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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網(wǎng)游小說 - 討逆在線閱讀 - 第290章 光棍,打臉

第290章 光棍,打臉

    楊玄自詡能和山中最狡猾的獸類比拼智慧,能在北疆復(fù)雜的環(huán)境下如魚得水,可卻在南周的一座小城中,被一個(gè)禮部侍郎給玩了。

    老賊看著馬背上的王眾,心中琢磨著如何能弄死此人的各種念頭,“郎君,等夜里動(dòng)手?!?/br>
    “他死了對咱們有何好處?”

    “也是。”

    老賊有些郁悶,“袁曉卻為他背了鍋?!?/br>
    “他從何時(shí)開始謀劃此事?”秦簡問道。

    程然嘿嘿一笑,“此戰(zhàn)城中青壯死傷不少,王眾令袁曉去發(fā)放撫恤,可事后城中一片嘩然,說是給少了……”

    “袁曉貪腐?”有人問道。

    程然搖頭,“此戰(zhàn)他渾身都是污點(diǎn),哪敢貪腐?這必然是王眾少給了。?!?/br>
    “他從那時(shí)就在謀劃讓袁曉背鍋?!鼻睾喢靼琢?,多看了程然一眼,心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可他此戰(zhàn)也頗為不堪,老夫也為他想過如何脫責(zé),想來想去,最好的法子便是主動(dòng)請罪??扇f萬沒想到,此人竟然一刀剁掉了自己的一根腳指頭。”

    陛下,并非臣不給力……臣浴血奮戰(zhàn),腳指頭被砍斷一根,行動(dòng)不便啊!

    嘖嘖!

    “是個(gè)狠人!”

    秦簡有個(gè)疑惑,“廝殺時(shí)他為何沒有這股子狠勁?”

    眾人默然,不能回答。

    楊玄淡淡的道:“那股子狠勁,是沖著內(nèi)部而發(fā)。對外卻軟如棉?!?/br>
    眾人想起這一路的優(yōu)待,不禁都樂了。

    第二日,距離汴京還有一日路程。

    午飯后,眾人或是打盹,或是溜達(dá)散步。

    王老二和屠裳在屋檐下曬太陽,老賊和楊玄在散步。

    “郎君,那狠人來了?!崩腺\回頭看了一眼。

    王眾一瘸一拐的走來,笑道:“春光明媚啊!”

    “是?。 睏钚α诵?。

    老賊告退。

    “有事?”楊玄后來設(shè)身處地的想了想,若是換了自己,可能這么果斷的一刀剁掉自己的腳指頭?怕是難。

    對于狠人,他總是會多一分敬而遠(yuǎn)之。

    王眾仿佛沒看到他那一臉我很忙,沒事兒您自個(gè)樂去,負(fù)手跟著,輕聲道:“老夫知曉貴使看出了些什么?!?/br>
    “我什么都沒看出來。”楊玄不想沾染這個(gè)爛泥坑。

    “大唐如今主要的敵人是北遼,什么興大軍攻伐南周,貴使應(yīng)當(dāng)知曉是個(gè)笑話?!?/br>
    “是嗎?”

    “我南周看似孱弱,可有一點(diǎn)卻是大唐不及?!?/br>
    “有錢?”

    “貴使高見。有錢!有人,就算是一戰(zhàn)敗了,依舊還能再打,一直打下去……北遼可會坐視?”

    楊玄笑了笑。

    “若是到時(shí)候大唐陷入了南周無法自拔,北遼出兵,如何?”

    王眾拱手,“此番話老夫從未說過,告辭?!?/br>
    秦簡打著哈欠走出房間,見狀就過來,看著王眾一瘸一拐的背影,問道:“他說了什么?”

    “我欠了他一個(gè)人情?!?/br>
    王眾的一番話,便是南周應(yīng)對大唐的國策。

    “人情?”

    “老秦?!?/br>
    “在!”

    “南周有錢有糧,還有人。”

    “是??!”

    “大唐若是出兵攻打,一戰(zhàn)勝了,南周能用錢糧再砸出一支大軍來,一直砸……把大唐砸在南周這個(gè)爛泥塘中?!?/br>
    “隨后北遼順勢出兵,大唐將會風(fēng)雨飄搖!”

    “沒錯(cuò)?!?/br>
    “嘶!這是有恃無恐??!”

    “這也是南周敢于插手南疆叛亂的底氣!”

    “正使高見?!?/br>
    “呵呵!”

    楊玄并未說這是王眾的話。

    回到汴京,眾人心中一松。

    “見過貴使?!?/br>
    一個(gè)內(nèi)侍笑瞇瞇的等在城外。

    楊玄下馬,內(nèi)侍行禮,“聽聞貴使此次受驚,陛下不安,令咱來看看?!?/br>
    “還好。”

    楊玄不知年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敢問貴使,此次可有人無禮?”

    楊玄腦海中猛地蹦出了一個(gè)念頭:年胥惱火了。

    讓大唐使者看到了南周不堪的一幕,更要命的是,讓大唐使者看到了南周禁軍的不堪,年胥要找人來泄憤。

    聽王眾等人的自訴沒用,最客觀的還是使團(tuán)。

    使團(tuán)此次殃及池魚,想來一肚子火氣,如此,誰最無能他們最清楚。

    有趣!

    楊玄眉間多了怒色,“禁軍無能!”

    南周禁軍是個(gè)龐大的系統(tǒng),年胥要想改革,楊玄舉雙手贊同……只是不知會鬧出什么大笑話,或是大事件來。

    “呵呵!”內(nèi)侍笑的尷尬。

    “另外,此次那個(gè)誰……”

    內(nèi)侍耳朵動(dòng)了動(dòng)。

    “袁曉?此人不堪之極,貪生怕死?!?/br>
    楊玄頷首,準(zhǔn)備進(jìn)城。

    內(nèi)侍追問,“可還有誰?”

    楊玄搖頭,“并無?!?/br>
    前方,王眾回頭。

    楊玄微微頷首。

    你的人情我還了!

    他可以直接揭穿王眾,但代價(jià)就是成為南周文官的敵人。以后若是他領(lǐng)軍攻伐南周,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王眾此人善于鉆營,貪生怕死,留著對大唐好處更多。

    敵人的庸才,官職越高越好啊!

    王眾瞇眼看著他,笑了笑,很是明媚。

    就和這春光一般。

    楊玄目光轉(zhuǎn)動(dòng),看到了城邊的兩個(gè)男子,哪怕是低著頭,他依舊看出來了。

    楊略和何聰!

    楊玄也笑了起來。

    當(dāng)日,宮中賜宴到使團(tuán)駐地,名頭是為使團(tuán)壓驚。

    菜品比宮中宴請那一次還好。

    眾人吃的酣暢淋漓,王老二卻在打包。

    “老二,你干啥呢?”老賊覺得王老二應(yīng)當(dāng)是狠吃才是,怎地還打包。

    “我?guī)Щ厝ソo屠裳吃。”

    這娃若是對誰好,那就會一直好。

    “怡娘的回頭再帶,怕臭了?!?/br>
    楊玄覺得春光中多了些暖意,熏的人心情愉悅。

    當(dāng)夜,楊略再度潛入。

    聽了楊玄的介紹后,他沉默良久。

    “我在南周多年,南周確實(shí)富庶,不過百姓的日子近些年也不大好?!?/br>
    “三冗?”楊玄在來之前就做過功課。

    “對。南周開國帝王是陳國末代帝王的侍衛(wèi)出身,帶著一個(gè)陳國皇子到了此處,厲兵秣馬……”

    陳國滅亡后,侍衛(wèi)已經(jīng)是一方巨頭,當(dāng)即讓皇子登基。

    “不過半年,皇子禪位,侍衛(wèi)登基。可軍中卻大嘩,為了安撫軍心,此人便宴請了軍中大將,多給錢財(cái)田宅,令他們放棄軍權(quán)……”

    那些大佬下臺了,換上了皇帝的心腹,于是南周局勢迅速安定了下來。

    “可軍中當(dāng)初效忠的乃是陳國帝王,除非把大軍全數(shù)換一遍……”

    于是那位侍衛(wèi)就來了個(gè)以文制武,用文官來壓制武人。

    由此,文武對立,皇帝高枕無憂。

    這個(gè)手段從政治上來說極為高明,但從戰(zhàn)略上來看卻愚不可及。

    “南周軍隊(duì)從那時(shí)起,便衰弱了。”

    楊玄說道:“這樣的軍隊(duì)不衰弱,那就沒天理?!?/br>
    楊略看著他,“郎君從中學(xué)到了什么?”

    “軍隊(duì)要有信念,將士們要知曉為何而戰(zhàn)。知曉了這個(gè),將士們會迸發(fā)出更大的勇氣,會更主動(dòng)……”

    “咦!”楊略一怔,低頭想了許久。

    “郎君這番話卻極為高明,從何處學(xué)來的?”

    “我當(dāng)初到了太平縣,那地方全是人犯,桀驁不馴,不服管教。我便是用這個(gè)法子令他們煥然一新?!?/br>
    楊略歡喜的道:“郎君有此見識,可見是陛下護(hù)佑。”

    皇帝老爹沒法庇護(hù)我,庇護(hù)我的是朱雀。

    楊略說道:“南周的國情郎君大致知曉了,隨后大概會是和風(fēng)細(xì)雨,郎君只管享受?!?/br>
    他突然詭異的笑道;“南周女子熱情,郎君若是喜歡,帶走幾個(gè)也無妨。”

    菜鳥楊玄說道:“你也該尋個(gè)女人了?!?/br>
    “……”

    兩個(gè)男人就此沉默。

    都特么是光棍,丟人?。?/br>
    楊略隨即遁去。

    朱雀開始吟哦,“獨(dú)在書房……”

    “老子關(guān)機(jī)了!”

    朱雀:“玩不起嗎?”

    “揭人傷疤有意思嗎?”

    “沒意思,不過閑著也是閑著?!?/br>
    ……

    “陛下最近很是忙碌?!?/br>
    值房里,孫石板著臉。

    韓壁微胖的臉上多了些笑意,“南陽公主歸來,陛下也多了天倫之樂,何須如此?”

    “他是帝王!”孫石輕哼一聲,“彭靖與方崇等人最近越發(fā)的猖獗了,在朝中拉幫結(jié)派,對抗新政。陛下還有心思享受天倫之樂嗎?”

    “那些賤種!”韓壁眼中多了些殺機(jī),“若是能弄掉幾個(gè)……”

    孫石搖頭,“政爭不殺人,這是祖宗的規(guī)矩,若是壞了這個(gè)規(guī)矩,朝中也就亂了?!?/br>
    “只是意不平!”韓壁譏誚的道:“那些人連大唐使團(tuán)都能利用,也算是人才?!?/br>
    “我們也利用了,只是王眾他們搞砸了此事,讓大唐使者看到了我南周不堪的一面?!?/br>
    “那個(gè)使者雖說年輕,不過經(jīng)驗(yàn)老道,老夫判定他明日就會請見咱們,孫相,到時(shí)候他怕是會削你的面子?!?/br>
    “孫相?!币粋€(gè)小吏站在門外。

    “何事?”

    “大唐使者求見。”

    韓壁看看孫石,苦笑道;“竟然今日就來求見。”

    “想抽老夫的臉?”孫石淡淡的道:“不見!”

    韓壁詫異的道:“這可不是你的習(xí)慣?!?/br>
    孫石從不畏懼挑戰(zhàn)。

    這也是年胥看中他來主持新政的主要原因。

    孫石淡淡的道:“老夫要進(jìn)宮給殿下授課?!?/br>
    韓壁起身,“如此老夫去會會他吧!”

    孫石笑道:“唾面自干?”

    韓壁冷笑,“動(dòng)手老夫也不會懼怕?!?/br>
    稍后,韓壁在樞密院自己的值房里等候。

    “韓壁如何?”對于韓壁,楊玄從大唐官方渠道了解的情況很粗略。

    說是儒將,指揮若定什么的。

    秦簡低聲道:“說是脾氣不好。”

    “會如何?”

    “愛動(dòng)手,正使,要不老夫去?”

    “什么借口?”

    “正使肚子疼。”

    “蹲茅坑里,想著你和韓壁大戰(zhàn)三百回合?”

    “老夫定然不會輸給他!”

    二人說話的聲音不小,前面帶路的小吏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了,回身道:“韓相文采風(fēng)流?!?/br>
    你們別特娘的亂嗶嗶了好不好?

    丟人!

    到了值房門口,小吏要收刀。

    楊玄搖頭,“這是祖?zhèn)鞯臋M刀?!?/br>
    小吏,“哪怕是大將到了此處也要收刀?!?/br>
    楊玄想到了里林沖帶刀誤入白虎堂的故事,“抱歉,這刀是祖?zhèn)鞯??!?/br>
    “那又如何?”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里面的韓壁聽到這里,拍拍案幾,“讓他帶進(jìn)來?!?/br>
    楊玄微微頷首,隨即進(jìn)了值房。

    帶刀不是畏懼什么,而是會面之前的一次暗戰(zhàn)。

    刀被留下,就意味著大唐使者也得遵守南周的規(guī)矩。

    秦簡站在外面,嘆道:“正使強(qiáng)硬過頭了?!?/br>
    程然:“難道還有更好的法子?”

    “自然有?!?/br>
    秦簡從懷里摸啊摸,摸出了一把小刀,切水果都嫌棄小的那種。

    程然:“……”

    秦簡說道:“只要帶了刀進(jìn)去就是勝利,那何必在乎刀的大小呢?”

    您太有才了……程然:“……”

    里面,二人已經(jīng)寒暄完畢,賓主談笑風(fēng)生。

    “貴使此來,可曾招待不周?”

    “頗為周到?!?/br>
    “可曾不滿?”

    “美食美景,令人流連忘返。”

    “那何不如留在南周為官?老夫保證貴使兩年一升遷?!?/br>
    這話是玩笑,也不是玩笑。

    只是一種談判的策略,用于打擊對方的心氣。

    楊玄笑了笑,“其實(shí)我也想,只是顧慮一事?!?/br>
    “何事?”

    “做了武將便是孫子,我卻不想當(dāng)孫子。”

    這話揭開了南周的面皮,韓壁卻面不改色。

    果然,宰相不但要腹中能行船,還得能唾面自干。

    “做文官也好?!?/br>
    “文官,不知南周做文官可有標(biāo)準(zhǔn)?”

    “文采風(fēng)流。”韓壁微微一笑,帶著些矜持。

    他早些年便是南周有名的才子。

    楊玄嘆息。

    邊上作陪的官員笑道:“貴使何故嗟嘆?”

    楊玄說道:“若是以文采高下來論官品,下官擔(dān)心一事?”

    官員笑道:“貴使只管說?!?/br>
    “韓相怕是會淪為我的下屬?!?/br>
    論嘴炮,咱從未輸過!

    楊玄目光炯炯。

    韓壁含笑而已。

    你真會吹牛筆!

    不信你試試。

    試探完畢。

    楊玄冷著臉,“南疆叛亂背后有南周的影子?!?/br>
    “此言大謬!”韓壁淡淡道。

    “南疆軍抓住了一個(gè)南周人,搜出了書信。”

    “這等書信貴使想要多少,老夫便能偽造多少。”

    “大唐要一個(gè)交代!”

    “交代什么?”

    韓壁看著楊玄。

    出兵,大唐現(xiàn)在的國勢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出兵少了對于南周而言就是送功勞。出兵多了,北遼那邊怎么辦?

    有恃無恐!

    值房里的官員們都在矜持的笑著。

    這個(gè)使者也太憨實(shí)了些。

    楊玄開口。

    “斷絕兩國貿(mào)易!”

    瞬息。

    值房內(nèi)人人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