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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地府探案,壞妖騙錢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有孩童來請(qǐng)他們用膳,月浮玉讓孟厭去,“你去吃吧?!?/br>
    孟厭屁顛顛跟著夫子離開,崔子玉倚在門邊看了一會(huì)兒,轉(zhuǎn)身笑著去追孟厭,“我如今越看他越喜歡。”

    她嫁給姚岸后,發(fā)覺他與信中男子的所做所言大不一樣。

    兄嫂與身邊的丫鬟說世間男子皆是如此,成婚前與成婚后,時(shí)常判若兩人。

    她傻傻地信了,畢竟姚岸為了救她,再也不能寫字作畫。

    后面幾年,姚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她有了忙不完的家事,自此開始荒廢作畫一事。

    畫妖不再出現(xiàn),直到她死前畫的最后一幅畫。

    “主人,你不該嫁給他?!?/br>
    畫妖的語氣中,盡是惋惜之言。

    若她未嫁給姚岸,她或許真的可以成為他口中的月氏畫圣。

    孟厭大口吃著rou,時(shí)而聽崔子玉紅著臉,說起月浮玉寫給她的信。時(shí)而湊到幾位夫子身邊,聽他們給孩童講故事。

    “那日風(fēng)云驟變,刑場無故起了一陣邪風(fēng),而后黑霧彌漫。風(fēng)停霧散,只??帐幨幍男碳芘c一張紙條。你們猜,上面寫了什么?”

    許是這故事已講過太多次,孩童們爛熟于心,齊聲高喊,“我?guī)ё吡??!?/br>
    孟厭對(duì)這個(gè)故事來了興趣,“這是哪位英雄好漢干的?”

    夫子們會(huì)心一笑,“盜圣和一位弱不禁風(fēng)的書生?!?/br>
    另外三人循聲趕來此處,一聽到“盜圣”二字,月浮玉無語望天,“秦玄和金子期,是不是?”

    夫子們含笑點(diǎn)頭,“秦大人與金大人尚在世時(shí),常說起這個(gè)故事?!?/br>
    月浮玉:“他倆一個(gè)讀書太少,一個(gè)讀書太多,確實(shí)合得來?!?/br>
    “這位公子,倒是了解兩位大人?!?/br>
    “還行吧?!?/br>
    畢竟是他撿來的孩子,好歹也辛苦養(yǎng)了幾年。

    孟厭糾結(jié)于這個(gè)故事的起因,“他們?yōu)楹我ソ俜▓???/br>
    月浮玉白眼連連,“他倆素愛吹牛,這故事是假的。”

    “確實(shí)是假的?!狈蜃觽冾h首附和,但看孟厭一臉真誠,他們道:“不是劫法場,他們劫的是一個(gè)已死之人。聽秦大人吹牛說,他試過劫獄,但那人被抓進(jìn)牢獄的第一日,便被折磨致死。他來不及救人,只能搶走那人的尸身,免得受火刑,瞧著不好看吶。”

    第80章 黃金臺(tái)(三)

    咣當(dāng)——

    有碗碎聲傳來,孟厭回頭望去,疑惑道:“子玉,你怎么了?”

    “我想起來了……我沒有死在刑場,我死在入獄后的第一日?!?/br>
    因那本春畫,月封陽成了市井街巷的談資。官府抓到她后,月封陽等不及行刑之日,便下令用刑。

    她挺過了斷骨之痛,沒躲過獄卒朝她揮來的木棍。

    當(dāng)頭一棒,讓她頭破血流,死在獄中。彌留之際,她聽見獄卒們?cè)谡f——

    “她死了怎么辦?”

    “明日抬著尸身上刑場,反正火一燒起來,誰知道是死是活。”

    ……

    崔子玉說的種種,與故事中那個(gè)被劫走的人完全對(duì)得上。

    孟厭豁然開朗,“秦玄和金子期沒準(zhǔn)真的劫走了子玉,可他們會(huì)把她的尸身帶去何處?”

    顧一歧:“江家祖墳?”

    姜杌:“西毫城外的奔流山?崔大人的至親不是藏在那里嗎?”

    月浮玉不發(fā)一言,因他突然想起秦延去天庭前,曾說秦玄幫他了結(jié)了一樁夙愿。他死前幾日,秦玄入府看他,見他依依不舍那本書,與他打趣道:“師父,等她百年后,我偷來她的尸身與你合葬,如何?”

    他回了什么,他忘了,只記得秦玄走前一再對(duì)他說:“師父,這天下沒有我偷不到的東西?!?/br>
    “她和書,應(yīng)該都在我的墓里。”

    天邊轟隆一聲秋雷,幾位夫子招呼孩童們?nèi)ナ諘扒锖笠宦暲?,遍地起盜賊。孩子們,快去把書收起來?!?/br>
    “走吧,去挖我的墓,里面有不少金銀?!?/br>
    死了百年,再次站在墓前,卻是為了挖自己的墳。

    月封陽恨他入骨,倒知做些表面功夫。

    他的墓在城外姑逢山的月氏皇陵,不遠(yuǎn)處便是月封樾的天子墓。

    五人帶著鐵鍬,避開皇陵守衛(wèi),就著零星的月色,開始挖墓。

    孟厭站在墓前,提著燈籠為四人照明。

    挖了一個(gè)時(shí)辰,一副玉棺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孟厭咂舌,“月大人,你真有錢啊?!?/br>
    月浮玉:“我好歹也是王爺之子?!?/br>
    姜杌一掌推開玉棺,頓時(shí)臭氣熏天。孟厭趕忙憋氣,把燈籠丟給姜杌,跑到樹下躲起來。

    玉棺中,確實(shí)有兩具尸骨。

    月浮玉看著硬套在尸骨上的鳳冠霞帔,尷尬不已,“他倆也真夠閑的……”

    崔子玉卻覺得極好,“這料子不錯(cuò),鳳冠也不錯(cuò)。比我頭回嫁人,穿的還好。”

    月浮玉:“能不好嗎?這兩件,是天子立后穿的吉服?!?/br>
    “他們確實(shí)挺閑的?!?/br>
    姜杌在尸骨旁邊的一個(gè)盒子中,找到一本書與幾封信。稀疏星光映照下,玉棺中的金銀珠寶閃著別樣的光彩,他笑著朝樹下的女子大喊,“孟厭,快過來撿銀子。”

    “來了!”

    這聲叫喊,實(shí)在太過大聲,驚動(dòng)皇陵的守衛(wèi)。

    他們撿得正開心時(shí),一隊(duì)守衛(wèi)手持刀劍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你們是何人?竟敢盜皇家之墓!”

    “怎么辦?”

    “跑啊。”

    姜杌攬過孟厭,足尖一點(diǎn),飛身一躍。

    三人見他逃跑,也趕忙捏訣離開。

    那日后,城中漸起謠言,說有五個(gè)來無影去無蹤的摸金校尉,開棺盜墓后一走了之。

    月弗之派金桓前去皇陵追查。等看到棺中的兩具尸骨與散落一地的金銀,金桓大概明白了來龍去脈。之后,他進(jìn)宮回稟,“陛下,應(yīng)是月相在人間查案缺銀子,便開棺取了點(diǎn)金銀離開。”

    “他為何不來找朕?”

    “月相愛民如子,定然不愿勞民傷財(cái)?!?/br>
    江浮笑笑生所畫的最后一本春畫到手,幾人將墓中金銀交給私塾的夫子后,駕著馬車徑直前往樓繁寺。

    相比第一次,車中位置有了不少變化。

    顧一歧抱著手坐在中間,左邊是姜杌與孟厭,右邊是月浮玉與崔子玉。

    車中鴉默雀靜,他清清嗓子,“那個(gè)……月大人,你還去天庭嗎?”

    月浮玉冷面冷語:“去?!?/br>
    崔子玉靠在月浮玉懷里,好奇問道:“你們?nèi)ヌ焱プ魃???/br>
    月浮玉盯著姜杌,握著崔子玉的手,溫聲道:“找大人問點(diǎn)事。”

    孟厭一猜便知兩人去天庭所為何事,“大人也真是的,把地府的秘密全寫在書里?!?/br>
    顧一歧大驚失色,“你怎么知道秘密在書里?”

    “我聽城隍說,大人但凡得空,便與同僚們飲酒吹噓。自夸無人能找到酆魂殿,除非那人能看完他寫的所有書。你們不知道嗎?”

    崔子玉起身坐好,“這事我知道,可我們都當(dāng)大人吹牛?!?/br>
    酆都大帝生前是炎帝大庭氏,諱慶甲,愛寫書愛吹牛。

    地府中,無人認(rèn)真看過他寫的書,更無人相信他說的話。

    孟厭與幽都山下的城隍是多年盟友,而城隍與酆都大帝是同一年入地府的同僚。

    據(jù)城隍所說,實(shí)非地府眾仙不信酆都大帝,而是他實(shí)在愛胡謅,“大人有幾本書,說他打敗了幾個(gè)魔尊,都是假的!那幾個(gè)魔尊一心歸順天庭,假意和大人過了幾招罷了?!?/br>
    姜杌附和道:“酆都大帝寫的一本《訓(xùn)狐錄》中,說他與九尾狐大戰(zhàn)三天三夜,大勝九尾狐一族,將他們趕去荒無人煙的青丘。假的!我認(rèn)識(shí)九尾狐的族長,他們只是從招搖山搬去了青丘而已。”

    今日既說到此處,孟厭擔(dān)憂起被姜杌私吞的惡魂,“你讓我別管酆魂殿,那你把幾個(gè)惡魂還回去?!?/br>
    姜杌別過臉,“那幾個(gè)惡魂我早還了?!?/br>
    月浮玉眉心跳動(dòng),察覺到一絲不對(duì)勁,“你既還了惡魂,為何大人未與我提過這事?”

    “酆都大帝有自己的秘密唄。”

    “看來你和大人相談甚歡啊?!?/br>
    “還行吧。”

    馬車晃晃悠悠行了半日,樓繁寺終于到了。

    幾人拿著春畫入幻境,畫妖捧著書,贊不絕口,“這是主人所有畫里,畫的最好的一本。”

    為了畫成此書,彼時(shí)尚是江婉儀的崔子玉閉門半月未出。

    因?yàn)樗f,

    她要送給那個(gè)人一本世間難得一見的冠禮。

    畫妖看完了畫,心滿意足,“心愿已了,我得去尋下一個(gè)主人?!?/br>
    崔子玉輕輕抱住她,與她道別,“謝謝你。若不是你從旁督促,我如今怕是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