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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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此事,孟厭便火大,“說了許久,全是廢話。說是一個(gè)有婚約的女子,連女子是何人都不知曉。” 這日臨睡前,溫僖問了一個(gè)古怪的問題,“若有一日我騙了你,你當(dāng)如何?” 孟厭翻身過去,低聲應(yīng)了一句仿若囈語的話,“不如何。自認(rèn)倒霉,再不見你。” 聲音又輕又淡,溫僖躺在床上,難得沉默。 原定幾日后回來的顧一歧,十日后仍不見蹤影。 孟厭休沐之期一到,原打算去查案司接案子??煞职缸拥呐泄僬f,顧一歧走前有交代:他一日未歸,查案司一眾判官一日不能再去人間查案。 “怪了,難道顧一歧被大妖抓走了?” 可等了足足半個(gè)多月,顧一歧再未出現(xiàn)。 孟厭旁敲側(cè)擊找月浮玉打聽,只得到一句,“顧大人有公事在身,你先去輪回司熬幾日湯湊湊績效?!?/br>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經(jīng)月浮玉的一句話,孟厭又回到輪回司。 泰媼一見她,語氣照舊尖酸刻薄,“喲,本官瞧是誰,原是大紅人孟厭。今日怎賞臉來了小小的輪回司?” 孟厭諂媚道:“泰媼大人,下官回來熬熬湯?!?/br> 泰媼丟給她一把湯勺,“你熬吧。本官正好有事要去酆都城。” 孟厭震驚地看著手中的湯勺。從前相熟的幾個(gè)孟婆湊過來,“前些日子,月大人來輪回司,把泰媼大人好一頓說。自此,我們終于有湯熬了?!?/br> 幾個(gè)孟婆抱頭痛哭,雖不能再快樂偷懶,但每月績效最少也能得八分了。 眾人聚在一塊熬湯閑聊,有孟婆聽聞孟厭打算成親一事,“你和溫僖何時(shí)成親?” 孟厭搖搖頭,“鐘馗大人說好上月底回來,上月底又說近日賜福生意好,下月才能回來。我估摸著,成親一事,最快得三個(gè)月后?!?/br> 幾人向她道恭喜,孟厭笑著道謝,心中卻惶惶不安。 她怕一如前生,她會(huì)死在成親前。 三十年前死亡帶來的痛苦,即使喝了三十年的孟婆湯,依舊無法忘懷。 她那日躺在雪中,腹部破開一個(gè)血窟窿,血流了滿地。她眼睜睜看著生命流逝,卻毫無辦法。 人死,如燈滅。 又如血滲進(jìn)雪中,悄無聲息。 顧一歧消失的第二十五日,孟厭又做回孟婆。 每日熬湯送人輪回,偶爾偷懶跑去找溫僖,在奈何橋下種彼岸花。 孟厭生前死后,皆沒有種花的天賦,只能坐在一旁看溫僖種花,“彼岸花快種滿整個(gè)地府了吧?” 溫僖忙著種花,并未立馬回她。等了很久,才有一個(gè)男子以極為平淡的口吻回應(yīng)她,“不,地府中有一處地方,種不了彼岸花?!?/br> 許是自覺失言,溫僖回頭看孟厭。 一看才知,她已跑了個(gè)沒影,“她整日纏著崔子玉,也不怕月浮玉嫉妒生恨,公報(bào)私仇?!?/br> 孟厭這半月一直纏著崔子玉,全因作畫一事。 崔子玉作畫規(guī)矩多,一會(huì)兒問她喜歡什么技藝的畫法,一會(huì)兒又問她喜歡哪位畫師的畫作。 她對作畫一事一竅不通,只好拐彎抹角問溫僖。至昨日,才打聽到一人,“江浮笑笑生?!?/br> 崔子玉拿筆的左手微微顫抖,“你說誰?” 孟厭不明所以,復(fù)又重復(fù)一遍,“江浮笑笑生,溫僖說他的畫挺好的。對了,他和你志趣相投,也專畫春畫?!币姶拮佑衩嫔y看,她忙問道:“怎么了?他的畫不好嗎?” 崔子玉忍住眼淚,低著頭,逼自己語氣平靜問出一句話,“挺好的。溫僖說他看過此人的畫嗎?” 孟厭點(diǎn)點(diǎn)頭,“他說是他看過的所有春畫里,畫的最好的。你認(rèn)識(shí)他嗎?” 崔子玉依然低頭,“聽過,是個(gè)畫師。行,今日你先回房,我找找此人的畫作瞧瞧。” “好?!泵蠀捚鹕黼x開。出門前,回頭見崔子玉肩膀抖動(dòng),好似在哭,“子玉,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br> 門闔上,隔絕一切從外透進(jìn)來的光亮。 時(shí)隔百年,崔子玉再次聽到“江浮笑笑生”這五個(gè)字,心直往無盡深淵下墜。唇上最后一絲血色消失,隱在燭影中的臉,慘白似無間煉獄爬上來的厲鬼。 隔壁的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一男一女的聲音隱約傳進(jìn)她的耳中。 她丟下筆墨紙硯,悄悄出門,一路狂奔至月浮玉的房門外,“月大人,是我?!?/br>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語。 月浮玉冷哼一聲,打定主意不開門。 崔子玉執(zhí)拗,見打不開門,便繞到窗前,卻看見月浮玉好整以暇在房中看書,“月浮玉,你明明在房中,為何不開門?” 月浮玉已上過一次當(dāng),堅(jiān)決不肯再上當(dāng),冷著臉走到窗前,“騙了我一次,還想再騙第二次?” 啪—— 語罷,關(guān)窗。 動(dòng)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崔子玉立在窗前,久久才反應(yīng)過來,對著緊閉的窗戶大喊,“我何時(shí)騙過你?你快開門,溫僖有問題!” 話音剛落,月浮玉開窗,“他有什么問題?” 崔子玉將孟厭方才所說的話,悉數(shù)道來,“江浮笑笑生親手畫的一百本春畫。除了一本找不到,其余九十九本已在百年前隨江浮笑笑生死在刑場?!?/br> 月浮玉脫口而出:“你怎會(huì)死在刑場?” 崔子玉歪著頭,不明其意:“我說的是江浮笑笑生,你為何問我?” 意識(shí)到自己說錯(cuò)話,月浮玉趕忙改口,“江浮笑笑生之死與溫僖看過她的畫,兩者之間,有何關(guān)系?” 崔子玉著急地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胸口起伏,盈盈含淚。舌頭如打結(jié)一般,喃喃半晌,幾欲要哭出來。 等到鼓足勇氣,她悶聲開口,“江浮笑笑生這個(gè)人和她的畫,已隨烈火付之一炬。溫僖生于二十三年前,怎會(huì)親眼見過她的畫?除非……” “除非他百年前見過?!?/br> 月浮玉幫她補(bǔ)上這一句。 是了,江浮笑笑生的身份隱秘,他查了幾年都未曾得知她的姓名。而溫僖,卻信誓旦旦告訴他,崔子玉便是江浮笑笑生。 一個(gè)遠(yuǎn)在軒轅朝的商戶之子,怎會(huì)知曉百年前月氏朝的畫圣? 隔著一扇窗戶,兩人看向彼此,死寂般的安靜。 “崔子玉,江浮笑笑生因何而死?” “她畫了天子相貌的春畫,死于火刑,死后被挫骨揚(yáng)灰?!?/br> 顧一歧遲遲未歸,想來查到了什么線索。 月浮玉在房中來回踱步,須臾后沉吟道:“溫僖確有問題。這幾日,若他們要去人間,你喊上我。” “行!” 再回房時(shí),遇見孟厭與溫僖結(jié)伴出門,說要去人間,“子玉,一起去吧?!?/br> 崔子玉瞄了一眼溫僖,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怕他瞧出破綻,趕緊低頭,手捏著衣角,故作害羞,“那我去叫上月大人?” 孟厭面露難色,可話已說出口,只能不情不愿道:“行……吧。” 兩人行變?nèi)诵?,最后成了四人行?/br> 月浮玉一貫面冷,一路上走在最前面,不與他們?nèi)苏f一句話。 孟厭苦心相勸,“子玉,三界中不乏俊俏的同僚,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br> 崔子玉在心中連連叫苦,敷衍道:“哈哈哈,我生前便極為崇拜月相?!?/br> “你們從前難道認(rèn)識(shí)?” “不認(rèn)識(shí),我嫁過人的?!?/br>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孟厭正要與她大談城隍說的秘密,前面的月浮玉冷冷發(fā)話,“快走,本官戌時(shí)還要回地府處理公務(wù)。” 四人到了陳郡,沿著武陵河走了一圈便作罷。 不知為何,今日的陳郡來往的百姓少之又少,與他們擦肩而過之人,全部面帶驚恐之色。 正欲打道回府,一個(gè)胡子拉碴,頭發(fā)披散的男子突然從角落躥出。 “幫我找到殺害赤水的兇手?!?/br> “求求你們……” 第46章 斗雪紅(四) 陳郡最艷麗的赤水姑娘,死在與心上人南宮扶竹成親后的第五十九日。 一襲紅衣,于夜半從城樓一躍而下。 南宮扶竹眼睛猩紅,“她不會(huì)無端自盡,定是有人逼死她。” 諸薔一案,南宮扶竹幫他們良多。再者說,赤水是自盡而死,也該查案司管。 孟厭有心幫他,可惜顧一歧不在,月浮玉又不讓她查案。 南宮扶竹不知她的糾結(jié),流著血淚懇求道:“你們能查出諸小姐自盡的真相,便能查出赤水因何而死。我求求你們……” 說完,他慌忙跪下,作勢便要磕頭。 孟厭趕忙扶起他,回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月浮玉,“月大人,您看這案子? 月浮玉難得正眼看她,開口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查吧。” 第二句:“本官和你們一起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