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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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遵的女婿? 皇帝看了楊松成一眼。 眼中多了一抹了然。 看來,國丈和周遵之間的矛盾不小,以至于周遵把女婿都帶上了。 上陣翁婿兵,倒也不錯。 楊玄……皇帝想了想,昨日的對話浮現(xiàn)腦海。 此次出使北遼,若非那個年輕人,梁靖等人定然會無功而返。 機敏。 果敢! 而且還和貴妃兄妹有交情,哪怕故意想撇清,依舊撇不清。 如此,朕再加一把火! 想到這里,皇帝開口,“可是陳州刺史楊玄?” 周遵點頭,“是?!?/br> 皇帝下場了。 楊松成看了周遵一眼。 周遵漠然。 我是周氏的話事人,不是你楊松成的附庸。 有事兒說,別弄這等敲打的手段……當(dāng)老夫是你的下屬嗎? 皇帝笑道:“那個年輕人此行北遼頗為出色,朕很是喜歡?!?/br> 嘖! 羅才覺得空氣中彌漫著火焰,而皇帝在不斷添加柴火。 他毫不猶豫的起身,“陛下,冬季不便出兵,臣以為,可先調(diào)集糧草輜重,緩緩斟酌?!?/br> 老羅想勸架。 楊松成看了周遵一眼,“周侍郎以為如何?” 他也不想敲打周遵,可最近收攏的消息不大好,下面的那些家族有些不滿,覺得最近一兩年大伙兒的日子越發(fā)的差了。 這些人就差指著楊松成的鼻子問:你這個領(lǐng)路人是如何帶的路,都特么走岔道了。 在這個時候,他該做的是兩手準備。 一手帶著大伙兒重新走上康莊大道。 一手是敲打小團體中不聽話的家族。 周遵微笑,“老夫倒也無所謂?!?/br> 難題拋給了楊松成。 楊松成深吸一口氣。 皇帝一直在看著他,突然說道:“那個年輕人還在長安,來人,召他入宮?!?/br> 羅才嘆息一聲,坐下不語。 皇帝要看熱鬧,他也沒轍。 那個年輕人還是卷入了這個大漩渦中,也不知是福是禍。 楊松成坐下。 鄭琦看了他一眼。 楊松成微微搖頭,示意此事妥當(dāng)。 大部分人都認為南周不堪一擊,若非有北遼牽制,大唐早已滅了南周。 所以,當(dāng)周遵說楊玄不贊同這種速勝論時,在楊松成等人看來,這便是年輕人在丈人面前討好的話,嘩眾取寵。 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便是這個意思。 但,這是國事! 周遵在他的逼迫下把楊玄拉了進來,由此可見無謀。一旦楊玄失措……必然仕途會黯淡。 年輕人,在下面多打磨些年頭也不是壞事! 至于周遵。 楊松成看了他一眼,知曉此人事后必然會羞惱。 不可撕破臉皮,如此,晚些老夫還得要出面緩和氣氛。 下衙后,請了周遵飲酒,推心置腹一番,如此,面子里子都給足了。 至于楊玄。 那個年輕人總是和貴妃兄妹糾纏不清,兩度幫助他們兄妹度過難關(guān)。 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該出手壓制,殺雞……儆猴! 楊玄正在家中整理周寧的醫(yī)書,把她念叨了許久的那些東西打包,準備大朝會后帶回去。 隨后就被內(nèi)侍帶走了。 “中貴人。”出門楊玄就開始套近乎。 內(nèi)侍淡淡的道:“許多事,不要打聽?!?/br> “呵呵!我不打聽。”楊玄笑道:“最近天氣不錯呀!” “還行?!?/br> 漫天陰霾,哪來的還行? 楊玄笑道:“中貴人穿的單薄了些,這雖說身子強健,可也得保重一番,好為陛下效力。” 一錠銀子悄無聲息的滑了過去。 袖口準確的接住了銀子。 “國丈與周侍郎爭鋒,涉及征伐南周之事,周侍郎提及了你?!?/br> “多謝。” 老丈人這是怎么滴,竟然和楊松成對上了。 直至大殿外,楊玄看了里面一眼。 很肅穆,映襯的御座上的皇帝格外威嚴。 楊玄不知怎地,就想到了皇帝的新衣那篇文章。 “跟咱來?!?/br> 進了大殿,楊玄行禮,瞥老丈人一眼。 周遵神色如常。 韓石頭代表皇帝說道:“先前商議攻伐南周之事,周侍郎說你曾提及不可輕敵,陛下召你來,伱可仔細說了?!?/br> 小郎君果然儀態(tài)從容。 韓石頭威嚴的說完,看了楊玄一眼,心中那股子歡喜都要溢滿出來了。 楊玄一聽是這個,就看了楊松成一眼。 看來,楊松成是贊同速勝論。 楊玄說道:“臣在出使南周之前,也曾抱著大唐能一戰(zhàn)擊潰南周的念頭??沙家恢痹谝苫蟆羰悄现芤粦?zhàn)可滅,這些年他們是如何度過的?” “只是大唐仁慈罷了!”有人拍了皇帝一記彩虹屁。 這話大伙兒都愛聽。 君臣都有些醺醺然。 楊玄干咳一聲,“臣想問,此戰(zhàn)可是以南疆軍為主?” 楊松成點頭,“自該如此?!?/br> 大唐兩大軍事集團,北疆軍要戒備北遼,不可能大規(guī)模南下。所以,唯有南疆軍。 子泰問這個作甚? 周遵微微蹙眉。 老夫是不是……急切了些? 他有些后悔。 楊玄拱手,緩緩看著眾人。 “南疆叛軍乃是南周一手支持,還派出將領(lǐng)cao練。從爆發(fā)以來兩年有余了吧?南疆軍可曾剿滅叛賊?” 咦! 周遵捏住胡須,心中一喜。 楊玄看著楊松成,“敢問國丈,無法自產(chǎn)兵器甲衣,沒有名將指揮的烏合之眾,南疆軍兩年余尚且無法剿滅,那么,面對南周這個龐然大物,誰敢說一戰(zhàn)而勝?誰敢說……可輕松取勝?” 周遵干咳一聲,“這話,老夫覺得倒是有些道理?!?/br> 楊松成淡淡的道:“叛軍盤踞山中,如何能一戰(zhàn)而滅?若是叛軍膽敢與我大軍正面廝殺,此刻早已成了飛煙?!?/br> “哎!他這還帶火化的??!”朱雀說道。谷瀦 楊玄覺得大唐輕視南周太久了。 若非他看過另一個世界大宋歷史,還真覺得南周不堪一擊。 在另一個世界,遼國覺得大宋孱弱,自己一棍子就能敲死。 隨后遼國沒了。 金國覺得大宋就是個廢材,自己能輕松取勝。 金國,沒了。 看似孱弱的大宋,熬死了不可一世的遼國,熬死了不可一世的金國,差點熬死了蒙古…… 南周和大宋的情況極其相像,大唐想速勝,只會碰一鼻子灰。 “臣曾出使南周,經(jīng)歷過廝殺,葉城的守軍士氣不足是事實,但當(dāng)幾次擋住反賊的攻擊后,他們在迅速成熟。” 都是人,憑什么別人就會永遠弱雞? “臣親自出手指揮葉城守軍,臣敢斷言,若是在某種情況下,南周將士會蛻變。而亡國的威脅便是其中之一?!?/br> 鄭琦知曉自己該站出來了。 “南周以文制武,軍無戰(zhàn)心,士無斗志。” “下官在南周時,親眼看到南周將士慷慨赴死,并無絲毫畏懼?!?/br> 鄭琦再度說道:“鏡臺密諜曾來報,南周軍隊cao練平庸?!?/br> 楊玄說道:“所謂的cao練平庸,說的是沒有精氣神罷了。一旦開戰(zhàn),幾戰(zhàn)之后,再平庸的軍士也會變成老卒?!?/br> 鄭琦明顯招架不住了。 周遵看了女婿一眼,心想,人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如今翁婿并肩在朝堂沖殺,竟然如此的默契。 更讓他歡喜的是,女婿站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談,從容之極。面對六部尚書之一的鄭琦,竟然隱隱占據(jù)了上風(fēng)。 當(dāng)初這個女婿,真是沒看錯??! “誰能證明?” 楊松成開口,“楊使君一番話,老夫聽著怎地都是臆測,這樣不好,那樣不妥,那么,你拿什么來證明?” 鄭琦嘆道:“是啊!說,誰都會說,可此乃國戰(zhàn),不是辯駁!這讓老夫想到了國子監(jiān)?!?/br> “哈哈哈哈!” 殿內(nèi)響起了一陣揶揄的輕笑。 那群把自己關(guān)在國子監(jiān)中的玄門子弟??! 他們最喜辯駁,隨便弄個題目就能爭執(zhí)許久。 若非當(dāng)年武帝伸手,怕是早就滅了吧! 咦! 有人想到了一件事兒。 “楊使君……好像出自于國子監(jiān)吧?” 眾人不禁莞爾。 楊松成微微頷首。 國子監(jiān)的風(fēng)評啊……楊玄心中苦笑,“當(dāng)然有證明。” “誰?”鄭琦盯著楊玄問道。 “下官曾領(lǐng)左武衛(wèi)三百騎護送廣陵王去就封,路上發(fā)生了些周折,下官帶著三百騎殺入洛羅國,直至洛羅國都……” 楊玄看著楊松成,“這便是證明?!?/br> 楊松成笑了笑,“陛下,臣請召左武衛(wèi)相關(guān)將領(lǐng)前來問話?!?/br> 皇帝點頭,“可!” 廣陵王之事屬于皇室禁忌話題,他被楊玄擒回來后,此事就被壓下了。 鄭琦笑道:“楊使君在北疆?dāng)?shù)年,對南疆如何看?” 此戰(zhàn)要以南疆軍為主,楊玄堅持認為不可輕敵,就有輕視南疆軍之意。 這個挑撥很給力,周遵淡淡的道:“一個北疆刺史,提及南周戰(zhàn)事,這是臣子的本分,至于南疆如何,那是南疆文武該說的事?!?/br> 一巴掌,這個問題被抽了回去。 朝堂之上,有些沉默。 “陛下,左武衛(wèi)校尉羅冰來了?!?/br> 這是羅冰第一次進入朝堂,頭也不敢抬,拘束的就像是個小媳婦。 “羅冰?!编嶇_口,“前次陳州楊使君帶著你等護送廣陵王就封,這一路,那三百騎如何?” 羅冰說道:“剛開始下官自視甚高?!?/br> 鄭琦看了楊松成一眼。 “廣陵王遠遁之后,楊使君帶著我等一路追擊,進入洛羅國內(nèi)?!?/br> “第一戰(zhàn)遭遇了蠻族一個小部族,三百騎信心十足,卻被擊潰……” 這是來自于底層的真實反饋。 三百騎竟然不敵蠻族的一個小部族嗎? 重臣們神色沉凝。 “幸而楊使君帶的護衛(wèi)得力,擊潰了蠻族。” 楊玄微笑。 “隨后楊使君說,左武衛(wèi)這般下去,和看門狗并無二致,于是開始cao練我等?!?/br> 看門狗! 這個稱呼君臣都聽到過,但沒人在意。 府兵制糜爛后,他們也沒法在意。 “就這么一路cao練到了洛羅國都,與洛羅皇帝的禁衛(wèi)演武比試?!?/br> 楊松成和鄭琦相對一視。 羅冰抬頭,“楊使君親授戰(zhàn)法。是日,洛羅禁衛(wèi)精銳四百列陣,臣忐忑不安,發(fā)誓要誓死捍衛(wèi)大唐尊嚴,可一戰(zhàn)……” 到了此刻,回想到當(dāng)時的心情,羅冰依舊有些夢幻般的感覺。他看了楊玄一眼,“我等一戰(zhàn)擊潰洛羅精銳?!?/br> 他深吸一口氣,“歸來后,我部在左武衛(wèi)cao演,冠絕一時?!?/br> 曾經(jīng)的草雞,看門狗,在經(jīng)過楊玄的cao練后,從不敵洛羅蠻族小部落,到擊潰洛羅精銳,這個變化堪稱是脫胎換骨。 大唐的看門狗能在楊玄的cao練下變成精銳,那么,南周的那些將士,會不會在大戰(zhàn)中浴火重生? 誰敢說不會?! 楊玄看到了皇帝眼中的一抹滿意,整件事兒都了然于胸。 今日楊松成率先敲打周遵,舉薦他隨軍出征。 周遵出人預(yù)料的發(fā)動反擊,反對當(dāng)下占據(jù)主流思潮的對南周速勝論。 ——南疆有楊松成的女婿,有他的外孫。南周孱弱是公認的事實,若是他說此戰(zhàn)艱難,那便是打他女婿和外孫的臉。 所以,楊松成是最堅定的速勝論支持者。 這一巴掌打的有些狠,于是楊松成反擊。 周遵沒二話,把女婿推了出來。 對于楊玄而言,朝堂有些陌生,但并不妨礙他從許多渠道得知,此刻的朝堂之上,黨爭是壓倒一切的主要矛盾。 楊松成為首的世家門閥,皇帝為首的帝黨,加之偏向皇帝的左相等人,形成了一個均勢。 這些年來,他們早已習(xí)慣了遇到事兒不是論對錯,而是看是否有利于自己。 沒有人去琢磨具體事務(wù),沒有人在乎那些漸漸涌動的暗流,以至于長安諸衛(wèi)成了看門狗,流民越來越多…… 對南周開戰(zhàn)這等大事兒,這些人依舊按照慣例為自己撈好處。 楊松成的女婿外孫在南疆,所以想撈取最大的好處。 可他最大的問題是,依舊按照往日的行事手法去揣度此事,琢磨此事。 但,往日是黨爭,是文事。 這是武事。 真以為武事就那么簡單。 真以為武事就是坐在廟堂里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 那是名將! 在沙場廝殺大半生的名將才敢如此說。 你等一群沒見過戰(zhàn)陣人,也敢如此? 那么。 今日就讓我來狠抽一把你等的老臉! 鴉雀無聲中,楊玄拱手,“臣,告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