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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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卻為一場噩夢驚醒,夢中商凝來向她道別。她驚叫起來:“凝兒,凝兒!” 江府的小丫頭端來了早膳和藥湯,關心道:“jiejie可是做噩夢了?” 白檀點頭:“我心慌得很,想出去見一位朋友?!?/br> 小丫頭:“我們大公子走之前說了,不讓你出府的。等大公子回來了再說吧?!?/br> 白檀焦慮不安:“可是……我不放心?!?/br> 江漁牽著江澈走來,手里還拿著一枝花,送給了白檀,她喜歡與漂亮的jiejie親近,說道:“可以叫二哥哥陪你出去呀?!?/br> 兄長的朋友自然是江府的貴客,江澈恭敬道:“愿意奉陪?!?/br> 白檀回禮:“多謝二公子?!?/br> 兩人去往于府的路上,路徑皇榜張貼處,得知一則喜訊是于飛的父親于朗鎮(zhèn)壓西北叛亂凱旋。看客皆歡喜,她更覺得力不從心了。 這時一只手抓住白檀的手腕,將她牽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江澈余光瞥見,遠遠地候著,沒有跟上去。 這是商凝身邊的小丫頭含鶯。像白檀與商凝這般小有名氣的優(yōu)伶,教坊都會給安排貼身婢女。 含鶯失魂落魄地告訴她商凝已經遇害了?!拔彝低悼匆娝麄儗⒛齼航闳舆M了后院的枯井,我裝作毫不知情,他們才放我回教坊,說是府上人手充足,凝兒姐不再需要我了。我視jiejie為親人,只與jiejie說了,望jiejie千萬不要說出去,我好害怕!jiejie也別遭他們害了!” 白檀忙的將她推遠:“我保證不說,你快回教坊去,別被人發(fā)現了?!?/br> 含鶯吸了一把鼻涕,故作開朗,邁著輕盈的步伐跑開了。 白檀雙目透著紅光,似一條蓄勢攻擊的蛇,凝視著皇榜。 只聽得人群議論道:“相信于將軍很快就要升官了”,“怎么也得升到三品吧”…… 騎考結束,江熙遲遲未歸,而通過考評的于飛早早約了五六個友人到不羨瑤池慶祝。 白檀與江熙留了一封信言謝,辭了江府回到教坊,穿起曾經的衣裳,精心裝扮,對鏡一笑風流依舊,一顧傾城,只是身上猙獰的疤痕令她不能再穿嫵媚的薄衫。 她抱著心愛的琵琶來到不羨瑤池,敲響于飛所在的觀賞湖景的雅間。 于飛見她如此模樣,譏諷道:“喲,這不是江家小娘子嗎?哈哈哈,江總管對你愛惜有加,怎舍得讓你重cao舊業(yè)、作踐自己呢?” 白檀迎合他笑起來,跨進房間坐下:“你們男人沒一個靠譜的,左右不過十來天玩膩了,又把我打發(fā)回來?!?/br> 眾人皆默契不提讓她誣告江熙的事,一來商凝死了,提了反而掃興,二來她沒辦,索性就當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省得與江家撕破臉。 第042章 第一滴血(9) 王參故意挖苦她,對友人道:“聽說她十八歲就賣到了馬冼府上,不到三個月就被馬冼送給了戚哥,后來被戚哥甩了回到教坊,又被柳家老二買走,據說把柳家老大克死被攆了出來,兜兜轉轉攀上徐家的私生子,才得在這里賣藝……不過是勤換主子而已,哪里又從良了,怎能說得上重cao舊業(yè)呢?那天看她給江熙吃力獻媚的賤樣我就想笑,江氏何許人家,世代書香,宿娼本就是他家門大忌,遲早要被掃地出門的,哪里比得過我們會憐香惜玉呢!哈哈哈哈!” 于飛:“可惜她現在也賣不了幾個錢了,誰會喜歡身上麻麻賴賴全是傷疤的女人。” 白檀笑盈盈的,似個木頭人任他們取笑,待他們盡興,方轉移話題道:“這兩日得一支新曲,我唱給各位大人聽?” “唱吧?!庇陲w得逞地靠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琵琶聲隨指尖彈動而起,歡悅而喜慶。一曲作罷,王參拍手稱贊:“不愧是名伶,彈得真秒啊!” 白檀放下琵琶,迎上前去:“我給各位大人斟酒?!?/br> 幾人放下警惕,任她伺候,繼續(xù)挖苦從中獲樂。白檀走到于飛身后為他按揉肩膀,夸他父親立下軍功又要升遷云云,于飛十分受用,一高興便打賞了她一些銀子。 白檀見時機已到,雙手摸進于飛的衣領,暗暗擰開戒指上暗藏的刀鋒。這樣曖昧挑逗的舉動在風月之所見慣不驚,無人覺得異常,越發(fā)調侃她好色下流。 白檀調情的眉目忽的變得冷厲,抬手就要割了于飛喉嚨,登時江熙撞了進來,摔在地上,“哐”的一聲嚇眾人一跳。 白檀連忙收手到身后,將刀鋒悄悄擰了回去。 于飛本能地破口大罵:“我草你大爺的,不會敲門吶!”罵完又立即警覺起來。 江熙氣喘吁吁的,爬起來先喝了口茶,才和和氣氣地給幾人道歉。于飛松了一口氣,看來江熙還不知情。 江熙低聲下氣對白檀道:“不是說好了要金盆洗手嗎,不過說了你兩句,你就鬧著回酒樓。我這會子親自來接你回家,總可以消氣了吧?!被钕褚粋€妻管嚴。 王參失掉了手中的酒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僅他不相信,白檀都愣住了,不敢出聲。 江熙作揖賠禮:“實在是打擾各位了,我家燦兒如今不賣藝,失陪了。各位今天的酒資算我的,你們盡興!”說罷拉走白檀,未出幾步又半身蹲下,揚聲問,“你那天摔傷還沒好吧,我背你回家?!?/br> 于飛又吸一口涼氣,但轉念一想,哪怕江熙知道他打了白檀又如何,難道江熙自己就沒打過女人嗎?算得上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