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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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此刻,她雖看不見,卻能覺出阿皎正是人形模樣,且不知為何相較從前,一身氣息似乎變得溫和了許多。 第八十八章 寧和心頭頓時一陣由衷的高興, 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來。 阿皎畢竟生來為獸,天然就帶著幾分桀驁心性,又因先前伏風(fēng)門之事, 心中恐埋有許多戾氣。 這也是寧和這些時日以來心底最為擔(dān)憂的一點。在她看來, 無論修行也好, 為人做事也好,就如細(xì)水長流, 若是心境不平,日積月累下來,必要釀成禍?zhǔn)隆?/br> “阿皎?!睂幒蛦玖艘宦?,關(guān)懷道:“你如今傷勢如何了?” 話落,才想起阿皎如今喉中有傷不能言語,剛要再說些什么,卻聽見寧皎低聲道:“已好了?!?/br> 寧和一喜:“你喉骨之傷已愈合了么?” 寧皎腳下黑光浮動,踏著水波走至她的身側(cè),應(yīng)道:“是?!?/br> 寧和喜不自勝,伸手一捉,按住了他的胳膊, 用掌心連連拍著:“甚好,甚好?!?/br> 寧皎本身為蛟, 便是化了人形, 身上也是冷的。而寧和的手卻是溫?zé)岬? 他有些不適應(yīng)地動了一下眉峰,但卻沒去掙開。 青衣道人飄在幾步外看著他倆,此時將那拂塵如扇子般的搖晃了兩下, 閑閑道:“你那啞了的蛟兒是好了,可你這壞了眼睛的卻還瞎著, 說來你還要更不便些。寧和啊,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寧和嘆了口氣,將臉轉(zhuǎn)向聲音來處:“回前輩話,若和如今仍是個凡人,那確是多有不便??涩F(xiàn)已做了修士,即便眼睛看不見,也不至于落到個行止困難,進(jìn)出皆需要人幫扶的地步。已是十分值得慶幸了?!?/br> 她能感覺到阿皎的氣息,固而知道他在何處。而這位青衣道人,通身卻是絲毫氣息也無,寧和便只能憑他出聲才能辨位。 “貧道將實話說與你,”聽得青衣道人說道,“你這雙眼叫蝶火燒灼太久,已是全然損壞。若壞處僅是rou身,救來倒是不難,只是這鸞鳳蝶之火,偏有幾 分灼燒魂靈之效。人有五感,這火傷的是你視物之感,因而即便將你雙目長好,卻也是再不能重見天日了?!?/br> 被告知再不能痊愈,寧和怔了一下,心中若說失落,自是有一些。但她如今心神明澈,亦不會太過傷懷。 左右進(jìn)蝶巢一搏是她自己所選,而有無這雙眼,她都仍是寧和。 于是寧和點了點頭,平靜地道:“多謝前輩告知,我已知曉了。” 青衣道人瞅她片刻,說道:“那剩下一層,你還闖是不闖了?” 寧和說:“自然是闖?!?/br> 她雖性情不喜爭先,但經(jīng)過先前云間一場大夢,寧和已然明悟:持劍者,劍即己心,劍鋒所指心之所向,當(dāng)一往無前,絕不躊躇。 “好,有志氣?!鼻嘁碌廊诵Φ?,“入口之處老道先前已告訴過你,且去罷?!?/br> 寧和頷首,先低頭理了理袖擺。這是習(xí)慣使然,實際青衣道人贈她這衣裳不僅滴水不沾,且一行一動自然垂委,全無皺褶,實在沒什么理的必要。 “阿皎,走了?!睂幒蛦玖艘宦?。 說罷足尖白光一點,已行出數(shù)丈。 熹追送她的寒水劍已失落在了蝶巢里,寧和想起來,心中還是有些可惜。不過好在她總算將七色玲瓏珠拿到了手,也算不負(fù)所托。 寧和心中隱隱有所感覺,她之所以此番將入靈體之境,也是與此有關(guān)。 先有金煌真人救她性命,后有叔寶、熹追及那盛雪楹、穆山衡等人相助、相教之情,金虛派于她而言,有大恩。而她如今竭力而為奪得此珠交予金虛派,便算了結(jié)了此番恩情。自此,心境通明。 此番邁入靈體之境,寧和內(nèi)府除去靈體外最大的不同,便是她的心劍已然顯化其中,就懸于其中那端坐金丹的靈體小人的掌心之上。 至此,只需她心念一動,劍影便在手中;足尖一踏,劍影便在腳下。如臂指使,更甚有形之劍。 卻說寧和踏劍而行,疾字訣一出,須臾間便踏至了樹下。 耳邊頓時被無數(shù)狂躁振翅之聲充滿,但寧和這回已是不慌不忙。 只見她雙足一落,踏在一截粗大石桐樹根之上,抬手劍影入掌,折身一斬,便有數(shù)道蒙蒙劍光斜斜騰起,將上方隔出一道丈長屏障,蝶群在撞其上,如觸金鐵。 身旁一道冷風(fēng)掠過,便聽見阿皎的聲音說:“這邊?!?/br> 寧和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那出口之處不知什么布置,她感覺不出有絲毫的不同,固而不知該往何處,便只跟在阿皎身后。 一邊在石桐粗壯的根系間躍動,一面用劍光逼退頭頂?shù)柠[鳳蝶群。 稍頃,腳下忽然一空。 寧和只慌了一瞬,腳下便自然凝出劍影,穩(wěn)住身形。她伸手在身前擋了一下,指尖觸碰到什么冷硬之物,下意識斬了一劍。 “住手!”耳邊傳來青衣道人的罵聲,“別打碎了老道的玉璧!” 寧和趕忙收手,下一瞬,人就落在了一塊平坦石面上。 她抬起頭,感覺四方空曠而頭上有頂,愣了一下,便反應(yīng)過來此處正是弟子殿。 “你一劍碎了老道兩尊金壁一方玉壁!”青衣道人氣咻咻地道,“你可知這三壁金玉,已夠我那蝶兒們吃上數(shù)年!” 寧和只得賠罪。 好在道人也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見她賠罪,哼了一聲便走到別處去了。 照例是上那九重階。 一共九級階,如今已是第七重。進(jìn)去空間自是更大,寧和即使看不見,也能覺出滿室琳瑯寶光,多如繁星。 打發(fā)走阿皎讓他自去選取,寧和立在一列列物架前,凝神感悟。 她想找一件束發(fā)之物。先前蝶火將她一身衣物全都燒了個干凈,連鞋襪都不能幸免。衣袍有青衣前輩贈了件,鞋襪乾坤囊里有幾件從第四層那客棧里帶來的,只發(fā)冠一物,寧和身上當(dāng)真無有多的。 她一頭長發(fā)叫那火燒過一回,大約傷愈之后又長了出來,相較先前也沒短多少。 是以,她這一路全然是個披頭散發(fā)模樣,寧和自己覺得失禮至極,固而想在這兒挑個牢固些的重新束上,以免稍后再如此番,動輒儀態(tài)盡失。 . 踏出九重階時,青衣道人已等在那里。見寧和出來,看了眼,道:“不錯,整齊了些。” 寧和抿唇笑了笑。 她瞧不出顏色,便隨意選了件玉質(zhì)的小冠,將頭發(fā)束過后走出來,自覺也清爽許多。 “走罷?!鼻嘁碌廊苏f,語氣里帶著幾分笑意:“走過這一層,你就可以去瞧瞧那登仙之秘了?!?/br> 寧和苦笑了一聲。她對那登仙之秘當(dāng)真并無多少欲求,頂多也就是幾分好奇之心。若是能一觀自然好,無緣也不覺可惜,她只想早日離了這青云頂去,把玲瓏寶珠送去,了結(jié)了這樁心事。 想也知道,這最后□□兩層必然是無比的艱難,否則也不至千年以來無人能上了。 不過,她也不會畏懼就是。 身畔似有清風(fēng)掠過,寧和身形一晃,發(fā)覺周遭已是換了天地。 水汽撲面,水聲入耳,此地當(dāng)是一處河邊。 寧和微微側(cè)臉,朝著河水方向“看”去,片刻后道:“阿皎,那河上可是有橋?” 她能感覺到,那方河上是有座什么東西的。河面上的,自然興許是橋。 寧皎立在她的身后,此時回道:“是?!?/br> 有橋,是要渡河?寧和凝神分辨一會兒,沒覺出有何兇險氣息,附近似乎除她與阿皎外,連個活物都不曾有。 “阿皎,你可有覺出有什么不對之處?”想了想,她問了一句。 寧皎說:“沒有。” 他沉默了片刻,說:“只有河,河邊長了蘆葦。背后無路,河上有很長的橋。” 他說得簡短,寧和聽了,與自己所感兩相印證,已能想出面前是個什么情景。 應(yīng)當(dāng)是要上那橋去了。 寧和試著將靈識鋪陳出去,想知道遠(yuǎn)處有什么,只是這河水像是極為寬闊,她的感知根本探不到盡頭。 “阿皎,你可能看見那河對岸有什么?” 寧皎回答說:“一座金宮?!?/br> “什么?”寧和愣了愣。 “一座金色的宮殿。”寧皎平靜而低沉的聲音道:“我在岐山時,見過有許多人到沉水關(guān)給皇帝修房子,他們說,那叫作行宮?!?/br> 沉水關(guān),那是前朝的官驛。 這又是金宮又是河水蘆葦,寧和心中頓時難免有了些猜測,忙道:“阿皎,這河水是什么顏色?” “黃。”寧皎說,“水里有許多泥土?!?/br> 寧和說:“只是泥土?” 寧皎道:“是?!?/br> 寧和略略松了口氣。先前那第二層的金河銀葦,那沾之跗骨的臭金水,可險些將她化作一尊金像。 她朝那橋的方向“望”了一會兒,想起來問了一句:“前輩,此間通路,想來是在橋上?” 然而話音已落,卻全無回音。 寧和疑惑道:“前輩?” “他不在這里?!睂庰ㄕf。 寧和頓時有些驚訝。她還當(dāng)這位前輩當(dāng)真要和他們一路同行呢,又或者興許是前輩此時有什么旁的事需去做? 只是沒了他在旁指點,自己和阿皎恐怕得走些彎路了。 多想無益,寧和道:“既如此,咱們就先上那橋去吧。” 一人一蛟便上了橋。 一路并未遇到有何阻礙,耳邊是濤濤水聲與風(fēng)吹蘆葦之聲,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叫人覺得有些冷。 寧和說:“阿皎,我如今目不能視,你若看到什么,就說與我聽?!?/br> 寧皎應(yīng)了一聲。 上橋之前,有一段幾丈長的泥地,長著許多葦草。寧和走得很穩(wěn)當(dāng),片葉也未叫它們沾身。 很快,腳下所踏變成了石階。寧和知道,這是到橋下了。 這時,就聽身后一步的阿皎忽然開口道:“老師, 這橋邊有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