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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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朝中大臣們知道,太上皇和太皇太后一連三道旨意,狠狠打了皇上的臉,醞釀許久的暴風(fēng)雨早晚會來。 只誰都沒料到,這場風(fēng)雨竟來得格外叫人猝不及防。 中秋后的第三日,大朝上。 胤禛端坐在龍椅上,一如往常般平靜問話。 “今歲秋闈江南科舉舞弊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科舉舞弊不是小事,朝廷對此從來都是從嚴(yán)處置。 旦有發(fā)生,無不伴隨著許多人頭落地,本該人人自危。 可這事兒發(fā)生在月余之前,江南學(xué)子們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大家該驚的都驚完了。 該擦干凈屁股的,這會子也擦干凈了。 擦不干凈屁股的,也找好了替罪羊。 幾個主考和副考官都已經(jīng)下了大獄,該審問的也都差不多。 負(fù)責(zé)主審的刑部尚書王掞,下意識看了眼站在左前方的佟國維,刑部如今是他們倆執(zhí)掌。 見佟國維沒吭聲,王掞便站出來,將先前已經(jīng)上了折子的結(jié)果又復(fù)述了一遍。 翰林院和主掌科考的布政使司也站出來人,思忖著回了話。 團(tuán)圓酒的宿醉還蟄伏在身體里,叫人頭腦不甚清醒,正大光明殿內(nèi)議論朝政的聲音,都帶著些有氣無力的安靜。 猝不及防地,皇上以狂風(fēng)暴雨之勢,將數(shù)本折子朝著滿朝文武劈頭蓋臉往下砸。 連聲怒喝,叫眾人在冷汗淋漓甚至疼痛中清醒過來—— “朕先前收到密報,江南學(xué)子在貢院貼滿了朝廷無用的對聯(lián),沖突不斷,此事為何無人上報?” “朕令密使南下查證,帶著考題泄露的證據(jù)北上,在河南一帶沒了消息,里頭有多少你們的手筆,你們自己心里清楚!” “朝廷養(yǎng)了一群蛀蟲,不知道為百姓辦事,拿大清的江山社稷當(dāng)兒戲,真當(dāng)朝廷少了你們不行?” 滿朝文武瞬間跪地,皆高呼不敢。 被砸到的佟國維和李光地等人,蒙頭蒙臉地?fù)爝^地上的折子來看。 折子里詳細(xì)記載了河南有人侵吞賑災(zāi)糧,欺上瞞下,導(dǎo)致災(zāi)民暴動的事兒。 有人趁機(jī)作亂,將帶著證據(jù)的密使和學(xué)子在河南滅了口。 佟國維偷偷松了口氣,江南那邊有佟家插手,牽扯甚多。 可河南那邊是李光地走了鈕國公府的門路,九貝勒也摻了一腳,跟佟家沒什么關(guān)系。 河南知府常思臣乃是李光地的門生,也是他推到河南知府位子上的。 李光地只得替學(xué)生請罪。 胤禛冷笑,“你李光地的學(xué)生出息,攀上了某位小公爺,叫江南采買的珍奇珠寶打河南過,分毫不差到了京城,朕派出的密使卻在同樣的地方下落不明。” “你們真當(dāng)朕是睜眼瞎不成?” 佟國維和角落里的隆科多心里都咯噔一下,先前下江南采買珠寶最張揚(yáng)的,就是隆科多。 父子倆驀地發(fā)現(xiàn)了皇上今日問罪的由來。 佟國維偷偷瞪隆科多一眼,心知這事兒是隆科多的手筆,卻根本沒叫他這個老子知道。 見皇上沒明說,佟國維咬著牙,也沒吭聲。 身為太上皇的母家,皇上不可能直接問罪佟家,敲山震虎的威懾,佟家還是接得住的。 可佟國維卻是想岔了。 皇上今日就沒打算收手,聲音雖還算平靜,其中的冷厲,長了耳朵的就能聽得出來。 “一年年的撥賑災(zāi)糧款下去,大清子民還是餓殍遍野,食不果腹,你們這些尸位素餐的混賬,還有臉在朝堂上站著!” “國庫空虛,朕夜夜難以安寢,殫精竭慮地想法子為百姓辦事,偏有拖后腿的,借了國庫的銀子南下?lián)]霍,叫朕心寒!” 佟國維頭皮發(fā)麻,這會子也不能不說話了,佟家是不缺錢,可佟家也是借了國庫不少銀子的。 他抖著腿腳膝行上前,“陛下息怒……” “朕沒法子息怒!”胤禛冷冷打斷他的話,沒給佟國維狡辯的機(jī)會。 “傳朕的旨意,常思臣革職查辦,任耿佳德金為河南知府,佐同欽差查明常思臣的罪證!” “一旦證實,或有涉及官員,不必上報,立地革職抄家問斬!” 頓了下,風(fēng)雨愈急,胤禛的聲音也更加冷厲—— “隆科多革去欒儀史和殿前侍衛(wèi)的職務(wù),無特赦不得出府!” “佟家縱容賤妾毆打主母,謀害子嗣,處以黥刑,發(fā)配皇莊做低等仆婦!” “佟國維教子無方,以子寵妾滅妻壞大清律例,革去刑部尚書和議政大臣之職,滾回府中反??!” 隆科多睚眥欲裂,猛地跪出來,高呼,“皇上!臣和阿瑪罪不至此啊!” “臣的家妾不過是在府中跟主母產(chǎn)生了點子誤會,您這樣處置未免不公,臣不服!” 佟國維也老淚縱橫:“陛下息怒,這其中定有誤會,陛下就絲毫不顧及佟家的顏面嗎?” 佟半朝不只是說說而已,立刻有好幾個大臣跪出來,替佟家說話。 胤禛今天既要算賬,就沒打算聽這些廢話。 他只輕呵了聲,便打斷那些分辨,而后平靜起身,步下九階白玉階,走到佟國維面前。 “佟國公確定要朕將證據(jù)拿出來,擺在滿朝文武面前?” “朕今日在朝堂上開口,便是親自派人確鑿過證據(jù),你和隆科多是覺得,朕是胡說八道,還是——” 他居高臨下,目光冷冷睨向隆科多,“——你們佟家想造反?” “臣……不敢!”佟國維心里發(fā)寒,腦袋軟軟貼在地面上。 誰敢擔(dān)造反的罪過。 這若是旁人說的,佟國維可能以為是詐他。 但說話的是曾以嚴(yán)謹(jǐn)無情著稱的冷面閻王,誰也沒忘記這位爺是怎么躲過那場大災(zāi)上位的。 河道貪腐案就是胤禛督辦的,永定河畔貪官污吏的血水,到現(xiàn)在還在民間傳說。 但隆科多不服氣,也比自家阿瑪大膽得多,他硬是瞪著牛眼與胤禛對視。 “殺人犯還有辯述的機(jī)會,佟家忠心為主多年,不說功勞也有苦勞,您連分辨的機(jī)會都不給佟家,誰不知道您是遷——” “朕派出的密使沒死?!必范G平靜打斷了隆科多的話。 一句話叫隆科多瞳孔緊縮,差點將‘不可能’喊出聲。 死士是他親自派去的,混在采買的隊伍里,殺了人回來,人和寶物都安然無恙,那密使怎么可能—— 胤禛淡淡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朕只派出了一隊密使?” “朕給你們面子,也顧及皇阿瑪?shù)男那?,惡名朕替你們?dān)著?!彼D(zhuǎn)頭看佟國維。 “若舅爺不想要這個臉,不妨去皇阿瑪那里看看證據(jù),左右暢春園的大門你最熟。” 佟國維和隆科多再說不出話。 雖還不知道證據(jù)是什么,可若真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在朝堂上說出來,就再也沒了回旋余地。 胤禛揮揮手,立刻有侍衛(wèi)進(jìn)來,將父子二人請了出去。 剛才為佟家說話的官員,都偷偷跪了回去。 這會子正大光明殿內(nèi)明明不下百人,卻安靜得墳場一般,甚至能聽到汗滴落在地的聲音。 科舉舞弊和河南貪污,涉及的官員實在是太廣,原本大家打的是法不責(zé)眾的主意。 誰知道皇上第一個動手的,竟是太上皇外家! 這會兒誰都不敢當(dāng)出頭鳥了,生怕下一個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他們可沒有一個好外甥在暢春園里。 胤禛掃視了一圈叩頭在地上的身影,冷笑出聲,“現(xiàn)在知道怕了?不覺得朕是遷怒了?” 胤禛大跨步走上臺階,從蘇培盛端著的托盤里,繼續(xù)往下砸折子。 “追封二哥為帝和立弘皙為太子是朕提出來的,朕為什么留著折子不發(fā)?” “二哥做太子多年,深受皇阿瑪寵愛,即便是追封也是帝王治喪,大喪之音被你們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帝王過身,要敲響鼓樓鐘聲四十五,意為九五之尊薨逝。 “太子要是住在毓慶宮,還用你們張羅?你們是嫌朕名聲不夠壞,還要叫朕擔(dān)上與寡嫂不清白的名聲?” 太子生父既為帝王,過繼就不單純是過繼,而是有兩個皇阿瑪。 身為太子嫡母,端和皇后雖不跟太子住在一起,可名義上也是有權(quán)利住在太子身邊的,尤其是四時八節(jié)的時候。 當(dāng)然,追封的帝王又不是剛死,不敲鐘也行。 實際上,端和皇后也不可能跟庶子住在一起。 所以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禮部為著合規(guī)矩,也為了盡量少惹皇上生氣,就給省了。 沒想到這會子被皇上拿出來罵,挨了罵也不好解釋,只能請罪。 胤禛也沒處罰他們,只以雷霆萬鈞之勢安排下去—— “朕半月后便要北巡,禮部以誠郡王允祉為首,敦郡王允俄輔佐,著禮部在朕北巡回來之前,定下追封二哥和太子大典的章程,一切從重!” “五貝勒允祺晉為恒郡王,任宗人府宗正,年前重新統(tǒng)計在旗戶籍和玉碟,選拔合適旗人進(jìn)京郊大營,北巡回來后,朕要驗兵?!?/br> “七貝勒允祐入工部,負(fù)責(zé)巡視永定河堤壩,防治水患。” “九貝勒允禟和允裪坐鎮(zhèn)戶部,追討國庫欠款,端和帝喪葬和太子大典的銀子以欠款督辦!” “十三貝勒允祥入刑部,替佟國維刑部尚書之職,盡快查清江南舞弊案的始末,給江南學(xué)子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