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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禁忌沉淪(姐弟骨科h)在線閱讀 - 第十一章救霍城

第十一章救霍城

    慈寧宮。

    “霍城......呵,哀家倒要看看,你這把楚笙的刀,能鋒利到幾時!”慈寧宮內(nèi),太后倚在軟榻上,指尖捻著一串冰涼的佛珠,眼神卻淬著毒?!瓣悋彼曇舨桓?,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陰冷,“落雁峽的‘禮’,該備下了?!?/br>
    “娘娘放心?!标幱爸校悋穆曇舻统炼蒽?,“三百死士已就位,狄人的皮甲、武器也備好了。三日后落雁峽大霧,便是他的葬身之地!事后,只會是‘狄人殘部復(fù)仇’的慘劇。”他頓了頓,“只是......楚笙那邊?”

    太后冷笑:“他?霍城戍邊有功,在軍中威望日隆,早已成了楚笙那小兒制衡哀家、掌控兵權(quán)的一把利刃!哀家斷他臂膀,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他楚笙連自己的‘忠臣良將’都護不??!”她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動靜鬧大些,務(wù)必讓霍城死得‘轟轟烈烈’!哀家要楚笙顏面掃地,軍心不穩(wěn)!看他日后,還如何坐穩(wěn)那龍椅!”

    潛龍殿燭火通明,巨大的疆域圖鋪滿了整面墻壁。楚笙負(fù)手立于圖前,玄色龍袍襯得他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間沉淀著帝王獨有的沉凝。小喜子如同融入陰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后,將一份密報呈上。楚笙看著地圖上猩紅標(biāo)記的“落雁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這老東西......還是這般沉不住氣,想殺霍城豈會這么容易?”他指尖輕敲案幾,眼中寒光閃爍,“也好?;舫沁@條野狗,是該......吃點苦頭了。”

    “著龍驤衛(wèi)指揮使率五百龍驤衛(wèi)精銳,”楚笙指尖在地圖上輕輕一點,“尾隨霍城隊伍二十里外,隱匿行蹤,不得暴露?!?/br>
    *

    華清殿內(nèi),燭火搖曳,光影在楚瑤蒼白的臉上跳動。白日西華門前霍城那惡毒的言語,如同淬了冰的毒針,反復(fù)扎刺著她的心。“鳩占鵲巢”、“貴妃娘娘泉下難安”......字字句句,不僅是對她身份的質(zhì)疑,更是對她心中那片最柔軟凈土——對端皇太妃那份真摯情感的褻瀆!羞辱、憤怒、深切的悲痛交織撕扯,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眼前只有她能看見的系統(tǒng)面板,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猩紅,尖銳無聲的警報瘋狂閃爍:

    [警告!目標(biāo)關(guān)聯(lián)人物霍城遭遇致命埋伏!地點:落雁峽!時間:三日后辰時三刻!風(fēng)險等級:必死!邊疆崩潰概率87%!明君值將暴跌至臨界!宿主生存率同步降低至:31%!]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霍城在,西北穩(wěn),阿笙的皇位就多一分穩(wěn)固,太后一黨才不敢輕舉妄動,霍城若死,太后和陳國公必定氣焰囂張,趁勢對阿笙發(fā)難,她絕不能讓阿笙獨自面對那些豺狼虎豹!

    恨霍城嗎?恨。他那惡毒的羞辱言猶在耳,但比起對霍城的恨,她更怕阿笙因此陷入困境。保護阿笙的念頭,如同燎原之火,瞬間壓倒了所有猶豫和恨意,她必須救霍城,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那個她一手教導(dǎo)、傾注了心血、如今已能獨當(dāng)一面的弟弟,為了他好不容易穩(wěn)住的江山。

    她猛地從軟榻上彈起,沖向庫房深處。目光掃過角落,她看到了那只被錦緞妥善包裹的巨大箱籠。打開箱籠,一只巨大的素白蝴蝶風(fēng)箏靜靜躺在其中。骨架是上好的紫竹,輕韌異常。風(fēng)箏面并非普通絹紗,而是極其罕見的貢品“鮫綃云影紗”——薄如蟬翼,輕若無物,卻堅韌異常,水火難侵。陽光下會折射出如同月華流淌般的七彩光暈。這是她剛穿來時,端貴妃特意為她生辰定制的,宮中獨一份,承載著那位溫柔母親對她毫無保留的愛與接納。

    楚瑤看著這承載著珍貴回憶的風(fēng)箏,指尖微微顫抖。端妃娘娘......對不起......要用您給的念想了......但我必須這么做,為了阿笙!她咬緊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咬咬牙,鋪開絹面。系統(tǒng)在她眼前投射出清晰的落雁峽3D地形圖,埋伏點被猩紅的叉狠狠標(biāo)記,一條蜿蜒卻清晰的生路指向“鷹嘴崖”。她屏住呼吸,用特制的、不易褪色的礦物顏料,仔細(xì)描繪地圖,簪花小楷寫下觸目驚心的警示:“落雁峽伏兵!速走鷹嘴崖!”

    指尖在角落停頓,一個微小的、暗紅色的簡化狼頭徽記被小心翼翼地點綴上去——這是系統(tǒng)資料庫中,霍家軍核心將領(lǐng)才知曉的絕密圖騰,代表十萬火急,絕密可信,她希望霍城能相信這警示。

    楚瑤盯著地圖,眉頭緊鎖。僅僅放出風(fēng)箏,如何確保它能被霍城或者他的斥候發(fā)現(xiàn)?飄落在荒郊野外或敵人手里,一切皆休!

    系統(tǒng)面板閃爍:[路徑模擬啟動......根據(jù)氣象數(shù)據(jù)及風(fēng)向,風(fēng)箏最可能墜落區(qū)域已標(biāo)出。]  地圖上,在鷹嘴崖入口附近的一片相對稀疏的林地邊緣,出現(xiàn)了一個閃爍的光圈。

    “這里......”楚瑤目光鎖定那片區(qū)域,“這里地勢相對開闊,林木不密,而且是霍城的必經(jīng)入口!如果風(fēng)箏能落到這里......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最大!”

    她立刻行動,取來一小塊同樣質(zhì)地的鮫綃云影紗碎片,用金線牢牢縫在風(fēng)箏背面不起眼的角落。  金線在特定角度下會反射強光,極其顯眼。

    夜幕深沉,寒風(fēng)呼嘯,甚至飄起了雨。楚瑤換上最不起眼的宮女服飾,抱著卷好的風(fēng)箏,如同抱著最后的希望和一絲對端皇太妃遺物的不舍,悄然登上宮中最高處的觀星臺??耧L(fēng)卷起她的衣袂,幾乎站立不穩(wěn)。她仰頭望著漆黑如墨的天幕,感受著強勁的西北風(fēng)。

    時辰到了!

    她奮力將風(fēng)箏舉起,素白的蝴蝶在狂風(fēng)中掙扎著升起,越飛越高。線軸在她手中劇烈轉(zhuǎn)動。就是現(xiàn)在!她猛地松手,同時用盡力氣將線軸向反方向一扯。

    “嘣——!”

    絲線應(yīng)聲而斷!

    那巨大的白色蝴蝶,瞬間掙脫了束縛,如同離弦之箭,借著狂暴的西北風(fēng),猛地竄向高空,越過巍峨的朱紅宮墻,朝著西南方向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名為落雁峽的險地,義無反顧地飛去,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濃稠的夜色里。月光偶爾穿透云層,在那素白的蝶翼上,折射出一閃而逝、如同月華流淌的七彩微光。

    楚瑤佇立在高臺之上,寒風(fēng)刺骨,吹得她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她臉色蒼白如紙,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她久久凝望著風(fēng)箏消失的方向,淚水終于滑落。

    三日后,辰時。落雁峽。

    濃霧如乳白色的幔帳,將狹窄的峽谷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十步之外,人畜難辨。死寂中,只有山風(fēng)穿過嶙峋怪石的嗚咽,更添幾分陰森。兩側(cè)陡峭的崖壁上,冰冷的巖石后,一雙雙眼睛如同潛伏的餓狼,緊盯著下方那條被霧氣吞噬的官道。強弓勁弩早已上弦,巨大的滾石檑木蓄勢待發(fā),刺鼻的火油味在冰冷的空氣中若有似無地彌漫。他們在等待那注定踏入死地的獵物。

    霍城一馬當(dāng)先,百余名黑云騎精銳緊隨其后,馬蹄踏在碎石路上,發(fā)出沉悶的回響,在濃霧中顯得格外清晰。越是深入峽谷,霍城的心頭越是沉重。這死寂,這濃霧,這險要的地勢......都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殺機。他勒住韁繩,抬手示意隊伍暫停。

    “將軍?”副將低聲詢問,手已按上腰刀。

    霍城鷹隼般的目光掃視著兩側(cè)被霧氣籠罩的、如同巨獸獠牙般的崖壁,濃眉緊鎖?!疤o了......”他低語,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快馬從側(cè)翼山林中沖出,臉上帶著驚疑與急切:“將軍!前方道旁林地里發(fā)現(xiàn)異物!”他手中高高舉著一物。

    霍城定睛一看,瞳孔驟然收縮,那竟是一只巨大的素白風(fēng)箏,風(fēng)箏面在濃霧中顯得有些黯淡,但當(dāng)他策馬靠近,一縷微弱的晨光恰好穿透霧氣,照射在風(fēng)箏的絹面上——

    七彩流光!

    雖然微弱,但霍城銳利的目光瞬間捕捉到了那極其罕見的、如同月華流淌般的七彩光暈,他心頭劇震。鮫綃云影紗?這是貢品中的極品,整個大楚,他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那年楚瑤生辰,他曾瞥見她在御花園放過一次,那陽光下流轉(zhuǎn)的七彩光暈,令人過目難忘,這風(fēng)箏......是她的!

    斥候已將風(fēng)箏遞上。絹面上,猩紅的叉標(biāo)記著觸目驚心的“落雁峽”,箭頭指向“鷹嘴崖”的路線清晰可見,那行“落雁峽伏兵!速走鷹嘴崖!”的簪花小楷觸目驚心,而角落那一點暗紅如血的、微小的簡化狼頭徽記,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燙進他的眼底。

    是霍家軍絕密圖騰!十萬火急、絕密可信!

    霍城瞳孔驟然收縮,一股電流般的戰(zhàn)栗瞬間竄遍全身。他猛地抬頭,望向那殺機四伏的崖頂,又低頭死死盯著那風(fēng)箏上的徽記,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巨大的沖擊如同重錘砸在心頭。

    “鷹嘴崖!”他幾乎是嘶吼出聲,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全軍聽令!后隊變前隊!改道鷹嘴崖!快!快??!”

    訓(xùn)練有素的黑云騎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隊伍剛剛沖出峽谷入口,轉(zhuǎn)入那條更為險峻荒僻的岔路——

    “轟隆——?。?!”

    身后,落雁峽內(nèi),殺聲震天,如同地獄之門洞開。密集的箭矢破空之聲撕裂濃霧,尖銳刺耳,緊接著是滾石檑木砸落的沉悶巨響,地動山搖?;鸸饷偷仳v起,濃煙混合著霧氣翻滾,凄厲的慘嚎隱約傳來!

    霍城勒馬回望,濃霧與煙塵遮蔽了峽谷內(nèi)的慘狀,但那震耳欲聾的死亡交響,清晰地昭示著那里正上演著何等煉獄!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重甲內(nèi)襯,背脊一片冰涼,若非那風(fēng)箏......若非那風(fēng)箏上的路線圖......此刻葬身火海、粉身碎骨的,便是他和這百余名生死兄弟!

    是那個被他當(dāng)街惡毒羞辱、斥為“鳩占鵲巢邪祟”的女人救了他們,這風(fēng)箏如此狼狽......昨夜那場罕見的狂風(fēng)暴雨......難道她是頂著那樣的天氣,拼死放出來的?她又為什么會知道霍家圖騰?她...到底是什么人?

    “有追兵!”副將厲喝!后方霧中,影影綽綽的黑影急速逼近,馬蹄聲如雷。忽然追兵后方傳來一陣sao亂,慘叫聲、兵器碰撞聲隱約傳來,似乎有另一股力量在攻擊追兵。

    “將軍!追兵后方好像打起來了!”副將驚喜喊道。

    霍城鷹隼般的目光穿透混亂,隱約看到追兵后方山林中人影晃動,刀光閃爍,似乎有第三方勢力在襲擊追兵尾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追兵陣腳大亂,攻勢瞬間減弱。

    “天助我也!沖出去!”霍城雖不明所以,但絕不會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他怒吼一聲,率領(lǐng)殘部抓住這寶貴的喘息之機,率領(lǐng)殘部奮力沖出了鷹嘴崖的險地。當(dāng)終于踏上相對安全的官道時,所有人都有種劫后余生的虛脫感。

    霍城勒住馬,胸膛劇烈起伏。他緩緩攤開一直緊攥在手中的東西——那半幅染著泥污、水漬和不知是誰血跡的素白風(fēng)箏。絹面破損不堪,邊緣撕裂,被泥水浸透,顯得異常沉重而狼狽。但那個猩紅的叉,那條指向生路的箭頭,那行救命的警示,以及角落里那一點暗紅如血、微小卻重若千鈞的狼頭徽記......依舊清晰刺目,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眼中。

    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楚瑤在狂風(fēng)暴雨中,拼死放出這只風(fēng)箏的畫面......恨意并未完全消失,卻被一種更強烈的、混雜著痛楚、酸澀與難以言喻愧疚的巨浪徹底淹沒。他沉默地、小心翼翼地將那殘破的風(fēng)箏折迭好,珍而重之地藏入貼身的衣甲之內(nèi)。那冰冷、濕濡、沾滿泥污的絹紗緊貼著guntang的胸膛,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堅硬如鐵的心防上,激起了再也無法平息的、洶涌的漣漪。再抬頭望向京城方向時,那雙慣常銳利如鷹隼的眼眸深處,翻涌著前所未有的復(fù)雜波瀾。

    確認(rèn)霍城隊伍已安全脫離戰(zhàn)場,消失在官道盡頭后,龍驤衛(wèi)指揮使一揮手。

    “行動!”

    數(shù)百名黑衣精銳如同鬼魅般涌入鷹嘴崖戰(zhàn)場對太后黨羽進行清繳。很快,鷹嘴崖戰(zhàn)場被完美偽裝成“狄人殘部伏擊大楚將領(lǐng),遭遇頑強抵抗后被反殺,殘余勢力逃竄”的假象。

    指揮使看著清理完畢的戰(zhàn)場,滿意地點點頭:“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