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2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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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鴻漸猶在努力證實(shí)薛白歲考當(dāng)日去了咸宜公主府。 大理寺卿李道邃卻已以證據(jù)不明為由暫不判決,怒叱了咆哮公堂者,將他們?nèi)简?qū)逐出去。 禮部尚書崔翹一臉肅然,揚(yáng)言要奏告圣人,生徒楊暄少年意氣,當(dāng)堂毆打朝廷命官。 都是身披紫袍的人精,看起來威嚴(yán)無比,其實(shí),一點(diǎn)麻煩都不肯沾身。 楊暄打了人又如何? 貴妃的侄兒,不過得了個科舉資格,竟被帶到公堂上查。受了這般天大委屈,若不還手,豈不是失了少年人天真可愛? “哈哈哈,肚疼,不愧是你。” 楊暄出了大理寺,用力拍著杜五郎的肩,得意大笑。 “聽說春闈就是你帶頭鬧事,秋闈又是你,這方面很有辦法,往后你便是我的副渠!” “唉?!?/br> 杜五郎心知與這種幸進(jìn)佞臣的傻兒子走得太近了,往后名聲會臭掉的,哦,等不到往后就要被阿爺打死。 他只好客氣地避過了,轉(zhuǎn)身去尋薛白。 遠(yuǎn)處,薛白竟是在與王鉷說話,兩人頗親近的模樣,看得杜五郎目瞪口呆。 …… “你方才與王剝皮說了什么?” “他煩心得很,豈有心思管歲考之事?” 杜五郎回頭看了一眼,問道:“他為何煩心?” “手下出了事,自是煩的?!毖Π纂S口應(yīng)道,“走吧,去國子監(jiān)。” “好,薛榜首。” 杜五郎樂呵呵地跟在薛白身后,絮絮叨叨道:“你知道嗎?今年秋闈被這一鬧,誰還管京兆府試啊,都看著國子監(jiān)歲試呢。以后說起京兆府的解頭,只會知道是你薛榜首?!?/br> “解頭有甚意思,要當(dāng)就要當(dāng)狀元。” “你真是?!倍盼謇蓳u頭不已,道:“人得知足,這次得了榜首,又有名氣,慢慢來嘛。” 薛白卻不這么覺得。 通過歲考本在計劃之中。這次冒了諸多風(fēng)險,接下來才是收獲的時候。 還未到國子監(jiān),薛白拐進(jìn)僻靜的小巷。 有兩道身影悄悄跟了過來。 “郎君?!?/br> “沒人跟著吧?” “我們做事,郎君大可放心。” 薛白點(diǎn)點(diǎn)頭,道:“裴冕已利用完,可以除了,他知道我們太多秘密?!?/br> 老涼、姜亥皆是眼睛一亮,綻出大喜之色。 “可惜,楊洄本事不濟(jì),教裴冕逃了?!?/br> “正好給我們一個手刃此獠為兄弟報仇的機(jī)會!” “你們找得到他嗎?” “請郎君示下。” 薛白招了招手讓老涼上前,低聲說起來。 “裴冕昨夜去找了東宮,右相府順著這條線索追查卻沒找到人,可見方向錯了。方才我與王鉷談?wù)?,推測裴冕以京畿采訪使判官之名,調(diào)動了驛馬,迅速出了長安?!?/br> 老涼道:“我們順著這條線索查?” “不?!?/br> 薛白道:“我猜裴冕一定還沒走,他耍了兩手虛招,在等旁人以為他逃遠(yuǎn)了再秘密出長安。你們只管盯著李靜忠,不論多久,等到此事告落,李靜忠必去找裴冕。” “明白了,我們對東宮這一套最熟悉不過,旁人找不到的,我們能找到?!?/br> “好,近來日子可有困難?你侄兒入私塾可還順利?” “郎君放心,順利得很?!?/br> “去吧?!?/br> *** 北衙。 陳玄禮皺著眉,看了眼案上那兩份文稿。 當(dāng)年,他曾親眼見證了三庶人案,并不希望有人舊事重提。 今日這案子,寫文稿的鄭虔雖然是不知好歹,那匿名檢舉之人卻也不安好心。 正想到此處,有人通稟道:“大將軍,金吾衛(wèi)巡街使郭千里稱有線索來報?!?/br> “郭千里?” 陳玄禮心想那蠢人如今都被貶成巡街使了。還是那般不知規(guī)矩,有事不到南衙去報,跑到北衙來。 “讓他進(jìn)來吧?!?/br> 不一會兒,郭千里大步往這邊而來,一邊走,一邊不時撓撓額頭,不時摳摳鼻子。 陳玄禮看得搖了搖頭,罵道:“你那點(diǎn)出息?!?/br> “大將軍,我查到了一件事,不懂該說,還是不該說?!?/br> “進(jìn)來。” 郭千里四下看著,喃喃道:“龍武軍衙就是氣派,唉,金吾衛(wèi)是什么樣子?!?/br> 北衙六軍守宮城,南衙十六衛(wèi)守長安,自是有區(qū)別的。 “說。” “右相府不是讓我們追查那個誰嗎,裴冕,反正又是交構(gòu)東宮,我查到和被大將軍捉到北衙獄那個倒霉蛋有關(guān)。這事我本不想管,免得又被貶職了,哎呀,不過大將軍也知道,倒霉蛋關(guān)在北衙獄,和我那時候的處境一模一樣?!?/br> “別廢話,說?!?/br> “倒霉蛋叫什么來著?我一下忘了?!?/br> “鄭虔,鄭三絕?!?/br> 郭千里道:“對,鄭虔,在落獄的前一天,他見了一個人,叫房琯?!?/br> 陳玄禮拿過宗卷看了一眼,道:“太子左庶子,廣平王之師,給事中,居門下省之要職,主持華清宮修繕之事?!?/br> “鄭虔在申時二刻,到了房琯宅中。大將軍你猜,在這之前,房琯還見了誰?” “我猜?” 陳玄禮淡淡掃了郭千里一眼,有些冷峻,但還真猜了。 “裴冕?” “大將軍這都能猜中?” “金吾衛(wèi)不就是追著裴冕才查到此事?” “哦,對。”郭千里道:“我就奇怪,這么巧。他們見了面,接著鄭虔就被拿了,接著裴冕把人帶出刑部,接著逃走了?!?/br> “你怎么看?” “我都說鄭虔是個倒霉蛋了,和我當(dāng)年一樣?!?/br> 郭千里不是個藏著掖著的人,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事情遂有了一個新的猜想。 裴冕是東宮暗棋,房琯負(fù)責(zé)聯(lián)絡(luò),當(dāng)日這兩人聯(lián)絡(luò),燒了一封密信。之后,房琯又見了鄭虔,要求不讓薛白過歲考,鄭虔拒絕,離開前踩到了沒燒干凈的紙頭。 也許是房琯宅中有人向右相府揭發(fā)了此事,房琯與鄭虔是好友,文稿有可能便是從房琯手上來的,刑部遂拿下鄭虔審問,既是對付東宮,也是為查裴冕因何見房琯。 裴冕得知,慌忙帶走鄭虔,恰好被楊洄盯上,他自認(rèn)暴露了,拋掉鄭虔,連夜出逃。其手下不知所措,問話確定鄭虔不知東宮之事,遂將其丟回家中。 如此一來,此案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須知,圣人并非想懲罰詩、書、畫三絕的鄭虔,而是不許人再提三庶人案內(nèi)情。若真治了鄭虔的罪,反而會把事情鬧大,不如全算在裴冕身上。 證據(jù)完整,符合事實(shí),解釋得通…… 陳玄禮踱了幾步,忽然看向了郭千里,問道:“想回北衙嗎?” “想。” 郭千里眼睛一瞪,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 “大將軍,我可太想了!” *** 右相府,李林甫陰沉著臉,滿是不悅。 他才知曉,裴冕竟是東宮的人,許多事登時想明白了,無怪乎近年來對付政敵常常不順。 幸而此時揪出來了,追查下去,正可重挫東宮。 可惜楊洄太不懂事了,也不先來右相府商議,竟直接把證據(jù)遞到御前。那份罪犯名單如遮羞布一般被扯開,露出了右相府的丑態(tài)。 不過,這個駙馬一向就是這么不受控制,自大的蠢貨一個。 “右相,杜位求見?!?/br> “他來做甚?” 李林甫沉吟著,忽想到一個可能,吩咐將人帶來。 杜位很快就會成為右相女婿,卻連一個當(dāng)面相見的機(jī)會也沒有,只能在屏風(fēng)外行禮。 “說吧,何人讓你來的?!?/br> “回丈人,是我族兄杜有鄰請我代為傳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