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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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語聽見了自己的心蠢蠢欲動,可是心里有另一道聲音說,就算很心動、很想答應(yīng)對方,也不能馬上同意。 那道聲音也很重要,拉扯著,心臟竟然傳來一絲疼痛。白清語按住自己的胸腔,低頭看著,想聽一聽它的聲音。 白清語的沉默讓賀任沅知道了答案,他心里有些挫敗,難道真的只有沒談過戀愛的茶神才能看上他?一旦有了防備,就算是同一個人也無法打動。 神仙真的明白愛是什么嗎?會不會是一時新鮮? 賀任沅一哂,明明是最靠近得償所愿的一步,他卻在這胡思亂想。 多想無益,動手便罷。 賀任沅打開一旁的醫(yī)療箱,先拿出了一片黑色眼罩:“血太多不好看,你閉上眼睛,把它當成熱水或者狗血。” 白清語眼前一黑,雙眼被賀任沅緊緊束縛住。接著,他的手中被塞進一把匕首。 “拍刺殺戲份時,拍攝的時候演員胸口藏著一包血袋,都是假的。”賀任沅拉著白清語的另一只手,讓他去摸醫(yī)療箱里已經(jīng)解凍至人體體溫的血袋。 白清語的指尖顫了顫。 賀任沅把血袋夾進衣服里,努力還原古書里的場面,“我?guī)е愕氖?,你別緊張。要快點,血液要涼了。” 白清語的手在抖,賀任沅笑了一下,問:“老婆,你殺過雞嗎?” 下一秒,匕首的刀鋒劃破襯衫沒入皮rou,鮮血涌了出來。 賀任沅一聲不吭,握著白清語的手繼續(xù)往下三寸,匕首才刺破血袋,更加大量的鮮血噴出來。 溫熱的液體順著匕首,蔓延到白清語手心、滴滴答答地落在他赤裸的腳背上。 白清語臉上黑色的眼罩也泅濕了一片,他抬手想摘去眼罩,卻被賀任沅攬入懷里。 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染紅一片,白清語被賀任沅壓得更緊,為了把血袋里液體擠干凈,也為了控制他的雙手不去摘眼罩。 豆大的淚水從白清語眼眶里涌出。 他的黑色眼罩,賀任沅的黑色襯衫,都被浸透,分不清是血是淚。 白清語想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可是他的眼前非黑即白,黑色是凡人的障眼法,白色是神境的云煙。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 白清語扔下匕首,雙手赤紅地抱住了賀任沅。 首先占據(jù)他腦海的,不是溫存的日夜,是賀任沅拄著拐杖踉蹌焦急地向他跑來。 那時兩人剛決定好等賀任沅內(nèi)傷養(yǎng)好,就一起去人間過日子。 賀任沅開始給他普及人類世界的常識,最重要的便是各種法條。 他給白清語講購物、講掃碼支付、講交通法、講過紅綠燈。 恰逢白清語去人間拿吃的,他去了繁華一些的鎮(zhèn)上,大清晨揪著白色面粉袋,在芒果樹綠化帶下,撿掉昨夜被風搖落的小芒果。 他需得很早就來,遲一些環(huán)衛(wèi)工就會掃走,或者被汽車輪子壓成爛泥。 他撿了滿滿一袋,大約有二十斤,夠賀任沅吃很久。這些熟透的芒果糖度很高,如果他制作成芒果醬泡水,可以很好地給賀任沅補充糖分。 茶神撿著撿著,耳垂突然紅了。 他輕松地拎著芒果,看見對面的道上也有芒果,便專門找了一個紅綠燈過馬路。 一輛電驢,趁著清晨無人,風馳電掣地開著,司機看手機上的消息,不看紅綠燈,和白清語迎面撞上。 白清語早就看見電動車了,但是賀任沅說人類的世界規(guī)則是紅燈停,綠燈行。 現(xiàn)在斑馬線綠燈,理應(yīng)是他過。但電驢并沒有停下的意思,白清語執(zhí)拗地站在原地。 賀任沅總讓他反駁他,找他話里的漏洞。 可是他又很笨,哪里會找。 白清語瞪著電驢,心道,他找到賀任沅的漏洞了——他說的紅綠燈行不通。 白清語本想極限閃避,但忘記了自己手里的一麻袋芒果。 麻袋被電動車勾住,連帶不愿意松開麻袋的白清語也一個踉蹌。 芒果灑了一地,白清語手肘微微擦傷。 司機左右張望了下,怒罵道:“你沒長眼?。∈遣皇枪室馀龃?!一百塊給你買盒創(chuàng)口貼!多了不用找了。” 司機明顯要嚇唬白清語私了,表情很兇地扔下一張鈔票。 白清語撿起鈔票,呆呆地看著司機:“給我的?” 司機跨上電動車:“當然!就這樣!” 白清語把鈔票塞進兜里,顧不上疼,滿地撿芒果,免得芒果變成賀任沅口中的“道路障礙”。 脆弱的面粉袋子破了一個口子,白清語一手捏破洞,一手拎口子,搬回了神境。 到了神境把芒果放下,白清語才有空抬手看自己的手腕,擦破了一點,但沒關(guān)系。他也不想用神力恢復(fù),因為賀任沅的內(nèi)傷還需要神力。 他搗點草藥糊一下就好了。 賀任沅看見白清語捂著胳膊,看見他穿了一百年都沒破的長衫破了一個洞,就知道他在外面遇到意外了。 “過來我看看。” 白清語把手背到身后,“我要去把芒果洗一洗,都是灰塵,你會吃芒果皮嗎?我可以連皮一塊制作果醬嗎?” 賀任沅知道他故意用“芒果皮”不高明地轉(zhuǎn)移話題,“你過來?!?/br> 白清語不但不過來,還跑。 賀任沅一急,生怕是大問題,拄著自制的拐杖追上去。 但地上不是水泥地,布滿青草、石頭、千年茶樹的樹根。 賀任沅心里著急,不留神就被樹根絆倒,拐杖摔斷,灰頭土臉,但無所謂。 他就算再廢物,還有兩只手,爬遍山頭也要找到白清語。 復(fù)行不過數(shù)十米,白清語聽見動靜,跑回來出現(xiàn)在他身旁:“我沒事,就是被一輛電動車刮到了,我的芒果灑了一地?!碧崞鹈⒐?,他的語氣更心疼。 賀任沅滿眼懊悔地看著白清語出血的手肘,他大錯特錯,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他不應(yīng)該放任一個人去人間,為了他的口腹之欲。 他寧可沒力氣,再也不吃了。 ———————— 后半段:不吃飯的賀總。 第56章 “在我傷好之前,我們不要出去了?!辟R任沅怕了,萬一自己教什么,茶神出去實踐什么,一個殘廢的他如何能當帶隊老師。 白清語睜圓了茶色的眼睛,他很喜歡出門給賀任沅搜集食物的過程,就像家里養(yǎng)了一只很乖的小兔,他每天都高高興興地給他采集青草,還有喂食、清潔、治療。 賀任沅暫停當茶神的qq寵物,搖身一變?nèi)嗣窠處?,以教書育樹為己任?/br> 他發(fā)現(xiàn)光是教茶神規(guī)則沒有用,因為不守規(guī)則的人太多,他應(yīng)該教會茶神應(yīng)對規(guī)則,而不是遵守規(guī)則。 “我沒事,這一點傷我找點草藥兩天就好了?!卑浊逭Z從兜里掏出一百塊,張開,像舉著橫幅一樣在賀任沅眼前晃過,“不白撞,他還給了我一百塊。” 賀某人是一百塊在地上都懶得彎腰的人,此時此刻他的老婆被車撞了還為一百塊賠償喜滋滋,他閉了閉眼:“茶神大法官,被告闖紅燈,全責,我老婆去醫(yī)院檢查至少要一千,還不算營養(yǎng)費和誤工費,被告用一百塊就嚇唬他,欺負他不懂法,這樣可以嗎?!?/br> 賀任沅經(jīng)常編造各種情景模擬上課,白清語既是學生又是法官。 茶神大法官立刻判案,營養(yǎng)費?對哦,他看見司機的電動車上掛了一袋包子,如果愿意賠償他一個,他就可以帶給賀任沅吃了:“被告應(yīng)該給一點營養(yǎng)費的?!?/br> “誤工費?你老婆有工作嗎?能提供工資流水嗎?”白清語的法律課堂小有成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會找賀律師的漏洞。 賀任沅:“原告要照顧癱瘓的丈夫,是家庭主要勞動力。” 茶神大法官被賀律師的這句話取悅,道:“是給少了一點?!?/br> “不過我也有錯,我明明可以早點躲開的?!?/br> 賀任沅咬牙:“那你為什么不躲?” 白清語:“我想給他一點教訓,撞我沒事,下次要是還不看路,撞到凡人了怎么辦。” 賀任沅聽完又氣又笑,想晃一晃他的腦袋。 白清語把一百塊折好,塞進賀任沅的西裝褲里,上交財政:“給你?!?/br> 賀任沅怎么敢收錢,“你留著,買你想要的東西。” 因為茶神受傷,賀律師停課一天,潛心寫教案,紙筆是白清語在學校里撿的。鄉(xiāng)村小學學雜費全免,每年還免費發(fā)很多作業(yè)本,學渣小孩使用本子非常浪費,經(jīng)常寫了幾頁就扔掉一本。 白清語給芒果剝皮,去核,施法在一個石頭凹槽里降雨洗干凈,然后把芒果果rou放進去,用一塊圓柱形的石頭搗碎。 這里的食物不會過期,吃多少取多少。 賀任沅一般不會觀看白清語的做飯過程,免得影響食欲,畢竟這年代只有養(yǎng)畜生還在用這樣石頭食槽。 他寫好了教學計劃,每日八節(jié)課,讓白清語沒空出去撿綠化帶的芒果。 考慮到使用手機,拼音打字更方便,賀任沅還教茶神拼音。 白清語起初上課興致勃勃的,因為他很喜歡聽賀任沅說話,看著就像開庭會愛上律師,上課會愛上老師的笨蛋。 賀任沅說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是賀任沅出的題又很難。 賀任沅:“有不法分子,除了我,要送你大額財物,怎么辦?” 白清語完整答題:“我不要,因為以追求為目的送禮可能會被收回,以其他目的送財物可能涉及洗錢?!?/br> 賀任沅親了下他:“真聰明?!?/br> 他對白清語人類說什么信什么這個問題,最為頭痛,可謂心腹大患,沒有糾正之前傷都不敢好。 賀任沅只能以自己為例,如果白清語在他這里學精明了,那其他人也不在話下。 “我只是律師,你是神明,是法官?!?/br> “駁斥我的論調(diào),質(zhì)疑我的證據(jù)。反駁成功有獎勵?!?/br> 白清語抬眸看著他,“只有親親,沒有別的獎勵了?” 賀任沅現(xiàn)在既不跟他上床,也不跟他要飯吃,整個人禁欲了。他的唇色沒有過去那么紅潤,縈繞一股知識分子的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