)霸。

    但是現(xiàn)在可是昭和年代，日本的教育界還沒有被美國忽悠瘸開始寬松教育。

    阿茂露出自信的表情：“聯(lián)考的話，問題不大。但是……”

    和馬突然對阿茂發(fā)動攻擊。

    當(dāng)然，因為是劍道規(guī)則下的練習(xí)，和馬還是大聲喊出了攻擊的目標(biāo)：面！

    但是阿茂的格擋還是遲了一步。

    和馬竹刀的先革點著阿茂的鼻梁：“你在害怕。還是忘不了上次全國模擬的成績對吧？”

    阿茂咬了咬嘴唇，然后點了點頭。

    “你應(yīng)該知道，”和馬收回竹刀，“我在考試前也拿了c判定這回事吧？”

    “那是極道那幫人……”

    “你怎么確定這次不是極道干的呢？”和馬打斷了阿茂的話，“你不能確定不是嗎？所以，那個就是極道干的，從現(xiàn)在開始就當(dāng)是這樣。你可以不要想什么退而求其次，報考已經(jīng)拿到b判定的志愿校這種事哦?！?/br>
    “可是，那樣總比……”

    “中國有句古語，”和馬再一次打斷阿茂的話，“欲得其中，必求其上?！?/br>
    他用中文說完，然后才解釋道：“意思就是你要達(dá)到目標(biāo)a，就必須要追求更加高層次的目標(biāo)。你如果為了求穩(wěn)，選了別的你可以拿到b判定的學(xué)校，說不定就會連那個學(xué)校都考不上?！?/br>
    阿茂用力點頭：“徒兒明白?！?/br>
    和馬再次發(fā)動進(jìn)攻，這一次目標(biāo)是阿茂的手臂，他沒有喊出來進(jìn)行提示，同時把劍速也加到了最快。

    阿茂選擇了進(jìn)行切落，但是速度明顯沒跟上。

    和馬的竹刀在碰觸到阿茂的手臂之前就放掉了力道。

    和馬：“不行，這可不是法律騎士的劍。果然和你對練一下是對的，你的心態(tài)有大問題啊?！?/br>
    阿茂抬頭看著和馬：“師傅，我……”

    “我再說一句，你可以不要想著在考東大的同時，報一所私立當(dāng)保底哦。我給不起私立的學(xué)費，絕對給不起?！?/br>
    國立大學(xué)都是同一天招考，原則上只能選一個——除非考生懂影分身之術(shù)。

    所以要選另一個學(xué)校保底，就必然是一個國立一個私立。

    阿茂嚴(yán)肅的點頭：“徒兒明白?！?/br>
    和馬：“既然明白，就在你的劍上體現(xiàn)出來。我不記得我有教出過這么軟弱無力的徒弟?！?/br>
    阿茂：“明白！”

    “大聲點！沒有精神！”和馬怒吼道，同時散發(fā)出碾壓性的魄力。

    阿茂一咬牙，也怒吼起來：“明白！”

    他這樣做的同時，他頭頂?shù)脑~條微微發(fā)光。

    雖然只是微弱的光，但是和馬判斷，他應(yīng)該稍微振作了一些。

    這說明這招有效啊。

    于是和馬繼續(xù)大吼：“不行！沒有勁！這么小聲還想考東大？”

    阿茂繼續(xù)提高音量，大吼：“是！我想考東大！”

    和馬看阿茂的詞條又亮了一點點，于是故技重施：“聽不見！你師傅說聽不見，就是聽不見！重來！”

    ……

    重復(fù)了好幾次之后，阿茂頭頂?shù)脑~條的亮度終于勉強可以接受的地步。

    看來用大喊的方法，雖然能稍微改善一下情緒低落的狀態(tài)，但不能完全依靠這個。

    果然還是需要一些契機來繼續(xù)引導(dǎo)阿茂才行。

    和馬再次發(fā)動進(jìn)攻，但這一次阿茂勉強擋了下來。

    雖然比不上平時阿茂的水平，但至少比剛剛那根本防不住的狀態(tài)要好多了。

    和馬：“不錯。我能感覺到你的覺悟又回來了，下面你來進(jìn)攻。拿出戰(zhàn)勝我的決心來！”

    阿茂架好劍：“是！徒兒要進(jìn)攻了！”

    下一刻他踏步向前，揮刀攻擊——

    和馬輕而易舉的擋下這一劍：“繼續(xù)！不要停！有多快就攻多快！”

    “是！”阿茂按照和馬的吩咐繼續(xù)攻擊。

    整個道場里充斥著竹刀碰撞的啪啪聲。

    **

    千代子透過門縫看著道場內(nèi)的狀況，輕輕舒了口氣：“果然還是老哥來靠譜啊。我完全沒辦法讓阿茂放松呢?！?/br>
    “什么，小千你居然想讓阿茂放松嗎？”日南里菜突然出現(xiàn)在千代子身邊，笑嘻嘻的說。

    千代子被嚇一跳，怪叫著往旁邊跳了一步，一看到是日南里菜就皺起臉：“你怎么不敲門？”

    “我敲了呀，但是沒有人應(yīng)門，可能那時候道場里不斷有人在大喊‘沒有勁’‘是’，所以你沒聽到吧?？傊T沒鎖我就進(jìn)來啦?！?/br>
    千代子柳眉倒豎：“你也太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了吧？還有，道場周日不授課。”

    “我跟你哥哥今天有約會喲，約~會~”

    日南里菜笑嘻嘻的說：“雖然約好是在中央車站碰頭，但是這種時候突然襲擊可是加分項喲！小千你好好記住這條喲，將來用得上?！?/br>
    “我才不記叻，失敗者的經(jīng)驗記它干嘛？”千代子不高興的說。

    “嘻嘻，看來小千超級有自信呀?！比漳侠锊诵Φ?，忽然把道場的門打開，對道場里還在激情對打的師徒倆大喊，“早上好！”

    阿茂瞬間分神，被和馬抓住機會反打，直接把竹刀給打落在地上。

    和馬：“阿茂！劍客可不能分神啊！雖然我也教過你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是那和分神是兩回事！你要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邊全神貫注的盯著對手！”

    日南里菜大喊：“前輩！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才不是強人所難，我就能做到?！焙婉R回頭看了眼日南里菜，換了副口吻，“你怎么跑過來了？不是說十點在中央車站嗎？”

    “如果我現(xiàn)在過來，就可以和前輩擁有一整個早上的甜蜜時光啦！”日南里菜說著進(jìn)了道場，三步來到和馬面前，然后轉(zhuǎn)了個圈，“這件連衣裙加大衣的組合怎么樣？”

    和馬豎起大拇指：“不錯，很清純可愛?！?/br>
    ——就是把你的最強武器的鋒芒給蓋住了。

    他把這句話留在肚子里。

    日南里菜笑得非常開心：“哼哼，我在選衣服方面，恐怕是這個道場第二強的喲！”

    和馬：“什么，只是第二強嗎？”

    “是呀，感覺贏不了神宮寺學(xué)姐呢?！?/br>
    和馬想了想，確實。

    他收起竹刀，對依然維持著持刀姿勢的阿茂說：“今天就這樣吧，出了不少汗了，你的心情恐怕也比剛剛舒暢了不少吧。洗個澡吃早餐，準(zhǔn)備復(fù)習(xí)。”

    “是。師傅你今天要出門嗎？”

    和馬點頭：“是的。今天我要去打工。去假面騎士片場跑個龍?zhí)??！?/br>
    阿茂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去假面騎士片場嗎？”

    “對啊?！焙婉R點頭，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徒弟那法律騎士的詞條怎么來的，于是露出夸耀的表情，“怎么樣，羨慕不？”

    阿茂點頭：“羨慕，非常羨慕。”

    他猶豫了一下，說：“師傅！能不能讓我也一起去看看？”

    和馬想了想，點頭：“行，正好你也轉(zhuǎn)換下心情?！?/br>
    千代子大聲說：“老哥！阿茂要學(xué)習(xí)的！”

    和馬：“你閉嘴，這事我說了算，阿茂，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