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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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厭跟在崔子玉后面離開,路過一處角落時,被人一把拉入懷中,“走,我藏了幾本,去我房中看?!?/br> “不看,小命最重要?!?/br> “有我在,你怕什么?!?/br> 孟厭思來想去,點(diǎn)頭應(yīng)好,“那行吧。” 黑暗中,姜杌去握她的手。掌心相觸,他慢慢牽著她往前走。 姜杌偷偷藏下的幾本春畫,艷而不俗。 孟厭一頁頁翻開,綺羅珠翠,惟妙惟肖。其上女子玉軟花柔,男子則孔武有力。 姜杌端著茶杯,見她看得認(rèn)真,勾唇一笑,“好看嗎?我今日不修煉,不如我們試試?” 誰知,他的話說了不少,孟厭卻毫無反應(yīng),眼睛直勾勾盯著其中一張春畫。 姜杌疑心她出事,趕忙放下茶杯,去尋繩子。 正欲轉(zhuǎn)身,孟厭拉住他的手,“姜杌,這幅畫有點(diǎn)不對?!?/br> “哪里不對?” “這里面的女子,好像是嬌客?!?/br> 孟厭將蠟燭移到畫前,指著上面的女子,“你瞧,畫上女子的左臉頰有一花形印記。你還記得嗎?馀容拜托我們找嬌客時,也說嬌客左臉頰有一花形印記?!?/br> 姜杌奪過那幅畫,與嬌客抱在一起的男子結(jié)實(shí)魁梧,臉上有一刀疤,“怪了,男子好像是白奇?” 兩人對視一眼,趕緊去找另外三人。 月浮玉看著兩人遞來的春畫,認(rèn)出其出自蒼梧城城北的無聲閣。 “無聲閣所賣的春畫取名為《畫堂春令》,分為五冊?!贝拮佑駨淖郎掀呤鄡缘拇寒嬛?,找出其余《畫堂春令》,“另外四冊在這里?!?/br> 五人一張張看過去,這本《畫堂春令》的確與其他春畫大不一樣。 上面男女的相貌從不重復(fù),但所繪之景來來回回只在一間閨房。 崔子玉素愛畫春畫,一眼便瞧出不對勁,“觀此人畫技,不管是畫人還是畫景,都該十分了得。可此人畫了約上百幅,卻局限于一間閨房中。除非……” 月浮玉:“除非他作畫時,也被困在房中?!?/br> 是了,五人再翻《畫堂春令》。果然發(fā)現(xiàn)此畫極其詭異,畫師作畫時,好似就站在房中,邊看邊繪。 孟厭提議:“我們不如去找找這個畫師?” 幾人冒雨跑去無聲閣,一問才知,畫《畫堂春令》的畫師,從不露面,“他畫好后,會將《畫堂春令》放進(jìn)一處山洞,我們收到畫后,便將一百兩銀子裝進(jìn)木盒,丟在山洞?!?/br> 月浮玉:“他拿走銀子了嗎?” 掌柜:“拿走了。反正我每次去取畫,沒見到有銀子。對了,明日便是交畫的日子?!?/br> 《畫堂春令》每兩月出一冊,明日便是第六冊的交畫之期。 月浮玉問出山洞所在的位置,帶著幾人往山洞趕。 孟厭走在后面,哈欠連天,“月大人,等此案了結(jié),你幫我求求大人,讓我回地府吧。我不想做人了,太累了?!?/br> 月浮玉:“正好,我與顧大人有事要去天庭找大人,便幫你一起說了吧?!?/br> 聞言,孟厭立馬回神。一個箭步?jīng)_到月浮玉身邊,拉扯著他去了前面,“月大人,我想打聽一件事?!?/br> “何事?” “我有一朋友,想托我問問你。若地府之人與妖怪成親,會被趕出地府嗎?” 月浮玉掃了她一眼,“你指你和姜杌?” 孟厭堅(jiān)決不肯說是自己,“沒有,是阿旁托我問的。他近來喜歡一個花妖,想與她成親,又怕官位不保,連拘魂使都沒得做?!?/br> 月浮玉呵呵一笑,“你回去自己看《地府為官手札》,里面有寫?!?/br> “在……第幾頁啊?” “第二百七十五頁。” 孟厭牢記這個頁數(shù),可她現(xiàn)在一時半會回不去地府。 答案抓耳撓心,看著朝她走來的姜杌,孟厭計(jì)上心頭,“姜杌,我考考你?!兜馗疄楣偈衷返诙倨呤屙搶懥耸裁矗俊?/br> 姜杌深覺莫名其妙,“地府眾仙與妖怪成親,需寫文書上奏酆都大帝,經(jīng)酆都大帝朱批,方可成親?;楹?,夫婦二人需搬出地府,前去人間做官,自食其力,繼續(xù)為地府做事。另,每年需向地府交納一百兩的貢賦?!?/br> 一口氣說完,姜杌側(cè)頭看她,“你為何問這條?” 孟厭:“我就問問。照你所說,豈不是和妖怪成親,雖官位還在,但俸祿全無,還得交銀子給地府?” 姜杌微微頷首,“要不說酆都大帝最會賺錢和省錢呢?!?/br> “有點(diǎn)虧,我再想想?!?/br> 思索間,一行人走到山洞。 趁天還未亮,月浮玉吩咐四人進(jìn)山洞埋伏。 孟厭亦步亦趨跟在姜杌身后,隨他躲在一處角落。上下眼皮打架得厲害,她抱著他的胳膊,呼呼大睡。 等至隅中,艷陽當(dāng)空。 姜杌喊醒孟厭,“有人來了?!?/br> 來人是一身形消瘦,身著襕衫的書生,懷中抱著一個木盒。入洞后,他將木盒放下便走。 幾人遙遙跟在他身后,見他一路穿過田地,涉過小溪,最后到了一處宅子門前。里面隱約有人聲傳來,月浮玉急追過去,卻發(fā)現(xiàn)宅子里面,竟全是十歲左右的孩童。 那書生見月浮玉忽然出現(xiàn)在房頂,驚慌大喊,“你是誰?” 崔子玉已至?xí)砗螅啊懂嬏么毫睢肥悄惝嫷???/br> 書生被兩人一嚇,抱著頭跪在地上求饒,“兩位大人,我錯了。我畫春畫并非為了圖財(cái),而是為了照顧弟弟meimei?!?/br> 據(jù)書生所說,一年前的某日,他在夢中夢到一對男女在床榻上纏綿。 之后幾日,他接連夢到男女交合的情形。奇怪的是,每日夢中的男女相貌完全不一樣,可架子床卻從未變過。 他醒來后,按照夢中之景,繪出幾頁春畫賣給書齋,“我第一次只畫了五張,賣了五兩。書齋掌柜見我畫的不錯,讓我多畫點(diǎn)。我想著銀子多,便接著畫了下去。” 每日入夢的男女接連不斷,他的畫越畫越多,賣的也越來越好。 “弟弟meimei是城中的乞兒?!睍鷨柩蕼I下,“我收留他們后,整日去城中找活。我知道畫春畫不對,可被丟的孩子太多了,我快養(yǎng)不起他們了?!?/br> 月浮玉扶他起來,“你開始做夢前,可曾去過什么地方或者見過什么人?” 書生帶幾人去書房,“我清楚記得,去年中秋前后斷斷續(xù)續(xù)開始做夢。在做夢前,我剛剛畫好一幅畫?!?/br> 那是一幅山水畫,畫工精湛。 崔子玉看著有些眼熟的畫技,“教你作畫的夫子是哪位?” 書生:“江乘月。她居于西毫城奔流山,我算是她的關(guān)門弟子?!?/br> 崔子玉又問道:“江乘月的爹娘是誰?” 書生心覺奇怪,“江流春與萬里霜。兩位師祖死于江浮之禍,他們死時,夫子五歲,師叔江乘星兩歲。家中忠仆冒險(xiǎn)救出他們二人,帶去奔流山隱居,師叔在九歲時丟失,至今未找到?!?/br> 崔子玉肩膀聳動,淚流滿面,“他們怎么死了……” 書生無奈應(yīng)她,“師祖的meimei被人陷害致死,他們二老與數(shù)十位畫師為她奔走,被昏帝下旨誅殺。” 聽到此處,其余幾人終于明白江乘月到底是何人。 崔子玉癱坐在地上,低著頭,任眼里肆意流下,“蒼梧城姚家呢?” 書生不明所以,“你是指姚記金銀鋪的姚家嗎?” “對?!?/br> “你們沒去城中逛過嗎?姚記金銀鋪十里一家,生意紅火。” 崔子玉猛然抬頭,“姚家為何沒事?” 書生苦笑,“這位姑娘,我實(shí)在不知當(dāng)年之事。只是聽夫子提過幾句,說她的姑姑被姚岸騙了一輩子?!?/br>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77章 畫中仙(七) 崔子玉在那幅山水畫前哭了許久。 幾人連帶書生,在門外靜靜站著等她。 孟厭悄悄挪到月浮玉身邊,“月大人,不如跟子玉說了吧。” 月浮玉嘆息一聲,“我心中自有定奪,你別多事?!?/br> “我是為你好?!?/br> “查案司孟厭,忤逆上司,扣……” 正說到此處,崔子玉推門出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br> 眾人看向她,聽她以極為平靜的語氣,講起她的生前,“我從十四歲開始畫春畫。起初,畫的不好,只能丟在角落。后來有一日,我正要丟畫,卻聽見畫中有聲音傳來?!?/br> 那個聲音像是個二八年華的妙齡女子,溫柔地對她說,“主人,你別丟掉我?!?/br> 崔子玉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想丟畫,那聲音急忙阻止,“主人,我是畫妖。你畫的很好,只要改一個顏色便好?!?/br> 她聽話照做,果然那幅畫好似有了生機(jī),筆酣墨飽,活靈活現(xiàn)。 之后,畫中不時傳來聲音,在她不知從何處下筆,在她不知用什么顏色之時。 “我死前曾試著與畫妖說話?!贝拮佑駩澣蝗羰?,“可畫中無人應(yīng)我,我以為她走了。沒想到,她與我一樣,死在了刑場;也與我一樣,被困在了刑場?!?/br> 孟厭:“為何如此說?” 崔子玉:“樓繁寺,便是百年前的行刑之地。” 書生來回打量幾人,“你們是外鄉(xiāng)人嗎?江浮之禍,死了約百人,刑場便是如今的樓繁寺?;璧垡挂箟趑|不斷,便在刑場之上,建了一座寺廟,以鎮(zhèn)壓亡魂?!?/br> “都怪我……我不該讓她等我?!?/br> 百年前,因她貪財(cái)引發(fā)的禍端,連累了至親,連累了城中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