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正午時分。

    瀧陽雅筑悄悄地開業(yè)了！沒有儀式，沒有貴賓。

    但是，瀧陽雅筑的開業(yè)也是張揚的！

    玉城先是帶著眾人拜了關(guān)公——所有人都一夜未眠！因為昨晚南榜奪魁之后，便是開業(yè)的最佳時機，想來今日必會有大批好事者找上門來，故此所有人等連夜通宵做足準(zhǔn)備，疲累卻興奮。

    燃了一萬響鞭炮，震天的響聲撼落了泡子河邊樹上僅剩的一點枯葉。

    僅有的一個儀式就是揭匾，大門上張公公親筆題寫的行草版“瀧陽雅筑”四個大字金匾——整塊南洋紫檀木雕成，長六尺，寬二尺，漆面以金絲大漆反復(fù)打磨七遍，日光下隱現(xiàn)流水紋。墨中摻入珍珠粉與青金石末，遠觀如銀河傾瀉，近看筆鋒似刀鑿斧刻。

    門口一左一右，擺放著昨晚領(lǐng)回的“狀元風(fēng)華”和“探花天成”兩塊金匾，提示著慕名而來的信眾們別走錯了門！

    大門敞開，進來的客人卻不太多，白蘅和錢小掌柜也并不著急，因為舍不得一兩銀子的門票錢就望而卻步、掉頭即走的客人，根本就不是咱們的目標(biāo)客群！

    玉城一早就已經(jīng)明確了，京城不缺一呼百應(yīng)的權(quán)貴，不缺一擲萬金的富豪，關(guān)鍵是靠什么能將這些人拿住、吃透，他們才是值得細琢磨、深研究的金主爸爸！

    似乎也沒什么慕名而來的客人，因為時間還沒到！該當(dāng)值的當(dāng)值，該做生意的做生意，夜色漸暗之后，才是歡場的黃金時刻。

    午飯后，陸沉興沖沖地來雅筑找玉城，抬頭便看見了那塊大金匾，不住由衷地贊嘆張公公的一手米芾行草真是絕！尤其那“瀧”字的三點水，由下往上看，墨色由濃至淡，宛如真正的瀑布垂落。再看門口的兩塊狀元、探花金匾，搖頭一笑，也學(xué)著老爺?shù)目谖?，罵了一句小猴崽子！

    進得大門，是鶴鳴九皋的影壁，整塊和田青玉鏤雕而成，正面是云鶴圖，背面卻暗刻春宮密戲。影壁前設(shè)銅胎琺瑯仙鶴香爐，終日焚燒龍涎香，煙霧在鶴翅間纏繞，令人迷醉。

    過了影壁進得主廳，地面以金磚鋪就，每塊磚下埋空腔陶罐，客人踱步時會有清越回聲，仿若空谷足音。中央挖曲水渠，引溫泉水活流，渠底嵌北宋鈞瓷碎片，水流過時折射出幽藍幻光。渠畔設(shè)七張紫檀流觴案，每案配定窯白釉羽觴，酒未飲而光先醉。

    抬頭看，張公公親筆手書的另一幅楷書四字匾額高高懸掛，匾額之下是巨幅《望廬山瀑布圖》，凝望之際似有潺潺流水聲自畫而出，實為腳下曲水渠的長流水。

    再抬頭看，藻井以六百枚螺鈿拼出二十八星宿，無日無月。因此無論日間還是夜晚，只要廳內(nèi)有光，頭頂便常有星光閃爍——來自郡主最得意的設(shè)計。

    屏風(fēng)是八扇緙絲山水屏，花幾上是宣德青花纏枝蓮紋盆栽種綠萼梅，燈盞是羊角宮燈外蒙鮫綃紗，真可謂三步一景，每一寸都在說話。陸沉不由得暗自贊嘆，估摸著背后肯定有高人??！那小猴崽子自己可倒騰不出這份細膩心思。

    正思忖著，忽聽啪啪啪三聲擊掌，渾厚響亮的男聲響徹主廳：“歡迎主人光臨!”

    陸沉嚇了一跳，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十幾個小伙子站成兩排，那齊整的歡迎喊賓便是來自于他們！

    只見都是清一色年輕力壯的小伙兒，脖子上黑色皮質(zhì)項圈，下懸一金色小牌，牌子上刻著每個人的名字；全身上下，不著一物，僅腰間纏了雪白的吳綾——長六尺，自腰間螺旋纏繞至胯下，以兜襠布的形式攏住了胯下秘器，再延伸至?xí)幪?，擰繞成“一線天”粗繩勒在兩股之間，最后與腰間會和打結(jié)。

    正面看只有襠間局部有白布籠罩，背面看則臀瓣盡顯，無一遮掩，唯腰間一白繩而已。你覺得你應(yīng)該是什么都看見了，但不該讓你看見的卻一絲也沒看到！

    陸沉心內(nèi)我cao了一萬句！這他媽的誰能受得了啊。。。

    再看那十幾個小伙兒的面相，或英俊或彪悍或威猛，各有特色各有千秋，但無一例外，臉上笑呵呵的，大大方方的，并不因自己身著“奇裝異服”而有一些羞澀或不安。

    這時走過來一個穿著衣服的清秀男子——白蘅，當(dāng)日坐堂的大掌柜。

    白蘅與陸沉互不相識，但都覺得對方是個人物，不敢小視。

    白蘅笑著說：“主人大駕光臨，我這廂安排一個雄奴為您指引可好？”

    陸沉一看玉城不在，正好感受一下這里的氛圍，回去好向不宜露面的老爺匯報，便點了點頭。

    白蘅向著那十幾個雄奴喚了一聲：“瀧日！”

    站在第一排正中間的小伙兒便應(yīng)聲出列，大大方方地伸手指引道：“主人這里請！”

    只見這瀧日一身牛奶般肌膚，身白rou嫩，肌rou結(jié)實卻不突兀，面容俊美風(fēng)流，姿態(tài)大方卻不輕浮。尤其是在身前引路的時候，那線條分明的脊背和雪白翹彈的美臀看的人心花怒放，心猿意馬。

    瀧日笑著介紹：“我給主人介紹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

    主廳的兩側(cè)是公共的泡澡湯泉區(qū)——瀧霧池，乃是用青石砌成的溫泉池，池中設(shè)假山瀑布，水面漂浮花瓣與草藥，霧氣氤氳。

    池中剛好泡著四個年輕俊俏的黑皮小伙兒，或閉目養(yǎng)神，或聊天說笑——這便是特意安排的rou花瓶了。見有客人來，有的小伙兒會刻意起身走開，展示身體；有的小伙兒會在池中游泳，無一例外的一絲不掛，即便摸不到也可以看個夠本！

    瀧日又領(lǐng)著陸沉繞過主廳，進了垂花門，繼續(xù)往二進院走，包括后面的三進院，第一層全部是單房私湯，皆以江河的名字命名，喜歡清靜隱秘的主人們可以任意挑選，當(dāng)然了，費用從五兩到二十兩不等。

    瀧日領(lǐng)著陸沉上了二樓，也是一排私密的單房，以山川的名字命名，瀧日介紹說這些房間是提供推拿、按摩、修腳、養(yǎng)生等項目的，自己就是師傅，也可以從樓下的一眾雄奴中按個人喜好挑選。

    二樓的中間是一個用餐區(qū)“瀧露臺”，各色酒水、茶飲、點心、水果，可以休息，補充體力。

    二樓的盡頭則是更衣區(qū)，收取一兩銀子的入場費，每人包含一個手牌、一件浴袍、一條棉巾、一雙木屐。

    瀧日介紹說，如果您不需要任何服務(wù)，即可更衣后自行活動，浸浴或者用餐。如果您覺得身體有任何的酸痛、不適、疲勞，則會即刻安排房間和雄奴，不同的項目當(dāng)然費用也不相同。

    陸沉想了想，說是近期脖頸和腰背有些酸，想要按一按。

    瀧日笑呵呵地說：“那主人覺得奴才可以嗎？還是說您想試試其他的雄奴？”

    陸沉笑了一下：“你便極好！”

    “謝謝主人夸獎!主人需要的按摩推拿以半個時辰計算，十兩銀子起?！?/br>
    陸沉奇道：“十兩銀子。。。起？”

    瀧日笑呵呵地說：“主人別誤會，十兩銀子即可提供您所需的全部推拿服務(wù)，便不再需要額外的費用了。但如果您想使用更金貴一點的按摩油，或者您需要奴才解帶的話，則需要另外付費了。。?！?/br>
    “解帶？”

    瀧日指了指腰間的雪白吳綾：“是的，解帶之后。。。主人即可以對奴才做任何事情。。。盡興為止。。?！闭f著，瀧日擠了擠眼睛，邪魅笑了一下，兩手刻意交迭在襠前。

    陸沉明白了，十兩銀子是純按摩，不解帶！額外花錢，就解帶，就可以全套！

    “那解帶的費用是？”

    瀧日呵呵一笑，“僅需九兩九錢。。。當(dāng)然了，主人滿意的話，多賞些也無妨！”

    陸沉心內(nèi)一算，好家伙！外面的那些小唱過夜睡一宿的也不過十兩左右，單弄一次的話五兩也就夠了，這里一開口就是二十兩！小猴崽子，你怎么不去搶呢。。。

    陸沉微微一笑，說道：“不急，看看你的手法再說！”

    瀧日早有思想準(zhǔn)備——大多數(shù)客人一開始都會覺得貴，所以要先觀望一下——等到真正上了手了，便情難自控、精蟲上腦的時候，你要多少就得給多少嘍。。。

    瀧日一點都不生氣，還是樂呵呵地說道：“好的，主人，那您先換衣服，去洗一洗泡一泡，一刻鐘之后，我在二樓的泰山閣等您，奴才這就去準(zhǔn)備一下！”

    第三十七章

    泰山閣的主色調(diào)是黛青、赭石和月白，再以檀木原色和銹紅色點綴，初入是松針與崖柏的冷香。墻上掛《泰山封禪圖》，兩側(cè)壁燈為青銅獸首銜環(huán)，燈火透過青玉片折射，在地面投下糾纏的人影，光色昏黃卻不黯淡，想看的都還能看的清楚。

    房中間一張寬大的海南黃花梨木榻，通體無漆，僅以蜂蠟打磨出木紋流水痕。榻腿雕作“折枝梅”形，梅梢處暗藏機關(guān)，輕觸可調(diào)榻面傾斜度。

    尺寸仿《魯班經(jīng)》中的“如意榻”，長六尺六寸，寬三尺三寸，取“六六大順，三三不盡”之意。

    底層鋪靛藍染麻粗布，紋理粗糲如泰山石表面，上灑杜若花瓣，遇體溫散發(fā)淡香。

    上鋪三層江南繅絲軟墊，最上一層面料為蘇繡“云海紋”，指腹撫過能感受到起伏的針腳。

    榻上擺放了決明子芯的青枕，可以明目；朱砂染綢的赤枕，可以安神；雪緞包菊花瓣的白枕，可以清心。既能躺，又可在辦事的時候墊在身下。。。

    瀧日先奉上了甘涼清冽的泰山松針茶，以及一碟薄切的蜜梨，清潤解渴，補充頭先浸浴流失的水分。

    在陸沉喝茶吃水果的時候，瀧日當(dāng)著陸沉的面，展開一卷未拆封的苧麻床單，介紹說這是采用江西宜春特產(chǎn)的苧麻，纖維細長如絲，織成極薄透氣的平紋布，未漂白，保留天然淡青色澤。床單是一次性的，僅在每個客人來的時候鋪上，結(jié)束即作廢。陸沉心內(nèi)暗道：這還挺講究的！怪不得這么貴了。。。

    床單量身裁制，完全覆蓋榻面，四角綴檀木小扣，可嵌入榻沿暗槽固定，翻身不皺。初觸略顯微糙，但隨著體溫浸潤漸趨柔軟，不沾不黏不夾rou，如第二層皮膚。

    接著，瀧日拿出了三個白瓷瓶，分別介紹三種不同的按摩油，請陸沉挑選：

    第一款名為青崖雪，氣味初調(diào)冷松針，采自泰山后山百年油松；中調(diào)是白梅花蕊；尾調(diào)是極淡的青銅銹味。采用山茶籽油為基，混入薄荷腦，涂抹后有微微針刺般的清醒感?？删徑饧珙i僵直，祛風(fēng)濕。

    第二款名為龍淵膏，前調(diào)是清涼的薄荷腦；中調(diào)是腥甜的龍血樹脂；尾調(diào)是動人心弦的麝貓香，沾染衣袍三日不散。可驅(qū)寒活血，壯陽氣。

    第三款名為赤霞焚香，也是所謂的鎮(zhèn)閣之寶！初調(diào)是烤杏仁的焦甜；中調(diào)是安息香與紅花交融的暖膩；尾調(diào)是突然迸發(fā)的桂花蜜香。據(jù)說像被一刀捅進心臟后嘗到的甜，可持續(xù)半日的觸覺殘留，穿著衣服都像被撫摸。

    瀧日將第一款輕輕涂在自己的手腕上，在空中輕舞兩下，遞到陸沉的鼻子前，輕嗅其味。這款香油免費！

    瀧日又將第二款輕輕涂在自己的左耳后，俯下身子，貼近于陸沉的鼻子前，耳鬢廝磨想來就是這個意思。這款香油添銀一兩！

    瀧日又將第三款輕輕涂在自己的右耳后，俯下身子，直接臉貼著臉，輕磨輕蹭，鼻尖、睫毛、嘴唇都有輕微觸及，呼氣輕喘，但凡定力差一點的，必得意亂情迷不止。這款香油添銀三兩！

    陸沉雖說也是床上的將軍、歡場的元帥，但一向走的是大開大合、剛猛爽利一路，哪里見識過這等溫婉旖旎的小花招?。⌒膬?nèi)也是不禁小鹿亂撞。。。尤其喜那桂花甜香。。。便選了第三款。。。又是三兩進去了。。。

    瀧日謝過陸沉，  請他脫了浴袍，趴在榻上。

    瀧日先是將香油倒入掌心搓熱，閣內(nèi)即刻便充斥了甜美異香！只見他雙掌自陸沉脖頸下行至肩胛骨，再緩緩?fù)浦裂?，如此反?fù)——體溫化開油脂，使紅花與桂花的氣息隨著肌膚的呼吸升騰。

    接著，又用拇指蘸取香油，沿脊柱兩側(cè)膀胱經(jīng)點壓，每至肝俞、腎俞等xue位時，指腹稍作停留，以畫圈手法讓藥力滲入肌理。

    然后再用手掌根部從大椎xue螺旋下推至尾椎，力道由輕至重，皮膚漸泛紅暈，精油隨動作形成細密油膜，泛出珍珠光澤。

    陸沉趴在榻上，瞇著眼睛，心中唯一能想到的形容就是：舒服死了！

    接下來，瀧日開始上絕活兒了！只見他將香油涂滿上身，然后雙手雙腳撐在陸沉的身上，沒有迭壓，而是用滑嫩飽滿的胸肌從上至下——從下至上反復(fù)掠過，如此循環(huán)十余次。接下來，瀧日反過身來，將碾壓的部位換成了彈翹的美臀，又是從上至下——從下至上反復(fù)碾壓，如此循環(huán)十余次。

    最后這招絕了！瀧日已經(jīng)將整個身體貼在了陸沉背面，全部的身體都在磨和蹭！陸沉可以清晰感覺到，瀧日襠間那一兜鼓囊囊、硬邦邦的寶貝蹭來蹭去，滾來滾去。。。如果是要再花點錢解帶的話，想必那滾來蹭去的便是那一根巨棒了——雖然沒看到，想來那棒一定是巨大的。。。

    瀧日翻身下榻，以羽毛刷輕掃背部未吸收的殘油，覆上蒸熱的藥草巾，借余溫逼出最后一絲藥性。

    瀧日擦干凈了背面的殘油，開始用舌輕舔，從脖頸一路下來到后背到腰窩到屁股，又扳開兩瓣，細細舔那深處密xue。。。陸沉雖說后面也被玩過很多了，但卻從沒有一個人這么舔過，剛開始有點尷尬不適，慢慢就會覺得酥癢軟麻，恨不得再用力些。。。插進去才好。。。

    一陣心猿意馬之后，瀧日請陸沉翻身過來躺著。

    這時陸沉看到瀧日已面色通紅，呼吸粗重卻不亂，額頭上滴汗不止，看來這是賣力氣了。

    正面的流程與背面相似，先是用手，再是胸，再是臀，后是舌，一路從上到下，一直舔到了腳趾尖，還逐個逐個腳趾含住輕舔輕嚙。。。陸沉忍不住都紅了臉。。。好在燈光不亮。。。

    最后舔的一處，也就是陸沉整個身體的中心位，早已一柱擎天的搟面杖了！想那瀧日也是沒見過這種尺寸的，舔的極為饑渴、極為投入，一邊舔一邊揉弄著自己襠間那一兜。

    感覺實在是情難自控了，瀧日趴在了陸沉的身上，熱吻了起來。陸沉一邊回應(yīng)著瀧日的唇舌，一邊輕撫揉捏瀧日的身體，將手指穿過瀧日股間的布繩，想要一探那深xue的究竟——可是，此刻世界上最多余、最礙事的便是那六尺白綾了！

    陸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解了吧。。?！?/br>
    瀧日坐起身，在腰間的打結(jié)處輕輕一拽，那六尺白綾便直接散落在了榻上，那一根巨棒彈射而出！

    陸沉忍不住去摸——好家伙！粗壯墜手，雖長不如自己，但卻粗了一圈兒。。。

    瀧日失去了白綾的束縛，全無掛礙地趴在了陸沉的身上熱吻了一陣，好一陣意亂情迷之后，瀧日輕輕在陸沉耳邊低語：“主人要怎么整治奴才？”

    “。。。坐上去。。?！?/br>
    真的是好一番戰(zhàn)斗！兩個人翻過來、調(diào)過去，互為攻守，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第三十八章

    玉城帶回了官府蓋印后的契書——玉城占四成，白蘅三成，馮英姿代郡主持兩成，周渾一成，每個人都喜出望外，豪情滿胸。

    正說話談笑間，瀧日笑呵呵地領(lǐng)著容光煥發(fā)、滿面紅光的陸沉下樓，穿過垂花門來到了正廳，遠遠便聞到他身上仍然余留的馥郁桂花蜜香。

    玉城眼尖，先看到了，趕緊打招呼：“呦！你怎么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周渾也笑呵呵地問道：“看樣子是試了我們的赤霞焚香嘍？”

    白蘅這才知道陸沉不是外人，趕緊行禮：“不知大人來訪，小人有眼無珠。。?！?/br>
    瀧日向幾位東家行了個禮，悄聲跟旁邊的錢小掌柜報了報今日的項目，錢小掌柜一番核算，寫了一張賬單，只是拿在手里。

    陸沉看到，便說：“快拿與我結(jié)賬！”

    玉城、周渾和白蘅都趕忙謝絕，說是陸哥大駕光臨兼指導(dǎo)，算是兄弟們請了！

    陸沉堅決不從，正色道：“你們做人情是你們的事兒！但不能委屈了這兄弟。。。”

    說著硬是搶過來了賬單，上面寫了個日字，代表是瀧日的客人，下面算了一筆賬：

    浴資                      一兩

    赤霞焚香              三兩

    肩頸背推油          十兩

    解帶                      九兩九錢

    合計    二十二兩九錢

    陸沉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小猴崽子，真狠??！”

    說著掏出了幾塊碎銀子，錢小掌柜一稱，大概是二十五兩，便精準(zhǔn)地找了幾塊細小碎銀和些許散錢，雙手遞上。

    陸沉接在手里，掂了一掂，叮當(dāng)直響，皺了皺眉，誰要拿這一堆散錢！便轉(zhuǎn)手全部給了瀧日。。。

    又笑著狠狠地說道：“你這小猴崽子，真狠??！”

    瀧日接了賞賜，笑笑行禮退下了。

    玉城笑著問：“且只說這瀧日表現(xiàn)如何?”

    這一點確實無法否認，陸沉發(fā)自肺腑地說道：“確實極好！我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這錢你花的可心甘?”

    陸沉咬著牙點了點頭。

    “瀧日可曾逼你解帶？”

    陸沉咬著牙搖了搖頭。

    “下次可還想再來？”

    陸沉掃了一眼主廳，來時那站了兩排的雄奴們只剩下了最后一個，也剛剛領(lǐng)了一個客人進去，那小伙兒身形姿色也極是銷魂，不由自主又點了點頭。

    一陣哄堂大笑。

    所以說：貴有貴的道理！

    不怕你不花錢，就怕你不來！

    為了不影響正廳生意，玉城領(lǐng)了陸沉往外走。

    此時天色見暗，差不多接近晚飯時分了。玉城領(lǐng)著陸沉往第一鍋走，說是今晚羊rou管夠算他的！

    陸沉好奇問道：“昨日那狀元呢？”

    玉城哈哈一笑：“狀元哪能是你輕易見得到的呢！最近這三日，你是別想了。。?！?/br>
    陸沉不懂，難道是已經(jīng)都預(yù)訂出去了？

    玉城只是笑，搖了搖頭。

    陸沉這就奇怪了，“既然沒有預(yù)訂，為啥不趁熱打鐵趕緊出來賺錢呢！”

    玉城念叨了一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啊，不如偷不著！這人呢，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這羊rou嘛，要搶著吃才格外香的嘍。。。”說完，又是哈哈大笑。

    陸沉方才明白，這他媽的就是吊起來賣??！搖了搖頭，小猴崽子。。。玩不過。。。玩不過。。。

    還沒到晚飯時間，第一鍋里已坐了半滿，兩人在二樓角落里坐下了。

    陸沉說道：“我今日是替老爺來送賀禮的！”

    玉城見他兩手空空。。。“禮呢？”

    “今日老爺上朝前，精神氣色甚好，就跟文武百官閑聊了幾句，說是昨夜睡的極好，乃是享受了一輪極好的捏腳修腳之故，說是地道的揚州師傅，就在那泡子河邊上。。。”

    陸沉停頓了一下，望著玉城接著說道：“你覺得后來會怎么樣？”

    “老爺這么一說，那些人自然就打蛇隨棍上嘍，誰還不得過來湊個熱鬧捧個場啊。。?！?/br>
    陸沉點點頭，“等他們來了，一看那匾，自然心知肚明了！你以為老爺那幾筆字是隨便寫的？那是老爺在前人的基礎(chǔ)上獨創(chuàng)的筆法，舉世無雙的！明眼人一看便能認得出來。。。”

    “怪不得，白蘅說今日便已經(jīng)來了幾個做官模樣的。。。原來是老爺?shù)拇蠖Y。。。那你替我謝謝老祖宗嘍！”

    陸沉呵呵一笑：“還沒完呢，我之前說過，我也會送一份禮的！”

    還是兩手空空，所以呢？

    陸沉白了玉城一眼：“急什么！聽我跟你說啊。。。最近老爺日理萬機，實在是太忙了，每個月回府的日子不過兩三天，而且回來還十有八九就洗洗睡了。。。府里養(yǎng)了那許多人，浪費的緊。。。所以，我跟老爺提了，要潛一部分人出去。。?！?/br>
    玉城一聽這事兒有意思，趕忙追問：“然后呢？”

    “然后那些女孩子你肯定是不要的，但那些男孩子嘛，不妨送你幾個。。。雖說比不上你的瀧日，但也都是我調(diào)教出來的，總比外面買的、碼頭拉的強！”

    玉城喜笑顏開，拍桌子道：“正是這話！不過你那邊有幾個娘們唧唧的我可看不上，我得自己挑。。。”

    陸沉皺起了眉頭：“你這人貪心不足蛇吞象！好心送你，你還挑三揀四的！”

    玉城趕緊拉著陸沉的手，央求道：“我的哥，你不懂！我們家只要陽剛爺們的小伙子，誰要想玩娘們就去青樓，誰要想玩娘們唧唧的就去別的小唱館，我們不伺候的！”

    陸沉拗不過，只好從了。

    玉城又喜笑顏開道：“那就說定了，明日我讓白蘅和老周親自去挑，他們必先試過才行。。?！?/br>
    陸沉又皺起了眉頭：“你們還要試？”心下便有后悔之意，不打算送了。。。

    “當(dāng)然要試?yán)?！白蘅試前面，老周試后面，通不過他倆的，一概不要！”

    陸沉陰著臉，不說話。

    玉城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便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你猜猜，瀧日這一日能賺多少銀子？”

    “一二十兩？”陸沉鉚足了勁，給了一個數(shù)字。

    玉城不屑地搖了搖頭，掰著手指跟陸沉算道：“就你今日的花費，二十五兩，我粗粗一算，他大概就能提個十三四兩！像你這樣的，他一天可以接三個。。。你再算算。。?！?/br>
    “可是他剛才射了啊。。?！?/br>
    玉城呵呵一笑：“我的哥！像我們這些人，可以把一次的量分成三次射嘞！你以為瀧日是什么人？那可是我們的頭牌，鎮(zhèn)店之寶啊！專門從西安帶過來的。。?！?/br>
    陸沉這才明白，玉城這么算賬的意思是只要到了這邊，賺的遠遠比在府里多！如果拉不下臉來、不讓試的，那就是有銀子不賺嘍！

    陸沉這才緩和了臉色，說道：“行吧！”

    玉城趕忙接話道：“其實你也不虧，少養(yǎng)了這些人，也省了不少銀子。等日后有需要的時候，隨意從我這邊調(diào)幾個過去就夠了。。。其實要我說啊，你才是老祖宗心尖上的人，只留你一個足矣，其他人全都散了吧。。。哈哈。。。”

    陸沉狠狠瞪了一眼。

    兩人吃著喝著，外面已是萬家燈火，尋歡作樂的黃金時間到了！

    陸沉奇怪問道：“你不回去看看？”

    玉城趕忙搖了搖頭，逃難一般！

    “我可不敢回去，萬一讓昨夜的人看到我了。。。非要點我。。。我可架不住。。?！?/br>
    “哈哈！你是怕他們提起你那歪詩，丟不起那人吧。。。”

    玉城也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第三十九章

    最后一個客人離店，已是亥時三刻了。

    玉城領(lǐng)著幾個核心管事開會復(fù)盤。

    先是錢小掌柜報數(shù)，進店數(shù)、銷售額、流水等等。提出了一個問題：今日的客人進店頻率不均，店里閑的時候閑死，忙的時候忙死，以至于最忙的時候，房間也不夠，雄奴也不夠，池子里泡了一堆人在等！最后只能給了個折扣，算是補償。。。

    接著是周渾匯報雄奴的營業(yè)情況。不出意料，今日銷冠便是瀧日，連軸轉(zhuǎn)不停地接了四個客，銷售額破百兩。眾人紛紛點頭稱贊。

    周渾又說道：“可是今日的客單價之冠卻不是瀧日！你們猜猜是誰？”

    錢小掌柜和白蘅一直守在柜臺，心里都清楚，說白了，要猜的也就只有玉城一個人而已！

    玉城暫時還記不住那么多的瀧，大概對著臉都能認識，但對應(yīng)名字就說不上了。。。只好問：“所以這一單是收了多少？”

    周渾微微一笑，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岔開。

    “五十兩？他是怎么賣出去的？”玉城張大了嘴，因為這個數(shù)字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還記得那個叫瀧震的小孩兒嗎？”

    玉城搖了搖頭。

    “就是上次jiba沒洗干凈，被你罵的那個！”

    一說這個，玉城想起來了。

    這個小孩兒還挺爭氣，上次被罵了之后，苦學(xué)本領(lǐng)，按摩推背的手藝倒是練的有模有樣的，所以就在開業(yè)前被破格提拔成了雄奴，出來接客了。但他能一單收五十兩，卻也無論如何想不到？

    周渾說道：“后晌來了個客人，肥的跟豬一樣。。。只怕去了其它的小唱館根本沒人理。。。來了咱們這兒，也不是很受待見。。。只有瀧震不挑客兒，笑呵呵地接了。。。沒想到半個時辰不夠折騰的，中途瀧震出來說又要再加半個時辰。。?！?/br>
    玉城啊了一聲。。?？磥響?yīng)該確實是個苦孩子。。。要不然不會這么拼的。。。

    “唉！我都能想象的到那個畫面。。。小狗cao母豬。。。也難為這孩子了。。。還好他的jiba夠長夠大。。。插的進去。。?！?/br>
    錢小掌柜接著補充道：“確實，不但買了一個時辰的鐘，還買了一堆東西走。。。結(jié)賬的時候抹了零頭，收了整整五十兩！”

    玉城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好事兒！你們明日開早會的時候，把這個事情當(dāng)做正面示范好好說說，我其實也最煩挑客兒的了。。?！?/br>
    周渾和白蘅紛紛點頭應(yīng)允。

    玉城又繼續(xù)說道：“開業(yè)前三日的金花都是按雙倍計吧？”

    周渾和白蘅都點了點頭。

    這就是把當(dāng)初百花薈的那一套金花郎競賽機制搬到這里用了——

    每日統(tǒng)計銷售排行前三，以及客單價排行前三，分別獎勵三朵、兩朵、一朵金花，月底按所得金花總數(shù)排名，總計前三者分別給予三十兩、二十兩和十兩的花紅。

    看來這個玩法兒還是行之有效的！

    接下來輪到白蘅了，他斜著眼看著玉城，冷嘲熱諷般說道：“今日客人們問的最多的就是狀元和探花去哪了。。。按照你教的，說是都預(yù)訂滿了。。。從第四日開始，瀧江預(yù)約了四個，每個時辰一個，三十兩起價！你呢？探花郎？都說要跟你對詩呢！”

    其實昨日，原本玉城說是誰都不準(zhǔn)去看的，但白蘅還是悄悄去了，躲在人群里，看了個夠，也笑了個夠，回來第一時間就跟所有人散播了。

    恨的玉城牙癢癢，其他幾人也都憋著笑，不出聲。。。

    玉城實在沒辦法就開始耍賴，“我不管。。。反正你是掌柜的。。。你看著編吧。。。”

    白蘅哼了一聲。

    最后玉城說了第二日要去張公公府上挑人的事，白蘅、周渾一一應(yīng)了。

    等玉城復(fù)盤完回到住處，已是深夜，三雄仍然打著瞌睡等他。

    這段時間，三雄就仿如賢內(nèi)助一般，每日里陪馬金陽念經(jīng)喝茶，陪蘭姨逛街拎東西，陪歡哥兒讀書認字，當(dāng)然還得伺候玉城生活起居。

    玉城實在懶得洗澡了，非得三雄抱起來放到浴桶里，再伺候他洗浴，完事了再擦干抱回床上。

    三雄接著匯報：“你爹這幾日已經(jīng)把附近的呂公祠、永安宮和崇真觀都去遍了，明日他要去看埋了丘處機的白云觀呢！說是他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不用我陪。”

    玉城嗯了一聲，表示不反對。

    “明日蘭姨要去翠花胡同看珠翠頭面，還要去繡緞市買布料，裁衣裳，讓我給雇個轎子，也不用我陪了?！?/br>
    玉城又嗯了一聲。

    “明日歡哥兒要背三首李白的詩，蘭姨讓我看著他背，晚上回來檢查。”

    玉城又嗯了一聲。

    “今日四寶過來傳話，說是明日一早他師父要過來找你說事！”

    玉城眼睛一下睜開了，嗯？八成是那個臭娘們又有什么屄事兒了。。。不讓人安生。。。懶得想了。。。睡吧！

    玉城熄燈躺下，雖極度疲憊，但腦子里事情太多，反而睡不著，推醒了沾枕頭就著的三雄，嘀咕了句：“弄一下。。?！?/br>
    三雄只好迷迷瞪瞪地掌了燈，舔了一會兒，cao了一會兒，一腦門子汗，卻發(fā)現(xiàn)玉城沒動靜了。。。終于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