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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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字?”寧和聽了回身看去, “在哪兒?” 寧皎走動幾步,說道:“此處?!?/br> 寧和跟了過去。 那是一塊石碑,立在道旁, 大約有人高, 字就刻在碑上。 寧和伸出手, 試著用指尖從碑面上輕輕撫摸過去。 阿皎這些日子隨她學了許多字,常見的已大多都認得。他認不出, 要么這字很生僻,要么,不是今時的字。 手下觸感粗糙而冰冷,滿是風沙的痕跡。 寧和把整塊碑面上下摸過一遍,凝神細思片刻,道:“這字寫的應是,鶴涫……臺?!?/br> 寫的是陳篆,屬于數(shù)千年前,一個叫做陳國的國度的文字。 鶴涫臺。 橋前立碑,立的應當是這座橋的名字??蛇@分明是橋,寫的卻是“臺”。 寧和頓時想起先前在那登仙梯上與那青衣道人初見時, 曾聽他念過一首:“朱九庭前玉石欄,一階更接一階長。青磚紅磚相間砌, 但悲不見鶴涫臺?!?/br> 她當時不解其意, 只記下來, 如今見這碑上所寫鶴涫臺三字,便立時想起前言來。 這四句聽來不算什么正經詩句,文采談不上, 對仗也不工整,更像是什么地方的俚語俗句。 寧和想著, 轉身朝橋上走去。 寧皎依舊落后她一步左右,走在她身后。 這世間之水有江河萬千,水上之橋也各有形態(tài),平拱直曲,不盡相同。 寧和先是走了好半晌的石階,以為是座拱橋。然而等上到石階盡頭,卻發(fā)現(xiàn)腳下卻是一段平平的臺面,一直延伸到遠處去。這橋建得好生奇怪。 橋上兩邊都有石欄,寧和眼睛看不見,便下意識靠向一側的石欄,沿著這石欄行走。 周遭水聲漸大,想來已接近河中。 寧和心神緊繃,走得警惕萬分。 這一路艱難走來,想也知道,如今這第八層定不可能如此平和就叫人過關的。 固而她不僅不曾御劍河上,連步子都放得十分緩慢。 變故來得十分突然。 寧和先是覺出腳下石板忽然震動,心知不好,忙足尖一點,腳踏劍影想要離開橋面。 然而雙腳才剛一騰起,就立時覺得身有千鈞之重,若不是匆忙間以劍點地略作支撐,險些就要撲倒下去。 才剛站穩(wěn),就聽身后咚的一聲悶響,寧和匆忙回頭看去:“阿皎?” “無事?!睂庰ㄒ荒樐坏嘏榔饋?,對寧和道:“此處我無法浮空,亦使不出神通。” 此時橋身震動更為劇烈,寧和也來不及多說了,只道:“這橋恐要塌倒,你我還是快跑罷?!?/br> 寧和試了幾回,發(fā)覺自己如今雖不能浮空,但足踏劍芒,一步便能行出幾丈距離,總比她尋常雙腿奔跑來得快上許多。 她想著不論這橋如何,總不會長過百丈吧?這橋上古怪,那就先到岸邊再說。 然而數(shù)十息過去了,耳邊水聲不變,腳下依然是橋——怎會有如此之長? 寧和有心想回頭朝身后的寧皎問上一句,卻猛地聽得天地間一聲驚雷般的巨響,下一瞬,整個人便被一股無可抵擋的氣浪掀飛出去。 那氣浪里帶著無數(shù)的大小碎石,寧和只覺身上一陣刺痛,忙運起大日化金法訣,手持劍影護在身前。 橋塌了。 不知是何故而塌,但橋下就是河水,寧和自然不想墜入河中,于是再次試著御劍騰空。 才剛騰起身,便覺底下河中有一股堪稱恐怖的吸力傳來,寧和猝不及防,不僅沒能飛上去,反而被拖著往下落了好一截。 寧和一驚,忙轉而運起穿瀑訣,身形猛地朝上躥了一大截。然而法訣一停,便又被那吸力拽得落下去。 寧和無法,只得多次行那穿瀑訣抵抗,消耗可謂巨大。 好在她現(xiàn)已入了靈體之境,內府之中所納靈氣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勉強支撐了此番。 片刻后,寧和重新落在了橋面上。 這橋應當是從中間之處忽然斷裂了開來。寧和此時已從斷口處逃離,然而腳下橋面如今卻仍在顫顫不休,土石簌簌而落之聲不絕,眼看撐不了一時二刻,也要跟著完全崩塌。 “阿皎!”寧和喊了一聲。 此刻橋下河水不知什么緣故似有驚變,寧和只覺得陣陣灼熱逼人,那水聲聽著也是怪異,竟像是——沸騰之音。 很快有水汽直升而上,將整座橋都包裹在內。寧和的感知在這熱氣之中變得分外模糊,已然連寧皎的方位都找不出來了。 萬萬不可久留。 “在此處?!睅渍赏鈧鱽韺庰ǖ幕卦捖?。 寧和只覺一道勁風撲面,接著便發(fā)覺自己人被抄了起來。那人手臂冷硬好似石人一具,身上那熟悉的氣息叫她知道,正是阿皎。 寧和動了動,只聽寧皎低聲道:“橋將塌,對岸甚遠。水有異,我欲化蛟而行。” 話落,已化作一尾黑角大蛟,猛地躥了出去。 寧和落在蛟背上,觸手皆是蛟身上光滑冷硬的鱗片,一時手腳并用才未被掀翻下去。 蛟躥得極快,風中guntang的水汽如刀一般撲在臉上,即便寧和此刻已凝出大日金身,卻仍能感覺到一股細而麻的痛感。 寧和是在片刻之后才發(fā)覺,阿皎原來并不是在飛著,而是在貼著橋面飛快地游動,就像他從前還是條蟒時那樣。 橋面的坍塌越來越快,幾乎是蛟首一過,后方便塌個干凈,相差只在半息之間。 寧和伏在蛟背上,手持劍影,盡力將周遭的飛石用劍光絞落,不叫它們阻礙阿皎前行。 她雖看不見四周情形,卻能感覺到身下的阿皎動作越來越急迫,橋下水沸之聲也越發(fā)震耳,寧和心中焦急,一邊竭力積蓄靈氣,以待用時。 又過了片刻,寧和忽然感覺到身下龐大的蛟軀突然猛地顫了一下,再接著,前行的動作便明顯地慢了下來。 知曉阿皎定是受了什么傷,寧和猛提一口氣,穿瀑訣已蓄勢待發(fā),口中急道:“阿皎,化人!” 一人一蛟相交多年,自有默契。 寧和話音一落,便覺下方一空,忙伸手去撈,正捉住寧皎抬起的手臂。 來不及多說什么,穿瀑訣已運出數(shù)丈之遠。 寧和頭一次用這法訣時帶上旁人,只覺消耗頗大。但也別無他法,只得硬撐著一路閃身過去。 幾番過后,寧和咬牙道:“阿皎,對岸還有多遠!” 身后,寧皎的聲音被水汽蒸得有些模糊:“百丈?!?/br> 寧和心中一哽,還有百丈? 她已是有幾分力竭了。 最后,一人一蛟幾乎是從橋岸的石階上滾落下來的。 寧和躺倒在地,捂著胸口長喘一口氣的時候,剛好聽見身后阿皎的頭磕在石階上,一聲脆響。 寧和:“……” 她忙道:“阿皎,你無事吧?” 寧皎有一會兒沒回話。 寧和心中一慌,忙起身去看他情況。 寧皎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寧和蹲下身,朝他身上探去。 摸了一手的濡濕。帶著淡淡的腥氣,盡都是血。 寧和眉頭頓時緊緊皺起,反手摸向腰間乾坤囊,摸到一半,才想起傷藥上次便已經用盡了。 方才弟子殿中應當去拿丹藥的,寧和心中難得生出幾分懊悔來。 好在又守了片刻,寧皎便醒了。 他先是躺在那兒,手腳動了動,然后便從地上爬了起來。動作利落,甚至瞧不出幾分受傷之態(tài)。 寧和有些憂心地道:“阿皎你……可還好?” “無事?!睂庰ǖ?,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靜。 他轉過身來,難得開口多說了幾句:“不過叫那河水燙了層皮。于我等妖獸而言,若非折肢斷尾,算不上什么傷勢。” 寧和見他當真行走如常,也是松了口氣,便說:“那你我便在此處稍事歇息,你也好將傷處養(yǎng)上一養(yǎng),再作前行?!?/br> 然而卻聽寧皎道:“不好?!?/br> 他說:“我觀此處河水滾沸,上漲不休。在此耽擱,恐將淹上岸來?!?/br> 那河水在上漲?寧和聽得心驚,頓時也知此處待不得,便嘆了口氣:“如此,只得前行了?!?/br> 說罷回頭望去。 前方是一矮坡,坡頂之上,應就是阿皎所言的那座“金宮”了。 寧和道:“走罷?!鄙狭税?,那股古怪的下拖之力便不見了蹤影,一人一蛟又能浮空而行。于是須臾間,就到了殿外。 寧和仰頭,隱約覺出面前所立是一排高逾數(shù)十丈的巨大宮殿,金光煌煌,氣焰威威。 寧皎說:“有九扇門,紅色,中間的最大。門上有金釘,金環(huán)。” 朱門金釘,在凡間國度,應為皇家制式。但如今在修士地界,寧和也不知其中說法了。 但事已至此,她道:“既然有門,那便進去吧?!?/br> 寧皎幾步上前,一手將正中兩扇大門推了開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味道從那敞開的朱門之中溢散出來,像是陳年的老木,又有種銹鐵之氣,泛著幽幽的冷意。 寧和問:“里頭有什么?” 寧皎答:“金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