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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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近在眼前 人都是視覺動物,天生喜歡美好的事物。 這人吧,一旦長得賞心悅目,自已活著開心,別人看著也開心,真好。 蘇桃桃戳戳塵塵的小奶膘,哪哪都滿意,這么乖這么好看的崽崽是她的,真好。 塵塵洗完白白的臉蛋兒,雖說曬得有點黑,也沒多少rou,可五官長得好,看著又乖又軟,著實讓人稀罕。 蘇桃桃沒忍住,俯首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下。 對于她突然的親近,塵塵滿臉疑惑和不適應,鼓著腮幫子抬手搓搓剛剛被蘇桃桃親過的地方,無辜又不解地對蘇桃桃眨巴眼,好像在問:你在干什么呀? 蘇桃桃要不是擔心嚇著他還想狠狠地多親幾口。 她笑瞇瞇抓住他的小爪子湊到洗臉盆里碎碎念: “mama喜歡你才親你呀,現在我們來洗手,手心手背搓一搓,病毒細菌遠離我,塵塵要記住每天睡醒第一件事是刷牙齒,洗臉蛋,每次吃飯前還要記得洗手手哦。” 鄉(xiāng)下孩子都養(yǎng)得糙,塵塵相對其他孩子已經被周鈴蘭照顧得很好,但是她實在太忙,加上這年頭孩子都是放養(yǎng),沒那么講究,不會像蘇桃桃那樣注意衛(wèi)生。 塵塵的小眉頭從被蘇桃桃強行抱進衛(wèi)生間到現在都就沒有松開過,這個mama實在太奇怪了,以前從來不這樣,不過他不討厭,只是很不適應。 傅遠航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塵塵,他越想越慌,大嫂可從來都不管塵塵吃喝拉撒,她今天居然親自給塵塵梳洗,壞了壞了,她一定是先把塵塵洗干凈,這樣能賣個好價錢! 一定是這樣,她還絮絮叨叨跟塵塵說這么多有的沒的,指定是在告別! 一定是這樣的! 趁著蘇桃桃還沒出來,傅遠航趕緊扔掉小鏟子拔腿跑進廚房。 “娘,我懷疑大嫂想賣掉塵塵!” 周鈴蘭被他沒頭沒尾的話嚇了一跳,趕緊往外看,見蘇桃桃還在衛(wèi)生間才輕拍了下小兒子的胳膊,壓低聲音說:“大清早的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你大嫂怎么可能會賣掉自已的親生兒子!” 傅遠航急得直跺腳:“娘,你沒看見她今天對塵塵多好嗎?她一直對塵塵笑,還把塵塵洗得干干凈凈,還跟他交代了很多很多話,塵塵從出生到現在她都沒跟他說過那么多話,特別反常,她不是把大哥留給她的錢都花光了嗎?前兩天還罵家里的伙食是豬食呢,她怎么可能跟著我們吃粗糧野菜?她忽然間換了個人一定是在降低我們的警惕,拿塵塵去換錢回城,我們可得看好塵塵!” 周鈴蘭的心跟著怦怦跳起來,想想兒媳婦過往干的那些混賬事,坦白說,這樣的事她未必干不出來。 這時候,蘇桃桃已經抱著洗得干干凈凈的塵塵進來:“媽,遠航,咱們早餐吃什么呀?” 周鈴蘭看著洗得干干凈凈,連頭發(fā)都梳得整整齊齊,比平時精神不少的小孫子,想著小兒子的話,眼皮都跟著跳起來。 她暗中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平復好心跳才說:“還是紅薯粥和咸菜。” 蘇桃桃剛剛看了下雞窩,這年頭家家戶戶養(yǎng)的雞都有定數,最多也就準養(yǎng)兩三只,他們家雞窩里有兩只母雞和三只絨毛還黃澄澄的小雞仔,估摸著剛破殼不久。 蘇桃桃想了想,問道:“家里的雞一天能下兩個蛋嗎?” 周鈴蘭點點頭說:“能的,小航每天都挖蚯蚓喂它們,下的蛋個頭不小,供銷社能給到八分錢一個?!?/br> 周鈴蘭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以前都趕在蘇桃桃起床前把雞蛋撿起來放好,一個拿來換錢,一個蒸給她和孫子一人一半。 這年頭的雞蛋是硬通貨,允許供銷社回收的,一般個頭的雞蛋也就換個五六分錢,能換到七八分錢的雞蛋個頭是頂天了。 蘇桃桃以前從來不管這些。 蘇桃桃說:“以后家里的雞蛋留著咱們自已吃,錢的事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對了,我等下帶塵塵去縣里辦點事?!?/br> “哐當!”傅遠航手里的鋁菜盤直接掉地上,他二話不說,黑著臉沖過來搶過塵塵抱在懷里,沖蘇桃桃大喊道,“你要去縣里就自已去,你就算要回城我們也管不著,但是你不能帶走塵塵!更不能把他賣……” “小航!”周鈴蘭及時喝住他。 傅遠航眼紅紅閉上嘴,抿著唇倔強地盯著蘇桃桃。 塵塵是大哥的親兒子,他的親侄子,也是他一點點幫著養(yǎng)大的,蘇桃桃想要帶走塵塵,除非打死他,從他的尸體踏過去! 周鈴蘭前后聯想了一下,臉色白了白,好像真的被小兒子說中了,她又驚又怕,一臉懇求看著蘇桃桃:“桃桃,別的事媽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塵塵是你和征途唯一的骨rou,你能不能……” “媽,小航,你們瞎想什么呢?”蘇桃桃簡直哭笑不得,她別的都不用聽,單從傅遠航最后說那個“賣”字和如臨大敵的反應就知道他們想歪了。 她那么稀罕這個小崽崽,怎么可能干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不過原主的話是真不好說。 蘇桃桃干脆把借據掏出來遞給他們看:“你們看,這是我下鄉(xiāng)前我爸給我壓箱底的東西,我是打算去縣里找借據上的人要錢,你們瞎想什么呢?敢情我昨晚說的話你們都當耳邊風了,我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干你們想的那種事啊,我都說得那么清楚了,咱們是一家人,你們得給我基本的信任,好好過日子,不能再這樣猜忌的。” 周鈴蘭和傅遠航都識字,他們湊過去從頭到尾把借據看了一遍,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蘇桃桃再把照片遞過去,指了指蘇東漢:“這是我爸,”又指給塵塵看,“塵塵快看,這是外公,以后的確要帶塵塵回城看望外公,但不是現在?!?/br> 蘇桃桃又指了指另外一個人,“這就是當年借我們家錢的曹國華同志,我是想帶著塵塵去縣里找他要錢,養(yǎng)孩子不容易,帶著塵塵去他總不好賴賬吧,順便也當帶塵塵去見見世面?!?/br> 傅遠航知道自已誤會了她,臉都紅了,用蚊子大小的聲音低著頭說了句“對不起”。 塵塵歪著腦袋看半天,忽然點了點照片,指了指廚房窗外。 周鈴蘭在想事情,倒忘了不好意思,她也盯著照片里的人看半天,好一會才問傅遠航:“小航覺不覺這個人有點眼熟,像不像……” 傅遠航剛才壓根沒有認真看,他以為塵塵指什么呢,還在朝窗外看,這回看清楚后愣了下,也學著塵塵的樣子指了指廚房的小窗外:“那位?曹老師?” …… 第8章 塵塵說話啦 蘇桃桃有些糊涂了:“什么意思?” 蘇桃桃以前從來不管隊里的事,她壓根不知道左鄰右舍都住著什么人。 周鈴蘭把信折好放回蘇桃桃懷里,嘆了口氣說: “桃桃,這錢怕是要不回來了,這位曹國華同志現在就住在咱們房子后面的牛棚里,已經來了兩年,他家怕是早已經被打砸和搜刮了無數次,來的時候穿得破破爛爛,帶過來的東西也被搜查過無數次,怕連根線都藏不住,更別說錢了。” 蘇桃桃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么一出,不管什么年頭,欠錢的都是大爺,她想過這筆錢要回來可能不容易,但沒想到直接打水漂。 “媽,你們怎么會管叫他曹老師?他人品怎么樣?” 周鈴蘭頓了頓,突然想到兩年多以前……眼神閃了閃,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了起來,她邊麻利地收拾桌面掩蓋自已的情緒邊說: “我跟他不熟,就是,就是他以前跟征途他爹是戰(zhàn)友,見過一次,后來聽說他轉業(yè)去了軍校當老師,兩年前突然下放到咱們這里,寡婦門前本就是非多,我從來不敢單獨跟他接觸,就是有時候讓小航給他送點瓜果蔬菜,他也會偷偷教小航一點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 “這樣啊?!边@么說蘇桃桃就懂了,大運動的時候很多老師被打成臭老九下鄉(xiāng)改造,只要人品沒有大問題,不犯什么大錯,運動結束后他們就能回城,大部分還能回到原來的崗位去。 錢肯定能要回來,不過得晚幾年了。 可問題是她現在特別需要錢,傅征途起碼還要半年才能回來,其他不說,塵塵的營養(yǎng)已經跟不上,就算買不到奶粉也得買點麥乳精補補才行。 她手里就剩下十三塊八毛五,買鹽不咸買糖不甜,能干什么呀? 蘇桃桃驀然靈光一閃,對哦,糖!大白兔奶糖!這年頭大白兔奶糖可是極好的東西,后世好像說幾粒大白兔奶糖的含鈣量就相當于一杯牛奶來著。 不過也買不了幾斤,重點是她也沒有糖票。 真真應了那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蘇桃桃吃早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滿腦子想著怎么搞錢。 周鈴蘭知道她吃不慣紅薯粥和咸菜,說是紅薯粥,可也就蘇桃桃和塵塵碗里能看得見白米,她和傅遠航碗里幾乎都是紅薯,沒辦法,家里細糧就那么點,得緊著蘇桃桃和塵塵。 她從給塵塵蒸的那碗雞蛋羹里勻出來一半,滴上幾滴醬油放到蘇桃桃跟前:“你吃不下咸菜就著這個吃吧?!?/br> 蘇桃桃這才回過神來。 她看了看眼前的蒸水蛋,又看了看自已碗里米多紅薯少的紅薯粥,再看看其他人,塵塵跟她的伙食一樣,這年頭的孩子能吃飽穿暖已經是件很幸福的事,根本不需要喂飯,小家伙用小勺子已經用得很熟練,又穩(wěn)又準地用粥就著雞蛋羹一口接一口往自已的小嘴巴送,吃得特別香。 按道每天這么吃的話,塵塵也不至于那么瘦,可能塵塵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得上雞蛋,也有可能被原主搶了吃,家里錢被蘇桃桃嚯嚯光,雞蛋得拿去換錢,不然周鈴蘭買鹽買火柴都沒有錢。 傅遠航和周鈴蘭一臉見怪不怪,就著米湯和咸菜往嘴里扒拉紅薯。 蘇桃桃心里很不是滋味,替這對溫柔善良的母子感到不值。 他們都在盡自已所能對原主好,可原主實在太不是東西。 這個家還是太窮了,她得想想辦法才行。 蘇桃桃深呼吸一下,把自已碗里的白米給周鈴蘭和傅遠航一人分一點,再把那小半碗雞蛋羹一分為三,其實也就一人一勺的量,直接扒拉到他們碗里。 “快吃吧,我昨天說過,我們一家人以后有飯吃飯有粥喝粥,不再吃兩樣飯,媽你怎么又忘了呢?你們就當以前的蘇桃桃死了吧,現在的蘇桃桃就我這個脾氣了。” 蘇桃桃說完便開始低頭喝粥。 性情大變就性情大變吧,懷疑就懷疑吧,她相信即便告訴這對母子她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蘇桃桃,他們信不相信另說,但是他們一定不會說出去,只不過她實在不想解釋那么多,太麻煩了。 周鈴蘭母子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里的震驚。 從昨天到現在,蘇桃桃讓他們震驚的次數實在太多,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相信蘇桃桃是真的變了,變得跟換了個人似的。 這樣的她實在太好了。 “哐哐……” 勺子撞擊飯碗的聲音,原來小家伙有樣學樣,勺了一勺自已碗里的雞蛋羹放到他小叔叔的碗里,調羹不小心撞到碗沿發(fā)出的聲音,小家伙的小表情十分嚴肅,皺著小眉頭咧嘴道:“次……” 傅遠航嚇得手里的碗都差點飛出去,他趕緊放下碗筷抓住塵塵兩只小手盯著他左右看:“塵塵你說話了?快告訴小叔叔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 周鈴蘭捂住嘴點頭,一會捂緊,一會又松開,激動道:“是,我聽到了,塵塵說話了,塵塵說話了……” 也怪不得他們這么激動,塵塵已經快兩歲,同齡的孩子里有些已經能說短句子,準確地表達自已的想法,最差的也能叫爹娘,時不時蹦幾個字。 反倒是塵塵,從小不愛哭鬧,你說什么他都能聽明白,教什么也是一教就會,可就是不愿意開口說話,那么聰明的孩子,愣是一個字也沒說過,有時候還愛發(fā)呆,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 “蘇桃桃”這個媽當得便宜,從來不關心兒子,只有周鈴蘭和傅遠航急得團團轉。 隊里關于塵塵的流言蜚語不少,有傳他是啞巴,也有傳他是傻子,更有人說他又啞又傻。 傅遠航第一次打架就是因為班里的同學說塵塵是啞巴,當著塵塵的面揍了那個人一頓,從此才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 那么好脾氣的周鈴蘭也只有聽見別人這么說塵塵的時候才會沖那些人發(fā)脾氣,喊一句“聰明的孩子說話晚”。 其實她自已心里也沒底,因為不管她和傅遠航怎么教,塵塵就是不肯開口,周鈴蘭更多的心疼,爹不在,娘不管,別看孩子小,他其實什么都懂,肯定是因為難過才不肯開口說話,現在好了,塵塵終于說話了。 他不是啞巴,更不是傻子。 還不是因為蘇桃桃這兩天都拉著他說話,又跟他親近,剛剛還分東西給他們吃,他知道他媽變好了,心里也有他,所以才肯開口,他就是聰明,說話晚。 蘇桃桃也特別稀罕,她挪著自已的小凳子坐到小家伙身邊去,平視他的眼睛,逗他說:“塵塵第一聲得叫mama哦,我是mama,塵塵快叫一聲給mama聽聽?!?/br> 然而,小家伙無奈地掃了她一眼又移開,一臉淡定地繼續(xù)吃飯。 好像剛剛那個珍貴的“次(吃)”只是他們的一個幻覺。 蘇桃桃也不惱,把自已的碗也挪過去,賴皮道:“塵塵剛剛把蛋蛋分給小叔叔了,mama也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