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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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樂恩不在他房里吃早飯,她還記得他一點味道都沒有的水煮rou。 臨走,他把自己的外套給她裹上,樂恩急匆匆對他說了句再見,頭也不回就往外跑。 林端聞了聞碗里的水煮rou,他堅信自己是有味覺和嗅覺的,水煮rou和蔬菜湯可以幫他保持良好的身體素質。 他不信自己做的不好,這些水煮rou進了嘴,很快便融成一塊塊碎rou,像粉末。 樂恩跑回宿舍樓,眭燃正在換衣服,看她身上披著林端的衣服,還穿著睡衣從外面跑進來,心中有疑惑,“你去找林端了?” 樂恩眼神迷茫,點頭,沒告訴她昨晚自己與林端睡在一起。 眭燃不大愛打聽這些八卦,樂恩跟著她也學會了在口袋里藏食物,不過能保存在衣服里的,大概也只有飯團了。 “他還罵你嗎?” 眭燃笑,“沒事啦,他換了罵人目標,最近不敢罵我了,再說了,他要是罵我,不還是有你給我出氣嗎?” 趁林端還沒來,樂恩笑著將話題往她的頭上引,“眭燃,你說我?guī)湍愠鰵?,你是不是得給我點好處?” “你是跟周瑯瑄學壞了,還是跟林端學壞了?” 樂恩坐在地上,不走了,非要知道那天在食堂里的男生與她進展到了什么程度。 眭燃不說,樂恩就不走。 她無法,指著樂恩身后,“林端來了,你還不走?” 樂恩一溜煙跑了。 到了訓練場地才發(fā)現(xiàn),林端根本就不在,她甚至環(huán)顧自周,相信自己被眭燃騙了。 她剛想跑出去,林端出現(xiàn)在遠處,眭燃朝她擺了個鬼臉,跑掉了。 最近天氣冷,樂恩在外面站了幾分鐘,臉就被凍得發(fā)紅。 “今天帶你練練實戰(zhàn),我去找個人來,你等我一下。” 他放下槍,手機也沒拿,又離開了。 現(xiàn)在也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坐,她趴在桌臺上,林端的手機忽然亮起,有人給他發(fā)消息。 對方名字是一串外語,看起來也不像英文,樂恩不好意思繼續(xù)往下看,畢竟自己的眼睛不道德。 只是消息繼續(xù)不斷,連發(fā)了七八條,最后一條信息停留在一句話—— “真的不能見見面嗎?我不會再……” 手機上只顯示了一行,樂恩咬著牙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她干脆朝靶子開了兩槍。 今天運氣出奇的好,樂恩這兩槍甚至沒怎么瞄準,居然都落在靶心上。 林端回來,帶著一個男生來,看起來比她大幾歲。 “陪她練,”林端又轉身對她,“我上午還有刑訊,就是昨晚咱們看到的那個警察,恐怕沒時間陪你,讓他陪你打,除了射擊,格斗也練一下?!?/br> 樂恩點頭,對面前這個新來的,自己一次都沒有見過的男生一點好感也沒有。 以前林端還會站在她身后看著她訓練,再不濟也會讓她自己練,現(xiàn)在倒好,換了個人來,自己跑了。 林端走遠了,樂恩面對不認識的人總有些尷尬,換彈匣的速度慢了很多。 男生笑著,主動與她搭話,“你好呀,我叫岑河,算是你的陪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樂恩?!?/br> 男生似乎對她的名字也產(chǎn)生興趣了,彎下腰來,“樂恩?哪個樂,哪個恩?” “音樂的‘樂,’恩典的‘恩’。” 樂恩,樂恩……男生口中慢慢咀嚼著這個名字,去幫她整理了靶子。 聯(lián)系的時候,他幾乎槍槍都能打中靶心,樂恩偶爾會偏一點,看著身邊這個人成績那么好,樂恩被激起了好勝心。 一上午她的手臂沒有放下來,岑河甚至擔心她會不會損傷手臂肌rou,卻不敢說話,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拼命的很。 胳膊逐漸開始酸疼,樂恩脫下鐵皮,岑河與林端不同,至少他不會對樂恩的動作評頭論足,但是林端無論對她說什么,樂恩都會接受。 一上午,岑河與她說的話不超過二十句,而其中大多是討論練什么,以及他會問她,要不要休息。 他問她要不要練一下格斗,可是樂恩不喜歡被一個生人觸碰,舉著槍裝沒聽見。 移動靶精度好像提了不少,岑河偶爾會夸她射擊很好,樂恩偏著頭不愿意看他比自己更好的射擊成績。 中午她不愿意去食堂,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啃飯團。 這里視野高,遠遠望見林端從地下室出來,快速走了幾步,消失在視線里了。 下一秒,身后有人敲她腦袋,她不肯回頭,腦子里播放著林端的聲音,面前居然是周瑯瑄的臉。 “怎么又是你?!?/br> 周瑯瑄從身后掏出一個盒子來,打開了,里面是溫熱的,還冒著氣的食物。 “你確定就這破飯團能保你一下午不餓?你該不會是等林端吧?他比我哥還忙呢?!?/br> 樂恩瞥了一眼食物,不吃,周瑯瑄拿起筷子夾了一點菜在她嘴邊蹭,“我喂你?” 這里也不算太隱蔽,不然周瑯瑄也不能找到這,樂恩抱著盒子自己吃。 周瑯瑄是個精明的,倚著她笑,“不承認?那看來我說對了,你就是在等林端,”見樂恩差點嗆到,她又住了口,半晌悠悠,“那么喜歡林端啊?” 樂恩停下吃飯動作,“你三天兩頭提你哥,你看上你哥了?” 周瑯瑄沒想到她居然回了一句,也沒遮掩,大方承認了。 “你那是luanlun?!?/br> 周瑯瑄點頭,“我知道啊,所以你罵我吧,把我罵醒。” 樂恩咬著嘴里的菜,很久不說話,思索著,一會訓練是不是應該給岑河一點好臉色,林端選的人,總不會壞。 飯盒是周瑯瑄在食堂拿的,她去食堂洗飯盒,岑河看見她,叫她恩恩。 樂恩努力擠出笑容,往他身后看,眼神掠了一圈,也沒見到林端的影子。 “這飯盒小,也裝不了什么東西,要不要我去拿個飯團來,下午訓練時間長,也能幫你墊墊肚子。” 沒等樂恩說話,岑河便離開,拿了好幾個飯團,放進上衣口袋里。 她期盼著,能看到林端一次,然而除了一個走過的身影,一下午,什么也沒有。 說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休息的時候,岑河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塑料袋,很小,鋪在滿是落葉的地方。 樂恩有些驚奇,總覺得自己對不起人家,不好意思,直到他伸出手,拉著樂恩往高處走。 他口袋里不僅有飯團,還有糖,與林端常買的口味一樣。 “我也是林端帶大的,這類口味的吃習慣了,嘗嘗,”他往樂恩嘴里塞了一顆,她猜是哈密瓜味。 他笑,“恩恩好聰明,確實是。” 他解下身上的槍與子彈,身邊密密麻麻擺了不少東西,其中還有一個小瓶子,樂恩好奇,指著問,“那里面是什么?” 岑河拿起瓶子遞給她,樂恩轉了轉,瓶身棕色透明,或許不透光。 “是尼古丁提取物。” 樂恩想起來手冊上的記錄。 “涂抹在皮膚上,高濃度尼古丁可以在三十分鐘內(nèi)起效,造成呼吸麻痹!對不對?” 岑河心情似乎因為她的話語變得更好,點頭贊同,“恩恩這么聰明,我當初背了好久,林端甚至覺得我笨?!?/br> 兩個人坐在落葉上偷懶,你一言我一語,大多是樂恩不了解的事情。 她膽小,坐著偷懶心中恐懼,時不時扭頭看看周圍,生怕林端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指著她的鼻子大罵。 岑河被她的想法逗笑,他說林端才不會這樣,他很少罵人,除非是極致的情緒。 樂恩與他一起笑,林端在心里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她在岑河面前承認自己剛開始對他的偏見,岑河說自己什么都知道。 “你連看我都不愿意,很正常啊,我們今天是第一天認識呢。” 樂恩捧著臉,長發(fā)披在身后,高處的風揚起發(fā)梢劃過她的臉,樹葉也會掉在她頭發(fā)上。 天氣轉冷,意味著一年又要過去了,樂恩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個組織里待多久。 岑河撕開糖紙,放到她嘴邊,樂恩張口吃了綠色的糖,沒想到竟是西瓜味。 “要是林端發(fā)現(xiàn)我們在偷懶怎么辦?” 岑河想了想,“那你就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好了?!?/br> 樂恩不肯這么做,滿腦子搜刮接口,最后發(fā)現(xiàn)連自己相信的都沒有,她向后挪了挪,倚在樹干上。 一個下午,無所事事。 樂恩與岑河分開,穿過訓練場時已經(jīng)天黑,林端從地下室出來,樂恩憑著身形認出他,想起自己一下午偷懶,拔腿就跑。 腦袋撞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額頭并不疼,樂恩抬起頭,是林端的臉。 她下意識回頭,身后熟悉的輪廓早已消失,徒留深藍色的空曠。 “跑?看見我就跑?” 林端拉著她回了自己房間,今天可不是來這里蹭床的,樂恩心猜他就算不罵自己,她也得喝一壺。 林端關上門,后背倚在門板上,沒急著說話,倒了半杯水,邊盯著她的眼邊喝。 不知他壺里泡的什么,杯子里的水是淺黃色的,看著有點像啤酒。 但他大概不會喝酒,樂恩聞著房間里的香氣,越發(fā)好奇他喝的是什么。 聞著那么香,她也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