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丁克是什么呀？”

    “不知道?！?/br>
    老太太轉(zhuǎn)身進屋時注意到了白清語，以為他是周圍的住戶，對兒子道：“趕緊的，臭到別人了?！?/br>
    男人深呼吸了一口，自言自語道：“不臭啊。”

    這雞舍鋪的發(fā)酵墊是他遍尋國內(nèi)外找來的，能很好的掩蓋味道。

    “不臭哦，奶奶?！卑仔〔柃s緊大聲道，好讓奶奶在屋里也能聽到。

    “你是？”男人見白清語一直站著，主動問道。

    白清語道：“聽說你家找保姆，我來看看合不合適?！?/br>
    男人不可思議道：“你？你能忍受每天早晚清洗兩次雞舍，晚上或者打雷下雨把母雞捉到屋里，就住你隔壁?！?/br>
    一般年輕人寧可送外賣都不干這活。

    白清語：“這不是養(yǎng)雞的基本cao作嗎？不過，我情況也比較特殊，我?guī)е粋€孩子。”

    白小茶懂事地從爸爸背后探出腦袋：“叔叔好?！?/br>
    男人指著他背后的崽：“你是說、你要帶著他住在這里？”

    白清語點頭，心想，對方可能不太愿意，畢竟老太太養(yǎng)雞就夠他頭疼了，再加一個孩子更加混亂。

    男人激動地扔下水管，他踏出雞舍，脫了雨靴，“我怎么沒早想到，媽，您廣義上的孫子來了，快出來看看?！?/br>
    “我叫江禮帛，你怎么稱呼?！?/br>
    “我叫白清語，我兒子叫白小茶?！?/br>
    江禮帛道：“是這樣的，我媽目前對他兒子是同性戀這件事接受度比較低，還在幻想抱孫子，你正好符合她的精神需求，你安心在這住下，我給你開一萬五的工資，要是寶寶哄得老人家開心不幻想其他孫子，我再給寶寶開五千工資?！?/br>
    對方語速很快，白清語沒聽清前面那一大串，就聽見茶寶也有工資了。

    人類世界這么奇妙嗎？一會兒嚴(yán)禁童工，一會兒大家都想雇傭茶寶。

    白清語：“不能把茶寶寫在合同上?！?/br>
    這時，老太太出來了，氣得頭暈道：“我只要狹義上的孫子——”

    話音剛落，她突然瞥到白清語背上的茶寶。

    呃。

    夢中情孫。

    江禮帛見“孫子兵法”奏效，拿喬道：“有了孫子就不能養(yǎng)雞了，不衛(wèi)生，容易感染細菌?！?/br>
    “不可以！”三句話異口同聲。

    老太太白清語白小茶一致反對。

    江禮帛：“……”

    白清語：“你不養(yǎng)雞，我就不在你家上班?！?/br>
    江禮帛：“……”

    老太太聞言，看白清語尤其順眼。

    江禮帛：“那……咱簽合同吧?！?/br>
    白清語搖頭：“我在上一家的合約到這一周末才結(jié)束，到時候再簽合同?！?/br>
    不可以同時有兩個老板的，不老實。

    白小茶一直眼巴巴望著雞窩里的雞蛋，終于忍不住道：“叔叔，我可以幫你撿雞蛋嗎？”

    江禮帛：“行啊?！?/br>
    白清語將白小茶放下，“小心地上有水?！?/br>
    白小茶興奮地跑去雞窩旁，蹲下來撈起雞蛋，蛋殼還有一點點溫溫的，他舉起雞蛋給江老太太：“奶奶，你的雞蛋。”

    老太太接過來，又放回白小茶手里：“給你了，你帶回家吃吧?！?/br>
    江禮帛拿出家里現(xiàn)成的合同，在上面填好工資和生效日期：“我下周不一定在家，你填好合同，交一份給我媽。那，我們留個電話，下周見？”

    白清語抿了抿唇，收好合同，憑本事找到工作令人愉快：“行?！?/br>
    回去的路上，白小茶對雞蛋愛不釋手，他的手不夠大，半個雞蛋都包不住，只能掌心向上托著，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怕滑到地上去。

    白清語好笑道：“我?guī)湍隳靡粫??！?/br>
    白小茶將雞蛋交代給可靠的大人：“謝謝爸爸。”

    地鐵抵達五號線和九號線的交匯處，九號線連接機場，許多下飛機的人在這里換乘。

    地鐵門一開，進來幾個拖著行李箱的人。

    有個大叔推著行李站到了白清語和白小茶前面。

    白清語把小崽子抱到腿上：“您坐吧?！?/br>
    “謝謝?！?/br>
    大叔一坐下來，將手拎袋也放在了腿上，袋子里散發(fā)一股豆子的濃郁苦澀的醇香。

    白小茶貼住爸爸的耳朵，小聲問：“爸爸，叔叔袋子里香香的是什么呀？”

    白清語教過，不能直接問別人的食物是什么，有討要的嫌疑。

    寶寶不吃，寶寶就問問。

    白清語對茶葉以外的食物，沒有聞著味道就能辨認(rèn)的能力，道：“爸爸也不知道?！?/br>
    白小茶的聲音還不夠小，被隔壁大叔聽見，笑著說：“是叔叔剛從云南買的咖啡豆，親眼看著采摘烘干脫殼。你喝咖啡嗎？”

    白清語一怔：“不喝?！?/br>
    大叔本來想送一點豆子，聞言從袋子拿出一支樹枝，上面綴著櫻桃一樣的果實：“那這個咖啡果送給你玩?！?/br>
    “櫻桃”就是咖啡果最原來的模樣，咖啡豆是它的核。

    白小茶伸出手，又想起什么，手指攥成拳頭：“是免費的嗎？”

    大叔被逗笑：“送你的就是免費的?！?/br>
    白小茶：“謝謝伯伯。”

    等回到家中，白清語把咖啡果放在桌上，和小崽子面對面坐著，普及知識：“這是咖啡豆寶寶，是我們的對手。”

    哦？！

    白小茶望向桌上的咖啡豆。

    白清語：“以前喝茶的人很多，但是現(xiàn)在上班的叔叔阿姨困了都習(xí)慣給自己點咖啡。年輕人提神不喝我們，愛喝咖啡?！?/br>
    白小茶從爸爸的語氣里聽到了嚴(yán)肅。

    于是茶神幼崽也如臨大敵地盯著桌上的咖啡豆寶寶。

    如果姜萌萌在場，一定會顫顫巍巍地訓(xùn)練對視這個跟老板七分像的眼神。

    “地鐵伯伯喜歡咖啡?！辈枭裼揍特Q起一根手指頭統(tǒng)計。

    白清語：“嗯?！?/br>
    白小茶掰著兩根手指頭：“養(yǎng)雞叔叔也喝咖啡?！?/br>
    他在養(yǎng)雞叔叔身上聞到了咖啡豆的味道。

    白清語：“對?！?/br>
    大家都更喜歡咖啡豆寶寶嗎？

    茶神幼崽想了一會兒，眼睛一亮：“老板叔叔不喝咖啡！”

    “爸爸，老板叔叔是好人?！?/br>
    白小茶雙手抱頭：“我要把頭發(fā)都送給老板叔叔！”

    白清語：“大可不必啊寶寶?！?/br>
    ————————

    對不起茶寶，我今天碼字也喝了咖啡。

    第12章

    茶神幼崽，小小年紀(jì)，就知道維護優(yōu)質(zhì)客戶。

    白清語洗漱的功夫，茶寶就找到了剪刀，自己盲目剪了一撮頭發(fā)下來，在后腦勺留下一道“一字型”的短發(fā)茬，好像在外面打架斗毆受傷，導(dǎo)致縫合時被醫(yī)生剃掉一點頭發(fā)。

    他打開茶葉罐子放進去，掌心拍了拍蓋子：“多多的了?！?/br>
    白清語出來時作案工具還在白小茶手上，他上前拿過來，伸手摸了摸那處頭發(fā)，“寶寶，你像混黑*會的寶寶?！?/br>
    白小茶沒聽明白，自動代入：“我是黑頭發(fā)的寶寶?！?/br>
    白清語突然想起，賀任沅額頭上是不是有道疤，長度也差不多這樣一寸？怎么受傷的？

    天天板著臉嚇唬人，該不會真是黑*會起家的吧？

    翌日白清語起床，準(zhǔn)備去幫劉姐做早餐時，白小茶撅著屁股跟著爬起來，抱起床頭柜上的罐子，“爸爸?！?/br>
    白清語：“嗯？”

    “給老板叔叔茶葉。”白小茶吃力地掀開罐子，朝爸爸掌心里倒茶葉。

    他雙手倒握著茶葉罐子，上下晃了晃，連茶葉沫沫都給倒出來。

    白清語：“好吧。”反正也要辭職了，平時收集茶葉也是為了賀任沅，都給他喝完吧。

    白小茶扔掉空罐子，真是一個大方的茶神寶寶。

    天蒙蒙亮，白清語下樓，來到廚房，看見劉姐忙碌的身影。

    “劉姐，這么早起？”按照白清語安排的簡單菜單，每天半小時至一小時就能準(zhǔn)備好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