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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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石此刻行走在宮中。 引路的內(nèi)侍不時回身,笑的很是卑微,“孫相慢些。” 孫石皺著眉,“好好說話,莫要諂媚,否則老夫當(dāng)為陛下去一jian宦!” 陳國歷史悠久,內(nèi)侍作亂的記載也不少。南周立國后,汲取了前朝教訓(xùn),對內(nèi)侍管束頗嚴。 加之文官地位空前高大,作為宰相,孫石若是想弄掉幾個內(nèi)侍,只需給皇帝說一聲而已。 內(nèi)侍面色煞白,此后一路小心翼翼的,放屁都得敞開屁股。 到了地方,太子年崧正在殿外等候。。 十五歲的太子面色白皙,文質(zhì)彬彬,行禮,“見過孫相。” 孫石頷首,“殿下?!?/br> 二人進去。 孫石拿出幾本書,剛準備開講,太子突然問道:“孫相,聽聞大唐使團來了?” “是。”孫石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嚨。 “那使者據(jù)聞頗為強硬,文武雙全……”太子畢竟還是少年,好奇心重。 孫石古板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殿下可是好奇?” 太子赧然點頭,“孫相曾說過,我南周面臨的問題多不勝數(shù),若是沒有大唐這個強鄰還可緩緩改之。孤在想,大唐究竟是什么樣的?!?/br> 孫石心中一動,想著讓太子去見識一下也是好事,“韓相正在與使者會面,殿下若是想去看看也可,換身衣裳?!?/br> 隨即有人去請示皇帝。 皇帝莞爾,“孫相古板,卻也肯為太子破例嗎?去吧!” 少頃,孫石帶著太子到了樞密院。 “不許通稟。”孫石冷著臉,眾人慌忙點頭。 到了值房外,秦簡等人在。 呃! 這不是孫石嗎? 他來不奇怪。 可邊上那個少年咋回事? 那氣質(zhì)…… 拿捏的令老夫心中發(fā)癢。 程然低聲道:“副使,是宮中貴人。” 宮中貴人……這般年歲的唯有皇子。 皇子不可能來這等地方……南周的規(guī)矩,非太子的皇子不得干政。 老夫槽! 竟然是南周太子年崧? 秦簡知曉這是來增長閱歷的,所以也不行禮,裝傻。 年崧看了他們一眼,微微一笑,氣質(zhì)溫潤。 里面?zhèn)鱽砹隧n壁的聲音。 “想要我南周道歉,萬萬不能!” 年崧心中一驚,心想那使者竟然大膽如此嗎? 韓壁的脾氣不好,該反擊了吧! 隨即他聽到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道:“那人便是南周軍中將領(lǐng),你知我知,韓相不承認是應(yīng)當(dāng),可大唐卻不容羞辱!” 最后一句話,那年輕人說的鏗鏘有力! 外面的秦簡等人昂首挺胸,那氣勢銳利的讓人想到了當(dāng)年的大唐虎賁。 韓壁冷笑:“欲加之罪!” “大唐尊嚴被玷污,南周必須給一個交代!” “純屬編造!” “那么……大唐關(guān)閉商道又如何?” 年崧心中一冷,心想南周靠的便是商業(yè)才如此繁華,而南周和大唐每年的貿(mào)易能賺不少,若是斷絕了兩國貿(mào)易,南周會損失慘重。 他看了孫石一眼,孫石面色如常。 韓壁淡淡的道:“斷絕兩國貿(mào)易,大唐也好不到哪去!” “韓相想說斷絕貿(mào)易乃是一柄雙刃劍嗎?傷人傷己!” 這話絕妙??! 年崧不禁微微頷首,對這個比喻頗為喜歡。 韓壁點頭。 年崧心想那個使者能如何呢? 外強中干? 那只會讓南周重臣看不起大唐。 所以他該坐蠟了吧! 年崧想了想,想不到使者能翻盤的法子。 里面,楊玄看著韓壁。 “南周通過與大唐貿(mào)易,每年能賺到巨額順差?!?/br> “順差?”年崧訝然,低聲道:“孫相,這個說法新穎,頗為精妙?!?/br> 太子從小苦讀,堪稱才華滿腹,可終究有些……理想化,看來以后還得要多歷練才行啊! 譬如說功課再加一倍如何? 孫石微微搖頭,示意無需驚訝。 “南周順差從何處來?綢緞布匹最多。” 大唐缺銅,布匹不但要日常耗用,還得作為貨幣存在,所以每年需求旺盛。 自己產(chǎn)出不夠,就從南周進口。 “南周的倚仗便是織機,為此各處看守頗嚴,嚴防大唐密諜窺探到織機的奧秘?!?/br> 楊玄緩緩道來。 年崧微微一笑,心想你既然知曉,那還故作強硬有意思嗎? 難道前倨后恭? 他低聲道:“這個使者有些亂了章法?!?/br> 孫石默然。 他早已過了迫不及待表現(xiàn)自己的年紀,不到大局已定,就不會輕易發(fā)表看法。 不過韓壁此次應(yīng)對從容,姿態(tài)頗高,讓大唐使者有些進退兩難。 如此,葉城丟失的臉面,也能拿些回來。 不錯! 葉城一戰(zhàn),堪稱是南周近些年來外交最大的挫折,據(jù)聞年胥聞訊后在宮中一腳踹倒案幾,腳趾受創(chuàng)。 孫石當(dāng)時得知消息,第一時間就派人去處置,就一條,從嚴從快! 孫石想到這里,心中不悅,看了太子一眼,卻發(fā)現(xiàn)太子在看著秦簡幾人,那眼神帶著些探究之意。 仿佛在問:使者這么亂搞,你們怎么看? 孫石想告誡,可轉(zhuǎn)念一想家中的兒子也是如此好勝心強,就忍住了。 十五歲的太子,你不能奢求他變成七老八十的老成,那不現(xiàn)實,也很虛偽。一個虛偽的令人看不清底細的太子,對于文官們而言并非好事。 好掌控的才是好太子。 這個問題過了! 孫石看著太子那帶著些許興奮的神色,心中生出了愧疚。 但文官壓制皇帝是南周的國情,不是他一人所能改變的。他若是想改變,天下人能弄死他。 這里的天下人,指的是天下文人和文官。 百姓呢? 孫石記得早些年自己剛考中科舉時,春風(fēng)得意。正好幾個小吏在值房里喝酒吹噓,提及了這個問題……不喝酒也不敢說。 其中一個小吏問:那百姓呢? 另一個小吏喝多了,開口便道:“百姓……那不是牲畜嗎” 另一個小吏說道:“百姓就是提供賦稅、從軍廝殺的牲畜罷了。” 這話刺的他心中發(fā)疼,發(fā)誓一定要改變這個現(xiàn)狀。 可宦海多年,老夫當(dāng)初的理想呢 好像丟了。 孫石有些惆悵。 那邊,秦簡微微蹙眉,“正使怎地提及了此事?” 程然說道:“布匹大唐缺不得,若是缺了,錢不夠會出大問題?!?/br> 市場上錢不夠,整個大唐將會出現(xiàn)大問題。 程然低聲道:“此事必須提醒使者?!?/br> 秦簡點頭。 剛想說話,孫石那邊淡淡的道:“你等一行辛苦,為何站在外面?請去飲茶?!?/br> “是!” 幾個官吏過來,不由分說的把秦簡等人帶去了前面。 秦簡不顧儀態(tài)喊道:“正使,老夫腹疼難忍,先去了?!?/br> 這是暗號。 ——小楊,你這事兒做的不妥,趕緊屎遁。 “且去!” 楊玄的聲音很清朗。 秦簡心中苦笑,帶著人出去了。 年崧笑道:“孫相這是想看使者笑話嗎?” 孫石搖頭,“殿下,外事只有輸贏,從無笑話。” “是?!蹦赆律裆C然。 里面,楊玄問道:“可有紙筆?” 韓壁淡淡道:“此處不談詩詞?!?/br> 你想賣弄才華,沒門。 楊玄笑了笑,從懷里摸啊摸。 一支炭筆。 一張紙。 此子想弄什么? 韓壁口渴,“弄了茶水來?!?/br> 楊玄低頭畫來畫去。 茶水還沒來,他就畫好了。 遞過去,抬頭。 “這是什么?”韓壁看了一眼,覺得很是簡陋,而且線條還歪歪斜斜的。 有些丑! 楊玄說道:“這是來自于大唐的友誼?!?/br> 韓壁笑道:“貴使是和老夫玩笑嗎?” 楊玄微笑:“我與韓相并不熟,而我從不與不熟的人開玩笑。韓相可遣人帶去工部問問?!?/br> 韓壁瞇眼看著他,良久,“去問問。” 一個官員拿起圖紙,腳步匆匆去了工部。 茶水來了,韓壁輕啜一口,“此次老夫容忍了貴使的跋扈,不是因大唐強橫,而是因此次葉城之戰(zhàn)貴使出力不小,說葉城因貴使而得以無恙也不為過?!?/br> 楊玄笑了笑,“可有報酬?” “貴使想要什么?” “葉城給我的報酬是一個老人犯,可此人的親戚多在葉城,可否盡數(shù)讓我?guī)ё???/br> “老人犯?” 韓壁眸子一縮,一個官員悄然起身出去。 楊玄只是笑了笑。 晚些,官員回來,微微搖頭。 “好說?!表n壁點頭。 二人開始扯淡。 韓壁開口便是天文地理。 里面說的天花亂墜,外面的年崧聽了不禁贊道:“韓相學(xué)識廣博?!?/br> 孫石微笑,“韓相當(dāng)年乃是天才一流的人物,才華令人驚嘆?!?/br> 里面?zhèn)鱽砹藯钚穆曇簟?/br> “韓相說空中虛無,我卻以為空中多有人所需的氣。” “呵呵!” “韓相不信?可閉氣試試?!?/br> 年崧一怔,下意識的閉氣,“咦!我等呼吸為何?” 這個問題讓少年迷茫了。 里面,楊玄笑道:“虛空中的氣無處不在,人為何要呼吸?皆因虛空中的氣是人體必須,否則為何不能屏息活著?” “荒謬!”韓壁淡淡道。作為學(xué)問大家,想一番話改變他的三觀,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只是人需要虛空中之氣,火也要。”楊玄說道:“可令人把蠟燭點燃放進瓷瓶中,過一會兒打開,蠟燭必滅?!?/br> 這活兒沒人干過。 也沒人當(dāng)真。 但少年當(dāng)真了。 太子吩咐,馬上有人拿了蠟燭和瓷瓶來。 點燃,塞子塞住。 過了一會兒,太子令人打開瓷瓶。 春光下,瓷瓶中幽深晦暗。 燭火早已熄滅。 “滅了!” 年崧心中一震,看向了孫石。 虛空中的東西竟然是氣嗎? 而且是人體必須,火焰必須! 里面楊玄聽到了少年的聲音,笑道:“去問問那等盜墓賊,若是遇到了墓xue不明深淺,便會點燃火把丟進去,若是火把滅,則不能進。須得等外面的氣涌進去后,方能進入?!?/br> 年崧眼中多了異彩,“去牢中問問。” 這個少年聰慧,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哪里能尋到盜墓賊。 問話不算快,可去工部的官員依舊沒回來。 “殿下?!?/br> “如何?”少年有些期待。 “牢中有兩個盜墓賊,提及此事,都說乃是鬼魂詛咒,須得等一日方能進去?!?/br> “鬼魂詛咒?那可要燃燒火把?” “要的?!?/br> 眾人不禁緩緩看向了那個瓷瓶。 日頭不錯,但年崧卻一個激靈。 他伸手在虛空中探了探,毫無著力點。 “原來,這里都是氣嗎?” 孫石蹙眉,“此乃小道,殿下萬萬不可沉迷于此?!?/br> 年崧點頭,“是,孤知曉了?!?/br> 里面,韓壁的耐心已經(jīng)差不多了。 “老夫手中還有不少事。” “韓相是要逐客嗎?” 楊玄起身。 韓壁搖頭,“貴使要在此等候也成。罷了,來人,去問問為何不至?!?/br> 有人起身,此刻,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 一群人的腳步聲很是嘈雜凌亂。 韓壁蹙眉,“看看何事?” 有人看了一眼,“韓相,工部來人了。” 工部十余官吏,齊刷刷的進了值房。 十余人兩眼放光,其中一人問道:“這是誰弄出來的圖紙?” 韓壁目光轉(zhuǎn)向楊玄。 那官員揚著手中的圖紙,“這織機竟然在我南周的織機之上,又多了改進,老夫只是看了一眼,多年的疑惑便迎刃而解。老夫敢問,這是誰的手筆?老夫當(dāng)行弟子禮請教。” 楊玄看向韓壁。 “這是大唐的友誼?!?/br> 韓壁看向去問話的官員,官員用力點頭,面色慘白。 大唐竟然早就有了這等織機,若是他們?nèi)珨?shù)鋪開,南周的布匹賣給誰? 神靈在上! 南周的布匹產(chǎn)業(yè)不但關(guān)系到作坊和布商,還有無數(shù)人家的飯碗。 若是這個飯碗被打破,南周的國勢將會衰弱。 韓壁面色鐵青,旋即大笑。 “哈哈哈哈!” 外面,有人在低聲給孫石介紹情況。 孫石聽完,看了旁聽的太子一眼,“此事要果斷!” 年崧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大唐為何不自己弄?” 里面的楊玄回答了這個問題,“我說過,這是來自于大唐的友誼。” 這是卷軸里最低級的紡機圖紙,楊玄并非不想弄出來,但他更想等自己在北疆能擁有話語權(quán)之后,再用更好的織機來造福北疆。 紡織業(yè)關(guān)聯(lián)千家萬戶的利益,只此一項,就能讓他在北疆成為萬家生佛! 所以! 壓住! 先拋出一個古董來鎮(zhèn)壓南周,謀取政績。 腳步聲傳來。 一個老人走了進來,目光炯炯。 “貴使,道歉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