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舊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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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一隅,光線不甚明亮處,靜靜立著一個破舊的保險箱。 它約莫半臂長,兩掌寬,鐵皮外殼早已斑駁褪色,布滿了細密的劃痕和幾處不甚明顯的凹陷,邊緣棱角處甚至能看到磕碰后露出的深色底材,透著一股陳舊的工業(yè)感。箱體表面殘留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彩色貼紙痕跡,依稀能辨認出是些幼稚的圖案,像是很久以前某個孩子的手筆。 最顯眼的是正面的一個九位字母密碼轉盤鎖,黃銅質地,雖然同樣蒙塵,但結構精密,透著一股專業(yè)保險箱的冷硬氣息。與客廳里其他低調(diào)奢華的陳設相比,它顯得格格不入。 住了這么久,她每次目光掃過,只當是一件不起眼的復古風的裝飾品,未曾留意。 此刻,沉聿的目光和她一起落在箱子上,隨后一直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臉上,此刻忽然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你看那個箱子,認識嗎?”他下頜微抬,指向那個破舊的保險箱。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那個箱子,她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語氣帶著自然的疑惑:“不認識?!?/br> 沉聿環(huán)在她腰上的手臂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他低下頭,視線銳利地鎖住她的側臉,試圖從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捕捉到任何一絲閃躲或偽裝的痕跡,語調(diào)沉了下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你再仔細看看?!?/br> 沉聿的心沉了沉。 這是顧涵的箱子。那時她住在外公家,常常見不到忙碌的父親,便把父親送的這個箱子當成了稀世珍寶,寶貝得誰也不讓碰,連他也只能遠遠看著,他記得她每次開箱前那副神秘兮兮又得意的小模樣。 后來萬云破產(chǎn),一片狼藉,這個不起眼的舊箱子在法院拍賣時無人問津。誰會花錢買一個打不開的破銅爛鐵盲盒?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毫不猶豫地買下,一直珍藏至今,仿佛里面還鎖著她的一部分靈魂。 電光火石間,她的腦中警鈴大作。 這箱子必定與顧涵有關,他在試探。 就在沉聿眼底的陰霾幾乎要凝結成實質時,懷中的女人忽然“啊”了一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只見她臉上迅速褪去茫然,換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驚喜表情,眼睛亮了起來,掙脫他的懷抱,幾步走到保險箱前,拿起來前后端詳,帶著幾分懷念和雀躍:“哎呀!看我這記性!是它!都破成這樣了,你從哪里找到的?”她的語氣充滿了恰到好處的感動和重逢的喜悅。 沉聿緊盯著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看著她像個發(fā)現(xiàn)了寶藏的孩子,轉過身,背對著他,嬌嗔地警告:“不許偷看哦!”然后將箱子整個擋住。 這個動作,這個語氣……沉聿的心猛地一跳,他屏住呼吸。 他看到她背對著他,手指在布滿灰塵的密碼轉盤上遲疑地懸停了一瞬,然后才開始撥動密碼。轉盤似乎因年代久遠而有些銹澀,她的手指動作略顯生疏和緩慢。 很快她撥好了密碼,接著,她順手拿起放在旁邊的一支筆,筆尖抵著那厚重的卡扣按下,手腕輕輕一抖。 “Biu~!” “咔噠?!?/br>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客廳里清晰無比。沉重的箱門,應聲彈開了一條縫隙。 沉聿的瞳孔驟然收縮。 就是這個一模一樣的動作,他看過無數(shù)次。 每次開鎖,她會有這個幼稚又獨特的習慣,用任何手邊的東西,對著鎖一指,再配上一個音效,仿佛真的在施魔法。 他那時抓心撓肝地想知道密碼是什么,她卻總是一臉狡黠地抱著盒子跑開,守口如瓶。 此刻,眼前的女人,分毫不差地復刻了這個只屬于顧涵的小儀式。 沉聿心底最后一絲疑慮,如同被陽光照射的薄冰,瞬間消融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而復得的灼熱。 他大步上前,從背后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肩窩,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側,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和好奇:“密碼到底是什么?告訴我,涵涵?!彼H昵地喚著那個名字,吻隨即落在她的耳垂和頸側,帶著一種急于確認和索取的迫切。 她被親得有些不耐煩,微微掙扎,帶著點嬌縱的語氣:“哎呀,你好煩!是‘Alohomora’”(阿拉霍洞開咒) “Alohomora……”沉聿低聲重復著,先是一愣,隨即胸腔震動,低沉愉悅的笑聲從他喉間溢出,帶著滿滿的寵溺和釋然,“哈……果然是你能設出來的密碼?!彼肫痤櫤r候捧著《哈利波特》,對赫敏·格蘭杰那種近乎崇拜的喜愛。這個咒語,簡直是她童年夢想的縮影。 他笑著,笑聲越來越大,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他扳過她的身體,熾熱的吻不由分說地落了下來,帶著失而復得的狂喜和洶涌的情欲。手掌在她背后游移,溫度guntang。 然而,就在這意亂情迷之時,懷中的女人卻輕輕推開了他。 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倦怠,眼神有些飄忽,像是被剛才的情緒波動耗盡了力氣。“阿聿,”她聲音軟軟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有點累了,想先回房休息。”她說著,彎腰抱起了那個舊保險箱,仿佛抱著失散多年的珍寶,避開了他再次伸過來的手,轉身走向臥室。 沉聿站在原地,看著她抱著箱子離去的背影,眼神深邃,嘴角還殘留著一抹滿足的笑意。他并未阻攔,只是目光追隨著她,直到臥室門輕輕關上。 門內(nèi)。 臉上的疲憊和嬌弱瞬間褪去。她將沉重的保險箱放在地毯上,眼神冷靜地掃過箱內(nèi)。里面空空蕩蕩,積著薄灰。她的手指慢慢摸索著,探向箱蓋內(nèi)側一個極其隱蔽的夾層邊緣,指甲試著輕輕一撬,一塊薄薄的隔板被取下。 夾層里,靜靜地躺著一對翡翠手鐲。 她拿起一只,照在午后的陽光下。 滿翠,通體是濃郁、均勻、幾乎化不開的帝王綠色,濃郁得如同最深邃的森林湖泊,卻又透出玻璃般晶瑩的光澤。更可貴的是,水頭極足,仿佛內(nèi)部蘊藏著一汪碧水,鮮活靈動,波光粼粼。 rou眼幾乎看不到任何結構,完美無瑕。陽光穿過,在地上投下兩圈溫潤、深邃、價值連城的碧色光暈。 鐲子被放了回去,靜靜地躺在打開的保險箱夾層里,如同兩個沉默的句點,也像是兩個蘊藏著無盡秘密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