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豐富的自我腦補下，秦書主動拋出橄欖枝。牧羽也不客套，直接表明愿意結(jié)盟的態(tài)度，順便為這位新盟友上了一點小小的辣椒味眼藥水，帶他來看看他部下的行事作風(fēng)。

    “姜明，道歉?！鼻貢渎暤?。

    姜明難以置信，他才是第一軍團的人，向淵和牧羽不過是兩個毫無合作價值的棄子。秦書竟然連問都不問一句，就站在牧羽那邊。難道他連兩顆棄子都不如？

    公爵的命令他不敢違抗，只能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對……對不住?！?/br>
    可惜在場沒人在乎他道不道歉。

    “聽說姜明中將要在明天遣散近衛(wèi)團，不知道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呢，還是第一軍團長的指令？”牧羽又道。

    明知牧羽的每一句話都是語言陷阱，姜明卻不得不答。無論是皇帝還是軍團長，都不是姜明惹得起的人。他只能僵著臉，咬牙切齒道：“是我自作主張。”

    “不愧是能代表第一軍團的人，真有主見?！蹦劣疠p輕鼓掌。

    噗嗤——門外有圍觀的職員忍不住笑出聲。

    牧羽陰陽怪氣的功底太強，無論姜明怎么說，都會踩進陷阱，可算是幫他們除了一口惡氣。

    姜明額頭上的青筋都快爆了，臉色漲得通紅，偏偏在拉偏架的頂頭上司面前，他什么也不敢反駁。

    秦書見鬧劇差不多結(jié)束，冷聲道：“第一軍團從未下達(dá)過監(jiān)督近衛(wèi)團解散的指令，今后也不會干擾近衛(wèi)團的活動?！?/br>
    姜明猛的抬頭，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秦書這番話，幾乎等同于告昭天下，第一軍團會站在向淵這一邊。在各方勢力都與向淵撇清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這樣的選擇太過反常。

    房門邊，向淵淡淡看了秦書一眼，沒有做出其他表示。

    秦書見向淵反應(yīng)平平，也不知道是什么態(tài)度，便繼續(xù)示好道：“這次是我的人貿(mào)然行事，多有得罪。不知道元帥能否給個機會讓我賠罪，今晚一起去鴻月臺共進晚餐？”

    “等等！”姜明甩開壓住他的人，不甘心道，“那邊的地板下面有暗格，向淵不想讓我打開，說明里面的東西有問題。公爵您也不想帝國出現(xiàn)叛徒吧！”

    那里有他搏上前程也要找到的資料，一旦證實向淵私藏機密資料，秦書公爵絕對會重新站在他這邊。

    原本可以默契略過的事情，被姜明抖到明面上。向淵和秦書都面色一沉，看向姜明的眼神已經(jīng)不帶溫度。

    “不過是個誤會，沒必要較真?！鼻貢鴵屜鹊馈ｋm然他也好奇地板下面有什么東西，但他更不想得罪向淵。

    向淵卻忽然道：“這么好奇，那就給他看看。”

    副官卓驍接到指令，在地板特定的某處扣響幾下，木質(zhì)的地板自動彈開。地板內(nèi)，有一塊地磚大小的空間，里面放著一疊紙。

    卓驍將那疊紙取出來，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移過去。

    本以為藏在地板下面的文件，就算不是軍事情報，也肯定會涉及什么秘密。結(jié)果眾人定睛一看，紙上竟然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兒童畫。

    向淵隨意解釋道：“小妹的東西，一直放在這里，忘記取出來了?！?/br>
    姜明瞪著那幾幅畫，眼睛都快抽筋了。他拼上前程想要找的秘密，竟然就是這么幾張兒童畫？

    他帶領(lǐng)第一軍團的手下突擊搜查，本就是自作主張，如果搜不到有用的東西，接下來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最可怕的是，他本以為向淵在皇城孤立無援，他的頂頭上司卻不知為何竟然站在向淵那邊！

    圖紙上筆法拙劣的畫著一只貓和一只老鼠咧著嘴笑，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姜明仿佛看到他的軍銜被連降三-級的落魄下場，仿佛看到父親對他失望的眼神，空洞的眼窩將他拖入黑色深淵，絕望逐漸將他包裹。在催人發(fā)狂的壓力下，姜明突然抱住腦袋癱倒在地，一邊抽搐著一邊痛苦呻-吟。

    牧羽差點被癱倒的姜明砸到，他退后一步，心說不至于吧，只是讓姜明道個歉，何必行此“五體投地大禮”？

    “精神力失控了？快把他帶出去。”秦書皺眉道，同時安排最近的軍醫(yī)趕過來。

    見牧羽不明白姜明為何會突然失控，秦書為他解釋道：“高級精神力者隨時有失控的風(fēng)險，姜明是a級精神力者?！?/br>
    精神力失控？

    牧羽忽然想起他在星際聽說過的一些傳聞。

    所有人都知道，越是高級別的精神力者，擁有越明確的個人目標(biāo)，或者說是越強烈的欲望。姜明是a級精神力者，所以他爬向社會上層的欲望非常強烈。

    但與此同時，高級精神力者也會承擔(dān)相應(yīng)的精神負(fù)擔(dān)，精神力越強，精神負(fù)擔(dān)越強，也越容易失控。

    當(dāng)高級精神力者的欲望明確而強烈時，這種精神負(fù)擔(dān)會被完美壓制。而當(dāng)精神力者產(chǎn)生動搖，或者迷茫的情緒時，被壓制的精神負(fù)擔(dān)就會跳出來作亂。

    精神力失控的人，輕者頭疼，重者精神力暴走，變成只知屠殺的野獸。

    像姜明這種肌rou抽筋，痛到暈倒的情況，看起來嚴(yán)重，其實只是輕癥現(xiàn)象。

    牧羽以前沒見過精神力者失控，還沒意識到精神負(fù)擔(dān)的恐怖性。今天親眼見到了，他不由咽了咽口水，悄悄去看向淵和他的近衛(wèi)隊。

    這可是一窩子的高級精神力者，要是失控了得多恐怖？

    *

    一小時后，鴻月臺餐廳，一行人在休閑區(qū)閑聊。