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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女官(清穿) 第185節(jié)

    好些孩子就是這么沒的。

    不只是太皇太后厭惡,她聽的時(shí)候也厭惡,真心疼孩子的,誰舍得這么折騰?

    她意味深長掃胤禛一眼:“皇上要去看看嗎?小孩子哭多了確實(shí)對身體不好?!?/br>
    胤禛莫名有些頭皮發(fā)麻,只面上沒表露出來,還是面無表情的冷冽架勢。

    他只淡淡道:“朕又不是太醫(yī),你去永和宮傳話,若是太醫(yī)伺候不盡心,就換太醫(yī),若是熹嬪不會照顧孩子,就將三阿哥送去延禧宮?!?/br>
    耿舒寧唇角微微上揚(yáng)。

    先前耿舒寧整治鈕祜祿靜怡的時(shí)候,就將她送去了私下聯(lián)手的懋嬪宮里。

    省得鈕祜祿靜怡仗著鼓起來的肚皮,以為自個(gè)兒揣著塊傳國玉璽呢。

    這會子胤禛如此安排,跟耿舒寧先前所為,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慣這壞毛病,誰也別想拿孩子做筏子。

    蘇培盛和趙松很快就帶著人退了出去。

    *

    耿舒寧先發(fā)制人,將胤禛推坐在羅漢榻上。

    “我遲了一個(gè)多月回宮還有人針對我,要是我早回來,她們豈不是要生吞活剝了我!”

    怕胤禛不懂,她干脆說得更明白點(diǎn)。

    “熹嬪這一出,未必是知道我在御前,可我在御前,也不能攔著您心疼自個(gè)兒的兒子,無論您去不去,我都里外不是人!”

    “您說,這筆賬該怎么算?”

    一旦胤禛被從耿舒寧身邊截走,她這奉御女官就會成為后宮的笑話。

    胤禛若是不去,萬歲爺寵愛一個(gè)寡婦,不顧皇嗣安危,被狐媚子勾得色令智昏的流言也少不了。

    先前被壓下去的惑星一說,少不得又要起波瀾。

    在耿舒寧印象里,鈕祜祿靜怡是個(gè)心直口快的,不比佟思雅那么有心計(jì)。

    可如今看來,心直口快大概也只是偽裝,人家唱戲的本事也不差,心計(jì)比佟思雅更勝一籌,陽謀都敢玩兒到御前來。

    胤禛順著耿舒寧的力道,將她面對面抱在腿上,含笑看著她造作。

    待得耿舒寧瞪眼,他才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皮子,生怕她瞪疼了眼珠子。

    “只要朕不遂她們的愿,這宮里到底是朕說了算,流言也上不了臺面。”

    “熹嬪她們不會做無用功,寧兒猜猜看,她們還有什么目的?”

    耿舒寧揚(yáng)著小臉,瞇起眼享受藍(lán)盆友輕柔的啄吻,認(rèn)真思考。

    短時(shí)間內(nèi)想讓她跟土著一樣思考太難了,她還是用策劃思維來發(fā)散。

    熹嬪這一作為,必定有她的目的,甲方(后妃)訴求無非就三點(diǎn),母家榮光,自身地位,子嗣前程。

    熹嬪是鈕祜祿分支,自打她有了三阿哥以后,跟鈕國公府的關(guān)系不錯(cuò)。

    可不論是鈕國公更進(jìn)一步,還是為她娘家圖謀,以嬪位都還勉強(qiáng)了些。

    三阿哥雍正三年五月生,翻過年才叫三歲,最早明年底才夠啟蒙的年紀(jì),還不算站得住。

    皇上年輕力壯,大清也不似平三藩時(shí)風(fēng)雨飄搖,還剛出了太子弘皙那檔子事兒,催立太子希望不大。

    排除所有達(dá)不成的目的,剩下的就是唯一的訴求——熹嬪不滿足嬪位。

    這跟她挑撥眾人針對耿舒寧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耿舒寧靠在胤禛的胸前,小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畫圈,“我以為,會是齊妃跟我作對。”

    所以她先前考慮過從掣肘李家,拉攏跟齊妃生疏的懷恪來針對齊妃這個(gè)腦子不大夠的。

    沒想到卻是熹嬪最先出招,這是不把齊妃放在眼里,齊妃這都不沖嗎?

    胤禛失笑,捏了捏耿舒寧的臉頰:“有時(shí)候朕都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蠢。”

    其實(shí)很好理解……

    耿舒寧掙扎著要起身,打斷了胤禛的話,“爺若覺得我蠢,就別叫我伺候呀!”

    見胤禛不松手,耿舒寧眼神閃了閃,一把推倒胤禛。

    “先不提這些,爺被人惦記著往自個(gè)兒宮里拉,這筆賬我得好好跟爺算算?!?/br>
    她不能每次都靠別人來提醒,才能想明白后宮的規(guī)則。

    該說的,太皇太后和康熙,甚至巧荷和晴芳都跟她說過很多了,若是她一直想不明白,早晚會出事。

    鈕祜祿靜怡這點(diǎn)子事兒,無關(guān)生死,就當(dāng)作是她回宮的第一仗吧。

    這是她的戰(zhàn)場,她想先靠自己來拼一拼,總不能做不來政客,連宮斗都輸給四大爺吧?

    止住他解釋的話語后,耿舒寧趴在胤禛身前上下其手,咬著他耳朵哼笑。

    “只要我榨干了我男人,旁人就別想得到任何好處,能不能叫我滿意,就看爺能付多少賬了!”

    胤禛:“……”哪個(gè)男人能經(jīng)得起這種挑釁?

    他冷笑著抱住耿舒寧,將她所有的動(dòng)作都困在臂膀之間,一個(gè)用力坐起身,抱著她就往殿內(nèi)走。

    耿舒寧不愿意:“不在床上,換個(gè)地兒影響爺發(fā)揮還是怎么的?”

    胤禛額角青筋又開始蹦,這小狐貍造作勁頭上來,是什么都敢說。

    “朕的起居用品早就換過不知道多少了,你若是心里不舒坦,回頭朕叫人把床換了!”

    耿舒寧梗著脖子不肯承認(rèn)自己拈酸:“我不是這個(gè)意思,爺知不知道情趣二字……”

    “閉嘴!”胤禛將她扔在明黃色的床榻之間,毫不留情地堵住了她咦咦嗚嗚的聲音。

    沒過多會兒,在起伏和震顫的幔帳內(nèi),又慢慢生出了更嬌軟,似是要滴出水來的甜膩動(dòng)靜。

    *

    翌日天還沒亮,蘇培盛輕著手腳帶巧荷進(jìn)了寢殿。

    “萬歲爺,該起了。”蘇培盛輕聲喚。

    胤禛驀地睜開眼,眼神迷茫片刻,很快恢復(fù)冷靜犀利,順著懷里的溫?zé)幔涞綇堉∽靸核孟闾鸬墓⑹鎸幧砩稀?/br>
    她腦袋湊在他胸前,莫名地,叫他胸口的里衣都感覺有點(diǎn)潮……這是累得流口水,還是早就有這壞毛???

    兩只小手,一只伸進(jìn)里衣……的紅豆上,一只緊緊攬著他胳膊。

    許是隱約聽到了點(diǎn)子動(dòng)靜,兩只手同時(shí)用力抓——

    幔帳內(nèi)傳出一聲含糊不清的悶哼。

    不等蘇培盛和巧荷聽明白其中的意思,就見皇上黑著臉翻身坐起。

    “萬歲——”

    胤禛瞪蘇培盛一眼,馬上回頭。

    耿舒寧只哼哼兩聲,摸索著將胤禛枕過的枕頭抱在懷里,翻了個(gè)身,抬腿跨上去蹭了蹭。

    胤禛:“……”

    巧荷腦袋也快扎胸膛里了。

    她和晴芳隱晦提醒主子好些回,可主子這毛病還是改不了。

    反正睡覺總要抱著點(diǎn)什么,不然睡不踏實(shí),起來還要發(fā)脾氣。

    這可不是她們伺候的問題,主子自個(gè)兒說,這是沒安全感,小時(shí)候造下的毛病。

    巧荷和晴芳都知道耿家的情況,對主子多有心疼,更不舍得多提了。

    好在胤禛也沒說什么,只擺擺手,輕手輕腳帶著人去外殿洗漱換衣。

    *

    御前伺候的,自然不只是蘇培盛和趙松,宮人不少。

    以前只聽說耿舒寧受寵,可先前耿舒寧在御前的時(shí)候,要么還跟皇上鬧別扭呢,要么就都在養(yǎng)身子,其實(shí)存在感不算太強(qiáng)。

    這頭回宿在養(yǎng)心殿里,見主子爺這生怕吵醒耿舒寧的模樣,宮人們心里才對這位的受寵有了概念。

    尤其是蘇培盛和趙松都不敢出聲,甚至還體貼將熱水和早膳都叫人準(zhǔn)備著,眾人心里就更清楚該怎么伺候。

    胤禛上朝前,在殿門口思忖了片刻,吩咐趙松——

    “你今日不必跟著,去慈寧宮一趟,將陳嬤嬤調(diào)到御前來?!?/br>
    又吩咐巧荷:“伺候好你們家主子,要是她醒了朕還沒下朝,就先伺候她用早膳?!?/br>
    “跟她說,回頭朕帶她去乾清宮和壽康宮請安,別叫她自個(gè)兒去?!?/br>
    趙松和巧荷都恭敬應(yīng)下。

    *

    但胤禛擔(dān)心耿舒寧自己出門,會被人為難的事兒沒發(fā)生。

    她愛睡懶覺,夜里又耗費(fèi)了不少精力,一睜眼都半上午了。

    胤禛沒等到她醒過來,也不想吵醒她,干脆去了御書房處理山西和青海那邊的政務(wù)。

    耿舒寧一睜眼,陳嬤嬤就和巧荷一起在旁邊伺候著。

    掀開幔帳后,陳嬤嬤笑得跟菊花似的,“主子可算是回宮了,叫老奴好等!”

    耿舒寧打了個(gè)哈欠,挺高興,“您來得也是快,我還想著叫人去請您呢,往后少不了得麻煩陳嬤嬤幫襯我?!?/br>
    趙松恰到好處地笑著開口替自家主子邀功。

    “萬歲爺就知道歲寧主子您記掛著陳嬤嬤呢,特地叫奴才去慈寧宮將人調(diào)過來的?!?/br>
    他這可不是夸張。

    慈寧宮是太后的宮殿,可不是說想要個(gè)嬤嬤就能隨時(shí)提走,得有人替陳嬤嬤的差事,還得有合理的說法圓了太后的體面,其中的尺度真是不好把握。

    耿舒寧正拿棉巾擦臉,聞言笑了笑,從棉巾里露出俏生生的笑臉……只是趙松覺得吧,笑得不怎么正經(jīng)。

    “那你幫我跟爺帶句話……”果不其然,耿舒寧聲音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