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北域的底蘊(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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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太白宗主這一句輕飄飄的交待,忽然使得山峰上下的剛剛起了一陣振奮之意的尊府修士們心神急轉(zhuǎn)直下,像是忽然從天上掉了下來,尤其是喉嚨里,吞了一只蒼蠅般憋屈! 這才剛剛因著三百紫甲衛(wèi),四大長老,十二邪神的出現(xiàn)而振奮不已,尤其是想到了尊府還有除尊主之外身份最為尊貴的四大鎮(zhèn)守在四方坐鎮(zhèn),自可保得一方無虞之時,那個看起來長的人模狗樣的北域修士,便忽然間說四大鎮(zhèn)守之一,已經(jīng)被他悄無聲息的放倒了? 這倒解釋了他是如何從云國深處趕來的…… 可關(guān)鍵是,這么一句輕飄飄的話里,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未免也太可怕了,倘若這北域修士,連四大鎮(zhèn)守之一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放倒,且不被另外三大鎮(zhèn)守有所察覺,那么他這一身本領(lǐng),得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尤其是,他既可以悄無聲息的放倒北方鎮(zhèn)守,那豈不是說,也有可能悄無聲息的放倒另外三大鎮(zhèn)守?那他鐵了心與尊府為難的話,這幾位鎮(zhèn)守…… “……哎呀,做鎮(zhèn)守太危險了,可怕!” 倒是尊主,聽得了太白宗主的話后,立時面色一冷,使個眼色,便喚來了身邊一人,暗中吩咐了幾句,對方得令而去,明顯是去查看北方鎮(zhèn)守的安危了,而尊主則重新重了下來,目光投向了半空之中舟舷之上的太白宗主,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冷冷的眈視著他。 而舟舷上的太白宗主,則是清清淡淡,雙手負于身后,任由衣袍被風(fēng)撩動,獵獵作響。 “好,很好!” 尊主過了許久,才輕輕點了點頭,望著太白宗主道:“本以為你在安州修行了三百年,該懂些規(guī)矩了才是,沒想到你卻仍是如此生性疏狂,老夫忝任安州尊主七百年,見了無數(shù)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金丹修士,可在老夫面前娓娓而談,卻不失了自己的本色……” 太白宗主揖首,道:“尊主謬贊了……” 安州尊主玄崖三尺搖了搖頭,揮手道:“免了,你直接說吧,看你們鬼鬼崇崇,搞了這么多事,甚至不惜暗中偷襲尊府鎮(zhèn)守,想必所圖甚大,直接說你們想搞什么吧!” 尊主說話如此坦蕩,倒使得不少人心間微怔,尤其是那些來自各方的仙門修士,有人早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也有人一頭霧水,心正忐忑,聽見尊主所問,立時心慌又好奇,無數(shù)道目光同時向著半空之中的太白宗主看了過來,一顆心到了現(xiàn)在,都是一直在懸著的! “我們不想搞什么……” 倒是太白宗主,還是一臉的平靜,迎著尊主的目光,認真道:“只是若不進入云國魔山,我們又如何確定尊府在搞什么?”說到了這里,他微微一頓,反而直起身體,像是在向尊主說話,又像是說給某些北域仙門聽的,道:“云國魔山我已進去了,果然如推衍所示,那座洞府已然出世,只是本該在那洞府之中的秘寶卻不見蹤影,想必已落在了尊府手中吧?” “洞府?秘寶?” 大部分人,甚至是尊府血脈,聽了這話都是一頭霧水,但也有許多北域修士,便如那位身份尊貴的古通老先生,聞言頓時臉色大變,遙遙向云國深處看了一眼,滿面憂色。 更有一些仙門之主,本來老老實實,聽了這話,便已隱隱掀起了一陣sao動。 很明顯,愈是底蘊渾厚,實力過人的大修對此事愈了解,也愈是對此事了解的,聽到了太白宗主探查而來的結(jié)果之后,心里卻是吃驚,印證了這個想法,已有些心神不寧。 “哼!” 就連尊主,聽聞此言也頓時臉色微變,然后很快藏了起來,只是臉色陰沉如水,他心里也甚是震驚,根本不知道這般隱秘的事情,是如何泄露了消息的,更沒想到,這些北域仙門如此大膽,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后,居然敢直接闖進魔山去探查,還查到了這個結(jié)果! “好大膽……” 心間不知閃過了多少念頭,尊主才冷冷的開了口,這時候的他,臉上已是半點笑意也無了,一雙狹長怪目,只是冷幽幽的看向了太白宗主,一字一句,森然喝道:“在這北域之地,我尊府想取什么東西,想做什么事情,何時輪到你們北域修士插手過問了?” 說著聲音一緩,臉上浮現(xiàn)一抹冷笑:“你們北域修士,又何時有了過問此事的資格?” 這話說了出來,便如烏云蓋頂,讓人心神壓抑。 但太白宗主顯然早有準備,他分明只是金丹修為,居然全然不受尊主的氣機影響,雙手負于身后,淡淡回應(yīng)道:“山為北域之山,物為北域之物,我北域之修,自然有插手的資格,反倒是你們尊府,入主北域一千五百年,何時管過北域蒼生,又何時管過魔山之事?” “一直以來,你們也不過是高高在上,遠離魔山,任由北域仙門的力量消耗在魔山與內(nèi)斗之中罷了,便如此時的云國,堂堂一方大國,數(shù)百萬百姓生存之地,可魔山爆發(fā),禍亂一方之時,你們尊府又在哪里?如今漸漸摸清了魔山的秘密,你們倒要開始惦記起了這些魔山秘寶了,天底下怕是沒有這樣的好事吧,既然平時你們與魔山保持了距離……” 他微微一頓,冷聲道:“那么現(xiàn)在,便也離魔山秘寶遠一些吧!” 聽著這番針鋒相對的話,山巔上下,已是一片嘩然。 根本無人在意太白宗主說的話是不是有道理,所有人都只是驚愕于太白宗主居然敢如此與尊主說話,這……哪里還有半點北域修士拜見高高在上的尊府大人時應(yīng)有的態(tài)度啊…… 是這北域修士飄了? 還是咱家尊主老了? …… …… “哈哈……” 就連安州尊主玄崖三尺,在聽了太白宗主的話后,都沉默了一會,然后哈哈大笑,笑了一會,才忍了下來,感嘆道:“果然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必你們都根本不知道那洞府里的東西是什么吧,如今為了它,倒是連膽氣都壯了,很好,你們敢跳出來,倒是好事一件,我倒要看看,這么一件秘寶,究竟能讓你們的膽子大到什么程度,是否真的不怕死?” 說著話時,他忽然冷淡揮袖,輕吐了兩個字:“拿下!” 隨著他這輕輕一聲令下,周圍三百紫甲,忽然便向半空之中沖來,不過沒有直接殺向太白宗主,而是橫布虛空,很快便將太白宗的法舟與其他法舟隔離了開來。 再下一刻,尊主身后的虛空里,忽有兩道陰影現(xiàn)身,皆是一身氣機浩蕩,仿佛烏云一般展開,直向太白宗的法舟侵來,人還未至,便已有陰影籠罩在了法舟上空,像是直接將那法舟給懾住了…… “天啊,是兩位護法老祖……” 有人認出了那氣機,頓時心間震顫的厲害。 誰也沒有想到,這時候的尊主沒有讓三百紫甲神衛(wèi)出手,也沒有讓四大長老出手,更是沒有直接將三大鎮(zhèn)守調(diào)譴回來,而是直接請動了護法老祖,這兩位老祖,可都是看著尊主長大的護道者,皆是神秘至極的人物,外人惟一知道的是,他們修為,都已是元嬰境界…… 不知是擔(dān)心派譴紫甲神衛(wèi)或是四大長老無法短時間內(nèi)將太白宗主拿下,會震懾不住其他北域修士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尊主居然直接派出了兩大元嬰,擒拿一位金丹修士! 望著那呼嘯而來的氣機,就連許多與太白宗一起趕到的仙門之主等人,在這時候也皆心間一寒,他們本就商量過同進同退之策,但如今卻被尊主的雷霆手段震懾,眼見得兩大元嬰出手,他們皆是心間猶豫,居然沒人敢第一時間之內(nèi),沖破三百紫甲構(gòu)成的壁壘…… 隨隨便便便請出了兩大元嬰拿人,尊府的底蘊,實在太可怕了啊…… “古老前輩,那太白宗主……” 遠處的北域仙門匯聚之處,同樣有人滿面擔(dān)憂,急急向古通老丹師問道。 “呵呵,放心吧,沒事的!” 古通老丹師見著別人的擔(dān)憂模樣,卻是呵呵一笑,道:“那對師兄弟都是精得跟猴一樣……嗯,姓幕的那只猴子差點,不夠機靈……但這位做師兄的,卻已經(jīng)是修煉成精的老山魈了,他既然將這件事?lián)诹思缟?,便一定不會被這等小手段給難住的……” “……” “……” 也就在那古通老丹師話音剛落,而那兩位元嬰高手的陰影已經(jīng)籠罩在了太白宗的法舟上時,周圍的虛空里面,卻忽然又響起了一聲清亮的叫喚:“諸位還請往后讓讓……” 這聲音來的極其古怪,本來沒人會理,但響起的恰是時候,倒不由得微微側(cè)目。 然后他們便看到,半空里面,居然有一個青衣的童兒,坐在一只白鶴背上,慢悠悠的飛了過來,那童兒看起來很是年青,一身修為竟似連筑基都不到,只是身上纏繞著一道神光,卻蘊含著極為恐怖的氣息,直從太白宗法舟前飛過,來到了山巔之前,向尊主行禮,遞上拜貼。 “這又是什么鬼?” 安州尊主玄崖三尺心里亦是這種打算,只是見那童兒實在不俗,這才耐著性子,將拜貼接了過來,然后掃了一眼之后,頓時臉色大變,胡須微顫,定睛看向了這童兒。 “吾家老祖關(guān)府老三,知曉尊主神誕,特地獻上賀貼……” 那童兒笑著開口,向安州尊主行了一禮。 周圍人聽得皆是面面相覷,無人知曉那關(guān)府老三又是何等樣人,只有一些消息靈通的,忽然間臉色大變,暗中交頭結(jié)耳道:“天啊,那關(guān)府第三祖,已經(jīng)是閉關(guān)千年的老怪物了啊,安州碩果僅存的幾位老怪之一,他怎么可能自降身價,主動來給安州尊主獻賀貼?” 話猶未落時,忽又聽見遠遠有人叫道:“西川云霧山之主,特來給安州尊主獻上賀貼!” “楚國無顏帝,特來給安州尊主獻上賀貼……” “……” “……” 接連三道賀貼趕來,每來一人,安州尊主的臉色便瞬間難看一分,而周圍人臉上的迷茫之色便更明顯一分,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才意識到了這三人的身份,居然皆是一些不世出的老怪,尤其是那自稱楚國無顏帝的人,赫然已是一千五百年前,與帝尊親自交過手的人物了。 而看著這三人的賀貼,安州尊主臉上,卻殊無半點喜色,有的只是無盡驚怒,他也自然知道,這三個老怪在這時候給自己獻上賀貼,那絕沒有安什么好心,與其說是賀壽,倒不如是擺明了過來威脅自己的,心里一時如翻江蹈海,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倒是不遠處的古通老丹師,聽見了那三位老怪的拜貼,卻是忍不住呵呵一笑,暗想道:“尊府底蘊深厚,但北域畢竟也是傳承幽幽數(shù)萬載,這底蘊,又何曾差了?” “爾等……爾等好大的膽子……”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站了起來,向著虛空看了過去,滿面皆是怒火,森然喝道:“幾位老前輩為我賀壽,本座實在擔(dān)當(dāng)不起,只是本座也有話想要問問,你們一千五百年前,便已向帝尊立誓,絕不啟釁尊府之威,帝尊大人這才容得你們活了下來,沒想到人還真有活膩的一天,如今你們忽然現(xiàn)身,找我尊府的麻煩,就不怕帝尊大人手持誓貼找你們問罪嗎?” 虛空寂寂,無人回答。 無人知道那三個老怪真身在哪里,甚至他們有沒有真的到場都不知道。 只有尊主憤怒的聲音,在虛空里來回回蕩! “尊主問這句話之前,趙某倒也有句話想要問問尊主……” 太白宗主在這時候忽然平靜的開了口,臉色淡淡,輕聲道:“一千五百年過去,尊府做事愈發(fā)極端,眼越來越高,心越來越貪,北域修士在你們眼里,也愈來愈不像是個人了,你們就真覺得北域修士敗在了帝尊手里之后,便再也沒有了與你們講道理的膽氣了嗎?” 他緩緩說著,聲音漸冷:“北域十九州,如今已經(jīng)亂了三州了,帝尊何時出手過?而玄崖大人你做事也是愈發(fā)冷傲極端,難道也是想著,要將安州變成這大亂的第四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